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璇低下身,從地上撿起石子,又在牆上那兩行數字前後加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數字,讓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塗鴉。
做完這些,唐子璇臉上露出一抹報復的快意,看四下無人,她轉身離開。
……
一個修長的身影從外面走進,權岸走進光線較暗的停車場,修長的手上拿着幾個顏色鮮豔的氣球。
權岸走到車前,將氣球一端的細繩系在反光鏡上,他斜靠着車而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停車場的車輛進進出出。
色彩炫爛的氣球碰在一起,輕微地晃動着,上面有一條條凌厲而不失雅緻的字跡,寫着——恭喜過關。
恭喜過關。
恭喜我們一起過接下來的關。
幾個小時一晃而過,權岸仍是一個人站在車旁,他動了動,才發覺雙腿已經麻木,他看向周圍,沒有熟悉的身影。
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鏡片後的深瞳直直地看着前方,等待着下一秒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哥……”
可是不會來的終究不會來。
終是等不了,權岸大步走出去,停車場外已經下起了大雨,夜色籠罩下來,考場大樓的燈全部亮了起來。
他冒雨衝到大樓裡,等來的是一句“不好意思,今天的科目一考試已經全部結束了。”
結束。
沒什麼在他這邊可以結束。
權岸從大樓中走出去,沒有站在檐下,而是在雨中,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無人接聽的電話。
她還是退縮了。
他擔驚受怕了三天,她給他的答案還是一走了之。
“……”
夜幕深沉,漫天的大雨落在整個考場上,權岸站在那裡,固執地站着,修長的手緊緊地握住手機,身上的襯衫被打得溼透,冰冷的雨水刷過他的臉。
偶爾有車輛駛過,燈光掠過大樓前那一抹身影,再落寞不過。
他站在那裡看着考場大樓,等待着一個不會從裡面出來的人。
大雨磅礴,沖刷洗禮着一切,雨點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
19歲的安夏,教會了權岸等人等到絕望的滋味。
夜色中,長途車穿過山間的公路一直往前,老家地處偏僻,車子顛簸,安夏坐在車上望着外面的夜色,眼中有着黯然。
每次坐長途車回老家,她都不會開心。
一直到後半夜,長途車纔到站,小小的車站裡沒有回去的公車,安夏也等不及等公車,於是徒步離開,走了兩個多小時回到偏遠的家裡。
她之所以一個人跑到a市生活,就是不想離老家太近。
遠遠的,兩層小洋樓裡透着光亮,安夏推開門進去,往一個房間走去,一推開房門,一股惡臭就從裡邊傳來。
“……”
安夏皺了皺眉,在燈光下,只見她年邁的親生父親正躺在牀上病懨懨的,嘴歪眼斜,見到她回來,父親嘴裡“啊啊啊”地叫着。
他中風了。
她看向一邊的小牀,小牀上空空蕩蕩,沒有人。
“喲,還知道回來啊?”
有三十多歲的一男一女從樓上走下來,一見安夏就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