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靈子看了一眼,原來是張安民告示,上邊寫着近日傳言城外興平村附近有鬼怪出沒純屬謠言,希望大家不要以訛傳訛,擾亂民心。(可是這張告示不貼還好,往這一貼聚來更多的人,有些聲稱知道此事的人在人羣中低聲相傳,加之告示上沒有寫明謠言的出處,是否經過查實,反而讓原本不知道,不相信的人多了幾分猜忌。
“大媽,你能詳細和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嗎?”雲靈子身爲道家中人,對妖魔鬼怪之事必然不能袖手旁觀,走到一位大媽身旁向她問道。
這位大媽正在人羣中繪聲繪色的說着興平村鬧鬼事情,彷彿她曾經親身經歷過一樣。
“我剛纔不是說過了嗎,我家隔壁的王大哥出去辦貨回來,傍晚正好路過興平村看見一個妖怪在吃人,那妖怪啊足有十尺多高,看不清身子長啥樣,黑乎乎的一團就像裹在煙霧中,雙眼如青燈,大嘴腥紅似面盆,一顆顆牙齒就會尖刀一般,飛起來就像一陣風那麼快。還好王大哥跑得快,要不然連命都沒有了……”
雲靈子聽得目瞪口呆,不是因爲鬼怪有多可怕,而是這位大媽說故事的本事太強,真如她所說那位王大哥還能跑得掉嗎。所以自古都說三姑六婆傳話的本事最厲害,如今雲靈子親眼見着,不得不信。
“那位王大哥現在在哪?”雲靈子無意打斷大話,但是要知道實情還是得親自去找一趟王大哥的好。
“王大哥啊,就住在我家旁邊的兩條巷子裡。”大媽這會才注意到雲靈子是一身道士打扮,好奇的多看了兩眼:“你要找王大哥的話,我帶你去。”
兩道街也能算是隔壁,這位大媽真能扯,雲靈子心裡想着當然不會說出,謝了聲,隨着她一同去找王大哥。
王大哥家離城門邊不遠,只需一小會就到,推開院門,大媽高聲大叫道:“王大哥在不,我是隔壁街的草花,我帶了個道師來看你。”
裡屋房門開打,走出一對五十多歲的中年夫婦,男的披着件坎肩,臉色青白,似大病初癒一樣。見到這位草花大媽,又看了眼跟在她身後的雲靈子,虛弱無力的笑了笑:“原來是草花啊,來,裡屋坐。”
進到裡屋王大哥上下打量了會雲靈子,狐疑的問道:“這位是?”
草花大媽稱他爲王大哥,雲靈可不能跟她一般稱呼,拱手說道:“小生是終南峻府的雲靈子,見過王大叔,今天聽草花大媽說有鬼怪害人,所以專程過來打聽一下,如若可以想能不能幫大家除了這禍害。”
王大叔見雲靈子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就算是個道士能有多少道行,眼中現出些許輕視之意,但還是禮貌的回道:“雖然隔了很多天,但一提起這事我心裡還是害怕得緊。那天我從外邊辦貨回來,路過興平村外,突然聽見有人大呼救命,我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挑着貨尋着聲就跑去,沒跑出多遠在村外的林子裡看見一個黑色的鬼怪在吃人,他懷中抱着一個女孩,身邊還有一個青年,滿身上下全是血。可能是聽見我的聲音,回過頭盯着我看了好一會,一雙眼睛像青燈似的,嚇得我連貨都不要就跑回來了。”
“那隻鬼怪身型有多大?”雲靈子聽後繼續問道。
“不算太大,和你差不多。”
王大叔說到此雲靈子無意的回望草花大媽一眼,這也相差太遠了,草花大媽有些尷尬的咧嘴一笑:“我也是聽來的,我也是聽來的。”
且不管王大叔看見的是什麼,雲靈子確定這真是鬼怪在害人,別過王大叔和草花大媽獨自前往興平村。
興平村離城邊約在三十里地,普通人靠雙腳而行大約要半天時間,雲靈子在師門內苦修多年,身手絕非普通之人能比,一路縱躍奔馳似在半空飛行,沒到一個時辰就來到了興平村。此時天色已微微見晚,太陽從西邊露出一抹暗淡紅暈,村中之人都把房舍緊鎖,讓村子顯得更加的孤寂沉靜。
雲靈子無意打撓村民的生活,來到村外的一塊大石上,拿出一個羅盤,念起道家咒訣。此羅盤非一般江湖術士用的風水羅盤,歷代終南峻府中的先人們都曾經用真氣對此羅盤加持過,只需要發動咒訣,羅盤便會自動收尋周邊數裡的氣場,能更精準的辯認陰煞之氣所在。
指針在羅盤內飛速旋轉,等雲靈子唸完兩遍咒訣,依就沒能找出周邊有任何異常。雲靈子心有不甘的再次唸咒訣,微弱一些的煞氣自己或許感覺不到,但此羅盤一定能夠查出,心想難不成是隻遊靈孤鬼在作怪,在此做惡完就走,但最少也要留下些蛛絲馬跡。如若不是,只能說這隻鬼怪的法力太強,能把一切蹤跡消隱。
雲靈子暗暗心驚,下定決心定要剷除了這隻魔物,否則等它再出來害人,不知又會有多少生靈受他殘害。既然用法寶找不出,雲靈子只好靠自己來查,進到村中輕輕敲響一戶人家的門,向裡邊叫說道:“小生是終南峻府的道士,今晚路過此地,能否借宿一晚。”
門口微微打開一條逢,一雙眼睛從裡邊打量着雲靈子,見其穿着道袍,相貌剛正,不似壞人,過了好一會才把門完全打開,把雲靈子請了進去。
“你真是道師?”來開門的是位白髮老者,屋內還有一位年紀相仿的老婦與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白髮老人把雲靈子請到屋內謹慎的多問了句,因爲雲靈子的外貌實在太年輕。
“晚輩確實是終南山終南峻府的弟子,請問老人家尊姓。”雲靈子彎腰拱手,神情坦然自若。
“你叫我農伯就行,這村裡都這麼叫我,來,先坐下來喝杯茶。”
農伯爲人和謁客氣,讓雲坐了下來,立刻讓內子幫倒上了一杯茶,茶水是用普通山楂葉泡的,比不上富貴人家喝的上品好茶,卻也十實清甜。隨後農伯又叫內子幫端上一碗米粥和些乾菜給雲靈子食用。
“村子裡窮沒什麼像樣的東西,雲道長就湊合着吃。”
“無妨,無妨,能填飽肚子就好。”雲靈子可以足月不進半粒米,見農伯遞過米粥也不好駁了他的好意,端起米粥大口大口的吃起。
吃完米粥閒聊了會,雲靈子直接轉入正題,向農伯問道:“農伯,聽說你這最近有鬼怪害人,不知道這事你懂些嗎?”
先前還和農伯一直聊得好好的,聽到這事農伯的神色立變,打了個哈哈:“傳言而以,傳言而以,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今晚你就在這炕上睡。”
農伯說完把內子和小丫頭帶離此屋,進到裡邊房便沒再出來,臨離開時的表情讓雲靈子不由的多出了份疑惑。要說這事就發生在村邊,村裡人一點也不懂實在說不過去,農伯的神色如此緊張,想必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難不成不是單單的魔物害人,當中還有更深的隱情?
雲靈子沒有睡,只是盤腿在炕頭上打坐,腦中不斷回想着整件怪事。
就在這時一聲慘叫從外邊傳來,雲靈子心中大驚,抓起劍就往屋外掠去,隨着聲音而行沒過多久就來到了村外邊的樹林。只見一個漆黑如墨的怪物正抓着一個人,在向他質問着些什麼。
“邪魔鬼怪,還不束手就擒。”
雲靈子拔出劍,縱身挑向魔怪,劍尖有銀光閃出隨劍飛舞,人和劍未到,劍氣已先行砍到魔怪的身上。
魔怪似乎沒料到有道家之人在此,大吃一驚正好被砍到左肩,吃痛不住大聲狂吼,鬆開了被抓的人,向後翻開。月光下有一簇類似於血液的黑色物體向空中飛灑,右腳剛一碰到地面,輕輕一點,如疾電般射向雲靈子,黑色的五指在月光下現出駭人的寒光,觀其樣式絕不亞於仙家的神兵利刃。
雲靈子急忙用劍護在身前,與魔怪的利爪碰到一起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激起的火光在黑夜中顯得份外的詭異。魔怪右手被扛,左手依就空着,“嗔”的一張,指尖暴漲,變得比右手還長,由下致上迅速抓來。
雲靈子隨師修練多年,頭回和魔怪對打,心中不免有幾心駭意,慌亂間急催真氣在身前幻化出一面氣盾,藉着魔怪打來的勁力,向後退開,可右肩卻被魔怪爪上夾雜的寒氣給刺傷。
可是讓雲靈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魔怪在傷了自己之後,並沒有趁勝追擊,而是轉身抓着那一個人跑了。雲靈子提劍想跟着追上,無奈這隻魔怪速度太快,呼呼幾下沒了影子,讓雲靈子在樹林中找了好半天,始終沒有任何發現,惱怒的跺了跺腳,責怪自己無用,竟然只能由有這隻魔怪害人。
不過冷靜下來,雲靈子心中再多出一份疑惑,剛纔在對打中,他跟本感覺不至對方有丁點陰煞之氣或是暴虐殺意,這麼說來,這只不一定是魔怪,很有可能是別的東西。心中豁然升起有一個想法,這事農伯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