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山秀信和上田彥俊趕在天亮前回到札幌時,提前幾個小時乘車出發的服部泗也剛好抵達自己家門口。
在車上他就狂灌酒,下車後拎着酒瓶,裝作醉醺醺的樣子上前砸門。
“哐哐哐!”“哐哐!”
“開門!上田花音給我開門!”
“媽媽,好像是爸爸。”今晚跟上田花音一起睡的女兒愛子同她一起被敲門聲吵醒,睡眼惺忪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你乖乖睡覺,媽媽去給他開門。”上田花音先是溫柔的安撫了女兒一句,隨後才起身下牀出了房間,摸黑來到客廳,先給親爹打去電話,“爸,服部回來了,在外面敲門,聽聲音好像是喝醉了的樣子。”
上田彥俊臨出發前已經告訴了她去東京的緣由,所以現在服部泗突然回來,她覺得會不會是父親搞錯了?
畢竟她還是不信服部泗會幹出這舉報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另一邊和青山秀信剛一同下飛機的上田彥俊愣了一下,隨後冷哼了一聲說道:“給他開門,質問他爲什麼聯繫不上,不要讓他察覺到不對。”
“嗨!”上田花音應了一聲。
上田彥俊掛斷電話後看着一旁的青山秀信說道:“他竟然還敢回來。”
“呵呵,看來是雨田孜讓他回來臥底。”青山秀信頓時猜到其目的。
上田彥俊老臉猙獰,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八嘎呀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竟然還敢回來,那就永遠埋在這片土地吧。”
在他看來,自己沒什麼對不起服部泗的地方,給了他車給了他房,還給了他官職,相反,是服部泗的背叛對不起他,所以他極度憤怒和怨恨。
“倉庫着火的事不是需要一個人承擔責任嗎?那就讓他來吧,順便讓他葬身火海。”青山秀信寒聲說道。
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他並沒有留着服部泗將計就計迷惑雨田孜視線的想法,因爲服部泗知道得太多了,早點死了才讓人安心。
上田彥俊點了點頭,“好主意。”
與此同時,上田花音打開燈後上前給服部泗開了門,開門的瞬間滿身酒氣的服部泗就向裡面倒去,上田花音見狀便下意識的伸手扶了他一把。
“別……別碰我,賤人!”服部泗一把甩開上田花音的手,裝醉的同時發泄着早就想罵出來的話,“我嫌你這出軌的女人髒,別……別碰我。”
上田花音氣得臉色鐵青,冷冷的問了一句,“一整天聯繫不上你,同事也說沒看見人,跑到哪兒去了?”
“怎……怎麼?都已經要離婚了我去哪兒還得告訴你啊?”服部泗撐着玄關櫃嗤笑一聲,指了指自己滿口酒氣的說道:“我他媽被人戴了綠帽子還有心情去上班嗎?只想買醉!”
“別一口一個綠帽子,真要論綠帽子,這些年你可沒少給我戴。”上田花音聽着他的指責毫不客氣反諷。
“懶得跟你說,起開,我要去睡覺了。”服部泗一把推開她,搖搖晃晃的往樓上走,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目送他上樓後,上田花音拿着手提電話到後院打給上田彥俊,輕聲說道:“服部泗說他找地方買醉去了。”
“呵,滿口謊話。”上田彥俊不屑一顧的冷笑一聲,隨後告訴了上田花音真相,“他是剛從東京回來,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已經出賣了我們。”
“什麼!他居然真的……他這是瘋了吧!”上田花音很震驚,同時怒不可遏,服部泗所有一切都是上田家給的,哪怕是如今要離婚,也沒打算收回來,但是他居然恩將仇報,還賭上了他自己的前途,這又是何必呢?
上田彥俊深吸一口氣,“養不熟的白眼狼,就得打死吃肉,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們會處理的,花音你不要讓他看出來他已經暴露了就行。”
明天晚上就是服部泗的死期!
“嗨!我知道了父親。”上田花音重重的點頭,眼神同樣冷冽,原本還想跟服部泗好聚好散,既然對方不領這個情,那自己也沒必要管他死活。
而且,喪偶也比離婚要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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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週一。
又是上班的日子。
早上東京召開了一次內閣會議。
在會議上雨田孜出示了一份來自陸衛北方面隊某軍官的匿名檢舉信。
檢舉信的內容包括北部方面總監上田彥俊在內的多名高層長期仗勢玩弄女兵、縱容軍隊霸陵、吃採購軍需物資的回扣等十多種違法犯罪行爲。
可謂是觸目驚心,滿堂皆驚。
雨田孜稱軍隊是國防屏障,本該保持絕對的純潔性,可現在已經被金錢所污染,爛到根了,質疑這樣的軍隊還能保家衛國嗎?隨後提出組建調查組深入調查軍隊內部的腐敗情況。
面對他這樣的提議,也有人當場提出質疑,稱舉報者藏頭露尾且沒有實證,僅靠無憑無據的一封書信就大動干戈恐怕會引起陸衛內部的不滿。
小澤一郎表示真金不怕火煉,這封檢舉信完全可以給陸衛高層看,如果他們覺得自己沒問題,那就該坦然接受調查,這也是還他們一個清白。
如果他們抵抗調查,就說明檢舉信所言屬實,那就更要調查他們了。
經過長達一個小時的商討和爭論後總算有了個結果,由法務省直接組建調查組針對此事進行嚴查,而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對媒體全程保密。
因爲傳出去肯定會引起動盪,不利於社會穩定,不利於上層的統治。
法務省的權力很大。
日本司法界當之無愧的一,公安調查廳,檢察廳都屬於其外局,還擁有民事局,刑事局等諸多實權部門。
調查組由法務大臣田原隆親手組建且直接對他負責,他直接對首相和內閣負責,可見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散會後,小澤一郎和雨田孜又湊到了一起商議此事,雨田孜率先開口說道:“調查組的主力多半是從檢察廳和公安調查廳抽調,我在公安調查廳有人且和公安調查廳廳長熟識。”
“喲西,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由雨田君你來安排吧,而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小澤一郎笑吟吟的說道。
雨田孜回以笑容,信心十足的承諾道:“嗨!必定不讓小澤君失望。”
同時間,札幌,吃完早餐的青山秀信也已經到了警察本部開始工作。
“咚咚咚!”突然敲門聲響起。
青山秀信隨口說道:“進來。”
“部長。”中村真一推門而入,快步走到辦公桌前,鞠了一躬後雙手遞上兩張儲存卡說道:“這是藤野紀宏綁架並侵犯小澤陽子的視頻錄像,拍得很清晰,在侵犯過程中他還承認了自己兩年前強暴小澤陽子的事實。”
“很好。”青山秀信接過儲存卡微微一笑,有了這玩意兒在手,就算是有了一把隨時能殺死藤野紀宏的刀。
有的人看似活着,但已經死了。
他收起儲存卡,擡頭看着中村真一說道:“給小澤陽子一些經濟上的補償吧,告訴她,再多些耐心,她會看見藤野紀宏被繩之以法那天的。”
“嗨!”中村真一鞠躬應道。
青山秀信揮揮手打發他走人,並吩咐了一句:“讓米倉翔太來見我。”
“嗨!”中村真一轉身離去。
幾分鐘後敲門聲又一次響起。
得到青山秀信的同意後,米倉翔太走了進去鞠躬,“部長,您找我。”
“讓你盯着石田浩雲,有什麼發現嗎?”青山秀信簽完手裡的文件後將其放到一邊,停下來擡起頭問道。
米倉翔太有些汗顏,把頭埋得更低了些,“屬下無能,暫時還沒什麼發現,他生活工作都很規律,基本上都是家和警署兩點一線,偶爾與朋友聚會,但是也都不會在外面過夜。”
“所以,你是不是覺得他沒什麼問題?”青山秀信淡淡的問了一句。
米倉翔太猶豫片刻,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嗨!至少從我瞭解的情況來看,石田浩云爲人乾淨。”
相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冰清玉潔。
“米倉君啊,那就說明你對他還不夠了解,他每天的行蹤全都記錄下來了嗎?”青山秀信搖了搖頭問道。
“嗨!”米倉翔太在得知青山秀信叫自己時就猜到可能是因爲此事,問下屬要來了跟蹤記錄,立刻上前雙手奉上,“都在這裡面寫着了,或許是時間太短,屬下真的沒怎麼發現。”
青山秀信沒有回話,接過筆記本翻看起來,看了會兒擡起頭來望着米倉翔太,指了指本子,“他昨天在精神病院當義工,這點爲什麼不說?”
“這……”米倉翔太一愣,他根本沒覺得這是什麼重要線索,米倉翔太在精神病院乾的事都被記錄了下來沒什麼問題,但是他沒敢辯解,抿了抿嘴低着頭說道:“嗨!是屬下失職!”
“查查這家精神病院,特別是查石田浩雲和這家醫院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青山秀信將筆記本丟回去。
石田浩雲身爲一區署長,單論工作比他這個部長還要繁忙,週末難得的閒暇時光,不好好休息居然跑去精神病院當義工,那麼善良的人可當不好署長啊,特別是在北海道當署長。
而且札幌有那麼多醫院,以及孤兒院,他爲什麼不去這些地方?偏偏就去這家精神病院當義工呢?這些都得查,線索就是從蛛絲馬跡中挖掘。
米倉翔太連忙接住本子,“嗨!”
青山秀信揮了揮手示意滾蛋。
米倉翔太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呼——”
青山秀信雙手搭在桌面上長長吐出口氣,藤野紀宏已經拿下了,石田浩雲這裡暫時還沒有進展,工藤遠那邊對工藤美心怎麼就那麼沉得住氣?
此時工藤遠也在疑惑青山秀信爲什麼還沒有針對工藤美心展開報復。
難道他就那麼大度?還是說打算先忍下此事,等以後有機會再算賬?
工藤遠已經等不下去了,青山秀信還不動手,那他就要自己動手了。
那個賤人高高在上的嘴臉。
他多一天都不想再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