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恆來得很‘湊巧’,顯然是爲了慕容爾嵐求情來的,容檀雖然心知肚明,但最終還是沒有將他拒之門外。
沒過一會兒,慕容恆便走了進來,望着完好完整的慕容爾嵐鬆了口氣,然後下意識站在她前面,恭敬地對着容檀行禮,“臣參見皇上,剛剛後宮所發生的事臣都聽聞了,所以才趕過來替爾嵐跟皇上解釋清楚。”
“替她跟朕解釋?她自己做的事難道還需要你給她找藉口求情?”容檀對他也沒好臉色,可見他有多動怒這一次。
他雖然沒有當着蘇初歡的面處置慕容爾嵐,但不代表他會饒過她,這一次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見容檀步步緊逼,慕容恆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動怒,明明之前那個女人被毀容差點死在爾嵐手裡,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道……
皇上現在已經對那個女人動真心了?
好半響,身後的慕容爾嵐被冤枉得實在氣不過,“臣妾是被誣陷的,根本沒對右昭儀下過巫毒,臣妾要是會這種巫術,之前還費盡心思跑出月閣給她下毒做什麼?”
話音剛落,慕容恆的臉色別提多鐵青,“你給我閉嘴!”
這沒腦子的傻丫頭,竟然還在容檀面前不打自招。
這時,一時情急脫口而出的慕容爾嵐才咬着嘴脣,一聲不吭。
容檀冷然嗤笑,“朕還沒問便交代了,太傅還打算庇護徇私?”
慕容恆心裡恨鐵不成鋼,但還是不得不道,“皇上,爾嵐是臣剩下唯一的親人,在情,臣自當無條件維護她。”
“那在理,朕是否不得不責罰?”容檀輕而易舉地反將一軍。
他是皇帝,他若說理誰說得過他,他若有些罰一個人誰攔得住?
慕容恆不得不打情理牌,“是,如果皇上一定要責罰,那便責罰在臣身上,臣相信爾嵐下一次定然不敢再這麼做了,是不是?”
他逼着慕容爾嵐應承,她卻不甘心地抿着脣,怕什麼她被冤枉還要受懲罰,右昭儀和貴妃那兩個賤人卻相安無事,她這麼想能心甘情願受氣承認?
見她還是死性不改,慕容恆氣得喝道,“慕容爾嵐,你若再這樣下去沒人能救你!”
被他兇的慕容爾嵐一愣一愣,最終才心不甘情不願地低聲道,“臣妾再也不敢了,請皇上開恩。”
容檀根本不吃這一套,面上一套底下一套,這會保證了以慕容爾嵐的性格會安分多久,下一次還不是照樣肆無忌憚的恣意妄爲,是他因爲慕容恆太過縱容她了!
“這一次,朕決不輕饒。”容檀說得絕情,毫無迴旋的餘地,“來人,將皇后拖下去仗責五十大板!”
“皇上!”慕容爾嵐聲音都變了,她何曾受過這樣的酷刑,當即便嚇得臉色蒼白,身子微抖,才知道容檀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眼看着慕容爾嵐要被拖下去仗責,慕容恆緩緩眼睛一閉,下跪求道,“皇上,臣願意代替爾嵐受罰,除了這五十大板,臣甘願辭去太傅一職以及手上兵權。”
聽罷,慕容爾嵐充楞地站在那裡,耳朵恍然,他在說什麼,慕容家最後的希望便是他,他辭官削權,那豈不是整個慕容家都敗落了。
而容檀則深深打量跪在眼前不起的慕容恆,神色諱莫,他爲了慕容爾嵐倒是能犧牲一切,也是,之前連命都不要了,想到這裡,他纔回來一點理智。
他是怎麼了?
因爲蘇初歡一點點皮外傷就如此動怒?
容檀好半響晃過神,沉下脣角,道,“爲什麼這麼做?”
這話,顯然在問慕容恆。
慕容恆沒有起身,跪着回道,“爾嵐是臣的一切,臣什麼都可以不要,唯獨不能沒有她,五十大板是要了她半條命,臣無法眼睜睜看着皇上這麼做。”
聽着這些話,慕容爾嵐耳朵嗡嗡響,她怎麼也沒想到以前這麼討厭的人,竟會是在危難時唯一替她求情的人。
聽罷,容檀緩緩走近他,龍袍便在他眼前,居高臨下地冷酷道,“你的官職只有一個,只能救慕容爾嵐一次。”
聽到這話,慕容恆反倒面露喜色,連忙叩謝,“臣叩謝皇上饒過爾嵐,絕沒有下次了。”
慕容爾嵐被侍衛鬆開,她手腳軟地癱軟在地上,一言不發。
“這五十大板用你的兵權抵了,官降三級,降爲督察院御史。”容檀話音剛落,只見那明晃晃的龍袍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月閣。
似乎,這裡沒有一點值得留戀的地方。
望着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慕容恆還是跪地不起,“多謝皇上仁慈。”
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不僅沒有仗責,只是削權而已,那些對他現在沒什麼用,他只想保護慕容爾嵐。
可下一刻,慕容爾嵐瘋了一般拉起他,“你瘋了嗎慕容恆?太傅之位和兵權你竟然這麼輕易交出去,那慕容家怎麼辦?誰還會重視我們慕容家,爹一生心血都被你毀於一旦了!”
望着瘋狂的慕容尓嵐,慕容恆目光清冷,“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慕容恆你怎麼那麼沒用,爹若在世肯定不同意你這麼做!”慕容爾嵐快氣瘋了,“我根本沒做過的事,爲什麼要你來承擔,誰要你多管閒事救我了?”
“你還不懂嗎?”慕容恆漠然瞥着她,“不論你做沒做過,皇上心裡向着誰,誰說的便是真相。在這後宮之中你若想活着,便夾着尾巴做人,我護得了你一次,護不了你下一次了,你好自爲之。”
說罷,慕容恆鬆開了她的手,清冷轉身離去。
慕容爾嵐似乎徹底奔潰地坐在地上,這到底是爲什麼,她堂堂皇后爲什麼落得如此下場,她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這麼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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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蘭心閣。
蘇初歡心神不寧地躺在榻上就寢,一天未除去慕容爾嵐和慕容恆,她便寢食難安,容檀的心思又難以猜透,看來她還得對自己更狠才行。
正當這時,她莫名感覺到一股壓迫灼熱的視線,蘇初歡便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