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昆杜斯和阿蘭的報告(二)

學習帝國的經驗!

“帝國的政治,屬於一鍋大雜燴,中央有後宮和內閣、十二部、地方上有官府和鄉議局分享權力,另外,民意和社會輿論也有着巨大的能量。”

帝國最高層的大部分權力,是帝國的皇后和皇妃共同決定,由皇帝女人們組成的“安理會”負責行政、參議院負責人事安排、撥款和立法,另有最高法院,三權分立,

這個帝國的皇帝,擁有數不清的美貌女人,由她們,共同管理着這個巨大的帝國,據帝國人說,他們的皇帝是使用了阿非利加(非洲)的“獅子羣”的管理方式,由母獅子負責管理領地。

很可惜,我們不能接觸到皇宮事務,不算很清楚皇宮三大權力機構的運轉機制,但是我認爲,他們的三權分立是合作大於競爭、內部鬥爭遠遠不夠激烈,因爲她們是一家人。昆杜斯和阿蘭如是說。

拿着報告的羅馬皇帝亞歷山大.塞維魯斯在心中苦笑:“女人掌權?這麼多漂亮女人掌權,我也想啊,我當然也樂意,可是在我們羅馬,這可能嗎?”

羅馬的政壇後邊也不乏女人的倩影,但讓女人走上前臺,這幾乎是“IMPOSSIBLE”的事情。

另外。與羅馬元老院相似地帝國鄉議局,其人選競選機制也有極大的不同,鄉議局在縣、郡一級,屬於直選,也就是任何年滿二十以上,沒有刑事犯罪的帝國男性子民,不問出身、不管財富多少、不談學問……就有權利參加競選鄉議員。

曾經有過多例,一個毛頭小夥子。沒有多少錢、沒有多大的名聲,沒有任何背景,有的只是年輕氣盛,如火的熱情,他挨個兒去拜訪一家家的選民。

這些人,往往都是在服過兵役後。或者是上過前線支前後回到後方,即時參選。那時他們爲國效勞而歸,新鮮滾熱辣,有相當的機率成功地當選爲帝國鄉議局地議員。

機會均等是“帝國夢”的靈魂,聰明、勤奮與堅忍不拔是帝國夢的必要條件,而幅度巨大的社會階級縱向流動,尤其是由下層階級至上層階級的社會流動是帝國夢表現出來的最爲顯著特徵。

許多人,沒有顯赫地出身,沒有後臺,沒有錢……但他們有勤苦的雙手和聰明的頭腦。

他們需要機會。帝國給予他們機會,帝國有着完美的體制。帝國內實現“公平、公正、公開”。子民們發財、當官、做學問、做議員,並不能完全避開干擾。但更多的是表現爲檯面上的打壓,此爲力量使然,怨不得誰,然而背後的陰招,少之又少。

帝國很少出錯,就算出錯也能很快地改正過來。

極少聽說過官府會站在某一勢力方面對付誰,就算是皇家的產業,也是老老實實和人競爭。

對於高高在上的帝國皇帝來說。或者真的是佛爺降世,在他地眼中。是衆生平等,他信奉“大家好纔是真的好”,這一點是毋庸置疑地,所有帝國子民都信。

塞維魯斯毫不懷疑,如果他在國內推行全民普選,只怕那羣穿紫袍的傢伙們(元老)嚎叫着擰下他地頭來當球踢

在昆杜斯和阿蘭的報告上講道:“帝國的鄉議局,有着很大的權利,帝國分國稅和地稅,地稅收上來的稅金和中央政府返還的資金,全部歸地方鄉議局分配使用,中央並不干涉地方財政支出,而鄉議局的普通議員的獨立性很強,基本不受他人控制。”

許許多多地方面,是羅馬根本不能學習的。

第一、羅馬沒有足夠地收入搞這一套;第二、羅馬的財政收入是掌握在大貴族手中,大貴族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許多元老依附於大貴族。

帝國的鄉議局的選舉是有序的,而羅馬的元老院選舉常常以雙方的辱罵開始,以血腥的衝突結束。

帝國的鄉議局的權勢甚大,他們由民間直選,又有人身不受侵犯權,敢於維護民間利益,在報告中,昆杜斯和阿蘭寫出了一起著名的案例:

那是建業城中一位老太太將某青年告上法庭,稱對方撞倒自己,要求其賠償一千兩銀子的損失。某青年則稱自己好心幫助那位老太太,見她跌倒路旁,主動上前扶她起來,聯繫家人,送進醫院,並有證人作證……

結果法院一審判處某青年敗訴,要賠償損失給老太太,那個主審的張法官在判詞中道:“事件雙方均無過錯,但按責任共擔的原則,某青年須支付四百兩銀子的賠償給老太太……”

判決出來了,一時民間輿論大譁,民意沸騰。

有人到ICAC(中央直屬廉政公署)告發法官枉法!

更有許多人,跑到了建業(郡)鄉議局前舉牌抗議,抗議此案判決粉碎了人們反覆強化的兩個神聖理念:即“法律是公正的”和“好人必定有好報”,有人甚至擡出了夫子牌位,不過那是放平的,象徵“仁義道德已死”!

人們說:“老吾老及人之老,這樣的判決,日後誰還敢於做好事呢?我們都有老的時候,萬一我們出事,沒人救助,那就只有在街上等死了……”

……

某青年上訴,半個月後,二審出來,依然是他敗訴!

民間的憤怒已經如火烹油,建業(郡)鄉議局待二審結果出來,召來主審的二級法院法官進行質詢後,認爲法官的解釋不能夠令議員們滿意,結果,鄉議局以神速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拖沓,幾乎是一邊倒地通過了對兩級法院法官的彈劾案,罷免兩級法官!

議長義正詞嚴地指出:“百姓對你們不滿意,你們就得下臺!這是《大元律》授予我們神聖的權利!”

當天,彈劾案在鄉議局門前粉板公佈,引起人們的陣陣歡呼,它註明了結果,更主要是寫出了每一個議員在此案中的投票選擇。

換言之,如果議員們不能令百姓滿意,下一次他就會落選。

議員當選,不是由上層決定,而是由百姓草根階層決定,他們來自民間,就得維護民間的利益。

議員們作出了正確的選擇,選擇了保留自己位置,而砸掉了法官的飯碗!

帝國的議員敢這樣做,而羅馬的元老院敢這麼做嗎?(注:羅馬的各城也有元老院,類似帝國的地方鄉議局)

羅馬的法院法官,秉承的是大貴族、大奴隸主的意志,與元老院的利益是一致的,元老院不可能打自己人!

……

此外,帝國的“福利社會”、全民教育、

大法》、……多項制度也令塞維魯斯感慨萬千!

社會保障不僅能令羅馬百姓覺得好,甚至連一些羅馬貴族都覺得好!

又有誰清楚威名赫赫的貴族背後的辛酸?

爲了享樂,或者是種種的原因,他們欠上一屁股的債,被人捉着痛處,有本事的,要不老老實實地聽從別人安排,成爲別人的傀儡;沒本事的貴族或者是不想被人利用的貴族,活活地餓死……

別說是貧民,就連一些貴族也是朝不保夕哇。

塞維魯斯皇帝陛下的朋友烏爾皮安直言不諱地道:“陛下,如果我們搞福利社會和全民教育,錢從哪裡來?那些大貴族和元老,捨得給如此好處給其它人?東方龍帝國的《宅地法》要宅誰的地?在大貴族的眼中,所有的地都是他們的,陛下如果想推行,不妨想想格拉古兄弟的下場!”(注:格拉古兄弟,羅馬元老,在其執政期間推行土地改革,遭到大貴族、大奴隸主和大地主的反撲,均死於非命)

因此這樣的政策是不可行的,塞維魯斯即使是有心,也無力推行在他眼中是非常好的政策。

政治方面不能學習,在經濟方面也不宜學習。

帝國採取紙幣,我的老天!羅馬如果也使用紙幣的話,那些大貴族會喜歡它們地。他們會大量地用紙幣換取民間的硬貨幣,最終民間的錢袋裡面盡是紙幣而大貴族的錢箱裡全是金屬的貨幣,很快紙幣就會貶得一錢不值!

現在塞維魯斯誰都不能完全相信,甚至連他都不信他自己!

報告上說明,帝國採取“自由競爭”、“禁止壟斷”的政策,試過多例,來自皇家的產業,來自皇帝的“科技”。本來是獨一無二,但是皇家居然用皇家地錢,泄露“科技”,去支持另一家競爭對手與皇家產業競爭,而且,從來不動用皇家勢力去打壓競爭對手!

這麼BT的事兒。都能夠做出來,如果在羅馬,那些產業都被人象心肝寶貝捧在懷中,有如他們心愛的女人,誰敢動一下,就有可能引發動亂!

在軍事方面,報告上所列舉的許多事項,同樣不能夠推行於羅馬軍中。

羅馬兵多爲步兵,帝國軍多爲騎兵,軍制大不一樣。

羅馬兵爲募兵制。帝國爲徵兵制,羅馬軍隊多數控制在大家族手中。軍隊向本軍的將領效忠,帝國軍隊則只服從皇帝一個人。除了皇帝治下的總參謀長有出兵之權,其他任何人無權調動軍隊!

塞維魯斯合上報告,謂然長嘆:“羅馬地形勢,實不容樂觀啊。”

報告上說明帝國的兵器極鋒利,軍事裝備準備得異常充分,來源於自由競爭和投標制,這在羅馬是很難實行的,軍事裝備的提供。同樣掌握在大貴族手中,軍隊只能從大貴族的作坊中訂購裝備。別無第二種選擇。

……

隨着報告回來的還有多幅圖紙、模型、實物。

塞維魯斯和烏爾皮安翻看着三車模型,哪三車?即水車、風車、火車是也!

在小鐵軌上推動火車跑動,對於蒸汽機的原理,他們已經清楚,實物也有測繪出來,甚至一部報廢的蒸汽機也被他們弄了回來,然而想把蒸汽機做出來並不容易。

羅馬人並不缺乏機械高手,逆向仿造工程其實並不困難,在結構部件上幾乎沒有難度。關鍵是工藝,涉及到生產效率,加工精度和結構強度,如果硬要加工零部件仍然是可以加工出來的。

另一個關鍵是材料,材料幾乎沒法逆向仿造,按羅馬的冶金和鑄造技術,想造出合格地蒸汽機起碼需要二三十年的光陰!

如果材料不過關,造出來地蒸汽機只怕會爆炸,這不出奇,在帝國造蒸汽機時,即使有了皇帝的指導,發生地大爆炸甚至連總工程師都被炸死!

當然,如果能夠得到帝國的冶金技術,那時間能夠大大縮短,只是它們是帝國嚴加保守的秘密!

據阿蘭說帝國人極度愛國,想從他們口中打探情報,那是難上加難。

另一種東西引起了塞維魯斯和烏爾皮安的濃厚興趣,那就是水稻。

帝國的水稻非常奇特,它的根部有一簇簇葡萄狀的東西,那就是根瘤菌,有增肥的作用。

水稻產量極高,但是它們非常貪水,既使在羅馬推廣,播種地面積不會很大。

……

一樣樣的東西看過去,塞維魯斯和烏爾皮安相對苦笑,帝國地東西好是好,可是許多並不適用於羅馬,如果貿然在羅馬推行推廣,那會出大亂子的!

外來的先進東西一定是好嗎?不一定!東方的東西不適應於西方,同樣道理,西方的東西也有可能在東方水土不服!

羅馬皇帝亞歷山大.塞維魯斯是羅馬帝國的賢君,他極清楚他的國家的情況,知道什麼是他的國家需要的,例如,“水泥”他們就能夠仿製出來,帝國從西方偷來的“玻璃”技術經帝國發揚光大後,也能迴流到西方。

他楞楞地看着“帝國皇帝李亦奇,字核心”一行字,心中想着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爲什麼他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在他統治帝國這些年,帝國不停地擴張領土,他的地位,獨一無二,他的女人、大臣、軍隊和百姓愛戴他,他的帝國國勢蒸蒸日上,民間富裕……如果能和他喝杯酒,談談心,向他討教一二,那將會是何等的美事?

但更有可能,他將率千軍萬馬到來,和塞維魯斯用刀箭談心!

……

青龍十年的七月,帝國建業皇宮,稍爲冷清,因爲走了相當一部分人,皇帝和后妃們連同他們的隨從,出外度假去了。

一位波斯美女慌慌張張地走在花徑上,很快到了一處水閣,那裡有另外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波斯美女,見她進來,高興地道:“姐,來嚐嚐我做的雪糕。”

此兩女,正是帝國皇妃阿麗西婭和阿麗亞娜,她們就是現在的波斯皇帝阿達希爾一世的女兒!

阿麗亞娜看着妹妹,眼淚突地流了下來!

阿麗西婭困惑地道:“姐,這……”

她們雖爲波斯籍,但兩姐妹同時待奉皇帝,還是很得寵的,沒有人敢對她們上眼色。

阿麗亞娜悲傷地道:“打起來了……我們帝國和我們波斯,打起來了!”

“什麼?”

“當!”的一聲,白花花的雪糕灑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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