崇拜強者,本來就是日本的傳統。到時候李藎忱就可以藉助他們自己探索出來的航路,對這個小國家做些什麼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
現在大漢缺少對東海的探索,也沒有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去探索。
因爲海軍的陸戰隊一直有登陸幽州的計劃,所以倒是東海海岸沿線的水文地理情況,之前白袍就已經配合海軍摸排清楚了。若是海路侷限在東部沿海的話,倒是很安全。
“兩淮沿海多是灘塗,想要尋找合適的港口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李藎忱皺眉說道。兩淮沿海,就是後世蘇北一帶,流經兩淮的大小河流不斷地將泥沙帶到海岸線上,讓海岸線不斷地向東推移不說,而且海岸線多是堆積的泥沙灘塗,根本沒有辦法建設爲港口。
當然了,如果有足夠的錢財,什麼都可以實現,可是即使是後世也沒有在此開挖港口,李藎忱纔不會做這種傻乎乎的事。
他現在也沒那麼多錢啊。
“兩淮開設港口,恐怕不值當吧?”李藎忱斟酌說道,“之前白袍曾經做過關於兩淮沿岸水文情況的調查,朕記得朕曾經看到過,這份報告可以命人直接送給戴才。不過除了兩淮,青州那邊水文應該會更好一些,可以考慮開設海運港口。”
歷史上山東半島的登州等地都是重要的北方港口。
真的要發展海運,李藎忱反倒是覺得青州這邊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漢以後肯定要進攻高麗,甚至要進攻扶桑的,青州就是一個最好的跳板,當大漢的海軍足夠強大的時候,陸師只要在幽州起到一個牽制的作用就好,海軍完全可以解決掉高麗。
歷史上高麗之所以一度成爲隋唐兩個朝代的頭疼所在,就是因爲其扼守陸上咽喉要道,進可攻、退可守,華夏不管他,他就會騷擾整個遼東,而如果朝廷管他,那麼就要勞師遠征不說,還有可能被擋在那些要塞之下,進退不得。
隋煬帝就是吃了這麼一個虧,而唐太宗要不是因爲國內足夠穩定,自己的威望也相當之高,再加上背後又沒有突厥人搞事情,恐怕下場不會比隋煬帝好到哪裡去。即使是以唐太宗之賢明,也差點兒在高麗鎩羽而歸。
李藎忱要拿下高麗,當然就不能再走這兩位的老路子。
大漢現在的造船技術也不是歷史上隋唐時期能夠相比的,跨海遠征的確要比從陸地上繞道來的靠譜。
不過李藎忱關於高麗的設想,現在還只是停留在腦海之中,他並不想透露出太多自己對於一統天下後再怎麼開疆拓土的設想。整個疆域的擴展是循序漸進的,如果太早的讓大漢的文武們知道世界還如此的廣闊,外面的敵人還如此的弱小,那麼他們肯定會出現急功近利的心思,逐漸會不把現在北方的敵人放在眼裡。
在戰略上蔑視敵人,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不代表着就可以輕視敵人。在李藎忱看來,蔑視和輕視,絕對不一樣。
越是走到現在這一步,越是需要謹慎小心。
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基業,絕對不能因爲自己走錯一步而導致一切都分崩離析。當然了,李藎忱也知道,現在自己的底子已經沒有當年那麼單薄了,倒還不至於一次冒進或者失敗就會滿盤皆輸,但是現在正是天下翹首等待一統的時候,自己的失敗一來會極大地延長一統的時間,二來也會打擊朝野的信心。
大漢就像是一輛已經完全發動起來的戰車,既然發動起來,就必須要碾碎前方的一切,一旦因爲路邊一塊小小的石頭而導致戰車顛覆,那再想要把車翻過來、重新發動,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同時對面的敵人,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
“回稟陛下,現在青州的農墾也在恢復,”鮑興一邊翻找奏章,一邊匆匆回答,“另外海軍之前就曾經打算在青州登陸,以夾擊淮北防線,只是周人潰敗太快,此計方纔作罷,不過海軍的確看中了青州的幾處港口,若能從中擇選一處用於民事,當可行也。青州之復興,當得江南之助力,應比現在更快。”
“那便如此。”李藎忱露出笑容,“如此一來,江南商品北上,可以通過海路直接抵達青州,再加上兩淮的水路,內外並進,則北方之振興,指日可待!”
鮑興也鬆了一口氣,現在大漢最重要的就是抓緊恢復中原的經濟和農耕,剛纔李藎忱這一句話就等於指明瞭一個大方向。
剩下的就是小細節問題了。
李藎忱點了點鮑興:“愛卿還要和戶部、兩淮以及青州各方好好商議此事,如果需要的話,工部、軍方皆應該知曉。愛卿可不要一個人獨吞功勞啊。”
鮑興不由得笑着拱手:“陛下真是太高看臣的胃口了。”
“那胃口也不能太小了,身爲大漢探花,若是沒有胃口,又如何能爲朕鯨吞天下?”李藎忱打趣道。
鮑興也是個聰明的傢伙,當然明白李藎忱這是在提醒他,固然他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到自己那邊,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把事情都丟給手下的人,甚至狐假虎威,藉着李藎忱的名號去其他地方分派任務。該他做的,他得做,不該他做的,最好不要做。
鮑興鄭重應道:“臣遵旨。”
歷史上什麼樣的君主都有,有性格乖張的,有穩重大氣的,也有猜忌多疑的,至少眼前的這位陛下,有一說一,不會把自己的各種思緒乃至於猜忌都藏在心裡。
君對臣坦誠相待,臣對君自然也願肝腦塗地。
李藎忱瞥了一眼旁邊正襟危坐、只是靜靜等着自己和鮑興說完話的尉遲貞,沉聲說道:“此事愛卿儘快去和各部商議,其餘奏章朕會翻閱。”
鮑興當然明白,尉遲貞肯定有內府的事情要給李藎忱稟報。內府現在在做的各項工作雖然已經不只是侷限在宮牆之內,但是畢竟內府是陛下的小金庫,作爲外臣是沒有資格干涉內府資金流動的。
尤其是陛下很明顯將一些文教醫療事業交給內府來負責,就是要把教育、醫療等等和百姓日常生活緊密相關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樣自然而然能更好的讓百姓和皇室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