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仁一手製造了“十里鋪”慘案。那天,侯仁突然良心發現,違抗了藤野的命令。侯仁奪刀傷了藤野,帶領家眷倉惶逃走。他帶妻兒三口一路西逃。由於他熟悉地形,專揀小路走。快走到皇臺鎮時令他犯了難。不管走那條小路,最後都歸到皇臺鎮這條官道。最後無奈,咬咬牙要硬闖。誰知他從小路一進皇臺鎮,便被兒童團崗哨發現。小崗哨馬上報告賀家梅,賀家梅又找值班隊長周顯成。二人出門一看,騎馬的男人跑了,只留下妻兒老小。賀家梅一見妻兒老小心裡就很難過,把這孃兒倆接進自己家中,先讓母子倆吃了飯,再問母子二人爲何從順城府來皇臺鎮。侯仁妻子一見賀家梅如同見到親人,就把侯仁之事細說一遍。賀家梅和周顯成商量,此事暫不告訴周顯亮和孫運達等人。根據黨的政策和共同抗日原則,便將母子安置在離皇臺鎮五里遠的牛家峪,讓村子安排住房,安頓好母子二人生活。
侯仁拋下母子二人,一口氣跑出百里。這裡已是高山密林、人煙稀少之地。正走得人困馬乏,發現山澗下有座尼姑庵。想去討一口飯吃,又怕不方便,沒敢停留繼續趕路。轉過一座大山,見山上有一座古剎,走近一看,山門上牌匾寫“飛雲寺”,心裡歡喜,進了寺院,討了口吃食,又得以住下。他便哀告住持,他要皈依佛門。主持說:“你手沾鮮血,罪惡深重,難得佛祖容留!”
侯仁憑三寸不爛之舌,苦苦哀求,信誓旦旦:一定改邪歸正,重塑新人。如有半點繆孛,死無葬身之地。住持觀其行,聽其言,有悔過之心。幾日之後,才接納了他。又過半年,看他心地誠實、言行皈依、這才收留本寺,並賜法號。其後不久,他偷偷來到皇臺鎮找到周顯成,才知抗日政府已把妻兒生活、住處安頓得很好,他感謝再三,從此拋卻凡塵,潛心回“飛雲寺”做一個出家和尚。
周顯成把事情原委一說,幾人才知此事還有這麼段緣故。周顯成說:“我怕挨批評,所以和家梅約好,先瞞着你們,等機會再說!”
賀家義說:“你們做了符合黨的政策之事,應該表揚!”
侯仁一身佛家弟子打扮,趴在地上一直涕哭。賀家義、周顯亮扶起侯仁說:“侯司令,你這才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哩!這件事符合黨的政策,過去之事,不作計較。你有抗日之心,就是好樣的,你也不必感謝我們!這也是按黨的政策辦事!”
侯仁說:“罪人有一事要告訴抗日政府!”
周顯亮說:“侯師傅有何事?說!”
侯仁說:“‘張平’大俠現關在日本憲兵司令部!”
衆人一聽大吃一驚,問:“關在憲兵司令部?你怎麼知道的?”
“我這次下
山,回家一來爲父親辦週年祭日,二來和妻兒見了一面,我就放心了。從此我與她母子已了斷塵緣。但我自己心中有愧有仇有恨。鬼子藤野沒有殺了我的妻、兒,但殺了我的老父。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和住持告假下山,我要親手殺死小鬼子藤野。我前天闖進了鬼子憲兵司令部,誰知藤野已被撤換,因此我沒有動手。但我卻見到了‘張平’大俠!”
衆人同時問:“你如何看見‘張平’?身體如何?”
侯仁說:“那天晚上我看見‘張平’大俠被日本人帶到一個大會議室,有八個如狼似虎的鬼子圍住他和他格鬥。我此時躲在大會議室的窗外,貼着牆。雖然‘張平’身穿破衣爛衫,但精神、功力不減,大俠施展神功力挫日本鬼子。大俠的一招一式令我讚歎。別看‘張平’雙手帶着鐵索鏈,一個“幹打夯”砸傷了一個小鬼子,一個“翻身拽”勒死了一個高大鬼子。二指點穴,點死了兩個鬼子。這十來個鬼子死的死,傷的傷。打得鬼子屁滾尿流,我解恨更解氣。只可惜我沒有‘張平’大俠那身功夫,但我卻大開了眼界。我真想一刀宰了那個日本司令——可我沒下手!”
周顯亮問:“張平最後怎麼了?啊?快說!”
侯仁說:“我眼見那個鬼子司令要開槍,後來又放下手槍,讓人拉走了張大俠。大俠走出門時還哈哈大笑,對那個司令說,‘對,看誰笑到最後,出水纔看兩腿泥!’我真是開了眼界,也深受了教育!”
周顯成說:“藤野不是好棗,新來的司令也不是好鳥,你爲何不殺了他?”
侯仁說:“我與他無仇,何以忍心下手?”
周顯成說:“他與你無仇,他可跟咱中國老百姓有仇!”
侯仁唸了一聲阿彌陀佛,說:“本僧還未悟出此等道理,怪本僧思想愚鈍!”
周顯亮說:“既然你已打聽到張平的下落,是否再打探一程?”
侯仁說:“既然我已知底,我願豁出性命救張大俠走出魔窟!”
侯仁說到做到,當日潛回順城府偷偷去找張中江。張中江一見侯仁回來,欣喜異常。自接任以來,受盡了岡村的折磨、訓斥、惡罵。他氣在心頭,惡藏心底、忍氣吞聲、像個家奴、龜孫子。張中江怕外人看見,走露風聲,把侯仁請到自己家裡。二人開始密談。
張中江把最近他所知之事,一一告訴侯仁。
岡村的五人特工隊從順城西大街抓住的八路遊擊大隊隊員,名叫王喜瑞。鬼子押着他帶路,偷襲了皇臺鎮。在火車站飯館,他發現了“張平”,但他不想告密,纔打死了特工隊長……。岡村抓住“張平”,立了大功。最近要把“張平”押送到滿洲國。想從“張平”嘴
裡摳出關於共黨八路在延安、太行軍區的一些機密;用儀器測試“張平”的武功體能,獲取人類極限資料。如“張平”能夠效勞大日本帝國,希望“張平”能傳授中國功夫。如不能達到要求,就要除之、滅之,讓他從地球上永遠消失。
爲保證押送萬無一失,岡村打報告,要在貨運列車上掛一節專用客車,並派多名武功高強的武士押送。爲使“張平”保持安靜,將在“張平”身上試用一種新型麻醉針,這一針可管二十四小時。從順城府到滿洲國需要兩天兩夜,如新型麻醉劑在“張平”身上試效成功,這是日本帝國又研製成功一種新型藥劑。…那天,我把岡村灌醉了,酒後吐了真言。具體什麼時間押運”張平”去滿洲國,岡村沒有透露。
侯仁又回到皇臺鎮,把偵查情況仔細向周顯亮彙報。賀家義下鄉回來,召開緊急會議,希望侯仁繼續下山打探具體行動時間再定方案。三天後,侯仁得到準確情報,賀家義、周顯亮馬上研究具體方案:農曆七月二十日夜派陸魁、馬傑在順城火車站混上那趟貨車,配合侯大俠半路劫車救出張平。
七月十九日夜侯仁帶領陸魁、馬傑二人下山,天亮前趕到順城,張中江從城門迎入家中,吃了早飯三人便躲在家中睡覺。
這天夜裡,張中江帶兩個連的皇協軍、一個連的日本憲兵在順城火車站佈下內外兩道警戒線。侯仁和陸魁、馬傑化裝成皇協軍軍官,摻合在皇協軍裡。
深夜,一列火車從南邊開進四股道。鬼子憲兵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把守站臺一邊。站臺上除值班信號員,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道站臺。皇協軍除把守南北進出站兩道口外,第四股道外的警戒線也由皇協軍負責。警戒線裡除了有幾盞馬燈罩亮,四周一片漆黑。
這列貨車在順城火車站停靠了一袋煙工夫,調度室就給了發車信號。火車一聲長鳴,噴着濃煙,喘着粗氣,開始啓動。火車一開,張中江命令皇協軍向右轉,開步走。侯仁和陸魁、馬傑扒上了貨車側面梯子飛身上了敞篷車廂。
岡村見火車起動,心裡高興。一看皇協軍不等貨車駛出站便向南撤,心裡好生氣憤。他讓傳令兵把張中江喊過來,問道:“你的,爲什麼,不等列車開遠再出站?”
張中江哈哈大笑說:“司令您看揚旗信號,南邊馬上又要來車了,我們考慮安全問題。馬上撤出,以免影響軍車進站。是不是?”
岡村聽了,不高興地向北看了看,那趟列車已走遠。北邊又升起紅燈揚旗,這是列車進站停靠信號。只好說:“你的會說,你的會說!”
張中江說:“反正列車已安全出站,後天此時就到了滿洲,司令又立大功一件!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