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容閎一窒,“這個……”

他本來就不是個有急智的人,更何況對李全,他確實是有些私心的。

李全是容氏元老,更和奉氏集團的總裁奉德明是表兄弟,算起來奉何華還得叫李全一聲表叔,有這種關係在,李全在容氏裡就是徹頭徹尾的保皇派,即使容灃出事坐牢,等過些時候容灃出來,有李全爲首的一幫子老人保駕護航,容灃的地位也不會有太大改變。

雖然同樣是兒子,但一個是從小養在身邊悉心照顧培養的長子,一個是失蹤多年性情冷淡偏執的私生子,一個遭受牢獄之災前途未明,一個春風得意萬事順遂,即使對容潯再有愧疚,容閎心裡,還是多偏向長子一點的。

容潯冷眼看過去,脣角冷勾。

果然,不到一會,容閎遲疑了下,“怎麼說,李全也爲容氏辛苦操勞了多年,讓他把以前貪污的東西都交出來,讓他將功贖罪,事情鬧大了,對企業名聲也有影響。”

容邇恨恨瞪了眼兒子,他在商場浮滾了這麼多年,怎麼不知道容閎想的是什麼?按捺住火氣,他冷然看向容潯,“容潯,你覺得呢?”

容閎臉色微微一變,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容老爺子如此看重,容潯臉色依舊淡淡的,冷聲道,“重罰。”

容閎臉色變的更難看,“容潯,你知不知道事情鬧出去,對容氏影響有多大!”

“頂多就是股價下滑人心惶惶一陣子,容氏百年基業,還怕這些小風波?”容潯冷冷掃一眼過去,“讓這種蛀蟲還留在容氏,只會讓更多的人心懷僥倖,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個道理不懂?”

“他現在負責的是日本的項目,集團在這項目上投了多少人力物力,突然撤人,別說日本那方面不會同意,工程肯定會受到影響!要損失多少!”

“那就派個能壓得住的人過去壓陣。主將不亂,下面就不可能亂。”

“你說的輕巧,一時三刻,哪裡能找到這麼合適的人選!”

“那就你去吧。”

書房裡突然靜了靜。

一直沉默的容老爺子扶着桌子慢慢坐下,眼皮微掀射出犀利的光芒,看向一臉錯愕的兒子,心裡微微嘆了口氣,無奈而遺憾。

容閎的性情,到底不適合成爲商人,平常守成也就算了,遇到大事,就顯出性子裡的軟弱猶豫來了。

容邇舒了口氣,臉上的皺紋在這一刻異常醒目,“容閎,你手頭上的事情整理一下,全部交給王秘書,既然日本那邊缺不了人,你就去坐鎮吧,容氏總裁親自處理,諒川島集團也不會有什麼意見。集團的事……”聲音一頓,犀利眸光掃了眼容潯,“容潯,你看呢?”

容閎神色複雜看了眼容潯,這麼重大的事情,容邇居然詢問容潯的意見,這是不是代表着……

容潯漠然站着,臉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不怎麼看,我的假期是董事長親自批的,在樊雅生下孩子之前我都在休假。容氏規矩,休假期間是不需要插手公司事務的。”

容邇一愣,這纔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他扯了扯脣,笑容似遺憾似滿意又似乎在無奈。

容氏當家人的位置太重要,他怕容潯太在乎,卻又惱他不在乎!

不由發惱,“那剛纔問你李全的事,你怎麼不說你在休假!”

容潯瞥一眼過去,淡淡一笑,“剛纔沒想起來。不過現在一想我確實逾矩了,我可以引咎辭職。”

一句話嗆的容邇臉色一白,容閎忍不住呵斥,“容潯!這是你對長輩的態度麼!你媽……”本來是想說你媽是怎麼教你的,一看容潯的臉色,容閎一陣心虛,硬生生的把話縮了回去,勉強喝道,“還不給你爺爺道歉!”

容潯挑眼,纔要開口就被容老爺子冷聲打斷,“算了,休假就休假吧,辭職的事不準再提。”他轉頭看向容閎,輕輕嘆了口氣,“我這把老骨頭也還能撐幾天,這段時間,就由我去集團裡坐着,我看有我在,還有誰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樣。”

容閎愕然,“可是爸你的身體……”

“有王秘書,有醫生在,不會有事。”容老爺子看了眼容潯,“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別讓樊雅等久了,明天帶她回來吃飯,我讓廚房多做幾個好菜。”

容潯不置可否,轉身離開。

房門輕輕掩上,容老爺子擡頭看了眼一臉憤懣無奈的容閎,嘆了口氣,“就算容潯不是何華生的,他也是你的兒子,小灃還沒出來,你就偏幫的這麼明顯,等他出來了,容家還不是要大亂了?如果我是容潯,我也會覺得寒心。”

容閎窒了窒,知道自己的一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容老爺子,囁嚅低道,“我只是……小灃畢竟坐過牢了,以後出來也多少有些前科,我做父親的,不能不爲他的將來考慮!”

“靠一幫子蛀蟲扶持上位?你倒是想的出來!”容老爺子又怒了!

容閎自知理虧,吶吶不言。

“說起來,卓芊聽說雖然救了回來,但傷的也不輕,你有沒有去看過?”

容閎眼底一瞬而過的厭煩,“爸,我不方便去看。何華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其實有着疙瘩,我再過去,不妥當。”

容老爺子怔了怔,手無意識的在柺杖上摩挲了下,微微失神,還是容閎喚了一聲纔回過神,稍有些複雜的看了眼容閎,微微嘆了口氣,“這樣也好,畢竟都過去了。過去了就讓他過去了吧。”

“是。”

“你出去吧,李全的事,何華問起來就說是我的主意。我不能爲了保全她的顏面,毀了我百年容家的基業。”

“是。”

容閎離開,書房裡又陷入寂靜中,容老爺子在原地坐了很久,慢慢打開抽屜,從抽屜的最深處抽出一個信封。

信封發黃微舊,顯然年頭已經不少了。

蒼老的手慢慢撫上那信封,定格良久還是沒有打開,無聲的嘆了口氣,重新將那信封收入抽屜,落鎖。

就都過去了吧。

……

容潯回到樊雅的別墅時,已經快要午夜。本來是不需要這麼久的,只是在離開容家時,被容閎耽擱了些時間。

他還從來不知道,原來他那個血緣上的父親,生起氣也會那麼猙獰。

遠遠的,就看見別墅的街燈還亮着。

黑夜混沌,陡然一點光亮,心口沒來由的溫暖。

別墅裡只有廊燈還亮着,顯然屋子的人已經睡着了。

院子門自然也是關着的,估計現在就算是去叫門也沒人來開,折回去又有些不捨,想了想,乾脆在路邊找了個最容易看見她房間的角度停下,熄火,開窗,寒氣撲面而來,凜冽的讓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攏了攏衣領。

自從兩次高燒之後,他的身體似乎也受了些影響,總容易受寒。

但就算這樣,他也沒打算關窗離開,只是爲自己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靜靜凝視着漆黑的窗口,煩躁抑鬱的心境突然平靜了些。

她雖然拒絕了他,但他早就有了任重道遠的覺悟。

他不知道,他在看着漆黑的窗口,有一個人卻突然驚醒。

樊雅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在閣樓上睡着了,忍不住嘀咕樊以航走的時候也不把她搬下去,一邊慢吞吞的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起身準備下樓。

閣樓雖然也不錯,但現在她月份大了,總容易起夜,還是回房間比較方便些。走到窗邊時,她腳步突然一頓。

她看見了外面停着的車。

這裡雖然比不上容家明陽山戒備森嚴,但也算是高級別墅區,怎麼也不該有人無緣無故的停在門口。更何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樊雅一連經歷過兩次被人盯梢,在這方面磨鍊的異常敏感,所以她立刻站住了。

她微微睞眼。

那車門突然開了。

裡面的人走了下來,大冷的天他也只單穿了一件襯衫,袖口還捲了起來,一腿曲起的倚靠在車門上,從口袋裡掏出個類似雪茄盒的小東西,似乎是想抽菸,但猶豫了下又收了回去,擡頭專注凝視着某處。

看方向,似乎是她的房間。

樊雅抿了抿脣,立刻轉過臉,頭也不回的,下樓!

他愛深更半夜不睡覺站馬路邊上跟她有什麼關係!

容潯吹了一陣冷風,煩躁的心情又冷靜了些,纔要回車裡去,卻突然發現那扇窗戶裡的燈突然亮了。

他微微皺眉,低頭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一點了,怎麼突然醒了?

煙火沒看完她就上樓了,他雖然有讓人把飯菜送進她的房間,吃的也還好,只是她現在一個人吃兩個人補,是不是又餓了?

爲了安全起見,陳嬸還沒有回來,現在別墅裡住着的又都是不擅長做飯的,她又挑剔,廚房冰箱裡似乎也沒有什麼吃的了……

眉頭攏的更緊,原本鬱結在心底的情緒不知不覺煙消雲散,他悶頭思索要不要翻牆進去,院牆不高,對他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

就要準備翻牆,一擡眼,才發現燈又關上了。

又是一片黑暗。

他怔了怔,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笑,笑自己關心則亂。

她那麼重視孩子,怎麼可能不會爲孩子好好保重自己,他真的是閒操心了。

淡淡一訕,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又掏出雪茄盒。

“抽菸回你車裡去抽,別污染了空氣。”

清脆微啞的女音,自身側響起。

容潯霍然轉身,手上一抖,從來從容冷靜的男人失態的差點把手上的雪茄盒給扔了出去。

緊鎖的院門開了,樊雅裹着大衣站在那裡,純白貂絨堆在領口,挺翹下巴微微揚起,水眸黑白分明,明澈如水。

她的視線在他單薄的襯衫上落了落,微微抿了抿脣,轉身就走。

院門是開着的,沒鎖。

容潯眼睛一亮,立刻跟上去。

他步伐大,幾步就追到樊雅身邊,啪的聲開了手裡的雪茄盒在她面前晃了晃,雪茄盒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一支雪茄,“我戒菸很久了,就是煩心的時候,拿出來安安心。”

樊雅猛地想起他應該是從容家來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緩,心神不屬間不知道踩到什麼,腳下一滑。

一隻手從旁裡及時伸出,容潯似笑非笑,“嗯,故意的?”

樊雅優雅的白了眼過去,站穩了腳步,“你還真會爲自己臉上貼花。”

容潯大笑,“這世上看不起我的人多了是,如果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乾脆吊死算了。”一邊說着,託着她的腰的手也不鬆開,一手推開門,撲面而來的一股暖意讓他下意識睞了睞眼,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他趕緊鬆開手,距離她兩步站着,免得細菌傳到她身上,“你先上去睡吧,我去洗個澡。”

樊雅阻攔不及,咬牙切齒的看着他三步做兩步的衝上樓,別墅二樓早就打通了成了一個大房間,包括臥室書房衣帽間洗漱間,他擺明着是想用她房間的洗漱間!

她就不應該一時心軟讓他進來,她就該讓他在外面凍死!

容潯在上面洗澡,她自然沒辦法上去睡覺,她的臥室離洗漱間就隔了一道牆,他在那邊洗澡她在睡覺?萬一他洗完澡厚顏無恥要睡覺怎麼辦?

樊雅站在原地,恨恨跺了跺腳。

坐在沙發上看了會雜誌,心浮氣躁的根本看不下去,看看樓上,看看雜誌,二十分鐘壓根沒看下去幾個字,她咬了咬脣,乾脆丟開書去廚房找東西喝。牛奶果汁都是現成的,只是這個天,她也不太敢喝冷的東西,只能翻出溫熱杯墊出來慢慢加熱,來來回回,等她將熱牛奶捧上手,已經又是二十分鐘。

樓上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麼久,怎麼也應該洗好了吧?

腦海裡不由浮現容潯在寒風中吹的青白的臉。

溫熱的牛奶突然沒了滋味。

一擡眼,擦的透亮掛在牆上的器皿裡隱隱約約照住她的樣子,一臉掙扎,滿眼忐忑,活像個不自在的小媳婦。

她怔了怔,隨即咬牙,她在這裡瞻前顧後什麼,如果樓上的是雲開是大哥,她肯定是會去看看的,她思來想去,反而顯得她把他放在心上。

她卻忘記了,別墅裡還住着蹭過來白秘書跟高雲開,她完全可以讓他們上去看一看。

房間的門虛虛掩着,聽不見一點動靜,連水聲都聽不太見,甚至是走到洗漱間門口,都悄無聲息的。

樊雅遲疑了下,輕輕敲門。

沒人應。

她皺眉,敲門聲又大了些。

沒人應。

不會真的暈在裡面了吧?還是故意躲在裡面存心嚇她?

樊雅眉頭攏的更緊,乾脆伸手拍門,門居然也沒有鎖,一拍之下呼的打開,裡面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容潯?”

依舊沒有迴應,樊雅猶豫了下,扶着腰慢慢走進洗漱間,洗漱外間乾乾淨淨的沒有人在,洗漱間的裡外間是用雕花屏風遮着的,也看不清裡面的情形,隱約有些蒸騰的熱氣透出來,旋繞在屋頂上,形成一股詭異的氛圍。

“容潯?”

四周靜的嚇人。

她心頭一緊,三步做兩步走進裡間,看清裡面的情形,心臟狠狠漏拍一跳。

磨砂玻璃擋着,隱約看見浴池裡側躺着一個人,一動不動,彷彿昏睡,又像是已經……

剎那間,樊雅竟然覺得自己心臟快的就要跳出喉嚨,等她反應過來,她唰的聲已經拉開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門!

“容潯!”

她倏地一僵。

容潯垂着頭睡在浴缸裡,一動不動,水流都靜止不動。

彷彿已經沒有生命。

樊雅狂跳的心臟跳的更急了,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她用力捏了捏指尖,穩了穩心神。

說不定他只是睡着了。

深更半夜的,又泡着熱水澡,很容易就睡着的。

一定是這樣。

“容潯?容潯?”她連喚了兩聲,垂着頭的男人依舊一無所覺,甚至連頭都沒擡。

一股沒來由的惶恐涌上心頭,她努力平緩呼吸,慢慢的伸手。

想去推醒他。

他一定是睡着了。

手還沒觸到他的肩膀,一股大力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她踉蹌了下,幸虧抵靠住浴缸纔沒有摔倒!

原本半垂着頭睡着的男人一手扣着她的手腕,迷迷糊糊擡起頭,半睡半醒,眼底耀着朦朧的光,溼漉漉的頭髮貼着頭皮,沒有平常時的冷漠俊美,倒有幾分孩子氣。

他半夢半醒,看見是她,脣角微微一彎,顯然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怎麼來了?我睡着了。”這才察覺自己還扣着她的手腕,趕緊丟開,心疼看着白皙手腕上浮現的一團紅印。“手腕傷着了?我來看看?”說着伸手又要去抓她的手腕。

他一動,原本靜止的水也跟着一動,嘩啦一響!

呆滯的人猛地回神,迷糊的人猛地清醒,兩人同時醒悟過來,這是在什麼地方。

這是在浴室。

他還泡在浴缸裡。

浴缸並不十分大,完全的純白,清澈剔透的水花微微流動,清澈的不會造成任何視線上的阻礙,他四肢舒展,全然放鬆,毫無掛礙。

當然,是沒穿衣服的。

“流氓!”

剛剛從惶恐驚嚇中回過神的樊雅臉上一紅,想也不想一巴掌甩過去,頭也不回往外奔,奔的速度之快,讓容潯趕緊追在後面喊,“你慢點,別跌了!”

腳步跑的更急了。

容潯揉了揉臉,按了按太陽穴,再看了看自己,噗嗤笑出聲,像極了只偷腥了狐狸。

“嘖,孩子都有了……又不是沒見過……”

……

容潯泡完澡換好衣服慢悠悠的下樓,樓下大門是敞開着的,吹進來的冷風是嗖嗖的,坐在沙發裡的孕婦是紅的像螃蟹的。

聽見他的腳步聲,她頭也不擡,胳膊一揮,“給我出去!”

“不要。外面很冷。”他又不傻,進來了還能再出去?

樊雅俏臉冷漠的像是掛上了一層冰霜,一字一句,“給我出去!”

“嗯?肚子餓不餓?我去煮點餛飩。來點?”

樊雅不可置信的看着某個厚顏無恥死不要臉的男人罔顧她的逐客令,大喇喇的穿着睡衣關了門,上了鎖,然後一副主人翁架勢的進了她的廚房?

等等,那身男式睡衣他從哪裡翻出來的?

樊雅咬了咬脣,抱着肚子慢慢跟着挪進廚房,雖然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對他置之不理甚至報警處理,可是,她就是做不到!

他每次出現,都牽動了她的每一根神經,讓她甚至連置之不理都做不到。

而且剛纔……剛纔她真的是在怕,沒來由的恐慌,沒來由的總覺得他會出事。

廚房裡,容潯正在翻冰箱。

“這是我的冰箱,你給我滾出去!”風度優雅都不要了,樊雅在餐桌邊坐下,壓根沒察覺自己現在語氣幼稚的就像個鬧彆扭的小孩子。

容潯樂了,“冰箱是你的,可是冰箱裡的食材可都是我買的,要不要看賬單?”

樊雅一窒,自從陳嬸離開,她這冰箱裡除了牛奶就是水果,食材之類的確實沒買過,買回來也沒人做,再好的東西也浪費。

她咬了咬脣,“誰準你把東西……”

“呼啦”一聲響,打斷了她的話。

容潯將切好的筍片木耳肉丁山藥胡蘿蔔之類的東西全部倒入熱好的油鍋,翻炒幾下,廚房裡一股濃郁香氣立刻撲面而來,加入晚上時熬煮好的高湯,大火猛燒,一會功夫湯鍋就開始咕嚕嚕的冒泡,趕緊擰了小火,蓋上蓋子慢慢的熬煮,雖然有鍋蓋蓋着,沉鬱的異香還是緩緩滲透出來,沒有了剛纔油香的濃烈,慢慢轉回濃郁的清香。

樊雅肚子咕嚕一響,一擡眼,就迎向容潯似笑非笑的眸光,她臉上一熱,不自在的想轉開臉,剛剛動作,她又發惱。

他用的是她的廚房,佔的是她的地方,憑什麼她要不自在?

剋制着轉臉過去的衝動,她冷冷看向容潯,“看什麼看,還不快點?”

容潯失笑,樊雅居然連霸道跋扈起來這麼坦然自在,不愧是他的女人。

“叮咚!”

電蒸鍋一聲輕響,容潯趕緊墊了墊子把蒸鍋裡東西取出來,陶瓷碗碟裡兩個燒麥綻開了口,泛着讓人食指大動的油光,上面一點翠綠的蔥葉,顏色鮮嫩的彷彿水洗似的。

把燒麥端上桌,又去拿了兩雙筷子與碗碟,倒了一小盤的醋,“吃個先墊墊肚子,這上面的是三鮮蔥,口感很好,嚐嚐看。”一轉身,又到竈臺前忙碌去了。

等他把餛飩下了鍋,回頭一看,樊雅正嫌惡看着燒麥上的蔥,遲遲不動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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