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好虎架不住狼多,此時此刻緋月是深有體會。
雖說他武藝超羣,可是再超羣也扛不住上百人武林高手圍攻,何況還帶着一個甜蜜小累贅?
陣法圍攻,見後夾擊,越打緋月愈發覺得事情不對勁兒!
算算時間,他的下屬也該趕來了,他都拖了這麼久,怎麼還不見來人?
安心窩在緋月懷中的小萌物也漸漸察覺,她歪着小腦袋,看見妖孽男子鬢角流溢出汗,也隱約明白事情貌似出了岔子,不由出聲問道:“*鬼,你帶着我突圍有幾層把握?”
蒼勁雄渾的拳法發出,宛若一道天塹橫在衆人面前,妖孽男子猛然倒退一大步,歡喜的摟着小萌物親了一口,實話實說道:“屬王八的孤逸把哥在京都老巢剿了,若是沒有你這個甜蜜的小累贅,哥有十足的把握。”
花嬈鼓了鼓臉頰,正欲說話忽然察覺背後一陣陰寒,當即扣住妖孽男子的肩膀,整個人快速閃過刺過來的劍鋒!與此同時,妖孽男子眉眼一冷,雙指快速夾住劍身,一個用力,寶劍寸寸崩碎!
掌風一掃,碎裂的劍身挾其鋒銳的戾氣,轉瞬化作最方便快捷的暗器,駛向衝過來的神逍盟衆人!
“靠!你們連我都砍?”
花嬈不敢置信的低咒,小臉黑煞煞,顯然沒想到這幫人居然無差別攻擊,連她都算了一份兒,要知道自從她懷了孤逸的娃,那個七情不動六慾皆無的師傅,可是捨不得碰一下她的手指頭!
神逍盟衆人聞言手上動作不減,卻也爲花嬈解了惑,“小師侄,你也別怪師叔們欺負你,大師兄說了,弄丟了你,我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也就是說,只要不弄丟她,只要她還喘氣,甭管懷娃還是怎地,只要不缺胳膊斷腿,就成了?花嬈趴在妖孽男子背後,直衝殺過來的神逍盟師叔們運氣,顯然明白孤逸對她的佔有慾到底濃烈到了什麼*程度!
你來我往間,飛沙走石,勁風襲面,所謂羣毆對單挑,若是救援者趕不來,落敗是遲早的事情!
“*鬼,你愛我嗎?”
“廢話!不愛你,哥跑來找虐不成?”
“那你走吧……”
霍地,妖孽男子動作一頓,一把將甜美的小累贅抓到懷中,豔俊無匹的俊容說不出的嚴肅,桃花眸子定定望着闊別多年,陰差陽錯邂逅,又顛簸一路相認的小壞包。
“你認真的?”
磁沉嗓音洋溢着極致的不滿,似在控訴小壞包的沒良心,花嬈無奈的攤開手掌,“不認真怎麼辦?打從我在祥瑞認識你開始,缺德師傅恐怕就開始防備你,咱倆掙扎這麼久,你的下屬還沒來,估計不是他們太無能,而是孤逸太能幹,已經攔住了他們。”
“所以,你讓哥做個負心漢,把你丟給那隻腹黑狼?”
“難不成,你還想跟我演繹一段異世苦命鴛鴦,被孤逸抓回去一起殉情?”
“不行!哥不同意!”
妖孽男子態度堅決大吼一聲,看的神逍盟衆人無不想欽佩的伸出大拇指,說一句:“好樣滴,跟我們大師兄搶媳婦,緋月公子霸氣委威武!”
然,下一秒,神逍盟衆人還以爲緋月會誓死一拼,結果卻是……
“緋月!我艹你八輩祖宗,你特麼還真聽我的話,跑的利索!”
“嗖”的一聲,嬌俏少女被妖孽男子轉瞬當成了沙包丟出去,隨後趁神逍盟衆人愣神的空擋突圍出去,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所謂負心漢不過如此!
這時,神逍盟衆人緩過神來,看着在空中撲騰四肢的花嬈,當即心頭狂跳,連忙撲過去接住身懷有孕的花嬈!我的老天爺,這位小祖宗現在可摔不得,若是摔出問題,大師兄還不弄死他們?
安全着陸後,花嬈氣的瞪着緋月離開的方向,牙根癢癢的罵道:“混蛋,我讓你走就走,以前我讓你不許勾搭那些漂亮妹紙,你怎麼就沒那麼聽話!”
神逍盟衆人集體抽抽,眼神怪異的看着炸毛的漂亮小師侄,緋月公子都那麼花心了,你還這麼死心塌地的喜歡他,你究竟是自虐呢,還是自虐?
話說我們的大師兄真就那麼差勁嗎?
花嬈挑了挑眉,“你們懂什麼,這叫情趣!”
神逍盟衆人:“……”
大鬧龍泉寺完畢,大批俊美男子結成隊,跟在花嬈身後回到了傲塵古剎,那排場,那架勢,不可謂醒目至極。
進了傲塵古剎,此時孤逸早坐在涼亭中,單手執着佛書,沉靜而優雅的等待頑徒歸來,那淡定從容的勁兒,看的花嬈火冒三丈!
聽到似要地面踩碎的腳步聲,以及帶起刮過來的風,孤逸想都不想的微微側頭,轉瞬長臂一攬,便將衝過來跟他動手的花嬈扣在懷中,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視線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佛書寸許。
沒打到人,又被扣在了清絕男子懷中,花嬈不高興的叫囂:“孤逸!”
“你跑了一天,現在還這麼吼,不累嗎?”
孤逸翻開一頁佛書,聲音清冽而平靜,聽不出頑徒偷跑的怒色,唯有滿滿縱容與溫柔,只不過這清絕男子的姿態,着實讓人看着惱火!
撕巴着扣在腰間的男性手掌,豈料花嬈越是使勁兒,孤逸越是扣的緊緻,愣是不讓花嬈離開他半步。花嬈鬱悶了,一把奪走了孤逸手中的佛書,然後撕拉撕拉全部撕成碎片,也不管孤逸手中的佛書可是當今世上的孤本。
這下,沒書可看的孤逸終於擡起頭,看向每天都要和他發一通脾氣的頑徒。
清冷的眸子凝視嬌蠻嫵媚的少女,無情無慾的波光每每遇到花嬈,總會衍生說不出的*溺與少許別樣情感流瀉,他微一挑眉,“嗯?”
一聲嗯,通常可以理解爲,你想幹嘛!
“我想弄死你!”
“可以,只要你願意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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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孤逸這種具有恐怖與威脅成分的*愛,小腦袋遇到孤逸就失靈的花嬈,總會歸納成孤逸在捉弄她,是以她繃着小臉,掃到桌上的茶壺,一把磕碎了,撿起碎片就割腕。
當然,花嬈只是意思意思一下,都找到了*鬼,她可是很想活的。
然而,孤逸卻理解不了,只見他冷眸滿是慍色,食指一彈,強勁的力道將茶壺碎片崩成粉末,俊容沉下來,“緋月就那麼好?”
花嬈挑眉反問:“他哪裡不好?”
“花心,不夠強,*債太多。”
大名鼎鼎的魅魘宮主緋月公子,除了一身武功與行蹤神秘,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男女通吃的*史,這廝只要看上了你,甭管你是男是女,是王公貴族還是帝王*妃,都葷素不忌的去勾搭。
這樣一個男人,在孤逸眼中縱使他俊美無儔,能力卓絕,武功不俗,也是配不上花嬈的。當然,他絕不承認,在他的心裡,這個世上的男子,唯有他最適合花嬈。
聽言花嬈一副你撒謊的表情,“花心怎麼了?你沒聽過浪子回頭金不換嗎?不夠強?你怎麼不說,你打一開始就算計他?*債多怎麼了?人這一輩子,誰能保證自己沒有一點黑歷史?誰能保證自己年少輕狂時,真的看清自己的心?”
太過了解緋月,十多年的相惜相伴,花嬈敢拿項上人頭保證,緋月絕不會辜負她,因爲世上沒有什麼比用生命來說愛你,更讓你放心與感動。
值得慶幸的,緋月就是用生命說愛你的男人,哪怕他有些時候的行爲,真心讓人覺得不靠譜和太過*,可事實就是如此,這個習慣*和美人勾搭的男人,愛她,這不庸置疑。
“我不同意。”
四個字,似淬了冰,決絕而強硬的從清絕男子脣齒溢出,似乎略含了不知名的怒火,孤逸眸色微涼望着爲緋月找理由的花嬈,心裡說不出的惱怒。
沒錯,他是生氣的。有那麼一瞬,他甚至想親自去殺了緋月,讓這個人永遠消失在世上,這樣不管頑徒再怎麼喜歡,也只能對着墓碑感嘆!
“你不同意?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喜歡誰?”看孤逸臉色不同以往的冰冷,花嬈忽然覺得孤逸管的太寬了,伸出食指戳着孤逸,清絕男子則一本正經道:“我是你師傅。”
“師傅不是父母,你也別忽悠我,這片大陸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唔……混蛋……”
口中呼吸瞬間被掠奪,一番話無法完整的說完,花嬈氣悶瞪着老是像野獸一樣吻她的清絕男子,小手胡亂的拍打,美眸霧濛濛,嬌嗔的小模樣延伸出來的誘人,對於孤逸來說是一種說不出的*。
經過孤逸突來一吻,導致花嬈忘了生氣,只剩下對孤逸用吻懲罰她的怨念。
感受到小傢伙平靜下來,孤逸鬆開了鉗制她後腦的手掌,清冷泛着微許灼光的視線落在她水潤嫣紅的小嘴上,俊美男子低笑打趣:“總算安靜了,不過這次怎麼不嘟嘴和我鬧了?”
醇厚似美酒的嗓音拂過耳畔,男子笑容極具惑人,眼角眉梢的笑意軟化了平日的冷漠,鮮活生動的笑容,更是使得本來就極具俊美的面容更添顏色。
這一笑,花嬈看癡了,小心臟不爭氣的怦怦跳,後知後覺的覺得孤逸這次有可能是真的*她,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小臉刷的變成紅蘋果,十分嬌豔可人。
修長手掌伸過來,花嬈下意識的要避開,可惜小胳膊小腿對上孤逸就是死啦死啦滴,落入安全感十足的懷中,花嬈也懶得掙脫,只是眨了眨眼,抿脣不吭聲。
心裡隱隱透着驚慌,花嬈悄然摸了摸自己愈見圓滾的肚子,又悄悄偷看此時此刻看起來極致性感的俊逸男子,心裡不確定的自問,孤逸真的只是把她當徒弟的,對吧!對吧?
他應該不會喜歡她的吧!
似察覺到頑徒的不安,孤逸將放置*榻上,蹲下身爲花嬈脫繡鞋,不解的問:“怎麼了。”
“孤逸,你不會喜歡我的,對嗎?”
急於求證,又似證明什麼,花嬈一臉嚴肅的看向微微怔神的俊美男子,又補充了一句:“我說的不是師傅對徒弟的單純喜歡,而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你明白嗎?”
見甚少嚴肅認真的花嬈如此,孤逸微微蹙眉:“這有區別嗎?”
脫了頑徒的繡鞋,孤逸坐在她的身邊,動作輕慢的解開花嬈的衣帶,直到剩下肚兜,清絕男子面容滿是七情不動六慾皆無,眸中流溢困惑,“你,我的,自然因爲是喜歡。”
花嬈:“……”
這人得多奇葩?男女之愛和師徒之情的喜歡,能一樣嗎?
下一刻,感覺身體一涼,花嬈無語的乖乖躺好,活似要被那啥那啥,但其小表情卻異常平靜,只因她明白孤逸絕不會對她怎麼樣,只是對她霸道習慣了,許多事不喜歡別人插手而已。
靜靜躺着,孤逸的表情專注而認真,溼熱的絹巾擦拭着凝脂般的肌膚,微涼的藥膏塗抹在白璧無瑕嬌軀上新出現的細微傷口處,花嬈抿了抿小嘴,沒有錯過絕塵男子無慾無求的表情,心裡直嘆氣。
孤逸,應該只是把她當徒弟的吧……
鬧騰了一天,懷孕的花嬈也累了,漸漸抵不住睏意,心想關於喜歡不喜歡的問題,還是等睡醒了再說!
等孤逸給花嬈上好藥,再回頭就見少女嬌憨的睡熟了,眸中流溢的則是說不出的溫柔,以及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濃情。
俯身輕輕親她的額頭,這樣安靜乖巧的花嬈,他很喜歡。
倏的,孤逸莫名低喃了一句:“喜歡?”
冷眸閃了閃,清絕男子爲頑徒蓋上被子,認真思考花嬈今天的問題……
出了禪房,就見甄風留站在庭院外,搖着摺扇似等了自己許久,孤逸朝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坐在庭院中的涼亭裡,“甄,喜歡是什麼。”
“啥?”剛落座,就想喝口茶解解渴,結果卻被孤逸這榆木疙瘩的問題搞的差點嗆死!“咳咳,逸,你能把問題再具體一些嗎?”
榆木疙瘩終於開竅了?甄風留眉眼溢滿了戲謔,放下杯盞不打算再喝了,省的未免一會孤逸再問出點什麼問題,他一個家財萬貫的美公子被水嗆死,那就樂子大了。
“嬈兒今天問我,對她的喜歡時不時男女之愛。”
在孤逸的世界裡,什麼愛與不愛都是浮雲,他自小在皇宮時,見識了太多堪稱人間絕色的妃嬪醜陋面目,以及孤絕對愛的詮釋。
後宮女子心機深沉,她們都是難得一見的美麗,可是沉歡在孤絕身下,似乎與所謂的男女之情也沒有關係。再者,孤絕深愛他的母妃,不也還是會*幸其他妃嬪嗎?
他就不明白了,這些情情愛愛一定要分的這麼清楚嗎?
孤絕每天愛妃愛妃的說着,也未必見他是真心,反而他對自己的母妃從不說愛,卻處處暗中維護與守護,這不是比什麼都有說服力嗎?
而他,做的還不夠明顯嗎?表達的還不夠清晰嗎?
花嬈是他的,他就會對她好一輩子,這不是很簡單嗎?
“當然不簡單!”
甄風留搖了搖摺扇,“普通的喜歡,就像我對花嬈一樣,把她當成一個小妹妹,不會想着和她生娃,不會想和她一輩子在一起。而男女之愛,就是看見花嬈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會生氣,不想聽到從她嘴巴里聽到除了自己任何男人的讚美。”
孤逸眸光微微一閃,好友說的這幾點,貌似他都符合。
只是……
孤逸皺眉道:“但是,我並不想和嬈兒生娃。”若不是她中了彈指醉,而現在的他需要兩人的血脈做藥引解毒,根本不會非要勉強頑徒生娃的。畢竟花嬈本身就是個孩子,再生一個他真心管不過來。
聽到孤逸爲自己辯解,甄風留嘴角一抽,心裡徹底拜服孤逸的單行線思維,不過既然好友有這方面的“覺醒”,他不妨做個好人,點醒他。
“你是個比較特殊的例子。我只管問你,當時你明明可以讓別的男人來解花嬈的彈指醉,爲什麼後來決定自己來?逸,你要明白,別的男人來解,遠沒有現在這麼繁瑣,還讓花嬈怨念你你讓她生孩子。”
“其他人不配!”下意識的,孤逸沒有遲疑的回答,想也不想的就說出來了。轉瞬就見甄風留似笑非笑的道:“那我再問你,若是安曼雲中了彈指醉,你會親自爲她解毒嗎?”
“不可能!”孤逸深深皺眉,俊容極其厭惡的說道。
甄風留戲謔挑眉,笑道:“瞧,這就是差別,也就是所謂的喜歡。”
“嗯。”
“懂了?”
“嗯,我喜歡嬈兒。”
聽見好友如此坦誠,甄風留有心打趣他:“還是嬈兒比佛祖好對吧?”
孤逸:“一樣好。”
甄風留:“……”
我的老天,話說你真的明白了喜歡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