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改造實驗,有後了
“什麼!覺醒還真能有第二次的?”
沈苓當場傻眼,瞪大着一雙閃閃亮的眼睛,直眨巴着,同時也又長大了嘴,顯得很呆的模樣。
她再是直撓頭,自言自語道:“我該不是產生幻覺了吧?還是說我在做夢?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自己思考一下人生,你重新進門試試看?”
見她這有些心神受創的模樣,周遊再笑道:“不要驚訝,我自己也知道今天的自己很反常。我也一度擔心自己大概是出了什麼問題。我一開始是有往第二次覺醒的方向去想,但沒太敢確定。不過……現在,你看我的手掌……伱看。”
說着,周遊便將右手遞到沈苓面前。
沈苓抓過手掌上,不明就裡,“怎麼了?”
“大概兩個小時前吧,我手掌受了點小傷。是的你沒有聽錯,就是兩個小時前。”
“呃……好的我知道啦,兩個小時前,別老這樣重複,我又不是真傻了!真是的。”
說着,沈苓便把腦袋湊到周遊的手掌面前,瞪大着眼睛,仔仔細細端詳着。
然後她左看右看,再又擡頭狐疑地看了周遊一眼,“哪有傷?完全沒有嘛!你在逗我麼?你這看着根本沒一點問題啊!”
“有的,當時大概是一根長度大約4毫米的木刺戳了進去,很多人都看見了,也是羅蕁幫我拔的木刺,上的消毒水,當時還拍了照片,不過我手機沒帶過來,回頭可以給你看看。”
“等等……4毫米?”沈苓皺起眉頭,一邊再更仔細地觀察,一邊在心裡盤算,喃喃道:“假的吧!以人類現在的體型,過去的四毫米大概相當於以前的三釐米,都可以給手掌刺個對穿了!我的個乖乖!可你這……我確實是一點受過傷的跡象都沒看出來,甚至連劃痕都沒有,當時那傷到底是怎麼樣的?”
周遊左手手指擺到右手掌心,演示了一下,“不是垂直刺入,是這樣斜着刺入,順着皮膚往裡走,但問題也不大,全部拔了出來,沒有殘留。”
“好吧,我信了。可是……可是現在你這手的模樣,看着完全不像!奇了怪了,就算如今人類傷勢痊癒的速度是要比以前快一些,畢竟新陳代謝的比例都加快了,但你這也好得太快了啊!這不科學!”
“是的,確實不科學,那就只能用不科學的方式來解釋。這就是我認爲自己身上發生了第二次覺醒的重要依據。另外,我覺得我今天表現出來的體能狀況也不太科學。但換一個角度去理解,過去人類的體能限制,在某種意義上其實可以理解成長時間運動造成的乳酸堆積,以及肌肉纖維的反覆緊繃與舒張後累積而成的無數個輕微小傷。”
“人在一天大運動量的鍛鍊後,第二天一覺醒來會渾身痠痛。此外,哪怕不隔天,但如果之前的運動量超過了人體本身的負荷能力,後面再想動彈,就會有有氣無力的感覺,這就是所謂的疲勞。再更長時間的疲勞,又得不到足夠良好的休息與科學的調理,就會積勞成疾。”
“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們可以換到另一個角度去理解疲勞,可以將疲勞視爲一種損傷。先假定我的第二次超限覺醒的增幅方向就是這驚人的自愈能力,那麼疲勞自然而然地就消失了。在今天我持續長達八九個小時的高強度對練中,我一直在進食和排泄。那麼我的身體其實從未缺乏過營養與能量,畢竟人體縮小後,我們對營養物質的吸收速度也加快了,這是科學院那邊在《指南》裡早就公佈的東西。”
“同理,人體在自我修復運動損傷時,會產生一些對人體有毒有害的垃圾物質,卻也同步跟隨我的糞便和尿液跟着排了出來。那麼我的身體其實一直處在全盛狀態之中。這就是我今天哪怕練了一整天,但哪怕是最後一次對抗訓練,我展現出來的作戰狀態與第一次依然毫無差別。”
“我現在甚至可以做出大膽判斷,如果明天早上我一覺醒來後,身上依然沒有任何不適,那麼我的推論已經可以直接被證明是正確的了。人類的第二次超限覺醒真正的落足之處,就是這極其強大的身體恢復能力,也就是更強大的新陳代謝能力。沈苓你覺得呢?”
聽完周遊的講述,沈苓並未急着作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後,她略顯艱難地點了點頭,“我試圖找到你的推論中的破綻,但好像找不出來。或許真是這樣,我也希望是這樣。”
就在周遊再次給出結論時,衛星電話終於接通了。
周遊二人頓時精神一振。
在這時候,倆人太需要向華音和她背後的國家科學院請求遠程技術支援了。
沒想到的是,電話接通後反而是華音先開了口。
她用略顯沙啞疲憊的聲音說道,“周遊,你先不要講話,先讓我說。不管你打算告訴我什麼,我都認爲我即將說的事情更重要。”
“呃……好吧你說。”
雖然此時周遊和沈苓都挺急,但既然華音的態度如此鄭重,那必然是有大事,還是讓她先講。
“好吧你說,我聽着。”
對面的華音似乎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緩緩說道:“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研究出批量製造超限者的辦法了。”
果然,難怪她如此鄭重,果然是了不得的大事。
周遊神情一肅,“可以全面推廣嗎?”
華音:“可以,事實上,我們現在已經開始在批量製作設備和藥物。接下來就打算以首都爲核心,向全國大範圍擴散,全面推廣開來。但是……”
“但是什麼?”
似乎每個人都有這壞毛病,只要是說重要的事情,就總喜歡欲言又止,彷彿是在吊人的胃口。
對面的華音又嘆了口氣,語氣變得格外沉重,“雖然這東西出自我們的手,並且無論是我們這些研發人員還是國家頂層都認爲應該將其全面推廣開來。但是……它並不完美,甚至可以說是太殘忍了。要承受它的改造,人們需要付出的代價太沉重,太沉重了。”
周遊趕緊催問:“你就直接告訴我到底是有多大的代價吧?我這邊也好早做安排,讓我麾下以及縣城裡的其他人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在目前的統計樣本中,所有參與實驗的志願者的死亡率超過了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說,平均每十名參與實驗的志願者裡,就至少有三個人最終沒能扛過去。”
“什麼!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周遊的確是被驚到了,然後想起當初華音曾說過,如果有機會,她自己一定會報名參加,立馬問道:“華音你也參與了?”
“是的。其實在我報名成功時,我已經給你另外指定了新的聯絡員,是一個燕大的很漂亮的女孩子。不過我最終扛過來了。那麼就將會繼續由我擔任你的聯絡員。我們依然有機會再見面。你也錯失了認識一個新的漂亮女孩的機會。”
華音的語氣聽起來還蠻輕鬆,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但周遊與沈苓二人卻完全輕鬆不起來。
周遊與沈苓二人都聽得出來華音那看似輕描淡寫的語調背後透出的心情之複雜。
她既低落,又激動,很矛盾與扭曲。
即便她只說了這麼點東西,但周遊與沈苓卻還是能立刻腦補出來這幾天她經歷了些什麼。
在她看似平靜的講述中,透出的是向死而生的決絕與勇氣,是不屈的抗爭與拼搏的過程。
“對了,華音你能告訴我製造超限者的具體過程嗎?我想知道我能不能幫上一點忙。”
周遊試探着問道。
對面的華音卻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說道:“目前還有保密規定,不能說。倒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這是規定,誰都不能例外。不過你應該遲早會知道,改造設備與配套的耗材都會送到樂來縣。你那邊屬於重點優先級很高的縣城。你所說的幫忙,是想幫着改良方案吧?”
周遊:“是的。”
“沒必要,這是我們目前爲止找到的性價比最高的方案,改造手術的流程已經優化到極致。並且,配套設備的相關零部件,還有要用到的耗材的製備已經快到最後階段,哪怕真有別的改良方案,也不可能再採納。畢竟,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周遊嗯了一聲,“我明白了。”
“哦對了,你那邊有沒有什麼重要事項要通知我的?如果沒有的話……”
很顯然,華音現在非常忙碌,她話裡話外都透着股想趕緊掛電話的味道。
周遊想了想,再與沈苓對視一眼,最終說道:“有。”
華音:“呃……那你快說。不好意思我現在確實比較忙……”
周遊:“我認爲我身上今天應該是發生了第二次覺醒。我有確鑿證據表明,人類的超限覺醒並不只有一次。”
衛星電話的對面似乎沉默了快十秒,以至於周遊覺得是不是通話信號不好,對面的人掉線了。
他趕緊在這邊喊了兩句,“在嗎?華音你還在嗎?”
“在的在的我在的!”對面的華音終於回魂了。
她的聲調至少變高了八度。
她被完完全全地震驚了,以至於她都忘了自己剛纔心情的低落。
華音的表現同時也告訴了周遊一個令他心頭略有些失望的答案。
很顯然,國家科學院那邊到目前爲止並沒有抓到第二次超限覺醒的跡象,否則她就不該如此震驚。
“哦哦哦,你在就好,我尋思這件事非常重要,真擔心沒辦法及時通知你。”周遊平靜地說道。
對面的華音先急匆匆說道:“周遊你和我仔細說一下整個過程呢,哦你再等一下,我通知一下孫組長,讓他找上面申請更多的衛星通話時間,免得我們還沒把話說清楚就斷線了。”
說完後,華音那邊稍微安靜了二十幾秒。
隨後她略顯氣喘吁吁的聲音再度響起,“周遊周遊,我回來了。還有,我再通知你一件事情,現在我們的通話已經被同步到與你對接的專項小組的會議室裡,孫組長正在組織人員召開緊急會議。”
華音還是非常瞭解周遊的,知道他從不會無的放矢,也絕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她本能地相信周遊所說的都是言之有物。
所以她也算是自作主張,在自行驗證之前便做出了後續安排。
周遊此時在意的事情卻不在這個點上,而是問道:“之前你的組長不是姓胡嗎?現在怎麼變成孫組長了?”
聽到這事,對面的華音激動的心情稍許冷卻。
她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胡姐也報名參加了改造手術的第二期臨牀試驗,但她沒能撐過去,犧牲了。”
這邊的周遊和沈苓對視一眼,心裡都說不出的震驚與遺憾。
誰又能想到,幾乎已經達到學術界頂尖地位的人竟也會願意去成爲實驗小白鼠,並犧牲在實驗裡呢?
這難免令人遺憾。
“太可惜了。”周遊感嘆着。
對面的華音也應了一聲,“是啊。”
這時候,在華音旁邊又傳來一個略顯尖酸刻薄的不合時宜的男子聲音,“周先生,請說正事,不要東拉西扯。你的時間很寶貴,我們的時間也一樣寶貴。我是孫樹,你的專項聯絡小組的新任組長。”
這邊,周遊神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給你善意的提醒而已。我相信你應該知道的,不光是時間的問題,現在國家想要維持通訊,本來就很不容易,現在我們所說的每一句話的背後,都有很多人的努力,也有很多部門與單位還有地區的人等着使用這個衛星通訊的頻段。”
聞言,周遊強行按捺住不快的心情,說道:“我明白了。事情是這樣的……”
接下來,周遊用了大概三分鐘來言簡意賅地將自己身上今天發生的事情鉅細無遺一五一十地說了。
只不過略過了他與沈苓發生關係的這個看似不重要的小細節。
但一直在旁邊的沈苓卻不贊成,而是等周遊剛一說完,便補充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周遊今天和我確立了關係,我現在算是他的第二個女人。不僅如此,在我們結束後,他似乎變得有些口花花,顯得有點浪蕩公子,這件事和他本人原本的性格有明顯衝突,我不確定這種情感上的變化是不是他這二次覺醒的某種契機。但我認爲你們應該知情。”
對面立刻響起孫樹的聲音。
他似乎已經從華音那裡知道了沈苓的身份,說道:“的確有可能,感謝沈苓同學的提醒。這的確是很重要的信息。總之,也就是說,綜上所述,周遊你認爲自己身上此時的變化,尤其是驚人的體能恢復能力以及傷勢癒合的能力,就是你經歷的第二次超限覺醒,對吧?”
周遊:“是。”
“昨天你身上有預兆變化嗎?還有,你可以更仔細地講一下你這些天的經歷嗎?”
對面的孫樹接二連三地追問道。
周遊倒也不藏着掖着,只把自己自從第一次超限覺醒以來的各種經歷和盤托出。
他的每一次戰鬥,每一次熬夜,每一次強化訓練,每一次高強度的體力勞動,甚至自己與袁亦可之間的“戰鬥”的持續時長和頻率,都沒有遮掩。
在沈苓補充說明後,周遊也想開了,甚至還做了個小小的自我檢討。
他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好羞恥的。
如果最終真驗證了自己這是人類的第二次超限覺醒,那這的確是造福全人類,事關數十億人的生死存亡,確實該用科學工作者的態度來對待。
倒是一旁的沈苓聽得直咋舌。
她本以爲自己已經很勇了,初次上陣就能和周遊鏖戰個把小時。
但現在看來,袁亦可纔是真正的強者。這倆人的戰鬥烈度那都快達到古代累死皇帝的標準了。
要周遊沒點高人一等的能耐,怕是真扛不住。
很難說如今周遊的二次覺醒與之前這過於豐富的生活經歷沒點關聯。
等周遊說完,對面又傳來華音的聲音,“好的我們這邊已經做完記錄。咳咳,周遊你的體能確實不錯,很猛。”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是你們剛纔說時間很寶貴的。”周遊沒好氣道。
對面的華音略顯放鬆地說道:“沒事,現在孫組長正在統合歸納分析你的信息,試圖找到規律。也有人已經將你的情況向上彙報,還在等答覆。接下來可能會有一些新的安排,所以我們這邊一時半會兒沒什麼正事,但又不能掛斷電話。閒聊一下也沒問題。”
“哦那就好。”
“哎,說真的。先前我告訴你我通過實驗成爲超限者的事情時,本來以爲你多少會有些驚訝。畢竟我覺得應該沒有比這個更重大的消息了,沒想到你反手又給憋出個新的大招。就是可惜現在沒辦法視頻通訊了,不然我真想親眼看看你的傷口快速癒合的過程。現在你的身體一定極有研究價值。唉,要能取樣做一下實驗就好了。要你能現在給自己剌一刀,讓我看看是怎麼長好的,那該多好啊!”
華音在對面感嘆着。
周遊和沈苓卻彷彿是在聽恐怖故事,以前還真沒看出來華音有這麼科學怪人的一面,現在算是開了眼了。
這時候,在這座國家實驗室的組長辦公室裡,孫樹的表現同樣激動。
他正瞪大着一雙眼睛,反反覆覆翻閱着文字錄入人員旁聽通話後整理出來的周遊的語言描述。
其實在聽完周遊的講述,並確定了周遊真如此高強度的實戰對練了一整天,並且還在兩個小時內痊癒了長達四毫米的傷口後,孫樹已經可以靠着科研人員的直覺百分之百地肯定一件事。
那就是如果周遊沒在吹牛的話,這絕對真是人類的第二次超限覺醒。
現在只是需要更多的實際例證,以及更仔細地研究這二次覺醒帶來的超強自愈能力的生物機理,還有總結周遊的個人履歷,試圖找到他的覺醒規律,然後再嘗試推廣開來。
只要能完成這一系列工作,並且真做到復刻推廣,那無論是對人類文明做出的貢獻,還是對個人理想的追求,乃至於人生成就感都能瞬間達到巔峰。
念及此,孫樹心頭又越來越激動了。
另一邊,華音正再三叮囑周遊,讓他務必不要掉以輕心。
畢竟第一次覺醒時的發熱現象還是挺可怕的。
現在人類好不容易纔逐漸摸清第一次覺醒的諸多規律,可這二次覺醒又是個全新的領域,前方又是一片空白。
所以華音擔心萬一周遊這邊又有什麼劇烈反應,卻來不及做出應對。
“雖然現在沒辦法視頻通訊,不過衛星電話這個倒是還能保持暢通。今晚你不要大意,讓人一直守着。衛星電話頻段這邊,我們也會聯繫上級領導,一直給你這個號碼以及繁陽市區域開通最高優先級。一旦有任何緊急狀況,都立刻聯絡我們。沈苓你也幫忙多看着點。”
沈苓嗯了一聲,“沒問題。我再多叫上一點人,更有保障。”
時間再過去差不多十分鐘,事情再有變化。
孫樹那邊放棄掙扎了。
即便是孫樹這樣的天才型學者,也實在沒辦法僅靠着如此簡單的文字敘述就揣摩出什麼東西。
不過上級領導已經做出明確批示。
在之前時,其實這支針對周遊而存在的專項小組已有裁撤的風險。
一來是現在通訊確實不夠暢通,二來是隨着研究院對超限覺醒的瞭解越來越深入,本來也不再需要和周遊保持長期聯絡。
說白了,就是周遊的研究價值降低了。
但現在,既然周遊再次率先往前邁出一步,他的重要性自然陡然拔升,再度回到了當初他第一次展現出超限覺醒時的程度。
上級領導在一場簡短的緊急會議後,做出了新的決定。
圍繞周遊而存在的專項小組非但不裁撤,甚至還擴建,直接升級成院級編制。
除了保持國家研究院這邊的原有人員編制之外,還依託於位於容城的蜀川大學、西華醫院和西華醫學院以及其他的相關部門與人員進一步擴大編制規模。
此外,周遊也不會再遊離於科研體系之外。
這個新成立的研究院將會即刻開始調動,準備直接前往樂來縣,與周遊本人會合,並就在樂來縣內紮根。
首都這邊的團隊將會在七天之內完成整合,並乘坐已經完成全面改造,恢復了遠程飛行能力的Y20運輸機機隊從首都出發,前往容城。
這般大規模的行動,當然不會只是因着周遊一人而動。
按原計劃,這支機隊屆時本來就會攜帶着趕製而成的超限覺醒改造手術成套裝置以及配套的藥物飛往容城。
容城也不是唯一的目標。
按照行政力量的計劃,這些裝置、藥物以及手術培訓員和裝置設計和藥物的合成生產指南都將會被分別送往全國每一個省會城市。
容城作爲西南區域的絕對中心城市,在所有省會城市中有着相對較高的優先級,也是合理的。
“如果一切順利,我們會在一週後出發,然後抵達容城。不過我們不會立刻往樂來縣來,大概會在容城停留個三到四天。我們會在那邊辦一個短期培訓班,對蜀省的醫務人員進行操作培訓,主要的培訓方向就是超限覺醒改造手術。總之,最多十天之後,我們就會抵達樂來。今晚你千萬要注意看好自己。”
在掛斷電話之前,華音如此叮囑道。
通話結束後,沈苓略有些好奇地調侃周遊,“你朝思暮想的華清校花終於要來了。照她之前的說法,我懷疑她肯定想和你進行一番深入淺出的友誼切磋,你不期待麼?”
周遊聞言,卻是白了沈苓一眼,說道:“不期待。有你們我就夠了。”
“可別吧。聽了你這第二次超限覺醒的大概增幅方向,我心裡有點毛毛的,都不知道就我和袁亦可兩個人能不能承受得住,可別可恥地成了被耕壞的地纔好。”
周遊:“……”
他真想對沈苓說,讓這人稍微嚴肅一點,不然他還實在是有些不適應。
但他自己心頭其實無法否認沈苓所說這種情況的可能。
“我跟你說啊,其實可不止這一個狀況,你得知道,現在我們都是沒有保護措施的,所以我和袁亦可都隨時可能懷孕,到時候你就看你自己怎麼辦吧,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着,沈苓又低頭看向自己小腹,甚至還微微彎起嘴角,做撫摸小腹狀,彷彿裡面還真在孕育着一個新生命似的。
有些事情還真說不得。
當天晚上,考慮到周遊的情況特殊,沈苓、袁亦可、羅蕁,甚至是蔣倩芸都跑來了周遊的房間。
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爲了馴化三隻野貓,周遊、袁亦可和羅蕁三名貓騎士本來就長期住在同一個房間,現在只是增加了沈苓和蔣倩芸而已。
比較荒唐的是白幽幽見女孩子們都擠來周遊的房間,以爲今晚會發生什麼好康的事情,生怕自己被落下了,硬着頭皮非得要跟着來。
可怕的是袁亦可與沈苓兩人竟對白幽幽這離譜的想法完全沒有反對的念頭。
也就是周遊今天的運動量已經足夠充足,心裡沒有任何想大戰三百回合的衝動,倒還能對白幽幽的齷齪思想給予義正詞嚴的強烈批判,並將人給趕了回去。
周嶺生是後來才知道周遊今天的狀況的,本來這位父親也想跟着過來看着兒子,生怕出什麼意外。
但周遊的母親董蘭卻掐斷了周嶺生不合時宜的想法。
很顯然,儘管周遊自詡正派,但老媽顯然是在期待着什麼本不該期待,現在卻又特別合時宜的事情。
原本今晚該一夜無話的,但沒想到臨到睡點時,袁亦可去上了個廁所,一回來就通知了周遊一個好消息。
她只用了四個字,就讓本來已經有了點睡意的周遊瞬間完全清醒。
袁亦可笑得很甜,臉上帶着股很特別的光彩,手裡還拿着根和她手臂一般長的神奇小紙條。
那模樣彷彿是手拿尚方寶劍。
紙條上有兩道橫槓。
袁亦可說道:“我懷孕了。”
周遊和旁邊衆人只覺渾身一震。
無論在任何一個人類時代,懷孕都是一件真正意義上的大事。
不管對個人還是對種羣而言,都如是。
對個人,懷孕就意味着人生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對種羣,個體的懷孕就意味着物種得到了延續。
或許在某些特殊的時期,導致懷孕的過程,也就是性的交融這件事,會變成禁忌的話題,絕不能輕易說起,被人談虎色變。彷彿只要堵住所有會提到這件事的人的嘴,砍斷了所有會描寫這件事的所有人的手,這個世界就變得道德,變得聖潔,變得高尚起來。
但矛盾與複雜的地方卻又在於,人類這個物種之所以能在如今還存在,本身卻又建立在很多時代裡的掌權者口中所說的“骯髒”、“淫穢”、“卑賤”的行爲之上。
可誰又知道那些用嚴苛的標準與規則去限制普通人接觸到繁衍話題的既得利益者們,在私底下,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層面裡,是否又真是他們對別人要求的那什麼聖潔與純粹呢?
更扯淡的是,他們一邊不讓人談,不讓人瞭解這些,卻又一邊期望着那些被壓制了性的渴望的平凡人們趕緊繁衍。
當然,上述的諸多奇奇怪怪的問題在人類全面縮小後,都不復存在了。
現在人類文明的根基已經改變,最根本性的基本倫理道德也已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種族繁衍這件事,尤其是超限者的後代繁衍這件事的重要性更被提到了空前的高度。
周遊是頂級超限者,袁亦可也是罕見的特型優秀超限者。
這倆人的基因結合在一起後,可以產生怎樣的後代?
沈苓立刻放飛了自己的思維,去大膽地想象。
一旁的蔣倩芸則說道:“應該馬上將這件事公佈出去!周遊是我們的精神領袖,更是實質上的領袖,在這種特殊的時候,他能得到一個後代,絕對有着巨大的振奮人心的效果。”
周遊思考片刻,卻搖頭說道:“先不急,等再多觀察一段時間,穩定下來再說。接下來袁亦可你就不要外出執行任務了,先保證休息。你先轉內務工作。你負責的行動隊就交給別人來帶。”
以袁亦可以前的性子,那肯定是不能答應。
畢竟她本身是個閒不住的性子。
但現在,稍作猶豫後,袁亦可還是略顯羞澀地看了眼周遊,點點頭,“行,反正現在人類懷孕週期也短,也就個把月的時間。但另外還有一件事,那接下來你就不能找我同房了啊!”
周遊神情一僵。
他本想反駁,說得好像是自己很主動一樣,但真想絕不是這樣!
但他轉念想了想,終究還是認了,點頭應道:“行,我知道啦。”
這時候,一旁的沈苓與蔣倩芸相互對視一眼,但沒人知道這二人各自心中都在冒着怎樣的想法。
卻說相距數千公里的首都,華音所在的研究院正在舉辦一場規模不算大的追悼會。
本來這場追悼會應該是在明天舉辦,但由於情況有變,不少人原來的專項小組中的成員今晚就得開始準備收拾行囊,以及整理培訓教材等等東西,所以這場針對包括胡瑾在內的專項小組同事的葬禮便被提前了。
研究院裡曾經有人認爲追悼會這種看場面功夫的禮儀沒有意義,應該予以取締。
但這種觀念遭到了人類學家、史學家與社科類學家的批評。
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諸多儀式都始終貫穿了人類的文明史。
所謂歷史的傳承與信念的堆積,都需要通過儀式來體現。
所謂的儀式既是對犧牲者的祭奠,某種意義上也是對生者的一次心靈錘鍊。
人羣中,華音站在胡瑾的遺像下方,腦海中不禁浮現起了這些天的經歷。
把時間倒轉回數天之前。當時,超限覺醒改造手術剛剛通過了超小範圍內的樣本實驗。
最先一批成爲小白鼠的,是首都範圍內的一百名在人類縮小之後利用社會動盪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的惡徒。
這一百人被分爲十個不同的藥物劑量小組,每組十人。
是的,整體的方案的確是利用藥物的刺激。
這種剛剛研發出來,尚未經過臨牀試驗,安全性更毫無保證的藥物可以猛烈刺激人類的大腦,全方位增幅人類的痛覺神經敏感性,同時又對全身上下絕大部分神經形成類似於原發性三叉神經痛一般的強烈刺激。
實驗者在注射藥物後,哪怕身上穿着最舒適的絲綢亦或是木代爾服裝,也會因爲皮膚與衣物的接觸而劇痛難當。
除了藥物之外,科研組還準備了用來稍微緩解疼痛,以及控制痛楚節奏的全軟質類膚質軟牀,以及高密度的凝膠液體。
靠着這兩樣東西,可以讓人體因外部接觸而感受到的痛楚被控制在相對平緩的程度。
然後便能隨着實驗進程的推進,而按照疼痛分級的方式,嘗試着用更硬更尖銳的物質去接觸受術者的身體表面,以不斷加強痛覺刺激,並模擬出超限覺醒者的情緒與生理狀態,儘可能地激發人類潛能,直到真正覺醒爲止。
此外,由於試驗品藥物的特性,它會對人體神經以及大腦造成永久的傷害,一旦注射,便不能終止。
經過試驗論證,只有成爲超限者,並靠着人從普通人到超限者蛻變的過程中身體的自我適應修復,才能不藥而癒。
這是個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過程,不成功就成仁。
一旦被注射藥物,如果沒能突破極限成爲超限者,將會陷入可怕的永無止境的痛苦之中。
唯一的歸宿只有一條,那就是安樂死,亦或者是活活痛死。
光只是簡單描述這實驗的原理與過程,就足見其恐怖與可怕。
但這已經是科學工作者們能找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如同周遊這樣天賦異稟並且運氣還絕佳的人終究是少數。
他才只第一次陷入生死危機,便立刻臨戰覺醒,並且還靠着覺醒後得到的能力真個逢凶化吉活下來了。
他是少數中的少數。
至於其他人,也有很多人靠着自身能力扛過了危機,但也並沒能覺醒。
還有更多人更是乾脆利落地死在了危機中。
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需要在心理與生理的兩個方面同時對人進行超高強度的刺激,纔有機會大幅增加覺醒的可能性。
蔣倩芸與蔣周姐弟,便是最好的例證。
可總不能爲了製造超限者,就讓這人的家人朋友去祭天吧。
所以,想利用單純的生理反應來達到身心雙重反應的刺激強度,就只能超負載地利用人類的痛覺反應。
但這依然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天底下從來不就不存在兩片完全一模一樣的樹葉。
每個人對疼痛的忍受閾值不同,每個人體內的限制器抑或是基因鎖的緊固程度也不同。
甚至可以說,每個人的命不同。
有的人就是命好,只稍微痛一痛就覺醒了。
有的人就是生來不幸,硬生生被痛到休克,又醒來,再休克,然後腦死亡,都沒能覺醒。
在這些人裡,採用了第四檔的注射劑量的實驗者表現最好。
採用第一第二第三檔注射量的手術者雖然也很痛,但覺醒率極低。整整三十個“小白鼠”裡,只有一人僥倖成功。
另外二十九人卻遲遲沒有反應,無奈之下只能稍微加大劑量,勉強達到第四檔的標準,但結果是這二十九人依然沒能覺醒,反而很快便腦死亡了。
第四檔濃度的實驗者同樣只有十人,但卻有七個人覺醒,另外三人則是死於痛苦抑或是持續觀察超過七天之後,見實在沒辦法,乾脆給予安樂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