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門口,多米仰着毛茸茸的腦袋朝兩人可憐兮兮的撒嬌叫喚,那低低的嗚咽聲,彷彿能給人一種狠心拋棄了它的羞愧錯覺。
“汪——”
多米見兩人沒說話,急切的走到了霍清隨腳旁,腦袋開始在他的褲腿上蹭來蹭去,一邊蹭,它還一邊用人無法拒絕的眼神和霍清隨對視,好像在說不要丟下我。
“唔——”
它的嗚咽聲更低更無力了,就好像真的被拋棄了一樣,情緒也在瞬間低落的厲害。
夏晚看着有些不忍心,沒有多想便脫口而問:“多米它……爲什麼會離開你,反而在霍東庭身邊?”
她看的出來,不管是第一次在餐廳,還是今天,多米見到霍清隨的神情明顯更歡快,它捨不得霍清隨,所以現在纔會攔着不讓走。
霍清隨有些意外,但神色依舊沒什麼變化,只是聲音有些暗沉:“他告訴你的?”
夏晚聞言懊惱的咬了咬脣。
完了。
她那天在醫院見到霍東庭的事,她沒有告訴他。
抿了抿脣,她點頭坦白:“就是媽媽忌日那天,我去醫院打針,先是看到了多米,走的時候霍東庭出現了,他……說的。”
“還說了什麼?”
夏晚沉默了兩秒。
“嗯?”
“還說……”夏晚並不想瞞着,那天沒說純屬夏政陶的反對佔據了所有的思緒,理了理回憶,她索性將那個問題拋出,“他問我,知不知道那天對你,對趙綰煙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
說話間,她已擡眸望着他。
對他和趙綰煙?
霍清隨沉了沉眸,也沒有隱瞞:“那天是娉姨忌日,我們還沒有解除婚約的時候,有一年祭拜娉姨,她跟着去了,我沒有攔,後來幾年便一起去了。霍東庭說的,應該是這件事。”
一起祭拜……
果然是重要的日子。
不知怎麼的,在聽了他的解釋後,夏晚心中竟有些酸楚的感覺。
霍清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情緒變化,握着她的手力道緊了緊:“生氣了?”
生氣麼?
夏晚搖頭。
“晚晚。”
“霍清隨。”夏晚打斷他的話,很認真的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感受,“我沒有生氣,只是……”
“嗯?”
“有些吃醋。”晶亮的眸子撲閃着,側歪着腦袋,夏晚忽的揚脣笑了笑,“就是突然間有些吃醋,可能……還有些嫉妒,你的過去,有她參與,陪了你一年又一年,總覺得在這點上,輸給了她。”
霍清隨眸色暗了暗:“晚晚……”
夏晚像是看穿了他要說什麼似的,故意傲嬌的別過了臉:“你看,我也是很普通的女生,明知道過去誰都有不該在意,但有時還是會吃醋,你會失望麼?”
霍清隨看着她,只覺她彆扭吃醋的模樣真是可愛,不由自主的,他笑出了聲,又把她的臉扳了回來面對自己:“笨蛋,晚晚吃醋我高興還來不及,何談失望?”
他說話的時候,指腹還故意輕輕摩挲着。
夏晚有種被他看了笑話的感覺,頓時有點羞惱:“你笑……”
剩下的話還在喉嚨口,就又聽見男人貼着她的耳畔低低道:“晚晚,不一樣,你和她不一樣,我最重要的日子,是你陪着我,只有你。”
他特意在最重要的日子幾個字上加重了音。
不止是現在和將來,還有那段他失明的時光,對他而言,是最溫暖陽光的記憶。
眼前是她白皙細膩的肌膚,霍清隨看着,湊過去吻了吻,輕笑着哄道:“吃醋的霍太太,或者晚上我把從前的事都仔仔細細告訴你,好不好?”
“誰要聽!”臉上發熱,夏晚佯怒一把推開他,但微微上翹的脣角還是泄露了她變好的心情,“走了!做檢查!”
說罷,她輕哼了聲,率先離開。
霍清隨看着她的側臉,眸中笑意漸深。
再等等吧,等那個重要的日子到了,他便告訴她十年前的那場相遇。
“唔——”
多米眼見着夏晚先走了,一下就急了,又開始蹭起了霍清隨的腿。
霍清隨低頭。
多米撒嬌的更歡了:“汪汪汪——”
“走吧。”霍清隨到底還是伸手像從前那樣摸了摸它的腦袋。
多米眼睛一亮,立馬轉頭歡快得奔向了前面的夏晚。
一人一狗,畫面分外溫馨。
霍清隨看着,嘴角不自覺溢出了一絲笑意。
在程川的安排下,夏晚有條不紊的做了一系列檢查,她知道霍清隨擔心自己,所以很配合,過程中她忍不住想,好像跟他認識後,和盛希醫院就彷彿有了不解之緣,從前她可不會這麼高頻率的進出醫院。
檢查結束後,兩人便驅車回家,多米從始至終都黏着他們,自然也跟着一起上了車。
夏晚已經決定要爲霍老爺子煲湯,於是兩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購買材料。
纔開門,多米便快樂的要跟着一起下車。
“多米。”霍清隨沉聲叫它,“呆在車裡。”
多米頓時就跟被教訓了的孩子似的,委屈的不得了,嗚咽聲愈發的可憐了。
霍清隨沒有理會,牽過夏晚的手往前走。
夏晚忍不住回頭,意外的看到了多米趴在車窗上望着他們。
那樣子,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夏晚無奈失笑。
多米還真是讓人越看越喜歡呢。
因着不想讓多米獨自在車上多等,確定好要買什麼後,夏晚不自覺就加快了速度,但想着是給霍老爺子熬湯,所以儘管快,她仍是挑選得很仔細。
霍清隨一直牽着她的手。
他看着她認真挑選,看着她偶爾糾結,而燈光下,她明豔的側臉像是覆了層暖暈,格外的勾人心魄。
他要的從來就很簡單,有她,就是幸福。
挑選完了熬湯的材料,夏晚想着冰箱裡的酸奶好像沒有了,便跑到了酸奶區去挑選,等她選好,卻發現一直在身邊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霍清隨?”她習慣性叫了聲,眼睛亦四處搜尋,最終在對面不遠處發現了人影。
夏晚二話不說走過去。
“在看什……”最後一個麼字纔到嗓子眼,她一下就紅了臉,再也說不出話,憋了好幾秒才勉強羞赧的擠出一個字,“喂……”
她還以爲他那麼認真是在選什麼!
竟然……竟然是……
杜蕾斯……
霍清隨知道她在這方面的事向來臉皮薄,此時看着她臉紅的不像樣,情不自禁的就想逗她:“霍太太,你喜歡哪一種?嗯?”
他說話的時候故意壓低了聲音,呼出的氣息也不着痕跡的噴灑在了她的敏感處。
夏晚本就不好意思,又怕癢,偏偏他的語調又那麼性感曖昧。
簡直……
折磨人!
“隨便你!”她漲紅了臉嬌嗔瞪他。
霍清隨卻是沒想到自己會被她那一眼瞪得喉嚨發緊,眸色變暗:“小……”
“嗡嗡嗡——”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逗弄。
“接電話!”夏晚推他。
霍清隨幽幽望了她一眼,而後不緊不慢的拿出了手機:“喂。嗯,好……我知道了……”
“有事?”
霍清隨收起手機,又把剛剛拿在手裡的兩盒都放進了購物車,這才說道:“寒景有點事找我,晚上我們應該會喝酒,早點睡,不用等我了。”
頓了頓,他又道:“我讓繁繁或者江蔓清來陪你?”
“不用。”夏晚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笑道,“我真的沒事,哪有那麼嬌弱不堪一擊?相信我,我一個人可以的。走吧,回去。”
霍清隨見狀沒有堅持:“好。”
半小時後,在一個差點勾起火的吻結束後,霍清隨意猶未盡的離開別墅。
帝璟,包廂。
霍清隨到的時候,傅寒景正悠然的搖着手裡的高腳杯,溫墨宸則坐在一旁抽着煙。
“佑霖和聿琛呢?”他隨口問道。
優雅的喝了口紅酒,傅寒景將酒杯放下:“我要說的事,和佑霖有關,我想問問你的意見,是不是要暫時……先瞞着他。”
“什麼事?”霍清隨給自己倒了杯酒。
傅寒景點了根菸,直接問道:“趙綰煙和霍東庭,什麼關係?”
霍清隨眸色微不可察的暗了暗,沉聲反問:“怎麼了?”
傅寒景吐了口煙:“繁繁今天撞見了他們兩個在一起。”
瞥了霍清隨一眼,他漫不經心將傅繁跟他說的話重複了遍。
末了,他眸色幽暗隨意一問:“老四,當年……是怎麼回事?”
幾乎是他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一直反常的默不作聲的溫墨宸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一貫的好脾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笑:“我就知道她和三哥在一起不靠譜!三哥還非不聽我的話!”
他的情緒太過激動,傅寒景伸手將他拽了回來,微微皺眉道:“墨宸。”
溫墨宸卻是不管不顧了起來。
“二哥,我有說錯麼?”心煩意亂的甩開傅寒景的手,他的臉色很沉很難看,一飲而盡桌上的酒,他愈發的氣憤和口不擇言,“她趙綰煙現在算什麼?!她……”
不想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緊接着,一道幽幽的話語響起。
“什麼綰煙算什麼?”
門口,厲佑霖赫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