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醫院的設備不比國內,很多儀器都沒有,醫院被席南星的手下包圍了,島上沒有健全的法律,有槍就是王者。
整棟醫院的醫生都被叫人診治權墨一個。
安歌從外面端了一杯熱水,輕手輕腳地擱到病牀前。
偌大的白色病房中,消毒水的味道覆蓋了空氣中的清新,權墨就躺在不大的病牀上,臉龐英俊如昔,只是蒼白而憔悴,針尖刺入他的手背皮膚,將輸液輸進他靜脈……
他的嘴脣很乾,安歌用棉籤蘸了一點水,替權墨輕輕地擦拭嘴脣,他的脣角有破掉的痕跡。
醫生說,權墨只是氣急攻心,情緒太過激動而導致吐血,陷入短暫昏迷,加上失血過多,身體虛弱,等醒了就好。
氣急攻心、失血過多。
安歌拂起他的衣袖,他的手臂上重新讓醫生包紮過,包紮的時候,她就站在一旁。
她看到他手臂上羅列的傷口。
一道一道,皮開肉綻,殘忍恐怖。
醫生指着傷口說,“刀口從這邊開始由深入淺,是自己割的。”
自己割的。
安歌想不通,權墨是怎麼做對自己都如此殘忍,她不懂,一個人的心怎麼會這麼沉重,沉重到全世界都不知。
他不是七老八十,他才二十七歲。
給權墨擦過嘴脣,安歌在他病牀邊坐下,戴着鑽石戒指的手輕輕握住他的,他的掌心有溫度,這是唯一讓她覺得開心的事。
她低眸,看着他手臂的紗布,鼻子酸了酸。
“權墨,我會照顧你的,安心睡。”安歌低聲說道,她讓醫生給權墨打了一支鎮定劑。
她私心裡,不希望權墨過早甦醒。
他需要好好休息,好好休養,而不是急着醒來,她都不敢讓他醒過來。
“咚咚。”
門被敲了兩下。
安歌直起身子,回頭,只見席南星從外面走進來,目光憂鬱而深邃地看了她一眼。
“怎麼樣?”
他沒說話,安歌卻急着問。
“炸了個窟窿,屍沉大海。”席南星站在她身旁,低眸看着她緊握住權墨的手,道,“我的手下逃生也沒逃回來,全淹死了,屍體只找到三具。”
“那席薇她們……”
“我說了。”席南星看着她道,“屍沉大海。”
“……”
也就是說,連屍首都找不到了?
安歌有些絕望,怎麼讓權墨接受這樣的結果。
像是有感應一樣,安歌發覺掌心裡權墨的手涼了一些,彷彿體溫在消失……
不要。
安歌連忙用雙手搓他的手,拼命地搓着,試圖將他的手搓出一絲溫熱,她低頭,對着他的手指哈着暖氣……
她就這樣,傻傻地做着無用功。
席南星擡起手,按了按自己臂膀上的槍傷,眸光黯然,道,“我要回國了,帶你們一起回去?”
“不用了。”安歌搖頭,“權墨現在的身體不適合轉移,我會聯繫國內,讓他們安排醫生和儀器過來,給權墨詳細檢查過再走。”
“……”
席南星看着她的臉,從他進來她只看了一眼後,她再沒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