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來臨,凌厲的寒風無孔不入,城市在烏雲的籠罩下,每個角落都是溼漉漉的,街上的行人裹在大衣裡,身子笨拙表情麻木。
電視新聞報道,市婦幼院在一週內四個新生嬰兒神秘失蹤,警方調出的監控器裡沒有發現嫌疑人員,但不容置疑的是四個嬰兒都是從婦產科裡偷走的,當孩子的母親進入睡眠狀態的時候,醒來發現身邊的嬰兒已經不翼而飛,接着鏡頭裡就是母親悲天憫人的痛苦聲。
很快地又傳來壞消息,一個環衛工人開着垃圾車去運街邊的垃圾桶的時候,在一個垃圾桶內發現了一隻鼓囊的黑色塑料袋,塑料袋裡傳出一股股腥臭的味道,出於好奇,環衛工人捏住鼻子打開塑料袋,發現袋子裡裝着的是一個死嬰,死嬰已經被肢解了,血肉模糊。法醫通過鑑定這個嬰兒是男孩,而且確定是失蹤的四個嬰兒中的一個。
城市騷動了,嬰兒失蹤和有人在垃圾桶裡發現肢解嬰兒的消失很快傳遍了整座城市,這個消失在人們嘴上流傳的速度比流感還要快。人們生活在比烏雲還要厚重的恐慌裡,尤其是家中有嬰兒的父母,他們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不合眼地監護着手中的嬰兒,恐怕稍一失手,或稍不留神,手中的嬰兒就會像空氣一樣從他們的手中蒸發並消失。
在此之前,這座城市是寧靜的,或者說從表面上看它是寧靜的。沒有發生類似的事情已經有很多年,人們都過得安寧很吉祥很如意的。市長出來講話了,他說,我們城市的治安是最好的,穩定工作是做得很完善的,相信穩定能夠壓倒一切不穩定因素,目前失業人員尚有,但我們絕不會用專政手段去解決人民內部矛盾,我們只用專政手段去解決黃、賭、毒和各種黑勢力團伙,市民一定要在警惕好周圍黑勢力的同時做好城市的建設工作,不必在偶然的意外裡驚慌失措,公安機關將會給丟失孩子的羣衆一個很好的交代。
“我們會很快破案的!”公安局局長在新聞發佈會上鄭重承諾,他說這起嬰兒失蹤案和二十多年前發生在本市的一起嬰兒失蹤案相似,但那起案件已經成功破獲,犯罪嫌疑人是一個精神失常的婦女,她在自己的孩子出生下來發現是一死胎後,精神受到打擊,便對其他的新生兒產生了妒忌的心理,之後在她偷走了鄰居家的孩子並欲用手掐死這個嬰兒的時候,接到報警電話的公安人員迅速趕到並制止了這一慘劇的發生,同時逮捕了那個精神失常的女人。
“我們會根據以前的案子順藤摸瓜,對最近醫院的產婦進行盤查,也不排除對人販子大力拉網式的盤查,嚴加防範、確保萬無一失,相信最終我們將找到犯罪嫌疑人,將其繩之以法。”
但是,壓在人們頭頂上的烏雲和恐懼並沒有散去,有一環衛工人又在一隻黑色塑料袋裡發現了一具被肢解過的嬰兒。這兩起發現導致其他的環衛工人都不太敢去翻那些垃圾桶了,他們見到鼓囊起的黑色塑料袋就感到害怕,擔憂着一打開那些袋子,就都是粉裡透紅、白嫩嫩或血淋淋的嬰兒躺在裡面。
楊術在做完假期作業之後,一直看着電視追蹤着和這起嬰兒失蹤案有關的報道,他的內心充滿了極大的憤慨,什麼人和其他東西過不去可以理解,怎麼會和無辜的新生嬰兒過不去呢?難道出現了專門吮吸嬰兒血液的吸血鬼?
楊術越來越坐不住了,他決定利用假期的時間,暗中介入這起案子,興許能夠發現一些有利於破案的蛛絲馬跡。
除了袁雷,楊術把其他六個孩子召集到了他家狹小的屋子裡,向他們說明了自己想加入到這起案子的調查的意圖,幾個孩子都欣然同意,他們正爲無聊的假期發愁着怎樣度過呢。
幾個孩子商量着把他們的調查組的名稱命名爲“失蹤嬰兒案調查小組。”代號sy,組長爲楊術,錢楊發現有趣的是他們小組的代號倒過來竟然是楊術姓名的第一個字母。
由於此次行動的目的僅僅是協助公安部門捕捉和失蹤嬰兒案有關的線索,所以楊術強調幾個孩子必須做到“三不”,不牽涉公安部門、不驚擾犯罪分子、不得向家人或親戚朋友透露他們行動的目的,他們的行動必須秘密進行。幾個夥伴鄭重其事地宣誓絕不違背“三不”,他們的專案調查組正式在楊術家成立。
醫院婦產科是他們採取行動的第一站,他們必須想辦法阻止住犯罪分子再從婦產科裡偷出嬰兒,所以幾個孩子商量輪流裝成是給家屬送飯的孩子,白天黑夜地在婦產科巡邏,尋找值得懷疑的人進行跟蹤。第一天他們便發現他們的行動完全是多餘的,當袁多多他們幾個裝模作樣地提着飯盒在醫院裡轉悠的時候,發現醫院的婦產科早已戒備森嚴,過道上有保安二十四小時在巡邏着,他們幾個孩子都無法進入婦產科,更別說其他可疑人還能進去了。
楊術決定放棄對醫院的調查,隨即他們進行了第二步,想到被偷去的嬰兒當中還有兩個不知行蹤,或許在街道上的垃圾桶旁,他們能夠把正要丟棄嬰兒屍體的犯罪分子逮個正着,他們決定監視全市所有的垃圾桶,企圖發現犯罪嫌疑人。楊術分析,一般白天犯罪分子不可能採取行動,因爲現在從街道上走過的人都會下意識地去看一眼正經過的垃圾桶,在如此情況下,罪犯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冒然行事,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了。
“可是,我們如何向家人解釋半夜不睡覺而跑到大街上到處閒逛的理由呢?”康康問,顯然,他也深深記住了他們宣誓過的“三不”中的一條,不向家人透露他們行動的目的。
“趁家人熟睡的時候,溜出來!”王澤新出了個主意。
“可我爸媽特別容易驚醒,我怕被他們發現我半夜三更溜出來,又無法解釋,那我可就慘了。”魏小宇面露難色。
“要不,就跟你父母說這幾天你在趙裕家補習功課,你父母一定能同意的,你就在趙裕家睡,到時候和趙裕一起溜出來,不就完事啦?”錢楊說。
“哦,怎麼就沒想到呢,我父母早嘮叨着讓我假期補補落下來的功課了,我看應該沒問題。”魏小宇高興起來了。
幾個孩子接着商量好了分組對每一條街道的垃圾桶進行巡查,時間從晚上十二點到凌晨五點,這個時段街道上幾乎沒有人,犯罪分子極有可能在這個時段採取行動。楊術帶着兩個女孩子一組,趙裕和魏小宇一組,康康和王澤新一組,五點半集中在和平街與青年路的交叉口報告巡查時發現的情況。
“注意隱蔽巡查,儘量不讓可疑人員發現。”在散場的時候,楊術強調。
幾個孩子白天呆在家裡補瞌睡,晚上又像夜貓子似的從家裡躡手躡腳地跑出來,眼睛瞪着一排排立在街道上的垃圾桶,精神高度地集中着,試圖發現往垃圾桶裡丟黑色塑料袋的可疑人員,可是,三個夜晚下來,每個孩子的眼睛都是血紅血紅的,別說發現丟黑色塑料袋的人,就連那個時段經過垃圾桶的人都看不見幾個,倒反把他們幾個都熬得有些像吸血鬼了。
“怎麼辦呢,總不能這樣夜夜熬下去吧?我媽起疑心了,昨晚她起夜發現我沒在牀上,第二天問我跑哪裡去了,我撒謊說跑到你家來了,說你似乎收到破咒的感應了,過來看看。”康康耷拉着腦袋看着楊術問。
“再堅持幾天吧,或許在我們放鬆警惕的時候那個壞人又出現了呢?”楊術鼓勵着康康說。
這時,魏小宇把楊術拉到了一邊,他悄聲對楊術說,“哎,我發現趙裕家的電視櫃上有嬰兒的奶粉袋,幾個晚上都沒看見他家裡有任何嬰兒,我感到有些奇怪,沒有嬰兒買那玩意回來幹嘛呢?”
楊術示意魏小宇小聲些,同時一個主意在他的心裡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