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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玄奘師徒早早就起來了,牽馬挑擔,趁着慈雲寺僧衆熟睡,開門西去了。這麼多年,他們也是清楚,這次做下的事,一定會被金平府人們留下款待,若不早走,又要耽擱許久時日了。
玄奘師徒連帶地涌,一共五人一馬,餐風宿水,行有半個多月,一路上倒是安安靜靜,在沒碰到什麼事情。忽一日,見座高山,玄奘見山,吩咐道:“徒弟,那前面山嶺峻峭,是必小心!”悟空聞言,忍不住笑道:“這邊路上將近佛地,斷乎無甚妖邪,師父放懷勿慮。”
玄奘擺手道:“徒弟,雖然佛地不遠。但前日那寺僧說,到天竺國都下有二千里,還不知是有多少路呢。再說前方靖軒先生有言,還需謹慎。”悟空笑道:“師傅,那兔子還在國都呢,不必擔心。以老孫看,您想是又把烏巢禪師《心經》給忘了吧?”
玄奘不喜道:“《般若心經》是我隨身衣鉢。自那烏巢禪師教後,那一日不念,那一時得忘?顛倒也念得來,怎會忘得!”悟空來到馬前,伸手牽着馬繮笑道:“師父只是念得,不曾求那師父解得。”玄奘聞言,搖頭一笑,說到:“你這猴頭,越發的沒有規矩了!怎又說我不曾解得!莫非你能解得?”悟空咧嘴一笑,道:“正是,老孫解得!”話音落地,玄奘和悟空再不作聲,師徒二人相視而笑。
悟能和悟淨笑的前仰後合,悟能調笑道:“不知羞的猴子!與我們一般的做妖精出身,又不是哪裡禪和子,聽過講經,哪裡應佛僧,也曾見過說法?弄虛頭,找架子,說甚麼曉得,解得!怎麼就不作聲?聽講!請解!”悟淨也是笑得合不攏嘴,說:“二哥,你也信他。大哥扯長話,哄師父走路。他曉得弄棒罷了,他哪裡曉得講經!”
玄奘卻開口道:“悟能、悟淨,休要亂說,悟空解得是無言語文字,乃是真解。”“師傅,你這是偏袒猴哥,他如何解得?”悟能撇嘴道。
地涌卻是笑道:“我當年在靈山時,有一年如來講經,忽然從一旁的花盆中拿起一朵花,笑而不語。滿座皆不解其意,都是細細思索,只兩人十分不同。一是金蟬子,閉目假寐;一是摩柯迦葉,他見佛祖拈花,噗嗤一笑,打壞氛圍。衆佛都以爲他要受罰,卻不想只摩柯迦葉解了佛祖之意。我看悟空,佛性日漸增長啊!”
聽了地涌誇讚,悟空嘿嘿一笑,悟能和悟淨這才知道,悟空的修爲已經遠超他們了,不禁對他肅然起敬。
這師徒幾個說着話,倒也走過許多路程,翻過了幾個山崗,路旁早見一座大寺。玄奘指着道:“悟空,前面是座寺啊!”悟空打眼觀瞧,只見那寺:不小不大,卻也是琉璃碧瓦;半新半舊,卻也是八字紅牆。隱隱見蒼松偃蓋,也不知是幾千百年間故物到於今;潺潺聽流水鳴弦,也不道是那朝代時分開山留得在。山門上,大書着布金禪寺;懸扁上,留題着上古遺蹟。
“師傅,這寺名叫布金禪寺!”悟空回頭對玄奘道,玄奘聞言,在馬上沉思道:“布金,布金,這莫不是舍衛國界了嗎?”悟能聽見玄奘自語,驚訝道:“師傅,奇怪呀!我跟師傅幾年,再不曾見識得路,今日也識得路了。”
玄奘擺手說道:“不是爲師識得路,只是我常看經誦典,說是佛在舍衛城祇樹給孤園。這園說是給孤獨長者問太子買了,請佛講經。太子說:‘我這園不賣。他若要買我的時,除非黃金滿布園地。’給孤獨長者聽說,隨以黃金爲磚,佈滿園地,纔買得太子祇園,才請得世尊說法。我想這布金寺莫非就是這個故事?”
悟能聞言笑道:“造化,造化!若是就是這個故事,我們也去摸他塊把磚兒送人也是好的!”“你這夯貨,這般敗興!”玄奘笑着,拿鞭子抽了悟能一下。悟能皮糙肉厚,也不在乎,惹得衆人發笑,往那寺中而去。
玄奘一行進的寺中,見此處果然香火鼎盛,信衆十分之多。因見玄奘師徒形容古怪,都指指點點,悟空他們也不在乎。等到轉過金剛殿後,早有一位禪僧走出,卻也威儀不俗。真是:面如滿月光,身似菩提樹。擁錫袖飄風,芒鞋石頭路。
玄奘看見,忙上前問訊。那僧即忙還禮道:“師從何來?”玄奘答道:“弟子陳玄奘,奉東土大秦皇帝之旨,差往西天拜佛求經。路過寶方,造次奉謁,便求借一宿,明日就行。”那僧道:“荒山十方常住,都可隨喜,況長老東土神僧,但得供養,幸甚。”玄奘謝了,隨即喚介紹身後四人,那禪僧一一施禮,引着過了迴廊香積,徑入方丈。相見禮畢,分賓主坐定,悟空四人,亦垂手坐了。
方丈中用過了齋飯,玄奘問起布金禪寺名字來由。那住持答道:“這寺原是舍衛國給孤獨園寺,又名祇園。因是給孤獨長者請佛講經,金磚布地,又易今名。我這寺一望之前,乃是舍衛國,那時給孤獨長者正在舍衛國居住。我荒山原是長者之祇園,因此遂名給孤布金寺,寺後邊還有祇園基址。近年間,若遇時雨滂沱,還淋出金銀珠兒,有造化的,每每拾着。”玄奘聞聽,不勝歡喜道:“話不虛傳果是真!此乃我佛聖地啊!”
一番感慨之後,玄奘又問道:“才進寶山,見門下兩廊有許多騾馬車擔的行商,爲何在此歇宿?”住持道:“我這山喚做百腳山。先年且是太平,近因天氣循環,不知怎的,生幾個蜈蚣精,常在路下傷人。雖不至於傷命,其實人不敢走。山下有一座關,名喚雞鳴關,但到雞鳴之時,纔敢過去。那些客人因到晚了,惟恐不便,權借荒山一宿,等雞鳴後便行。”玄奘點頭道:“我們也等雞鳴後去罷。”那住持又請用茶。
待到晚間,玄奘與悟空在寺中閒逛,玄奘道:“悟空,靖軒先生所言,只怕就是此處了。他說我見寺便知,指的定是這布金寺。”“話雖如此,只是我們人生地不熟,也不好直言相問,卻是如何是好?”悟空在旁道,玄奘也是爲難,只得道:“靜觀其變吧,若何該那公主脫困,自然有救。”悟空聞言,也點了點頭,陪着玄奘在寺中觀賞。
師徒二人正行走間,忽然有一個小和尚趕上來道:“我們老師爺要見見中華人物。”玄奘聞言,急轉身,見一個老和尚,手持竹杖,向前作禮道:“此位就是中華來的師父?”玄奘連忙答禮道:“不敢。”那老僧看玄奘樣貌,稱讚不已,問:“老師高壽?”玄奘謙和道:“虛度四十五年矣,敢問老院主尊壽?”
老僧笑道:“比老師癡長一花甲也。”悟空掐指一算,笑道:“今年是一百零五歲了,可稱人瑞了!老長老,你看我有多少年紀?”老僧看了看,笑道:“小長老貌古神清,況月夜眼花,急看不出來。”悟空聞言,哈哈大笑,直道老僧滑頭,被玄奘一番訓斥。
與那老僧敘了一會,又向後廊看看。玄奘問道:“才說給孤園基址,果在何處?”老僧道:“後門外就是。”吩咐小和尚開門,但見是一塊空地,還有些碎石迭的牆腳。玄奘合掌嘆曰:“憶昔檀那須達多,曾將金寶濟貧痾。祇園千古留名在,長者何方伴覺羅?”這一番懷舊,玄奘在園中走動,忽聽一陣哭泣之聲。
玄奘聞聽哭聲,心中一動,靜心細聽,哭的是爺孃不知苦痛之言。玄奘心中已然肯定了,回首問衆僧道:“是甚人在何處悲切?”老僧見問,即命衆僧先回去煎茶,見無人方纔對玄奘師徒下拜。慌得玄奘連忙攙起道:“老院主,爲何行此禮?”
老僧嘆道:“弟子年歲百餘,略通人事。每於禪靜之間,也曾見過幾番景象。長老師徒神異,弟子聊知一二,與他人不同。若言悲切之事,非這位小長老,明辨不得。”悟空笑道:“你且說是甚事?”
老僧道:“舊年今日,弟子正明性月之時,忽聞一陣風響,就有悲怨之聲。弟子下榻,到祇園基上看處,乃是一個美貌端正之女。我問他:‘你是誰家女子?爲甚到於此地?’那女子道:‘我是天竺國國王的公主。因爲月下觀花,被風颳來的。’我將他鎖在一間敝空房裡,將那房砌作個監房模樣,門上止留一小孔,僅遞得碗過。當日與衆僧傳道,是個妖邪,被我捆了,但我僧家乃慈悲之人,不肯傷他性命。每日與他兩頓粗茶粗飯,吃着度命。那女子也聰明,即解吾意,恐爲衆僧點污,就裝風作怪,尿裡眠,屎裡臥。白日家說胡話,呆呆鄧鄧的;到夜靜處,卻思量父母啼哭。我幾番家進城乞化打探公主之事,全然無損。故此堅收緊鎖,更不放出。今幸長老來國,萬望到了國中,廣施法力,辨明辨明,一則救拔良善,二則昭顯神通也。”
玄奘與悟空聽罷,相視一笑,悟空道:“老長老,休要擔心。此事我已知曉,明日待我們走後,你將公主請出來,沐浴更衣。我們隨行的那位女施主留下與公主作伴,在寺中等候我們消息。不出旬日,便叫公主還朝。”那老僧聞言,感恩不盡。(我的小說《人道浩然》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啓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衆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