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暴自棄
不過，周遊沒高興得太久，因爲接下來倆人聊的話題漸漸變得驚悚恐怖起來。
華音：“不過話說回來，專家們現在其實也有些擔心。”
沈苓緊張問道：“怎麼說？”
“衆所周知，人類精子的個頭極小。現在人類的體積縮小四百倍有餘，細胞體積也的確等比例縮小了，但如果精子……”
華音聊到的這話題，當初沈苓原本就和周遊閒扯時提起過，沈苓立馬插嘴打斷，“哦對對對！前幾天我還和他聊到過精子庫裡的精子會怎麼樣呢。”
華音倒也沒因給插嘴而生氣，而是反問道：“哦？那周遊怎麼說？我挺好奇他的判斷。”
沈苓回憶了一下，面露尷尬，“他的判斷是我不對勁。”
華音：“咳咳……那他還是個挺嚴肅古板的人吶。”
沈苓：“這個……那個……我說不太上來。”
華音：“沒事沒事。總之我們已經覈實過了，冷凍庫裡的精子沒有任何變化。”
沈苓：“希望如此吧，唉。”
“檢測結果已經出來有些天了，精子的個頭略有縮小，但縮小的比例沒有達到四百多倍。男性的單次排精總量減少了。”
她現在很慌張，但卻強撐着。
位置稍許有點高，不過還好，伸直了手指勉強能夠到。
周遊心頭一喜。
“不能了，冷凍胚胎與卵細胞同樣也完全沒有了生物活性。”
閉目裝死的周遊本人聽到這，那也慌得不要不要的。
“也對。”
本來嘛，如果繼續裝下去，裝作無事發生，接下來大家還能當朋友，正常交流。
他心想，反正都沒臉了，我就跟你拼了。
疲倦再度襲來，沈苓打個哈欠。
沈苓應道：“好，再見。改天聊。”
唔，舒服多了。
她學的是生物學，而不是醫學，並不是談性如飛灰湮滅的恐怖醫學生。
那邊，華音的目光一轉，似是落到周遊身上，“我們對周遊身上的打開限制器後的超限狀態尚在摸索中，目前還不確定這到底是向前進化的突變，亦或是遠古基因庫中的人類戰鬥本能的返古復甦。如果是後者，倒還好，不會有生殖隔離。可如果是前者，就真說不準了。”
華音也意識到周遊知道她看了全程，更知道周遊聽到了她的“點評”。
“那還能用嗎？”
華音：“縮小了，和人類整體縮小比率一致。”
現在，她立刻便有種做了壞事被抓個現形的窘迫感。
幸好她用的手機前置攝像頭自帶美白濾鏡，不然真得暴露。
這下好了，都穿幫了吧。
“卵細胞呢？”
“是的。”
“實在大不了，真個沒轍了，到時候找周遊取樣測試一下不就行了麼。”
沈苓：“呃……”
手機視頻依然連通着，對面那位名叫華音的專項小組聯絡員正瞪大眼睛，滿臉尷尬。
沈苓聞言，也悚然一驚，滿臉緊張地看向周遊，“這……”
“坦白講，那其實是最糟糕的可能。如果真是那樣，人類倒寧願不要這種突變進化。因爲這就意味着，人類從此以後會分裂成兩個互有生殖隔離的種族，這是一場衝擊力不亞於突然縮小的災難。那太可怕了。”
華音：“不過你也別過於擔心啦。我說那個有點醫生的危言聳聽的味道。從我個人的專業知識的角度去分析，我認爲返古復甦的可能性更大。”
“別垂頭喪氣的啦，現在平白擔心也沒用。”華音勸道：“現在雖然一切都是未知，但好處卻是未知的東西越多，出科研成果的速度就會越快，要不了多久，這些問題都會得到答案。”
“再見。”
可算矇混過關，解脫了。
你這人也太不見外了吧。
二人一直聊了十餘分鐘。
在說這話時，沈苓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下意識飄向周遊腰間。
可鬼知道沈苓都走了，你怎麼還看個不停了呢，也沒點自覺。
這時候，周遊覺得後背有點癢，下意識側翻身子，擡手想撓。
殊不知周遊這會也挺尷尬。
我能動了哎！
這是好消息，雖然還是很乏力，不過咱又有了真·主觀能動性，不會再被植物性神經反應輕易支配啦！
但他很快又發現了一個壞消息。
既然已經敗露，周遊索性心下一橫，大大方方盤腿坐起來，直面着鏡頭，揮了揮手，“華音同學，你好。”
說完，沈苓起身走到旁邊，很快便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白生生的臉立馬就紅了一大片。
沈苓嘆口氣，“唉。真可惜。那現在新產生的呢？”
對面的華音稍微臉紅，略窘迫道：“呃，這個還沒具體測，大概還要再等一段日子。我們單位的一些夫妻同事，那個……正在努力。不過我們做了理論推斷，應該沒什麼問題。”
沈苓：“人工受孕的情況呢？”
華音搖搖頭，“因爲人類縮小得太突然了，不少手術相關的設備還在重新改良中，暫時沒有進行取卵手術的條件，估計還得等幾天。”
很顯然，她發現周遊在裝睡了。
那邊華音心頭雖然如同打鼓，但畢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最佳聯絡員人選，心理素質過硬，儘管臉上紅得發燙，但神情居然如常，“周遊你好。我是華音……來自……”
別看她剛纔與沈苓學術交流時顯得非常冷靜且專業，在後面的十多分鐘交流裡展開分析周遊的生理反應時的用詞賊虎狼，連取樣這種話都大大方方地說出口了，但那只是因爲她篤定了周遊正在昏迷中，無所畏懼。
沈苓華音二人陷入沉默，各有各的焦慮與擔心。
對面的華音見狀決定結束話題，“沈苓你太累了，先去睡覺吧，改天再聊，我這邊有你的電話號碼和微信，我加你了。”
這邊，周遊眯縫着眼看沈苓睡着，暗舒口氣。
“那華音你剛纔說的擔心是什麼？”
“倒也對。”沈苓笑了笑，“那自然受孕的情況呢？”
沈苓想了想，也道：“雖然單次排精的數量減少了，不過由於其本身縮小比率更低，使得其對雌性免疫力的抵抗力也增強了，最後的勝利者抵達終點的可能性與過去應該差不多。”
也利用這空擋，華音慢慢把心情調整了回來。
正式的自我介紹完畢，又把前因後果講了，算是正經認識了。
……
這邊，周遊道：“原來如此，總之，很高興認識你們，也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麻煩你務必代我向老教授道謝，救命之恩牢記於心。”
“好的。”華音點頭，“不過你也不用道謝，應該是我們對你說謝謝纔對。你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研究參考，一定能給我們帶來巨大的幫助。”
倆人就這般各自繃着，客套着，先前的尷尬氣氛漸漸冰消雪融。
畢竟，在場倆位都是正經人，到底還是知道正事要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