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岸再聰明,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他所謂的兄弟們都對他頗有怨言。
他就這麼聽着,聽着他們看似爲安夏打抱不平,卻都是說出自己這些年被他壓了一頭的憤慨……
權岸看向自己的父親。
權墨站在那裡,冷眼看着他們,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大家會羣起而攻之,他也是這麼聽着,伸手整理着自己的袖子,優雅極了。
“這就是您想看到的?”權岸看着父親問道,嗓音乾淨、磁性,也同樣繼承了權墨的冷漠。
他就想看到他們兄弟反目,是麼?
權墨的目光一斂,淡漠地看向他,“你覺得呢?”
“您想說明什麼呢?說明我精於算計,說明我喜歡壓着自己的兄弟一頭,說明我算計亂-倫自己的妹妹?說明我從來不懂尊重別人?”權岸早在那一句被要求分手後失了冷靜,他看着權墨那張高高在上的臉,冷笑了出來,“我承認,我都承認,可我這是像誰呢?”
“……”
權墨的寒眸分外冷冽,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權岸,大約知道了他想說什麼。
“七個孩子中,只有我是您的親生兒子,我最像您不是嗎?”權岸冷笑着道,鏡片泛着幽冷的光。
“你想說什麼?”
權墨的臉色分外幽寒。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繼承您的,我是不懂尊重別人,我是算計了安夏,可我還不曾像您當年一樣,給媽媽製造出一個楚門的世界,讓她活在你控制的虛幻世界裡!比起不懂尊重,您纔是老師!”權岸大聲地道,一字一字道出,“媽媽當年因爲您精神差點崩潰,這樣的您,憑什麼教育我!憑什麼要求我分手!我做的那些和您比起來不是小巫見大巫嗎?!”
楚門的世界。
那是權岸年幼時被權墨上過的一課,當年媽媽想進娛樂圈闖一番事業,爸爸卻安排了不少的人在她周圍,捧她上位,連獲得的獎項都是暗箱操作,導致媽媽差點精神崩潰。
那件事,一直深藏在權岸的心裡。
“啪——”
權墨擡起手,反手就是一掌狠狠地甩在權岸的臉上。
權岸站在那裡,被打得臉偏過去,眼鏡都被甩飛,脣角多出一抹血跡。
“……”
幾個男生站在權岸身後見狀都驚呆了,他們是第一次見到權墨打人,尤其還是打的權岸。
條件反射的,幾個男生都想立刻上前求情,但想想權岸對安夏的作爲,又忍不住退縮一步。
他們是既想求情,想覺得權岸是該受些罰了。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
權墨最是受不了別人拿安歌跟他說話,一雙眼頓時腥紅無比,冷冷地看着自己叛逆的兒子。
權岸嚐到血腥的味道,他僵硬地站在那裡,沒有伸手去抹自己脣角的血跡,只是嘲諷地笑了一聲,“被我說穿了,惱羞成怒麼?”
在這個家裡,最沒資格教他尊重的人,恰恰就是他的父親——金融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權墨。
聽着這話,權墨倒沒有生氣,只是笑了一聲,那笑聲比他更爲冰冷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