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林昆VS時小非,一個瞪着大眼,一個眯着小眼,炙熱的目光都快將人烤熟了。
某位被夾在中間的小妞,一陣頭疼,她早就說過,他們父子簡直了,沒一個好東西,就照這話來了,這是要逼死自己的節奏?
顧念冥思苦想之際,有人說話了。
“念念,你來了一下,我和你商量件事。”說這話的人自然是顧佩雲,她怎麼忍心女兒被爲丈夫和兒子同時逼問,左右爲難呢?
“好嘞,媽,我來了。”顧念感慨:關鍵時刻,還是得親媽出面。
她像撿錢一般,小跑而來,遠離是非之地,“老媽,你真是太機智了。”
“機智什麼?我是真有事。”顧母捏了捏女兒飽滿的臉蛋,慢慢將唐榮國的請求轉述一遍。
“沒這個必要吧!”顧念立刻擰起了黛眉,“多少年不見面了,哪有什麼親情可言?讓我挽着他出場,別人看着不彆扭,我心裡也彆扭啊,再說了,我姓顧,他姓唐,跟外人怎麼介紹?”
想起在冰城熊貓血聚會的餐桌上,唐振華甚至都沒認出親生女兒。
想來小說電視上的某些橋段:什麼多年不見的親人血濃於水,有心裡感應呀,原來都是騙人,他們父女一個像陌生人一般,另一個滿心仇視與厭惡。
顧念從沒否認過自己對唐振華的憎恨,顧家母女從上流社會淪落到社會底層,全因這個男人的薄情所致。
顧佩雲點了點,“行,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過會兒我打電話回了就是。”
“謝謝媽媽。”顧念的頭枕着母親肩上,滿眼都是對未來婚姻的憧憬。
下午,軍區大院,將軍樓。
時震老將軍滿面愁容,揹着手在客廳一圈圈亂轉,“我昨天哭了?”
林琴一邊嗑着瓜子,一邊回答:“嗯。”
“我跟他主動低頭了?”
“嗯。”
“我求他了?”
“嗯。”林琴悠閒地吐出瓜子皮,“你還許諾要給人家當牛做馬了呢!”
一聽這話,時震腦袋老大了,他立刻拍拍額頭,懊悔萬分。
果然,衝動是魔鬼,人還是無情一些好點,本以爲唐榮國要死了,他一時情急說了軟話,如今人家大難不死竟然活過來,還不拿這件事取笑自己?
“老頭子,我真不知道,你犯得哪輩子的愁。”林琴勸道,“老唐沒死,還把念念認回去了,咱們兩家年輕時定的親也算是圓滿了,從此就是實打實的親家,多好的事呀!”
“關鍵是我們比人家矮一截,你不明白嗎?”時震繼續轉圈,“從兩個孩子的關係上算,他高出一個輩分!”
時林昆是時家二老的小兒子,而顧念是唐榮國的大孫子,這樣算來,自己家的確吃了大虧。
“高怎麼了?還想讓咱們叫老唐一聲叔叔?也不怕折死他!”林琴一臉憤憤然,“反正我不管,個人叫個人的,我還跟原來一樣。”
時震懊悔,關鍵是他說過什麼都聽人家的,“萬一,老唐以昨天的事爲要挾,非自稱大輩怎麼辦?”
“不能吧,他不至於損到這個地步!”
“那沒準,唐家的人各個頭上長瘡,腳底流膿,滿肚子壞水,我現在懷疑他有病都是裝的,是一個計謀騙我上當。”
時震正在天馬行空想象之際,打鬧歡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時林昆領着老婆孩子,從軍區療養所回到時家老宅。
時老將軍瞧見三兒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張口罵了幾句,“時老三,若不是因爲你,我和你媽能低人一等嗎?”
猶如當頭一棍,時林昆好陣迷糊,吶吶問道:“媽,我爸這是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
“哎,還不是因爲你的婚事,”林琴說出原委,“你爸擔心,典禮那天,老唐用輩分壓人。”
時大總裁多聰明,多睿智的一個人,當即明白其中利弊,他不滿意地回道:“你們的事,跟我什麼關係?”
“要不是生了你,能惹出這些羅亂?早知現在,當初就不該要你。”
“別逗了,有些人是一心想要個女孩,才意外弄出了我,”時林昆也不滿意了,開啓毒舌模式,“再說,你們明明更享受制造孩子的過程吧!”
時震和林琴對視兩秒,才明白兒子的弦外之音,當即一個氣得臉都青了,一個囧得臉都紫了。
旁邊,顧念額頭冒汗,想裝透明人悄悄溜去樓上,離開尷尬之地。
偏偏時小非不恥下問,“念念,什麼叫更享受制造孩子的過程?”
“呃……”
“你們製造我的時候,也很享受嗎?”
“非兒,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顧念朝時家二老點頭打招呼,之後,領着兒子的小手,一溜煙兒地逃走了。
“兔崽子,滿嘴噴糞!”時震在兒媳婦和孫子面前丟了老眼,恨得牙都癢了。
他轉身去取唐三彩的花瓶打人,林琴先一步奪走;翡翠的象棋,棋盤也被人端走;紅泥的茶具,茶杯茶碗一塊兒不翼而飛。
“我有說錯嗎?”時林昆豈是吃虧的主兒,“以前,我每次到部隊,警衛員總是逗我說什麼你媽你爸感情真好,我當時還小,不明白什麼意思,後來才知道,你們天天晚上折騰,整個大院都有名的。”
這下老兩口都不幹了:
“時老三,你你你……你個混賬東西!”
“哎,小三,亂嚼什麼舌根,婚禮之後,趕快給我搬出去,有多遠滾多遠。”
時林昆也不服軟,“走就走,誰稀罕留在這兒似得。”
他噔噔噔幾步上了樓,進了屋,二話不說,直接拿出箱子,打開立櫃就往裡面裝東西。
臥室,時小非正在睡下午覺,最近因爲時家忙着辦婚禮,過段時間還要陪父母去塞班度蜜月,因此小傢伙便請了長假,準備出國事宜。
“昆,你要幹嘛?”顧念驚了一跳。
“走,咱們回觀海別墅住去!”
顧念往樓下的方向看了看,見二老還在大廳沒走,爲難地說:“昆,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最近總有客人來往,咱們貿然離開,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時大總裁高冷病發作,“你是我媳婦,就說關鍵時刻跟不跟我一起走吧!”
顧念頭大如鬥,最近這是腫麼了?爲毛總有人天天逼自己呢?
時大總裁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小妮子,一句話,走還是不走?”
顧老師眨眨眼,靈機一動,“昆,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