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慌張起來,扶皇太后的扶皇太后,沏茶的沏茶,捶背的捶背,還有人要出去請太醫。
請太醫的人剛到門口,就被慕辰的人攔住了。
“慕辰,你好大的膽子,皇太后心疾犯了,你竟然不讓去請太醫,你是何居心?”太子走上前替皇太后捋着後背大聲的指責慕辰。
其實,太子此時很希望皇太后真的心疾犯了,這樣即使皇上來,也只顧皇太后的病情,沒心思理會他們了。
“反了反了!”皇太后被氣的渾身顫抖:“慕辰,你是不是想哀家現在就死在這裡?”
“皇太后,慕辰覺得您根本不必要去太醫,而且您也不會死在這裡,您的大業都還沒完成呢,怎麼甘心就這樣死去呢?”慕辰淡然的看着正在演戲但是真的生氣的祖孫倆說道。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皇太后心中一驚,難道?難道她的那些事他都知道?
“慕辰想說什麼,您一會就知道了。”慕辰雲淡風輕的笑着。
慕辰轉身走到了桌子旁邊,端起了茶杯,拿起了茶杯蓋着,看了看已經涼透了茶水,蹙了蹙沒有,然後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對着旁邊吩咐道:“這茶都已經涼了,你們再給本王重新沏過!”
“是,太子稍等,一會就來!”下人不敢怠慢,慌忙前去重新沏茶。
“皇上駕到!”一聲高亢的聲音響起,正廳裡最主要的三個人心思各位不同。
皇太后是想皇上終於來了,這皇上一直聽自己的話,這個慕辰不得不除了。
太子是想着父皇真的來了,萬一慕辰說了些什麼出來,該怎麼辦啊?要想出一些對策,這個慕辰必須要除了。
只有慕辰臉上微微笑着,墨色的雙眸深不見底,誰都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麼?
“怎麼回事?竟然讓朕到太子府來處理要事?皇太后怎麼了?”人還沒有走進來,皇上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正廳內的人全部看向了門口,皇上大步跨了進來。
“叩見父皇(皇上)!”除了皇太后,全部人都跪下行禮。
皇上一進門便蹙着眉頭:“都起來吧,你們怎麼回事?慕辰,你怎麼到太子府來了?”
“兒臣是有些事情想來確定一下!”慕辰站了起來,見父皇進門就先問自己,說明這個父皇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哦?那確定了沒有?”皇上揚眉問道,他對不起慕辰的母妃王氏,曾經那也是自己最愛的女子,但是人已經走了,加上自己國事繁忙,那份情也漸漸的淡了,淡到這個兒子也完全忽略了。
“已經確定了!”慕辰只是拋出一個引子而已。
“父皇,四弟他闖進兒臣的王府,揚言要殺了兒臣府中的人在先,又將皇奶奶氣的心疾發作在後,兒臣也不知道到底哪裡得罪了四弟了,父皇,你要爲兒臣做主啊!”太子聲淚俱下,跪在皇太后的腳邊哭泣。
“皇上,你還是將哀家送到皇陵去吧,哀家可以一邊守陵唸佛,一邊還能落個清淨,不然哀家不知道哪天就會被氣死,總不能去見列祖列宗的時候,告訴他們哀家是被氣死去的吧!”皇太后見到皇上來了,一臉的盛氣凌人,又拿着龍頭柺杖杵地。
“哦?母妃這是怎麼了?竟然這樣說?您的心疾怎麼樣了?請太醫了嗎?”皇上看出皇太后臉色難看,也聽得出皇太后的氣話,但是他知道,慕辰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就像上次他一下殺了那麼多人,眼都不眨,就那樣微微的笑着,後來,自己質問他爲何當着自己的面還先斬後奏,他拿出了那麼理由,以及那些人罪惡滔天的證據,也還是那樣的微微笑着,他第一次覺得,人在笑的時候,也是那麼的可怕。
“哀家怎麼了?哼,這得問問你的四皇子了,還有,這門口有四皇子的人守着,誰敢去請太醫啊。”皇太后的陰陽怪調,完全是對着慕辰,這是誰都能看出來的。
“皇太后說話底氣中足,臉色紅潤,心疾想必也就那一會會,所以慕辰沒讓人去請太醫,不過慕辰讓人去泡茶了,聽說太子府中茶葉甚好,一會皇太后喝一杯茶也就好了。”慕辰負手笑道。
一杯茶就能喝好心疾?哼,皇太后冷眼看了下慕辰,想着如何不提剛剛他們爭執慕辰母妃的事情,也讓皇上治他的罪。
此時,下人端着一壺茶走了進來,行禮之後,分別給皇上,皇太后,慕辰和太子泡上端到了面前。
“皇太后,父皇你們都嚐嚐,太子府的茶,味道很是不錯的。”慕辰開口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並且自己先端起品嚐。
皇太后並沒有動杯,太子也沒有動杯,他們都有着自己的打算,而皇帝卻真的端起茶杯品嚐起來。
“咦?”慕辰喝了一口後,面上露出不對的樣子,然後又喝了一口,還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最後自己搖搖頭,笑着對太子說:“太子啊太子,你可真夠小氣的,竟然拿這樣的茶葉給我們喝!”
“茶葉味道甚好啊,香味濃厚,茶色翠綠,是好茶啊!”皇上品了兩口,卻是滿嘴的讚歎,不明白慕辰爲何要這樣說。
“是你的人泡的,我怎麼知道泡的什麼茶葉?”太子沒好氣的回道,連喝個茶都要找事!
“這個茶葉,是我來的時候讓你的下人們拿出來的,說是王府裡最好的茶葉,剛剛知道父皇要來,所以提前讓人去泡了,原本以爲是好茶葉,現在一喝竟然不是!”慕辰很是惋惜。
“哦?難道你知道他王府上還有其他的茶葉?”皇上終於明白了過來,慕辰品茶是假,明明就是話中有事。
“父皇,太子府上最好的茶葉應該是雪山雪峰纔對!”慕辰放下了茶杯,轉臉看向太子。
太子頓時慌了,雪山雪峰,乃是進貢的茶葉,一共只有十顆茶樹,每年也只產那麼一點點,進貢的東西,全部都經過他的手中,他每次都有剋扣,剋扣貢品,罪名可是不輕啊。
“太子,你胡說什麼?我的府中怎麼可能會有雪山雪峰,你現在喝得就是我府中最好的茶葉了!”太子偷看着皇上的表情,連忙爭辯。
“是嗎?太子可真是自謙啊,來人!”慕辰面色一冷:“將東西拿過來。”
皇上聽到雪山雪峰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明白了,這雪山雪峰是他最喜愛的茶葉,因爲產量甚少,所以平日很少泡製,這太子竟然敢私自剋扣。
“太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剋扣宮中貢品,你可知該當何罪?”皇上把茶杯近乎摔到了桌子上,蹙着眉頭問道。
“父皇,兒臣不敢啊,你可不要聽四弟瞎說啊,他是在污衊兒臣。”太子一抖,連忙把頭埋在了地上。
“慕辰,那你可有什麼證據?”皇上知道,慕辰既然說了,那麼就說明他一定有了十足的證據。
“證據?父皇確定要看?”慕辰說着又看了太子一眼:“要不就別看了,父皇若是信就信,不信便算了,對於太子來說,這不算是什麼大事!”
這話別說讓太子一身冷汗,讓皇太后都聽出來話中的不對勁來。
“父皇,兒臣對您忠心耿耿,您就如此不信兒臣嗎?”太子再次叩首,他慕辰果然是有陰謀的,上次的事自己好不容易纔脫了干係,他這次又想做什麼?
“是啊,皇上,太子是你的兒子,你也一向最疼愛他了,他怎麼可能會做剋扣貢品的事情,你千萬不要被別人挑撥纔對啊!”皇太后趕緊幫忙說話,慕辰他究竟有何膽量敢與她和太子作對,待今日過去,她一定要想辦法殺了他才行,留着是個禍害。
“被別人挑撥?誰是別人?母妃說的是什麼意思?朕莫非是老糊塗了嗎?”皇上看着慕辰,心裡早已明白了七八分。
“皇上難道是在怪母妃糊塗嗎?皇上啊,太子一直都替你分擔解憂,滿心的孝順,你這樣的懷疑他,這不是傷了他的心嗎?”皇太后看出皇上的不悅,只能打着親情的旗號,不管怎樣,絕對不能讓皇上看了慕辰口中的證據。
慕辰還是那樣笑着,眼前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皇祖母,一個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們此刻一心想着自己說的那份證據,而忽略了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證據,而起皇上,那份證據,他是故意那樣說的,好讓他們聯想其他亂了分寸,果然,太子第一個慌亂了。
自古以來,疑心病都是帝王的通病,他們越是這樣遮遮掩掩,那麼皇上就越是會懷疑。
對於帝王來說,他忍受不了的就是江山被覬覦,女人和孩子的背叛,所以凡是碰到一點這樣的事情,身爲皇帝,他定然會想查個水落石出,若是太子坦蕩蕩,那麼皇上可能會減輕一些懷疑,若是慕辰迫不及待的呈上證據,那麼皇上可能還會懷疑慕辰的動機,現在連皇太后都參與進來,那麼從小就生活在深宮中,見慣了爾虞我詐的皇上,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