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星迴頭,錯愕地看向安歌,她安靜地坐在那裡,臉色發白,卻一點悲傷慌張都沒有,比剛纔平靜了很多,更別說掉眼淚。
這樣的她顯得很反常。
“安歌……”
席南星胸口悶得厲害。
“兩天了,該發生的都會發生,如果來不及……已經來不及了。”安歌看向他,平靜地說道。
權墨用三天去還自己對席南星欠下的債。
兩天了,兩天已經過去。
不管是傷是殘,已經是註定的,來不及改變了……
兩天。
整整兩天了,她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她早應該清楚,權墨這人喜歡走極端,傷人極端,自傷更極端。
“安歌,你別這樣。”
席南星眉頭擰緊。
“是學長你要冷靜一點。”安歌淡淡地道,“要我來開車麼?”
“當然不行。”
席南星皺眉點火,繫上安全帶,踩動油門,開車離去。
安歌坐在後座,低頭注視着自己的尾指,原來權墨……也會說話不算話。
席南星自問這一世都不會和白家決裂,但這一次,他傾盡人手闖進擁地遼闊的白家莊園。
槍聲稀稀落落地響起。
保鏢們四下去尋找權墨。
白家別墅的大廳裡,席南星帶人持槍強行闖入,白家的傭人們嚇得全都抱頭縮在角落裡。
安歌是第一次走進白家。
她走進去,不知道爲什麼,她一點慌亂都沒有,她擡眸平靜地望向前方。
不一會兒,白家的保鏢衝過來,形成兩方對峙的場面。
“席南星,你這是幹什麼?”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安歌擡眸,白崇山從樓梯上慢悠悠地走下來,每一步都顫顫巍巍的,但他滿是皺紋的臉上卻顯得心情很好,完全不像是被人強闖該有的表情。
席南星站在大廳最中央的位置,正前方就是白萱的大幅彩色照片,他沒有看一眼,持槍對向白崇山,“父親,我弟弟在哪?”
“原來你是來找他的。”白崇山笑了一聲,伸手理了理領口,脣角微微勾着,一臉的愉悅。
“你把我弟弟藏到哪裡了?!”
席南星臉色鐵青,大聲吼道,完全不是一個該對着長輩的尊敬神情。
安歌站在一旁,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只靜靜地望着,像一個局外人一般。
“我沒有藏,是他心甘情願送上門還債的,我就讓他還個夠。”白崇山說道,冷眼看着席南星。
“……”
席南星僵硬地站在那裡。
“我白崇山說話算話,只要權墨嘗夠三天瀕臨死亡的滋味,我就會放了他。”白崇山道,轉眸睨了一眼牆上白萱的照片,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能爲女兒親手報仇的滋味是大快人心的。
“……”
安歌低下黯淡的眸。
嘗夠三天瀕臨死亡的滋味,她的權墨,已經嚐了兩天。
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寧願違背對她的承諾……
大廳裡,氣氛劍拔弩張,兩邊的人都是凝神靜氣,沒人先動手,就在這時,席南星忽然飛快地上前,以迅雷之勢擊落白崇山兩邊保鏢手中的槍,將槍口直接抵到白崇山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