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知書達理,立刻重新調整睡覺格局,自己和岳父擠到大屋子裡去睡,讓軍威一個人在小屋子裡炕上放了小桌子,連夜奮戰。
當時的工人住宅區十分的安靜,由於無人打擾,軍威鋪開那些資料,只是按照構思連接了一下,一篇新聞稿子就一氣呵成了。等寫完了最後一個字,才發現,英娣那篇稿子,自己連看都沒看呢!
這也是軍威的寫作習慣,他不喜歡看別人寫過的稿子,一看,就容易跟着人家的思路走,寫不出自己獨有的東西來。這是新聞報道,還沒有那麼多說道。若是文學創作,弄不好就有抄襲之嫌!
盤腿在炕上坐了半天,腿有點兒麻木了,眼睛也有點兒迷離,年輕的他禁不住打了個呵欠。完成了稿子,軍威心裡無比輕鬆。正欲下炕活動活動腿腳,順便到外邊撒一泡尿,忽然就發現小炕了睡了兩個女人,她們,一個是自己的岳母,一個是自己小姨子崔英。
雖然岳母年紀已經有五十多歲了,但是早年舞臺藝術的生活,卻並沒有改變她的天生麗質,使得這個五十多歲的**,看起來如二三十許一樣的,現在她和崔英躺在一起,不知內情的人肯定不會以爲這是一對母女,倒像是一對姐妹花似的。
軍威看到這兒,心裡不由地害怕起來,這孃兒倆,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呢?莫不是剛纔自己寫作時,進入了恍惚狀態?細想不對。這只不過是寫新聞報道,又不是文學創作,哪兒會進入到那種境界裡去?
看看崔英就睡在自己身邊,軍威的身體不知道怎麼向前一探,慢慢的將自己的嘴脣向着她柔軟而芬芳的香脣湊了過去,夢中的崔英像是知道軍威要幹什麼,臉上泛起了異樣的表情,接着就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性感的嘴脣也微微翹了起來,就等着姐夫的熱吻。
腥紅的脣,如蘭的呼吸,香軟的胸脯,無一不在刺激着軍威,也不知怎麼回事,面對着嬌羞的崔英,軍威突然間心中生出了那種談戀愛時纔有的感覺,在這種情況之下,軍威只想着好好的親吻一下身邊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好好的愛撫她,用自己獨特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崔英的愛意。
眼看着兩人的脣越來越近,就要接觸的一瞬間,一陣咳嗽聲突然間響了,將正處在柔情蜜意之中的兩人嚇了一大跳,兩人都如同觸電一樣的分了開來,定下神來以後,兩人才發現,岳母好像是嗓子不舒服,咳嗽起來。軍威顯得有些狼狽,崔英卻悄悄的的笑了笑,就轉身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媽媽的後背。使得這個小小的房間裡曖昧的氣氛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卻是家庭裡濃濃的溫情了。
軍威見崔英醒了,就輕輕的將滿桌的資料、稿紙疊好,放在窗臺上,然後悄悄將小桌子搬到地上靠牆放好。告訴崔英自己出去方便一下,崔英看着他下面的那個部位,紅暈泛起,掩面而笑。軍威出去回來,發現母女二人早已回到大屋子裡,不見了。
過後,軍威才知道,那個大屋子裡炕上根本就睡不下那麼多人。崔英和岳母只好鋪了塑料布在地上睡。地上太涼,母女倆睡不着覺,崔英就說去小屋子裡陪姐夫寫稿,順便在小炕上打個盹兒,這一夜就熬過了。岳母想一個未婚姑娘陪姐夫算是什麼事兒?放心不下,就一起來到小屋子裡,當時,軍威陷入了寫作的意境之中,正在那兒怔怔的選詞造句呢!
聽了岳母的解說,軍威就覺得欠了這家人很多。第二天吃了早飯,岳父爲他擦拭了自行車推到他的面前,說:“我剛纔澆了油,騎起來輕便些。”軍威卻沒有上班的意思,就問:“爸、媽,家裡有什麼活兒需要幹麼?”
“怎麼,你今天不上班了?”岳父問道。
“爸,我昨天晚上寫完了稿,領導說我可以休息一天。你看,家裡有什麼活兒,我順便幹了吧!”
“其實, 也沒什麼活兒。”岳母不想勞累軍威,想讓他休息一下。
可是,直率的岳父卻想起來,今年的煤泥還沒拉呢!既然軍威休息,莫不如……就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其實,咱家的煤泥,不用去拉,讓你大哥送來,你卸下來就行!”岳父解說道。
“卸煤泥,那麼髒的活兒,我姐夫怎麼能幹?”聽了岳父的話,崔英第一個不幹了。
“我怎麼就不能幹呢?”軍威立刻迴應道,“我在部隊,也常常幹拉煤的活兒呢!”
說完,軍威就將岳父的工作服拿到手裡,到小屋子裡換下自己的軍裝。一看女婿像個幹活兒人的樣子,岳父岳母才放心了。還叮嚀軍威:“你就幫助卸下來就行。剩下的活兒,讓你大哥和弟弟他們幹。”
“一會兒我給老大打電話,讓他儘量用翻斗車送來,那樣,卸車就省事了。”岳父臨走還關心着軍威,怕他累得的吃不消。
聽說卸煤泥,崔吉嶺當然可以名正言順地不去上學了。
九點左右,在煤礦工作的大舅哥將煤泥送來了,果然是翻斗車,那車廂後的支桿一擡,一車煤泥就嘩啦啦落了地。軍威一看卸車沒累着,今天又是個大晴天,就建議趁熱打鐵,將煤壞打出來,大舅哥就留下來,與軍威一起打起了煤壞。崔吉嶺又找來了幾個不上學的小哥們兒,幾個人一起動手,一車稀糊糊的煤泥就變成了晾在地上的一塊塊方方正正的煤壞。軍威看看乾燥的天氣,預測不出三天,這些煤壞就會幹透了,那樣,崔家一年的燒飯取暖燃料問題就解決了。如果自己去了機關工作,順便再買一個內部價格的液化氣罐,家裡做飯就更省事了。
拉煤泥、打煤壞是鎖陽城市棚戶區最繁重的活計之一,軍威爲了招待那些幫忙的人,中午在附近小飯店請大家吃了一頓飯。八個青壯年男勞動力才花了十二元錢。飯後,那些幫忙的人還一個勁兒地說酒後的客氣話,說是幹這點兒活兒還請我們喝酒吃飯,姐夫太客氣了!
晚上下班回來,岳父岳母崔英看到軍威連煤壞都打出來了,全年取暖做飯的燃料問題解決了。心裡像是卸下了一個沉重的負擔,誇獎了軍威一通,又炒了幾個菜慰勞幹活兒的人。崔吉嶺趁一家人高興,又與軍威幹了半瓶白酒。軍威覺得,這頓飯吃得比婚宴還香。
稿子寫完了,如果直接送到政工科,也算是完成差事了。可是,想到車間張主任對自己寫稿的支持,從禮貌出發,軍威還是將稿子交給張主任,客氣的請他審查把關。
張主任是個實在人。看到軍威這麼尊重他。就戴上老花鏡,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朱的桌子旁邊,認真的看起了稿子。不但是看,不但是稱讚,他還真拿起了紅色的鉛筆,像修改圖紙設計那樣,在稿子上不客氣的斧正起來。
不過他並沒有修改一個文字,而是改動了一個牽涉到技術術語的地方:軍威寫的直徑33毫米,他改爲¢33mm.說這樣顯得專業。軍威看到一個圓圈穿插一道斜線,像是串糖葫蘆的形狀,就嘻嘻一笑說:“這個糖葫蘆原來是代表直徑的啊!”張主任卻嚴肅的糾正他,不是糖葫蘆,它有讀音,讀作“凡”。軍威就大聲讀了一聲“凡!”張主任笑了,說:快給老朱送去吧。這稿子寫的真好!當年我晉升技師寫論文時,如果你幫助潤色,我也許就是工程師了。
後來,軍威才知道,張主任與廠黨總支齊書記同爲高級技師。後來,上級爲了鼓勵工人鑽研技術,就晉升了一批工人工程師。但是要通過專業答辯,還要通過論文考覈。當時,張主任依仗自己技術手法好,沒在論文上下工夫。就被淘汰了。而齊書記由於論文準備的好,就被晉升爲工人工程師了。聽了這段歷史,軍威才明白,爲什麼齊書記對張主任這麼重用,將維修車間書記的位置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