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司是行省中最大的武官,牛二想不通他找自己幹嘛,難不成是爲了看病,隨之問起:“都司大人找我有什麼事?”
“這個小的不知道,都司大人只說了,右侍郎趙大人想和牛大夫敘敘舊。”
“右侍郎趙大人,是不是叫趙子巖?”
“正是。”
原來如此,時隔三年,趙子巖的官越當越大了,牛二得知也替他感到高興,既然是朋友相邀那就一定要去,讓來人帶路,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來到行省都司府。
牛二來到都司府在偏廳等了許久都沒人出來迎接,心想是不是趙子巖和都司大人在商談要事所以暫時沒空。與牛二相反,猴哥隱隱覺得有些不妥,有一股危機感襲上心頭,好心提醒讓牛二小心提防,可惜牛二沒當成一回事,他不相信趙子巖會害他。這時突然從偏廳外撒進一張大網,把措不及防的倆人網在中央,隨着網子一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牛二和猴哥面前。
“牛大人,別來無恙啊!”
“於大人,你不是應該在皇上身邊嗎?”牛二回過神,發生來人是御前侍衛於龍。
“哈哈哈哈,託牛大人的福,我現在成了這邊遠小省的都司,不過好在山高皇帝遠倒也自在逍遙。”
於龍狂聲大笑,笑聲帶着一絲苦澀的恨意。要不是牛二和趙子巖,他也不會落到這個地場,幾年的苦楚恨意在見到牛二的這一刻迸發出來。
“你就是都司大人,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哈哈哈哈。”於龍繼續大笑,慢慢走到牛二身邊,低聲道:“把這事做完我又可以回京城了!”
“這事,是什麼事?”牛二從於龍的笑臉中感覺到一份危險。
於龍將聲音壓得更低,湊到牛二耳邊:“把你的人頭帶回去給皇上。”
“皇上!皇上爲什麼非要殺我不可,他的命可是我救的!?”牛二爲自己憤憤不平,沒想到時隔三年,皇上的身體早已康復,天下稍稍平穩了些,可皇上仍對此事念念不忘。
“按說你也算是有功之臣,只可惜你不安於呆在皇宮,長年奔走在民間鄉里,萬一那天不小心漏了口風,那對皇上的聲威會有多大的影響。皇上是萬金之軀,救他是理所當然的事,就憑你這句話就可以死一萬次。”
於龍說着突然揚手在牛二的臉上狠狠的擱了一掌,力道之大,讓牛二的嘴都迸出血來。
見狀,猴哥立刻幻化成人形,擡手想打向於龍。可惜罩在身上的網子太結實,令他無法伸展,拳頭到一半被網子攔下。
“哦,我倒忘了你這隻小妖怪,你說我把你一塊殺了會得到什麼樣的賞賜!”
此時猴哥已能幻化成十一二歲孩童模樣,身形比以前大了許多,可是一直疏於修練,妖力反而沒增長多少。這一拳沒打到於龍,卻被於龍從外邊狠狠的踢上一腳。
於龍長自幼習武又正當壯年,猛踢出的腿力不亞於百斤之錘,踢得猴哥身上,令他經受不住倒地哇哇直叫。
“別傷害猴哥!”於龍想再補上一腳,牛二急忙趴在猴哥身上,死死的護住猴哥。
“你們倒是人妖情深,也罷看在你醫好皇上的份上,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讓你們能明白上路。”於龍又蹲下身子,湊近牛二身邊“三年前我回京覆命的時候,皇上就已有殺你之意,雖說此舉不義,但他乃一國之君,爲了國體做出一些自私的事也無可厚非。不過你半途而走讓皇上到那去找你,誰知趙子巖一心爲權,不惜把你的行蹤說出換取皇上的信任嘉獎。於是皇上便派我來此等你,這一等就是三年,否則你以爲就趙子巖那等奸佞小人能調動得了我!”於龍頓了頓接又說道“不過你放心,等你的人頭一送回京城,趙子巖的小命也保不了,皇上一定留不得這種賣友求榮的人。”於龍說完從腰間抽出鋼刀,身上殺意凌厲。
於龍的話仿如晴天霹靂,讓牛二目瞪口呆。他待趙子巖爲好友,可趙子巖卻一直在利用他,此時恨已來不急,恨只恨自己當初沒聽猴哥的話。到了這會自己的生死已顧不上,但是一定要盡力保住猴哥。
“於大人等等!”牛二大聲疾呼,在於龍的舉刀就要落下之時。
於龍聞聲高舉着刀,怒視牛二,如果他就這麼快意赴死,於龍對他還多有些敬意,畢竟他是一個好醫生只可惜生不逢時。
“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
“我……”牛二突然從隨身攜帶的藥箱中拿出一個藥瓶,把裡邊的藥粉灑向於龍。
藥粉一出,四周的空氣都跟着燃燒起來,隨着大量吸入的藥粉,於龍只覺得口鼻乾渴,彷彿有一把火從喉嚨燒出,令人痛苦不已。
“你……你……”
牛二灑出的藥粉名爲水銀粉,有殺菌、除毒之效,但這藥能除毒卻也含有巨毒,大量吸食,人立刻會中毒而死。牛二爲保猴哥性命,早已有所覺悟,在灑出藥粉的同時,隨即拿出小刀將身上的網子用力割破,把猴哥儘量推離藥粉瀰漫得最重的區域。
“快走,回山上去……別再到人類生活的地方來……也不要爲我報仇,別忘了我們是醫生……”
水銀毒的效果很快,等站在偏廳外的衛兵發現,於龍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痙攣。四周瀰漫的毒氣令人不敢靠近,稍稍吸入些立刻感到咽喉如同火燒。猴哥身爲妖怪,抗毒能力要比人類強上許多,咬牙衝回毒霧中將牛二背起,發了狂的跳出窗外向遠方逃去。
“牛二,你別死啊,我們馬上回山……回到山守山大仙一定有辦法救你……”
“牛二你一定要頂下去啊!”
猴哥就這樣揹着牛二一路奔跑,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是哪家小孩失去了親人,可憐的叫人痛心。可是這些年頭,受災逃難的人比比皆是,誰又顧得上誰。不過令人更奇怪的是,這小孩年紀雖小,力氣卻不弱,揹着一個大人如同策馬而行,沒多一會就消失在衆人眼中。
從省城到牛二村中後山,只是這樣沒命的逃跑,還是花掉了一天多的時間,這時牛二早已氣絕而亡,身子變得僵硬無比。但猴哥不想放棄,他堅信只要找到守山大仙就能令牛二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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