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平陽心動

當勝利捷報送到長安之後,漢武帝興高采烈,詔封衛青爲長平侯,食邑三千八百戶。匈奴貴族不甘心在河南地的失敗,一心想把朔方重新奪回去,所以在幾年內多次出兵,但都被漢軍擋了回去。公元前124年春,漢武帝命衛青率三萬騎兵從高闕出發;蘇建、李沮、公孫賀、李蔡都受衛青的節制,率兵從朔方出發;李息、張次公率兵由右北平出發。這次總兵力有十幾萬人。匈奴右賢王認爲漢軍離得很遠,一時不可能來到,就放鬆了警惕。衛青率大軍急行軍六、七百里,趁着黑夜包圍了右賢王的營帳。這時,右賢王正在帳中擁着美妾,暢飲美酒,已有八九分醉意了。忽聽帳外殺聲震天,火光遍野,右賢王驚慌失措,忙把美妾抱上馬,帶了幾百壯騎,突出重圍,向北逃去。漢軍輕騎校尉郭成等領兵追趕數百里沒有追上,卻俘虜了右賢王的小王十餘人,男女一萬五千餘人,牲畜有幾百萬頭。漢軍大獲全勝,高奏凱歌,收兵回朝。

漢武帝接到戰報,喜出望外,派特使捧着印信,到軍中拜衛青爲大將軍,加封食邑8700戶,所有將領歸他指揮。衛青的三個兒子都還在襁褓之中,也被漢武帝封爲列侯。衛青非常謙虛,堅決推辭說:“微臣有幸待罪軍中,仰仗陛下的神靈,使得我軍獲得勝利,這全是將士們拚死奮戰的功勞。陛下已加封了我的食邑,我的兒子年紀尚幼,毫無功勞,陛下卻分割土地,封他們爲侯。這樣是不能鼓勵將士奮力作戰的。他們三人怎敢接受封賞。”漢武帝隨後又封賞了隨從衛青作戰的公孫敖、韓說、公孫賀、李蔡、李朔、趙不虞、公孫戎奴、李沮、李息、豆如意等。

每次衛青征戰凱旋迴朝,公卿以下統皆拜謁於馬前。就是武帝也親自賞賜御酒,給衛青接風洗塵。衛青得功專寵

,恩榮無比,宮廷內外,人人仰慕他的大將風采。在這其中還有當年他作騎奴之時的女主人平陽公主對他的另一番情愫。因爲此時,平陽公主的丈夫曹壽已經病故,平陽公主此時也已經年近四十。一人守着偌大的府宅,不免感到孤獨寂寞。平陽公主有一次看到衛青統帥六軍班師回朝。長安城裡,無論是男女老少蜂擁而出,夾道歡迎大將軍凱旋。平陽公主也與家僕出來一睹英雄的風采。衛青騎着高頭大馬威風凜凜的從她的面前經過的時候,衛青此時的形象便永久的深藏在她的心中。平陽公主此時心中想道:“想衛青雖然只是一介武夫,但論年齡要比故夫曹壽要小的多,論容貌也要勝過曹壽三分,尤其是衛青身上那種率領千軍萬馬馳騁疆場的統帥風度,還有那種在極端生死之間歷練出來的那種沉穩豈是曹壽所能比擬的,如果自己下嫁與他,這也算是後半生的福氣。”可是平陽公主轉念又想道:只是衛青從前曾經在我府中做過騎奴,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如果我這舊主下嫁家奴,傳出去未免好說不好聽,實在是難以啓齒,此事需要有一人在中間撮合纔好。可是要找誰呢?平陽公主想了又想,終於想起一人來,那就是衛子夫,想衛子夫臨進宮的時候,自己還曾經叮囑過她一句話就是:“此去望自珍重,一旦榮華富貴之後,可不要忘了我。”現在不正是需要衛子夫的時候嗎?於是平陽公主回府好好的梳洗了一番,進了皇宮去見已是皇后的衛子夫。

這天,衛子夫正在未央宮溫室殿召來一羣燕趙美女,吹拉彈唱。這溫室殿是武帝御批所建,由於這裡冬天比其它殿溫暖而得名。溫室殿以花椒和泥塗牆,牆壁上披掛錦繡,用香桂做殿柱,設置雲母屏風,有用鴻雁羽絨織成的帳幔,再用純毛織品鋪地,整個殿堂裡溫暖如春,馨香

飄逸,顯得無比舒適豪華。

衛子夫正在溫室殿裡欣賞着自己以前曾經做過的事情的時候,忽然聽得有人來報說是平陽公主求見,衛子夫感到很是奇怪,不明白平陽公主今天怎麼突然登門造訪。衛子夫並沒有因爲自己現在已經貴爲皇后就把忘了自己的本分,趕忙出了宮門迎接。等她見到了平陽公主之後,更感到奇怪了,她想:皇太后去世不過剛剛一年的時間,她的丈夫曹壽去世也沒有多長的時間,怎麼公主今天卻打扮的如此豔麗。再看公主的臉上,一點兒也沒有憂傷的神情,相反的倒流露出一絲喜色,全無半點憂鬱的樣子。於是衛子夫把平陽公主接進宮後,把所有歌女屏退,宮裡只剩下她們二人之後,衛子夫笑着問道:“姐姐您今日如此濃妝進宮,想必是有要緊的事情吧?”

平陽公主說道:“唉,妹妹你有所不知,我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見大將軍率領從騎來到了我的府第,他儀表堂堂,風采照人,比前幾天班師回朝的時候還要英俊一些。現在的大將軍爲爲謙和,長得又端莊白皙,根本就不像一個經常領兵打仗的大將,看上去倒比在我府裡的時候還顯得要年輕許多呢?”俗話說聽話聽音兒,衛子夫一見到平陽公主今天的服飾,就已經預感到今天平陽公主有些不同尋常,又聽她如此推許自己的弟弟,張嘴大將軍,閉嘴就是衛青,想那衛子夫是何等樣人,豈能猜不出這裡的奧秘,便微微一笑說道:“如此說來,姐姐今日進宮倒也沒有什麼特要緊的事情,只不過是爲了自己一樁私事而已。”平陽公主見衛子夫已經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不禁臉上飛紅,暗道:“好個精明的衛子夫,乾脆我直截了當的直說了吧。”平陽公主便對衛子夫說道:“既然皇后已經知道了姐姐的心思,那就請皇后從中撮合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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