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總，不好意思，請您讓一讓。”
林語塵倒是對王煜忍無可忍了。
現在，王煜距離她尚有半米，她就已經嗅到了一股酸臭氣息，藉口倒酒，趕緊拉開與王煜的距離。
周風晴在一邊看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到嘲諷。
“來來來，再喝一杯。”
海寧說道，林語塵連續喝了幾杯，感覺暈暈乎乎，於是告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主角們在演戲，觀衆們在看戲。
看戲有看戲的門道兒，這個時候，懂的人就要顯擺一下自己的見識，給不懂的人科普一下其中的人物關係。
今天比較特殊，最受的人竟然是——海寧。
前有大家對鄭爾身世的竊竊私語，後有周風晴突如其來的墮胎緋聞
大部分人和林語塵一樣，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落差。
“你說奇不奇怪，春節的時候，有人看到鄭爾和海寧在一起吃飯，好像還吵起來的樣子”
“鄭爾人家這麼好的條件，劍橋大學的碩士，放在英國的生活不過，幹嘛要回到綠城？”
“你們就沒有發現，鄭爾的長相和海寧很像？”
“啊？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我聽說，鄭爾其實是海寧的私生子”
“切，可別瞎說。你有根據嗎？”
“要是私生子，怎麼會在廣告一部做個助理？這麼個苦活兒累活兒，還要伺候那個陰晴不定的主兒”
“哈哈，說到周風晴，她和海寧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就是那麼回事兒唄，劉晶說的有鼻子有眼，不信你們直接問她”
說着，劉晶就被招呼了過來。
一個主力人員的加入，對於團體往往能夠發揮建設性的作用。
劉晶現在就是這樣，她說的八卦，就像是鐵律，沒有人懷疑。就連三人成虎都不需要，她一個人就能如狼似虎。
“那你倒是說說，怎麼知道周風晴墮胎的事兒？”
“呵呵，趕巧了，我媽就是婦產科醫生，她的病歷資料我媽看過，名字出生年月全都一樣，當時我媽還找我確認過來着。”
劉晶一邊用筷子夾了一口蘑菇，一邊洋洋得意地說道。
“就算是這樣，怎麼就知道這孩子是海寧的？”
有人故意壓低了聲音問道，但還是沒有忍住，眼睛往主桌那邊瞟了一眼。然後胳膊就被人拉了一下，警告她注意自己的形象，別把大家都給暴露了。
“那段時間，正是周風晴和海寧打得火熱的時候。你們可能不記得了，我當時和周風晴已經是死對頭了，對她的事情格外上心，她的行蹤沒人比我更清楚了。去醫院之前，她還和海寧發生了爭執，聽當時海寧的秘書說，她想拿孩子談條件，沒談成”
“啊？”
“真的？聽你這麼說，這周風晴也太能裝了，天天一副獨立女性的樣子”
用不了多久，這些人今天的看戲心得，就將傳遍整個廣告部。
然而此刻，有人正在盯着劉晶。
“你出來一下。”
劉晶正沉浸在被人圍着說周風晴壞話的舒爽之中，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是周風晴！
劉晶不慌不忙地佔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她今天穿了一雙恨天高，整個人比周風晴高出半個頭，氣勢也隨之上去了。
離開嘈雜的包間，兩人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對峙開始。
“你最近傳什麼謠呢？”
周風晴率先發問。
“傳謠？誰傳謠呢？晴總，我可沒有傳謠呀。”
劉晶言下之意，她說的都是真話。
“你別在這兒陰陽怪氣的，是不想在海棠幹了麼？”
“你以爲海棠是你家開的？你以爲和海寧睡過就說了算了？呵呵，你就是個免費的j而已。”
劉晶瞪大眼睛回敬過去。
這個時候，她已經不在乎什麼海棠，什麼工作，她已經做好了辭職的準備，她要的就是周風晴難受。
啪！
周風晴一巴掌打到劉晶臉上。
啪！
周風晴的手還沒有放下，劉晶就迅速地還給了她一巴掌。
比比誰打得更疼。
“你算什麼東西？！”
“呵呵，比不上你，你算個東西！！”
“我警告你，以後別在辦公室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否則我讓你好看！”
“好，我等着，你一定要來。”
劉晶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劉晶，別以爲我拿你沒辦法。只要我跟王煜做點兒交易，就你，分分鐘等着進局子吧！”
周風晴看她不知天高地厚，決定拿出殺手鐗來挫挫他的銳氣。
劉晶冷不防地被人戳了痛處，氣勢一下子弱了不少，雖然表面上還撐得住，心裡卻害怕得很。她在海棠做的壞事兒太多了，很多都是爲了討王煜的歡心，沒想到，最後這些槍口都對準了自己。
她曾經也想過，自己去威脅一下王煜，然而現在她才發現，這隻老狐狸實在狡猾，留在她手裡能夠用得上的把柄，幾乎沒有！
“晴總，你這麼重視我，我還是感到很高興的。不過，有些人，只靠重視是沒有用的。”
劉晶不肯放過周風晴。
“有些人？誰？”
“呵呵，你以爲鄭林爲什麼會辭職？”
聽到鄭林兩個字，周風晴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兒。
她竟然知道鄭林辭職的事情？
“這又是哪裡傳出來的謠言？”
周風晴假裝鎮定地問道。
“鄭林親口說的，親口告訴吳科強的，還能是謠言？不是我說你，吳科強怎麼就那麼恨你，還不是你長了一張自以爲是隨便侮辱別人的破嘴？只要他跟鄭林略施小計，鄭林就棄你而去，你還以爲自己是天王老子，到處有人對你忠心耿耿呢”
劉晶輕蔑地笑了一下，把自己所有的憤怒都通過語言表達了出來。
“你這叫狗急跳牆，瘋狗亂咬人！”
多難聽的話，周風晴都說的出口。
“哼。”
劉晶臉色大變，恨恨地瞪了周風晴一眼，一言不發地往包間走去。
周風晴直覺不好，趕緊跟了上去，試圖拉住劉晶，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寧總，樂總，聽說桃果視頻的收購，我們海棠被坑了”
劉晶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悉數向領導們做了彙報。
只有更詳細，沒有最詳細。
聽着聽着，海寧和劉長樂的臉就垮了下來。
熱鬧非凡的包間裡，周風晴卻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低氣壓。她甚至不敢朝自己的座位走去，腳底發軟心裡發慌，她能感覺到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
飯局最後的這段時間，周風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捱過去的。
她只覺得大家都說說笑笑地拿着包穿上衣服走了。
這個時候，她很羨慕其他普普通通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