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鎮裡。
阮瞻坐在塔頂的房間裡,像一尊塑像一樣動也不動。表面上他是在繼續靜修,實際上他是在等待機會,並盡力減少身體內靈能的流失。
這個塔真是神奇,只要不屬於人類正常的力量,只要在塔中久呆一會兒,必然會慢慢減弱,悄無聲息的,不知不覺的,讓人感覺好像電能導入地下一樣,直至完全消失!
當初設計這座塔的人,不知道法力是否高深,但他的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之術真是了不起,僅憑方位和隱含在建築中的陣法,再搭配一些簡單的法器就能產生這麼大的能量!
如果不是這個塔,他也不能那麼快的把司馬南施在他身上的封印解除,然而當他的靈能恢復後不久,也同樣不可避免的衰減下去。
那些怨靈是明白這個塔的神奇之處的,但他們不知道阮瞻之前被司馬南封印住了,所以見阮瞻的能力沒有消失,反而增強了,以爲他是不受這個塔控制的,因而對他產生了畏懼,一直沒有對他動手。
那個冒充小夏的怨靈也不能長時間在塔裡呆着,所以趁阮瞻再次進入塔頂的暗室裡靜修時,溜到塔外去了。她以爲阮瞻躲在暗室裡不出來,一定是在盡力恢復視力。但阮瞻就是在等她離開,然後好四處看一下,找到這個能鎮靈的塔被司馬南破壞的地方,修復它,讓它重新成爲‘收留’怨靈、壓制怨氣的地方。
這個塔頂的暗室是圓形的,裡面空無一物,只是四面的牆壁有一圈極其窄小的玻璃窗,連那扇特意留下方便出入的門上都有,從裡面看好像這個塔半睜半閉着眼睛。而阮瞻的感覺是:這暗室聚集了這個塔最高的能量,並由那個小窗向外散發出去,形成一股看不見的氣場籠罩在塔的整個頂部。呆在塔裡面只能使各種各樣的靈能消失而已,真正鎮住怨靈讓他們出不去的,正是因爲籠罩在頂部的能量。
如果現在細細地感覺一下這個鎮靈的氣場,就會發現它的能量不那麼均衡,好像向一側傾斜了一些。別看只有這小小的一點變化,但卻好像把一個箱子的蓋子打開了一條縫一樣,讓那些怨靈從縫隙中跑了出去!
是哪裡遭到破壞了呢?
以司馬南的個性,肯定大是大興土木、改造建築結構,他喜歡以巧取勝,喜歡那種傲慢而瀟灑的感覺,所以這塔裡一定有一處小小的地方與建造時不同,但卻促使整個鎮靈的陣法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想到這兒,阮瞻以隱蔽的手勢畫了一道符出來,同時默唸了幾句咒語,然後起身離開暗室。走到門邊時,他轉頭看了一下,見他的身體還好好地留在原位,胸口掛着小夏的護身符,確定那些冒險監視他的怨靈看不出什麼破綻時,才穿牆而過。
他也是不得已纔會選擇靈魂出竅的,這裡沒人替他守着肉身,他是冒了一定的風險的!
塔頂籠罩的氣場雖然被破壞了,但因爲暗室是在最頂部,所以怨靈還是無法進入。不過他們卻可以趴在窗邊監視,這讓他必須要製造點假象才行,加上他又不會穿牆術,所以只能用這一招。
這樣做最大的好處是:只要他連靈魂的氣息都掩藏住,他就可以避開一切耳目自由行事,也可以穿越一切實質的障礙!
另外,這裡的怨靈不比一般,不僅是怨力更大,數量也很多。最可怕的是,他們顯然有一個頭兒,很可能就是佔了小夏肉身的那位。她的怨力可以在塔內保持一陣,這證明她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甚至可能經過了數年的修煉。而且她還有相當的組織力,把那些怨靈組織在一起,發揮了最大的力量。
所以,他現在面對的不是怨靈的問題,而是面對了一支小型的怨靈軍隊。
他走下頂層,在第八層停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看牆邊的玻璃櫃子。見那個有着小夏可愛面龐的小瓷娃娃被扭轉了一個角度,面對着牆壁。他知道那不是小夏自己要扭轉的,一定是佔了她身體的那個怨靈怕他恢復視力後會發現這個變化,才這樣做的。
她可真謹慎,可惜這世界上有件事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司馬南以爲封了他的能力,會讓他在空鎮裡寸步難行,卻沒想到那封印符咒會替他擋了這座塔對靈能吸收力,使他自身的靈能免於快速流失;怨靈以爲佔了小夏的肉身就可以迷惑他,但卻不知道他的視力早已恢復,並且和小夏心靈相通,早就知道了一切,現在反過來要將計就計!
他強抑住把小夏的小瓷像放在懷裡的衝動,把心神集中在尋找破壞點這件事上。他進塔時眼睛看不見,剛纔雖然下來過一趟,卻因爲裝作視力還未恢復,眼珠根本不能亂動,所以到此刻他才認真觀察周圍。
第八層還是圓形的,不過格局比較正常,東西兩側各有兩扇大窗。只是現在外面被濃霧籠罩,看不到窗外的景色,考慮到這個塔在鎮中心,又那麼高,應該能俯瞰全鎮,是視野最好的地方。
除了那兩扇窗子,這層塔上就只有那幾個大玻璃櫃子了。櫃子裡面擺放着各種不同的小瓷人,想必是爲了收附死去的冤鬼所用。這座塔表面上建造成廟塔的模樣,應該會在鎮上搬來居民後收受香火,這樣等這些怨靈被譴去到他們該去之地後,這裡虔誠的香火還有爲他們祈福之用,可見當初設計並建塔的人對這些怨靈心存一絲愧疚。
會不會他也是造成今天這局面的元兇之一呢?他究竟是誰?
阮瞻忍不住又看了一下櫃子,之後眼神就被地面上一個八卦圖形所吸引。那八卦嵌在地上,是竹製的,不知用什麼方法處理過,竹片黑晶晶地發亮,在昏黑的房間還真不容易發現。
阮瞻走了過去,低頭一看,感覺這竹片上隱含着一點點靈力,雖然不大,但也足以使這個圖形不凡了,只不過現在的圖形已經有了一些小小的變動,缺了一個不易覺察的小角,讓這個八卦圖不能完整成型。
擡頭一看,這層的天花板上也有一個同樣的八卦形,和地上的這個相互呼應,而且也被損壞了小小的一個部分,損壞的部分卻與地面上的不同。
“他還真是一招鮮,吃遍天啊!”阮瞻心裡冷斥了一聲,想起在落花洞女事件中,司馬南也曾經不經意地破壞了一下‘女人花’娛樂城門口的石頭八卦,只是一點變動而已,卻讓驅邪的靈物變成了招邪的東西。
八卦是天下至陽的東西,雖然在外行眼裡看來那只是一個圖形,而且沒什麼區別,但事實上乾、坤、震、巽、坎、離、艮、兌,不能有一點差錯,否則用做裝飾是沒什麼關係,但如果把它用作驅邪避兇的陣法的組成部分,就會沒有任何作用的,其陣也就失去了意義。
因此,司馬南做的是簡單的事,但破壞效果卻是最大的!這是他慣用的手段,總帶着那麼一點蔑視世人的味道。
地面和屋頂的八卦圖形,損壞的地方不一樣,所以阮瞻認真地辨別了一下,默默記在心裡,然後開始向下走。
一層層的慢慢看過去,阮瞻發現每一層的格局都差不多,只不過因爲塔是錐形的,所以越向下,樓層的面積越大,但無論大小,每一層都有擺滿了小瓷人的玻璃櫃子。只是八層以下的小瓷人不再特殊了,看來只是工藝品而已,描述一些歷史人物和民間傳說,上面也沒有籠罩一絲陰氣,純屬裝飾品。
當然每一層的地面中央都有一個八卦形,但也只是地面上有一個而已。屋頂上有相對應的八卦圖的,只在第八層纔有,好像第九樓地板上的圖滲透到八樓的屋頂上。而且,這些八卦圖的大小和樓層的面積相反,樓層的面積越大,八卦越小,方位也不盡相同。還有就是,這些八卦不再是那特殊的竹片製成的,而是類似於隱形的圖形,人類的肉眼是無法看到的,只有他這樣有靈力的人才能看出。
無一例外的,每個八卦都損壞了一點。
這樣算來,從第二層到第八層共有八個八卦圖,且損壞的地方都不一樣!另外,八樓上的小瓷人他曾經認真數過,不包括小夏他們,一共一百七十三個,也就是說當年發生的冤案裡有一百七十三個人同時死難!這麼大的事,竟然被瞞得滴水不漏,別說其它地方了,連本地人都一知半解的,可見責任人的能量之大,手段之高!
第一層與其它地方大不相同,沒有八卦圖,只有地面上不規則地倒扣着一大八小共九個鍾,牆面和屋頂上繪滿了佛祖、菩薩、羅漢,華麗又神聖。不過,目前這塔都被邪氣污穢了,此地的莊嚴感也蕩然無存。
阮瞻仔細觀察周圍,因爲雖然他對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不太擅長,但根據他的推斷,這陣法還有一處最關鍵所在。
看了一圈,什麼也沒看出來。一樓就像個大型佛教宣講聖地,並沒有暗門機關或者密室什麼的。
阮瞻靜思了一下,覺得自己不會推測錯誤,再想起他們從廣場跑到塔裡的時候,雖然走的是一條迴廊曲徑,但感覺一直在上坡,進塔的大門還有好幾級臺階,衝進來的時候差點絆了他一跤,那麼說來,這塔的一樓地面就比外面的水平地面高出很多,也就是說,它有可能有個地下一層!
有了目標就好辦多了,他把精力集中在地板上。
按理說,他現在是魂體,應該能看透人類所不能看透的東西,可是他卻看不見地板下面有些什麼,可見這地板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並看不見大片的中空。他只好把靈能運用到他的陰陽眼上,過了十幾秒,終於讓他看到了地面下的一點特殊情況。
他心裡一喜,急忙又集中意念,來到樓層中央那些大鐘和小鐘之間的縫隙處。他剛纔看得明白,這些地方的下面是縷空的,可以讓他穿地而入。
樓層下面是一間巨大的地下室,面積遠遠超過塔的底座,象個地下停車場一樣,站在這裡看剛纔下來的地方,發現那些鍾之間的縫隙,也就是能穿地而過的地方形成一個奇怪的形狀,有點張牙舞爪之感,象一隻手死按着地面一樣。
再看這地下一層,在地面的中間也有一個巨大的八卦,只不過其圖形是由水組成的。就是在地面上挖出一個八卦形,中空處充滿了水。
應該說湖水!
原來這塊地面是與圍繞着塔的那個人工湖齊平的,因爲物理學上的聯通原理,這裡就呈現了這種情形!
水爲陰,這個天然的水八卦對整座塔有着巨大的作用,但此時它也是損壞的,而且不是損壞了一點,而是全部損壞了。倒不是有人毀壞了水池,而是在水中加入了許多不該有的東西。
如果說樓上的那些八卦是分別被人取下了一點東西,那麼那些東西此刻就都加在了這個水八卦上。
“他還真方便,自己即沒有帶東西來,也沒有帶東西走,只是從樓上的每個八卦都拿下來一點,然後全加在這個水八卦上,這樣就完全破壞了這塔的格局!”阮瞻不知道是該欽佩司馬南還是鄙視他,竟然能這樣投機取巧。
只是對於司馬南的細密心思,他完全是佩服的。
他把每個八卦都破壞不同的地方,非常細微但又是最關鍵的地方,然後把取下來的竹片和那些隱形的質料扔到這個水八卦上時,又煞費苦心地全部弄亂。如果不是他從最上層就認真記住每一個八卦損壞的情況,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恢復呢!
他俯身把那些不屬於這裡的東西撿起來,先恢復這個水八卦的功能,然後把那些多餘的東西都帶在身上,竹片也施法隱形,這纔回到地面上去,一層層恢復八卦圖的功能。這個時候,他更覺得巧合之中是有奇蹟的,如果不是魂魄離體,他不僅無法安心地檢查塔被破壞的情況,更是不會發現和進入這個地下室。
這地下室在建的時候就是密封的,出入口又被那些有先天罡氣的鐘圍在其中,怨靈即看不到也進不來這裡,雖然不知道司馬南是怎麼做到的,不過他是卻歪打正着才能發現。
還有,他發現一下到地下室裡,他的靈能就迅速恢復。這就是說,只要離開這塔內的正常範圍,靈能就不會受到限制了,這爲他制訂和司馬南的決戰計劃提供了一條可行的辦法。
他認真又耐心的根據記憶修復着塔裡的陣法,並不知道當他在地下室時,一個人影已經悄悄走到了樓上去。不是鬼魂,確實是個人!
是毛富!
“意外嗎?”毛富像小孩過家家一樣挪動着小瓷人,把依附了小夏、劉紅、趙家遠、馬記者和阿百魂魄的小瓷人單獨擺放在一起,其它的小瓷人都推擠到一邊去。
“我沒瘋。”他得意地繼續說,“我只是裝瘋。”
“你是卑鄙的內奸!”小夏雖然知道自己的聲音像是蚊子叫,但還是忍不住大聲斥責。她從一開始就厭惡毛富,覺得他文質彬彬的外表下潛藏着陰險的氣息,沒想到他比自己想得還要卑劣。
沒想到毛富竟然聽到了小夏的說話,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羞恥的樣子,而是依舊得意非凡,“識實務者爲俊傑,現在形勢明擺着的,幫助這些大仙們做事總比被關在這些瓷器裡強。你們知道嗎?他們不會放出你們的,你們的身體被利用後,就會被丟到湖裡餵魚,而你們的魂魄就永遠被留在這裡,被一批批的人蔘觀、把玩,甚至買回家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沒有個完。放心,我會來看你們的!嘻嘻――”
他拼命壓抑着笑聲,但神情又亢奮之極,被這空曠陰暗的空塔一襯,顯得格外詭異、可怕!
他說他自己沒瘋,但他這模樣讓小夏不敢確定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劉紅哭叫了起來,“只要你肯放了我,我什麼也不會說出去!求你了,幫幫我!我會報答你的,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要我的人也行,你不是喜歡我嗎?”
在毛富持續的笑聲中,劉紅苦苦哀求。
小夏此刻真恨自己不能動,不然真想上去扇劉紅兩巴掌!不知爲什麼,一遇到這個女人,她身上的暴力願望就特別強烈!這還是女人嘛,一點自尊也沒有,人品那麼卑鄙,爲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捧着她!
“你們呢?”毛富斜過眼睛來看小夏和阿百。
小夏不知道他怎麼知道阿百的,可能是阿百的魂魄附在小瓷人身上的這件事他知道吧。但看見毛富那副淫賤的德行,她現在雖然只是個瓷娃娃,卻也快吐出來了。眼見他骯髒的手就要摸到自己身上,拼命向旁邊一撞,令一直不能動的‘身體’動了一下,差點從架子上掉下去。
毛富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去接,“小心,你們掉下來會沒命的,會和那些大仙們一起走的。”他臉都白了。
“我不怕。”小夏倔強地道。
“你不怕?”毛富惱怒地笑,臉色又青又白,還真有點猙獰怕人,“我就摔碎了你看看。”
“你不敢。”一直沒說話的阿百插嘴,“你的主子還要用小夏來威脅阮瞻,哪容得你胡來?”她一向溫和,此時也不禁有些生氣。
“胡說!”毛富一臉被人揭穿謊言後的驚慌,“我現在就摔了她試試看!”
“好啊,你來啊!”小夏火大地喊。
毛富伸出手,但卻停留在小夏‘身邊’老半天,終於還是沒抓下去,只得一甩手,原地轉了幾圈,然後一把抓住劉紅的瓷像,高高舉起,在劉紅的長聲尖叫聲中,把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只聽‘啪’的一聲響,小瓷人被摔得粉碎,一聲女人的哀哭從地面上傳來,然後一條透明的小影子好像身不由己一樣被吸到了塔外面的濃霧中。
那聲女人哭和一地的碎片駭住了小夏和阿百,她們不知道作爲人的劉紅和作爲魂魄的劉紅的哭聲竟然如此不同,前者煩人,後者陰森。而且,小夏雖然討厭劉紅,有時候忍不住撂幾句狠話,但並沒有想過讓她去死,也沒想過她那麼輕易就死了,所以這突如其來的情景着實嚇到了她!
“怎麼樣?怕了嗎?”毛富得意地說。
小夏驚慌之下憤怒之極,沒想過同樣是人,怎麼會有這樣卑鄙無恥的人類!
“我爲什麼要怕你?你只是個背叛的人!”
“你不怕?好,我摔了趙家遠!”他說着又把手伸向趙家遠。
“不要啊!毛鎮長!”趙家遠大驚,“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永遠留在這裡也行,隨便怎麼您怎麼高興都行,就是留我一條命吧!”
“你不要傷人了!”小夏驚叫一聲,“同樣是人,你怎麼做的出來。我怕了你了,你快放下他!”
“求你啊!”趙家遠也繼續哭求,“求你念在我鞍前馬後這麼多年跟着您,從來沒有二心,饒我一條命吧!我繼續給您當差啊,就當我是您的一條狗!一條狗命而已。”
毛富高舉着趙家遠,猶豫了一下,好像趙家遠的話對他有些觸動。畢竟趙家遠一直是他的走狗,他裝瘋時,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也沒有扔下他自己跑,絕對是一條忠狗。
一旁的小夏見他平靜了一點的神色,鬆了一口氣,以爲趙家遠暫時保住了小命。
哪想到毛富卻突然變了臉色,他揮動了一下手臂,把趙家遠舉得更高,輕聲說:“你以前做的很好,我會照顧你的家人的。可惜我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不能冒險,而且,你對我已經沒用了!”說完,他手腕向下一抖,一聲震人心魄的響聲後,趙家遠也同樣被摔得粉碎,魂魄被吸走。
“你真是殘忍!簡直不配當人。”阿百眼見兩樁慘劇,善良的心無法承受,聲音都抖了。
小夏說不出話,沒想到毛富竟然毫不猶豫地戕害同類,這種行爲根本是豬狗不如,難以想像人在面臨危險的時候,爲了保住自己,竟然可以自私、卑劣、醜惡到如此地步!
“現在輪到誰了?馬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