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勞機場。
林語塵和鄭爾終於來到了這個仙境一般的地方。
撲面而來的海風,帶着鮮鹹的味道,健康,自然,讓人的皮膚散發出一種沐浴般的光澤。
“好美!”
上飛機前和下飛機後,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這裡洋溢着一派悠然自得,路上的行人不多,能夠很明顯地看出哪些是遊客。
“你知道嗎,這整個國家,總共纔不到3萬人。絕大部分都是當地土著,也有中國人,大多數是臺灣來的。”
“簡直是世外桃源!”
林語塵渾身上下舒展得很。
鄭爾倒是流露出一種久違了的神色,畢竟這是他來過多次的心靈洗滌機。
“哈哈,要是能夠常住這裡就好了,將來在這兒蓋一座房子,晚上數着星星聽着海風睡覺,再掘地三尺挖一個私人游泳池,簡直不要太愜意。嗯,等我找到不用上班就能謀生的事業,就決定這麼幹!”
林語塵心情大好,抑制不住地歡呼雀躍。
“跟我走。”
鄭爾拉着林語塵,坐上一輛早就準備好的藉機車,穿過從太平洋深處吹過來的縷縷清風,停在了一座花團錦簇的別墅前面。
“這是我們住的地方?”
“對。”
“民宿?”
“嗯,專屬你一個人的民宿。”
“哈?難道,這是你的根據地,你的房子?”
“怎麼這樣聰明”
“畢竟你是高富帥嘛,沒想到,傍上豪門的感覺還真不錯哈哈哈蛤”
林語塵瀟灑地笑了起來,因爲她根本不在意鄭爾有沒有錢,所以她才能這麼光明正大地開他玩笑。
“歡迎林小姐,請進”
鄭爾十分紳士地打開門,彎腰鞠躬,爲林語塵接風。
可以說,除了絡繹不絕的遊客,這裡可以算是一座荒無人煙的孤島,然而這個坐落其中的別墅,卻沒有一絲的蕭索寂寥,反倒是色彩張揚,充滿了生命的氣息。房子由厚實的當地石塊作爲材料建造而成,共兩層,每層都有清爽的巨大落地玻璃,即使躺在室內也能窺見外面的旖旎風光,院子裡是茂盛的熱帶植物,氣勢磅礴爭妍鬥豔,一方乾淨的泳池映襯着藍得發亮的天空,十分讓人有跳進去浮游一場的衝動。
“滿分!這個民宿,我收下了!”
林語塵愜意地享受着鄭爾的服務。
大概,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有一個做幸福的全職家庭主婦的夢,因爲這樣有很多很多的愛,又有很多很多的錢,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這就像一個誘餌,勾引着女人,去偷懶,去鬆懈,去犧牲。
林語塵也會這樣想,但她不會這樣做。
有一種女人,天生不適合被豢養在家中,做養尊處優的金絲雀。
那些虛無縹緲的幸福,看看就好,一碰就破,然後緊接着,就是萬劫不復地深淵。
“我們出去買菜做飯吧!”
林語塵詩興大發,廚藝癢癢,很想露一手兒。
“好啊,在這個地方,人的基本需求其實很低,每天幾十塊完全可以活得像個神仙。”鄭爾答道。
“不行,我想先遊個泳,下一次就不知道能不能享受到你的游泳池了”
林語塵糾結的很。
她也好想自己能有這樣一個房子,是自己的,不是男朋友的,不是老公的。
“給個準話兒,大小姐,你很難伺候,自己有沒有發現呢?”
“嗯,還是先去海邊走走吧!”
哈哈哈哈,林語塵自己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兩個人,手牽着手,一個翩翩少年遺世獨立,一個神采少女風姿迷人,好像一幅行動的風景畫,在這熱帶的太平洋島國上,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鄭爾,可以跟我說說你家的事情嗎?”
林語塵突然嚴肅地問道。
人一旦被扔到空曠的環境中,就會特別容易對一些深邃的問題感興趣。
“你還記得北言嗎?”鄭爾說道。
“當然記得!那個設計師,你的好朋友!”
“其實,我們不僅是好朋友這麼簡單”
“啊?”
林語塵突然有了不好的聯想,你們不會呸呸呸,怎麼可能,鄭爾這個壞蛋可是妥妥的直男,我作證。
“啊什麼啊?我是說,他其實是我的哥哥,同父異母的哥哥。”
“啊!”
這次林語塵的語氣,不再是懷疑,而是驚訝!
同父異母?
這麼說,北言也是海棠傳媒創始人海寧的兒子
天!
“怪不得”
林語塵陷入了沉思,小聲兒地自言自語道。
“怪不得什麼?”
“呵呵,沒啥。那個,我是想說,怪不得海棠對王煜這麼寬容,你看他天天被舉報性騷擾下屬,但是每次都能順利過關,沒人追究他的責任”
原來,這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林語塵沒好意思說出這句話來。
而且,她感覺有點兒抱歉,鄭爾在說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對他來說,可能還是一件很傷心的事情,然而,她卻沒有完全站在鄭爾的角度,而是尷尬的想起了自己。
林語塵覺得,自己有點兒自私。
“呵呵,這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沒想到,鄭爾自己說了出來。
可見,他對自己的父親海寧還是很有怨言的。
“那你現在對這件事情是什麼態度?”
“我都無所謂了,已經20多歲快30的人了,就算曾經再難受,也都習慣了。我只是,比較擔心我的媽媽,她把一生都交給了這個男人哎,說到底,上一輩的事情自有他們自己的命數,別人都干涉不了。”
鄭爾說道。
“說的也有道理,像你們這種家庭長大的孩子,想問題看世界,都比較透徹。”
“透徹?我反倒不想這麼透徹。人活得太明白了,會失去很多東西。我寧願相信人性,相信愛情。”
鄭爾的手緊緊地握住林語塵,他在思考,他好像想抓住什麼東西。
“你真的相信愛情嗎?”
“信者得救。在我心裡,愛情是十分高級的情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得到。必須努力,纔有收穫。”
“其實,我感覺自己被前男友傷到了他劈腿我的朋友,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想想覺得自己傻得很。”
“不是啥,是運氣不好。現在就不同了你遇到了我。”
鄭爾這個人總是這樣,你剛跟他認真,他馬上又要耍滑頭,你想跟他開玩笑,他卻突然又跟你深沉起來。
討厭得很!
“鄭爾,你討厭得很!”
“我怎麼討厭啦?嗯?”
鄭爾說着,將林語塵一把擁入懷中,兩人的胸膛靠在了一起,林語塵頭上碩大寬沿兒的草帽,被他的頭撞到了脖子後頭,露出滿頭的青絲,上面滿是溫柔的壓痕,好像初生的嬰兒一般軟嫩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