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山自然知道老爺子叫他是什麼意思,如今許氏是每天海量的錢花出去,可是卻不見成效。
許清源已經去了港口那邊親自處理,這都過去幾天了,港口那邊的病患家屬還沒有安撫,這港口雖然說在H市。可許家的影響力在那,也並沒有人敢爲難,可這次,出面的是許家的嫡長孫許清源,可這些人也絲毫不買賬,今天那邊過來的報道他看了。
晚間新聞正在現場直播來自醫院的畫面。先前的畫面很亂。有不少人擁擠在一起,罵聲哭聲不斷。
被衆人圍困在間的許清源沉着臉,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亂,右邊肩膀明顯溼了大片,有撕扯過的痕跡。近鏡頭的時候,還能看到他的額頭有傷。
傷患家屬情緒激動,很多人衝到話筒前,流着淚指責在這次事故里自己的親人傷勢如何慘重,那種掩藏不住的氣憤之情明顯。場面幾度混亂。
顯然,許清源有些鎮不住場子,許伯年要坐守B市許氏總部,爆炸事故雖然並沒有發生在B市,可因爲許家在這邊,所以,B市的社會輿論並不比H市少。
老二許仲春最近做這幾件事漂亮是漂亮,可是腿腳不便,再加上這些年他不管事,人脈上面自然不如老三許南山。
老爺子就是在這裡等他回來,意思再明顯不過,怕是要許南山走這一趟了。
許南山的辦事能力自不必說,不然也不會憑着自己打下鼎盛。況,在H市。宋家的威信若說第二。無人敢說第一,宋毓明和許南山那是鐵瓷,怕是這次少不得要動用下這些關係了。圍序圍亡。
許南山看許靖宇最近幾日着實是蒼老不少,靜靜道,“兒子不是這個意思!”
“去趟H市,小源畢竟還太年輕了些!”許靖宇這個人鮮少向人服軟,如今用這種嘆息的語氣說這件事,也是帶了幾分示弱的態度。
許南山沉吟片刻,從事發到現在已經一個星期了,他也每天都在關注爆炸的新聞,若說一點感覺沒有,那也不可能,畢竟他是許家一分子,可若讓他來收拾這個爛攤子,他真的是極其不願。
他很明白,做得好,無人領他的情,可若做的不好,怕是劈頭蓋臉一頓罵不說,大房反倒把這件事往他身上推。
“容兒子想想!”正因爲他把結果都想到了,所以,纔不能莽撞。
“等你想清楚了,我許家也只剩個空架子了!”許家現在的損失現在已經不是用錢能夠衡量的了。
悠然回到房間擔心許南山在下面會被老爺子罵也是提心吊膽,沒有心情洗澡,在房間裡緊張的走來走去,想下去看看情況又不敢,想去問問婆婆今天老爺子到底有什麼事要說,但婆婆既然沒有出來攔着,那就是心中有數,她這樣冒冒失失的過去,反倒是顯得存不住氣。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許南山回來了,卻帶回了一個並不好的消息。
“老爺子的意思是讓我去H市。”
悠然愣了一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大房惹出的亂子,這會想起三房來了,也是,能想起三房的,從來就沒什麼好事。
悠然自恃還有幾分瞭解許南山,怕是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問許南山:“你怎麼想,應下了?”
許南山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怕是明後天就要動身。”
悠然低頭,斂去了眼底的不捨,淡淡的問:“現在已經快一月份了,年底事情多,你能走得開嗎,鼎盛怎麼辦,更何況,你不在家裡,我”
許南山若接了這份差事,那必然惹來大房的忌諱,許仲春最近的行事尚讓大房不滿,更何況是許南山,若是方柔使陰招,她如何能防備的了。
“家裡你放心,老爺子答應我,護你周全,若有解決不了的事找母親商量,公司那邊可以聯繫孫秘書!”許南山本來是打算帶悠然走的,可是H市那邊情況並不好,這事情保不齊就有人在後面攛掇,趁機讓上面收回許家的港口。
他出面處理也是頂着危險去的,不一定能護的悠然周全。
況,他答應這件事就給老爺子提了一個條件,若是悠然出事,他必讓那個人償命。
老爺子自然看得出來,許南山並不是開玩笑,事情輕重緩急,如今許氏危機,許南山去處理,他自然要保他妻子平安。
再說,如今,他也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亂。
悠然一顆心頓時便往下沉,看來許南山真的是早就安排好了,怕是他早就知道些什麼一直穩着不動,就在等老爺子說話。
那麼現在是時機成熟了?
悠然看了許南山半晌問道,“許叔叔,你只認真回答我,這次你出面解決是不是就是奔着許氏去的?”
悠然問的很直接,夫妻間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她總得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就算是大房使壞,她也得有後招,不能坐以待斃。
“看來你還不算笨?”許南山笑了笑,許清源這次的走私遲早出事,可是他一個財團的公子哥,和國際走私組織扯上關係這就耐人尋味了,對付的是誰?
除了他還能有誰?
悠然注意到許南山戲謔的眼神,心裡已經瞭然,臉卻真的拉下來了,皮笑肉不笑的道:“看來許叔叔是嫌棄我笨,那怎麼不早早的找了個聰明的去,巴巴的娶了個笨的放家裡,是爲了好騙嗎?”
許南山扶額,原本是開玩笑,逗一逗自家情緒低落的媳婦,這會兒卻有些鬧不懂悠然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了,畢竟這件事,他之前未透露過,他以爲老爺子還要等上幾天。
當下把杯子放到桌上,伸手拉過靠在一旁的悠然,手上微微用力一擡,便把人擡到他腿上坐着,雙手摟着她的腰。
悠然整個人幾乎是靠在許南山懷裡,其實她是有些不適應,這件事這樣棘手,怕是十天半月都是少的,若棘手處理完,一個月也說不定,這馬上就要過年了。
小夫妻倆從結婚到現在,是蜜裡調油,還沒分開過,悠然真有些不適,而且,許南山前些日子還說,等得了閒帶她去滑雪,看來又是得遙遙無期了。
許南山看她是真有些吃味,親暱去捏她的臉蛋,下意識往後一躲,沒躲開,反被捏着鼻子,甕聲甕氣的問,“許叔叔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許南山低笑,“我還要問你,可是捨不得我出門這麼久?”
悠然被說中了心思,眼底開始冒着霧氣。
結婚後兩個人甜蜜的羨煞旁人,悠然也鮮少有這樣小情緒的時候,她並不算是個愛哭的人,這會看她要哭出來的樣子,許南山頓時有些手忙腳亂,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哄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盡快處理好,你當我捨得和你分開,大冷的天,我不知道抱着老婆睡覺舒服,只是,許家如今出了這事,所謂樹倒猢猻散,你以爲鼎盛自立門戶便不受影響?你在家裡好好的,若是不想在家裡,去公司一定要多帶些人,不用怕別人怎麼說,安全最重要,我把董旭留給你。”
悠然把頭埋在許南山懷裡,聲音透過胸膛,悶悶的傳出來,“不用,我有小高就好,再說程姐姐介紹的那兩個助理我也用着順手,你去那邊也不安全,董旭還是跟着你比較好,出門在外,能信任的人也不多,除去董旭,我也信不過別人跟着你,董旭一定要帶着,不然我就不讓你去。”悠然語氣已經開始有些哽咽。
許南山看她的樣子,怕是自己如果不答應,她真敢攔着,點頭道,“好,董旭,我帶着行了吧。”
悠然抱着他的腰,手無意識的在那動了動,語氣柔和,帶着濃濃的不捨道:“那你要早點回來。”
許南山心底也一柔,親了親她的發頂道:“一忙完就回來。”
“不忙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
許南山答應得很是爽快,悠然抱着他脖子道:“一天至少一個。”
許南山低笑:“好。”
悠然又泄氣了,隔着單薄的西服,張開嘴,用牙齒摩挲了許南山的胸膛,然後咬住。
許南山一直沒吭聲,也沒呼痛,悠然便一直咬着,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嘴巴發酸,悠然才放開他,看着他筆挺的西裝上那個清晰的壓印,還帶着些許溼潤,悠然心裡纔有些滿足,想必他胸口上也留了記號。
這樣想着,悠然又將側臉貼了上去,聲音微軟,“許叔叔,我會想你的。”
話剛落音,許南山已經不由分說的挑起了她的下巴,下一秒,炙熱的吻落下來。
悠然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剛剛的舉動,好像真有些撩人的意味,所以被翻來覆去的折騰,差點沒被折騰死了,不過也不能怪別人,是她先撩撥他的。
悠然氣喘吁吁的趴在許南山胸前,悠然再想起剛纔的情形,便有種要將臉埋進被子裡的衝動。
悠然因爲心裡有事,這次倒是並沒有馬上睡着,像是想起了什麼,陡然睜開眼睛,表情很是一本正經,但這聲音魅惑的能滴出水來,,“你這次去不帶着孫秘書嗎,他畢竟最瞭解你,該帶的人還得帶上,董旭手下也是有兄弟,也要一起帶着,總得有人照顧你,保護你安全才行。”
許南山笑了笑,還沒開口,悠然又道,“外邊總不比B市,我看新聞上,這件事着實是鬧得不小,民衆也都震怒,你可得小心點。”許清源在醫院被那些家屬就打的不輕。
“我知道,孫秘書對那邊的情形也不算了解,我走了,鼎盛有很多工作需要他和副總配合,我會帶別的助理過去,生活你就不用擔心,我多大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了!”
許南山去了H市,自然要在B市留幾個心腹,不然若是這邊出了亂子,他也是兩邊不討好。
“說的好聽,你看你最近,又是抽菸又是喝酒,生怕不能把胃病折騰犯了,不管再忙也總是要吃飯,能不喝酒儘量少喝!”悠然還想交代,離開這麼久,可不準找什麼夜總會裡的小姐,不然以後就不準碰他。
況且,那邊還有個更加老不正經的宋毓明,沒得帶壞她老公,但是,脣瓣張了張,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許南山眼神閃了閃,自然知道悠然擔心什麼,又不好意思說出來,輕輕拍撫着悠然的背,柔聲道,“你放心,我知道我是去做什麼,自然不會亂來,年底各家的聚會都比較多,你若是不想起,都推了也沒關係,若是無聊,也可以叫叫程怡或者謝蘭音陪陪你,許家地方大,讓家裡阿姨收拾兩間就行。”
悠然低低的嗯了一聲,眼睛早已閉上,睡過去了,不知道許南山的話聽進去了多少。
許南山見她睡着,輕笑一聲,將人往懷裡摟了摟,也閉上眼睛。
昨天晚上和許南山一番推心置腹的談話,悠然最後一絲擔心也煙消雲散了,作爲她的女人,自然要讓他無後顧之憂才行,打起精神替許南山準備行李。
因爲去的時間久,那邊天氣比B市要熱,所以,並不用準備大衣,都是西裝和襯衫,悠然本來準備多給他帶些衣服,而且孫秘書又不去,本想讓他帶個阿姨過去,可許南山說一切從簡,這次去還真不是遊玩的。
悠然只准備了五套西裝,又細細叮囑,到了之後要告訴她酒店地址,若是西服和襯衫不夠也好寄了過去。
不過說完自己就樂了,有那個時間,許南山的助理估計早就幫他買回來了。
不過內衣卻是必須要準備,就算是新買的也要先洗了才能穿,悠然在許南山的行李箱裡裝了整整二十條內褲,這行李箱夠壯觀的,一天一天也夠穿二十天,到時候應該可以回來吧,若是到時候還不回來,她再幫他寄。
最後就是許南山的胃藥了,去談事情酒局飯局是免不了的,萬一傷了胃,藥店也不是哪都有,還是帶着好些。
悠然忙活了大半日,總算替許南山將東西收拾出來了,整完之後發現其實就兩個箱子。
她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單子上的東西有沒有落下,發現都帶着了,這才放心。
許南山這次親自去H市,許氏的那些人也不瞎,大概什麼局勢也看明白了,怕是這許家真的是要易主了,許伯年倒是還算鎮定,可是方柔就有些坐不住了。
老爺子答應了讓小源過去善後,可小源去了這麼幾天了,又讓許南山過去是什麼意思。
這小源說不定已經談的差不多了,許南山過去不是搶她兒子的功勞嗎,老爺子這次可真是偏心。
可偏偏方柔現在就是再生氣,再有意見也不敢在老爺子面前表現出來,還要表現的大度一點,討老爺子歡心。
方柔心裡都要嘔死了,當時就不該聽許伯年的,讓三房搬回來住,這才兩個月,你瞧瞧,就把老爺子的心給拽了過去,這要是日子久了,那還得了。
孫姨現在是悠然的心腹了,畢竟,用的順手了,那幾個月也相處出感情來了,有些事也願意和她多說一句。
畢竟這許家的規矩大,應如玉不是大房二房的親生母親,她也不好太過親近,反倒是讓外人覺得婆婆有失偏頗,偏向她這個親兒媳婦。
孫姨端了湯進來,讓悠然喝,悠然一邊喝一邊喝孫姨聊天。
“三少爺這次出差,少夫人還是要找個妥帖的人照顧,畢竟和B市的氣候差異太大,免得吃喝不慣,弄壞了身體”
悠然聽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可是他不想帶那麼多人去,先等他過去了再說吧,其實我原想着讓孫姨你過去照顧他的。”
孫姨楞了下,隨即笑着打趣,“少爺肯定是擔心少夫人這邊。”
畢竟在飲食上大房是動過手腳的,比起許南山那邊,悠然這邊也是危機重重。
許南山兩天後去了H市,這一個舉動無疑是平靜的湖面裡投入了一顆石子,雖然說石子並不大,可是湖面太平靜,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變成一圈圈漣漪,從中間往外擴。
許南山去H市這件事肯定瞞不住媒體,許老爺子這個時候選擇讓許三少爺在這個風口浪尖出來,還委以重任,這代表什麼?
可是比起掌管許氏多年的許伯年來說,許南山可是從未出席過許氏的例會,更別說在許氏有什麼職位,或者說提出過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了,許氏交到他手中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外界都說,許靖宇和小兒子父子不和多年。
甚至婚禮那天,代表許家發言的也是許南山的大哥而非許老爺子,可見父子成見之深。
可是,這次老爺子親派他去,是不是父子關係破冰了?畢竟,許南山的母親可是許靖宇的現任妻子,人都說枕頭風最厲害,哪裡有母親不向着自己兒子的,就算是因爲應如玉,老爺子也會高看許南山幾分。
現在外界,不外乎以上兩種態度,許靖宇這回的舉動,真如同一道驚雷,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應。
許老爺子的性子向來愛憎分明,對大房多年了的喜愛從不掩飾,更不怕被人知道,因此對大房許伯年父子受老爺子寵愛這事在這個圈子裡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瞧許清源年紀輕輕就身負要職就看得出來。
別的家的世家子弟,這麼大年紀還在一邊玩呢,還有兩個叔叔在,哪裡輪到他,可見老爺子的偏愛。
不僅如此,老爺子對小兒子的嫌棄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如今老爺子不聲不響的開始重用冷落了多年的,這是幾個意思?
許伯年也坐不住了,一想到許南山要越過他,成爲父親最喜歡的人,就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比起這個三弟,他倒是寧願老爺子寵愛二弟,這幾天老爺子一直都老二是青眼有加,毫不掩飾的喜歡,不過,老二最近做的這幾件事也算是漂亮,可這次不一樣,老爺子派了葉萌跟着許南山一起去處理這件事。
葉萌代表着誰大家都清楚,他是老爺子最信賴倚重的人,前幾天小源去,也沒派葉萌跟着,到了許南山,這待遇就全變了,說白了,許南山這次就是帶着尚方寶劍去的,葉萌就是那把劍,老爺子這許多關係,葉萌比他還要清楚。
這還不如讓老爺子派老二去呢,老二和他是親兄弟,而且也更容易控制,但老三不一樣啊,老三就是個人精!他母親應如玉看似不得老爺子重視,可方柔這麼多年和她過過幾次招,都灰溜溜的敗了,這應如玉後面的人是誰,當然是老爺子。
所以,就算是他千方百計的讓許南山離開許家,也沒能撼動應如玉在老爺子心中的地位,足以見得應如玉的手段。
許南山若是真的藉機進了許氏,這以後怕是不那麼好玩了,許伯年感受到了空前的壓力。
悠然卻是不理會各人的心思,她送走了許南山,便一門心思只過自己的日子,直接去了工作室,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出行帶了四個保鏢,安全是沒有問題的,況,許南山估計還留了人暗地裡保護她,不然也不會那麼放心讓她到公司去。
悠然把許南山的話聽進去了,只要方柔不找事,她絕對不會主動出擊。
說白了,許南山就算沒有她幫他,他該成的事也會成,若是她真有能力幫,只能稱是錦上添花,沒有也不會對大局有太大的影響。
但如果她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幫他,反倒是讓人看出許南山的心思,那真真是得不償失了。
而且,大房本就忌諱的很,現在怕是她在房裡打了幾個噴嚏說不定都有人彙報給方柔知道。
她更加要小心些纔是,許南山已經去了H市兩天了。
老爺子飯後叫了許伯年去書房,不知道談些什麼,只是聽孫姨說,大少爺從老爺子書房出來的臉色並不好看。
第二天中午便聽說,許清源從H市回來了,這就是說,老爺子已經把那件事交給許南山一個人負責,擺明了沒他什麼事了。
若是許清源沒有回來,這事如果談成了就算是許南山的功勞,這功勞薄上也少不了他一筆,可是這個時候趕他回來,許南山這是要獨吞這功勞?
方柔午飯的時候,那笑容勉強的,看悠然的眼神都不太對了。
悠然就像是沒看到一般,絲毫不理會,她就算是吃了她也沒用啊,誰讓她自己兒子不爭氣鬧下這禍事呢,還有臉這個時候給別人置氣。
只是,讓方柔更鬧心的事還不止這一件。
這湯纔剛端上來,季靜文就掩着口鼻,像是聞不得這味道,又像是要吐的樣子。
“阿姨快把這湯撤了,我聞着不舒服?”季靜文的動靜鬧得大,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不舒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弟妹這是身子不舒服,可要找個醫生好好看看?”方柔雖然笑着,一副很是關切的模樣,可是眼神裡卻半點關心之意都沒有。
季靜文因爲上次的事現在是不敢和她鬧了,可是這幾天許仲春在公司裡聽說口碑極好,這夫妻倆倒真是,這個剛消停了,那個又不消停,季靜文這不知道又是在做什麼妖?
怎麼,覺得自家老公在老爺子面前得臉了,這說話就是有底氣了。
“多謝大嫂好意了,只是我這不是病,不用找醫生,過段時間就好了!”
方柔因爲兒子的事心煩,一下倒是沒明白季靜文這話是什麼意思,隨即道,“還是讓醫生看看的好,有病了就得早些治!”
季靜文還沒來得及說話,應如玉先笑了,一臉喜氣道:“靜文可是有好消息了?”
悠然一陣驚訝夾菜的手停了下來,看着季靜文,這有些太不可置信了吧,這二嫂不算年輕了,而且,那些泡了藥的當歸怕是她沒少喝,怎麼還會懷孕?
難道是劑量不重,所以,只會導致當時滑胎,而不會不孕?
不過,不管怎樣,她的表情都顯得有些不大好,悠然很快反應過來,一臉笑容的道:“真的?那真是恭喜二哥二嫂了,要給素清添個弟弟了!”
方柔的表情更是精彩,臉上的表情完全一時間沒法遮掩。
她這是流年不利吧,那邊老二老三搶了丈夫兒子的風頭,季靜文這邊在她兒子失了老爺子心的時候懷孕了,這是誠心給大房添堵吧?
許仲春激動的簡直說不出話了,“靜文,真,真的,真的嗎?”
季靜文低頭笑了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瞧你的樣子,傻氣!”
旁邊的素清高興的從椅子上跳下來,拍手道,“真好,真好,媽媽要給我生小弟弟了,爺爺,以後有人陪我玩了!”
老爺子覺得二房的孩子來的很是時候,許家最近是一片混亂,難得有這樣的好消息,這是吉兆,說不定能給許家帶來好運。
應如玉趁機道,“老二家的這一胎來的好,可得給許家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季靜文忍不住扶了扶肚子,眼神忍不住亮了,心裡明顯一陣歡喜,溫聲道:“那靜文就借婆婆吉言了!”
“老二家的這段時間就好好養胎,家裡的事就不要操心了,交給你老大家的,你的任務就是等到孩子平安落地!”
老爺子這話看似不經意,實則說得明白,就差沒直接警告,老二這一胎誰要是敢動手腳,他絕對不依。
悠然倒也能理解老爺子的心思,老爺子三個兒子,可長成的就只有一個孫子,一個孫女,還都是在大房,二房這些年來真是子嗣艱難,季靜文這麼大年齡再懷孕也確實難得。
所以,他說出這種話也是警醒在坐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她在內。
不過,二房有沒有兒子對她都沒什麼影響,別說生一個,生一堆她也無所謂,只要能生,只是二嫂這懷孕真的是來的太及時了。
怕是方柔這段時間會很忙,無暇顧及她了。
悠然笑眯眯的想着,也覺得這個孩子是個福星,完全結局了目前這個僵局啊。
悠然只顧着自己高興,卻沒注意方柔的臉色,這一頓飯,大房的心簡直涼透了。
一回到臥室,方柔氣得想砸桌子,“老爺子那番話是在說給大房聽呢,這不是狠狠打大房的臉?這算什麼事,我的兒子纔在老爺子面前落個沒臉,她的兒子就來了,什麼福星,能生的下來那纔算是本事呢?”
萍嫂聽方柔這話的意思怕是又要故技重施,心裡也有幾分擔心,畢竟老爺子發話了,誰敢造次,“太太先別動氣,老爺子既然都發話了,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這讓我怎麼咽的下去這口氣,少爺在公司被那幫老古董擠兌,老二在老爺子面前賣乖討好也就罷了,還有那個老三,現在季靜文那個賤人又懷上了,你說那個賤人喝了這麼多年的湯,這還是又懷上,這叫我怎麼不動氣!”
萍嫂輕聲勸道,“太太別想那麼多,二房這孩子倒是懷了不少,可生下的不就許素清一個,而且老爺子今天的話也未必是針對你,現在不是還多了個三房,這三房夫妻一天恨不得粘在一起都沒懷上,那個蘇悠然心裡指不定怎麼慪氣呢,說不定等不到我們出手就有人坐不住了,所以,目前我們就靜觀不動,若是不用我們沾手,又能把孩子除了,豈不是大家都好。”
萍嫂跟着方柔身邊多年,最能瞭解她的心思,如今聽她這樣說,臉上的怒氣倒是沒有剛纔那麼盛了,沉默了片刻纔開口道,“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那個老不死的倒是挺會在老爺子面前裝,上次就是她出來壞事,不然怎麼會有許素清那個孽障,這次我倒是要看看,她還能不能像上次那樣淡定,畢竟,這三房別說人了,連只貓狗都沒生出來呢。”
“太太說的很是。”
“罷了,就先放過她幾天,吩咐了廚房,好好伺候着,好的湯水補品,二十四小時備着,不能出一點差錯,面上的功夫,我也做幾天!”方柔哼了一聲,那麼多好東西,倒是不知道二房有沒有福氣繼續消受下去。
“太太這樣做就對了,不過還是一團血,成不起氣候!”萍嫂總算是鬆了口氣。
“對了,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