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甄行看着她的笑容,突然打了個寒顫。

夜色深沉。

低沉略顯沙啞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靜靜的說,“既然她已經決定了,就這樣吧。”

“可是萬一……”甄行咬咬牙,“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邊還有事情沒處理好。”

甄行精神一振,“什麼事?難道是……”

“不是。”那邊聲音沒什麼起伏,“我還有事要處理,就這樣。”

電話無情掛斷。

甄行瞪着手機,憤怒的將手機往地上一砸,“你以爲我想找你!”

“真沒想到,第一個來找我的居然是你。”樊雅微笑看着突然上門的容恬,她帶走樊心孩子引容灃出來的消息不脛而走,她也做好了被炮轟的心理準備,但的也沒有想到,第一個找到她的,居然是容恬。

容恬的容貌在那場教堂火災中已經毀了大半,再加上事發之後就被容灃帶着處於半逃亡的狀態,錯過了第一修復的時間,所以即使之後再如何費心,也換不回以前的如花容顏。

“請坐,想喝什麼?”

“咖啡,黑咖啡。”容恬神色複雜的看着面前冷靜的女人,按理來說她該恨她的,但到了今天,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恨誰了,或者,恨自己更多點吧。

接過管家遞過來的黑咖啡,容恬輕輕啜了口,黑咖啡純粹的苦澀蔓延在口腔,暫時壓下了心口的苦澀,“你想用孩子把容灃引出來?”

樊雅微笑,“樊心身體不好,我只是代爲照顧而已。”

容恬冷笑了聲,“是麼?”

“難道不是嗎?”

“容灃不可能爲了一個孩子而露面的,我們都知道,你根本不可能真的能狠心對待一個才生下來的孩子,你這樣,一點用處都沒有。”

“是麼?但我也聽過一句話,虎毒不食子,而且這個孩子,不管怎麼說也是容老爺子承認了的,就算他沒辦法繼承公司,生活上也不會有任何短缺,就是現在,他的名下已經有了不少於五千萬的信託基金。容灃現在,日子應該過的很狼狽的,這個孩子,可是他能掌握的最大一筆金山了吧。”

容灃或許可以不在乎這個孩子,但絕對不會放棄那麼大一筆錢。

“荒謬。”容恬冷笑,“他現在是什麼身份,就算這孩子名下的財產再多,他也沒辦法公開露面,有什麼用!”

“他沒有辦法公開露面,不代表別人不可以,這世界上,多的是要錢不要命的人,這個問題處理起來,沒有任何技術含量。”樊雅淡淡一笑,“如果今天你只是想要說這個,我恐怕不能奉陪了,我待會還有個會議要開,先告辭了。”

樊雅優雅起身,準備離開。

容恬看着她,驀的咬牙,“等等!”

樊雅腳步一頓,回頭看過去。

“你不是想找容灃麼,我可以帶你去。”容恬定定看向樊雅,“但我有個條件。”

“嗯?”

“我要那個孩子。”

樊雅微微睞眼,她沒想到容恬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容恬臉上露出一抹苦澀微笑,“你應該清楚,我這輩子已經不可能有自己的小孩了,與其領養一個別人的小孩,容灃的小孩更適合我,說句自私點的話,有了這個孩子,我這個廢人以後就有了保障。”她擡眼看了眼樊雅,“這件事你可以考慮一下,但你的速度要快,我不知道,容灃什麼時候會走。”

樊雅眸光一銳,“你知道容灃在哪裡?”

“我知道。”容恬出乎意料的坦白,“我可以告訴你,但這件事只能你跟我知道,容灃現在十分多疑,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立刻離開,到時候,就連我都找不到他。容灃很警覺,我只能帶你一個人過去,至於有沒有辦法制住他,我是不管的,當然,如果你覺得危險,也無所謂。”

樊雅眸光斂了斂,定定看向容恬,好一會,忽然道,“我該信你嗎?”

“你可以信,可以不信。”容恬淡淡看了樊雅一眼,搖着輪椅慢慢轉身,淡漠丟下一句,“反正,不管你爲什麼要找他,想找他的是你,不是我。”

樊雅眸光驟厲。

容恬剛剛離開,書房的門就被敲響,樊雅回過神,“請進。”

甄行猶猶豫豫的站在門口。

樊雅看他一眼,微笑,“她只是來勸我交出孩子。”

甄行明顯鬆了口氣,看看樊雅,又忍不住說,“我們已經撒下天羅地網了,只要容灃一露面,就能找到他的,實在用不着用這種辦法……”

“你覺得我的方法很蠢?”樊雅直接問。

甄行臉色一僵,“沒有沒有……”

樊雅微笑望着他,不說話。

甄行陡然覺得肩上壓力很大,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樊雅雖然在笑,背後卻蘊着一股極強大的氣勢,讓人不由自主的懼怕。她摸了摸鼻子,尷尬笑了笑,“我只是覺得,容灃那樣性格的人,可能不會在意一個孩子。”看了樊雅一眼,他遲疑了下,“你何必用您的名聲來……”

樊雅強行奪走自己親姐姐孩子的消息傳言開來,無異於在自己身上潑了一盆髒水,再加上樊雅懷孕,雖然容家對外說容潯已經迴歸,只是忙於工作暫時不能回國,但這麼長時間容潯都不曾對外露面,外面早就謠言紛紛,甚至有好事者翻出當年姐妹兩爭奪一個男人的事情,如今樊雅的形象,簡直已經算是墜入谷底。

“我不在乎。”樊雅含笑打斷甄行的話,“這件事我有自己的考量。沈晏找的怎麼樣?”她轉開話題。

甄行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暫時……還沒有消息,各大醫院甚至研究機構我們都找過了,還有您說過的那個地方,還是……”

“繼續找吧。”

“是。”甄行忙點頭,看了樊雅一眼,吶吶低聲道,“首席也沒有消息。”

“是麼?”樊雅漠然低頭開始處理桌上的公文。

甄行望着儼然一副意興闌珊漠不關心的樊雅,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一句話沒說。

人家夫妻之間的事,他一個外人,能插什麼嘴?

甄行訕訕離開。

辦公室門輕輕關上。

埋首在公文間的樊雅慢慢擡頭,眸光在虛掩的門上突然落了落,冷冷一笑,抓起手機直接撥通容恬的號碼,“我同意……什麼時候?”她頓了頓,“可以。”

還在門外沒有離開的甄行敏銳聽見裡面的聲音,眸光一銳,轉身快步離開。

樊雅無聲一笑。

她扶着腰慢慢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景緻,笑容慢慢斂了下去。

夜色如墨。

樊雅駕車駛進黑暗,她今天藉口想要獨處,自己住回了公寓,就是爲了方便行事。車行到路口,果然容恬已經在那裡等着了。

樊雅靠路邊停下,爲了方便容恬,她今天特地開了適合殘疾人進入的車。容恬有些費力的搖着輪椅上車,上車之後,已經是一頭的冷汗。

“車後座有紙巾。”樊雅瞥一眼過去,“你出來的藉口是什麼?不會懷疑?”

“容家現在對我很包容。”容恬微微冷笑,“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又能做什麼?倒是你,你確定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能夠對付得了容灃?就算你不爲你自己着想,也該爲自己孩子着想吧。”

“如果連這點顛簸都受不住,他也不配做我的孩子。”樊雅淡道,“我該怎麼走?”

“直走,出城。”

甄行望着遠去的車,急的頭上全是冷汗,他一邊囑咐跟在驥衛要跟緊,一邊趕緊打電話,電話剛一接通,不等那邊開口,他慌忙道,“首席到底在什麼地方!這下出大事了!”

嘀!

呼吸儀突然急促一響。

二十四小時留守的護士立刻站起,緊張看着牀邊各項儀器,隨即,臉上迸出不可置信的驚喜光彩。

病牀上的男人慢慢睜開眼,眼眸漆黑如墨。

護士興奮走出房間,外間牀上躺着的男人驀然睜開眼,雖然蒼白但依舊俊美的臉上全是銳利,“出事了?”

“不是,他醒了!”

“醒了?”男人怔了怔,臉上隨即爆發出毫不掩飾的喜意,立刻撐着手臂試圖起身,一不小心扯痛刀口,劇烈的疼痛讓他登時倒抽一口冷氣,額上大滴冷汗滑落。

護士驚了一跳,“你剛做過肝移植,不可以隨便挪動的。”

“怎麼,他還缺什麼器官麼?”男人譏嘲一笑。

護士臉上笑容一僵,有些不自在,倒是有人及時開口解圍,用更爲諷刺的譏誚聲音道,“能爲他做到這一步,是你的榮幸。”

華美近乎魅惑的男人慢吞吞的走進房間,細長鳳眸微微上挑,挑出尖銳的諷刺,“你別忘了,你欠了他多少。”

“這點不用你提醒。”

男人……容潯慢慢直起身,蒼白削瘦的臉上全是淡漠的表情,“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放着他不管,這件事跟你沒什麼關係。”

“當然跟我沒關係,他要是死了,你第一個沒辦法面對的,就是樊雅。”容衍慢慢一笑,“如果樊雅知道沈晏全是爲了配合你,才拖着病體撐這麼久,撐到快要油盡燈枯,她最恨的,會是你吧。”

容潯眸光驟冷。

容衍看他一眼,突然惡意一笑,“還有,你真的覺得,樊雅真的猜不出這件事?”

容潯臉色鐵沉如冰,雖然不想承認,容衍說的確實是事實。就算文靳知道的不算多,但以樊雅的聰慧,八成能猜出其中的彎彎繞繞,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地方。那女人性子固執,看起來圓滑好說話,骨子裡卻倔的很,這麼長時間,尤其是以沈晏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惦算,根本不知道她會惹出什麼事出來。

容潯的沉默落在容衍眼底,無疑成了示弱,他冷哼一聲,“就算你捨棄司梵的身份,重新給自己冠上容家的姓氏,你真的以爲你還是當初那個容潯?加上這件事,你以爲她還會選你?”

容潯目光一閃,擡眼看向容衍,沉聲問,“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容衍今天的話,實在是太多了些。

“你想不想恢復記憶?”容衍俊美魔魅的臉上笑容深深,細長鳳眸上挑出一抹風情,神態懶散而隨意,眼神卻正。

容潯目光一凝。

雖然重新叫回了容潯,但當年那些過往,實實在在是失散在歲月裡了,說起來,並不是不遺憾的。但人的大腦是個複雜的機構,一旦損傷,就是永久性的,當初爲了完全切除大腦裡的腫瘤,雖然已經儘量避免,還是損傷了記憶中樞,即使是最頂尖的技術,也沒有辦法彌補了。

容衍微笑,“當然,你跟我都知道你的腦袋已經破的沒辦法修補了,但既然驥集團能用催眠的辦法將司梵的記憶灌輸到你那個榆木腦袋裡,我們當然可以比照辦理。”

容潯眸光一沉,“那種催眠方式並不成熟,即使是甄家,也沒有辦法完全掌握。”不然,也不會出現周長生瘋癲,奉何華時清時明的狀況了。他當初成功,完全是因爲他剛做完手術,身體虛弱,記憶中樞受損,儼然是一張白紙,即使是這樣,也是試了不下十次纔算完全成功。其實也不算完全成功的,要真成功,他怎麼會一見樊雅就覺得心癢?

他擡眼掃了眼容衍,“你能行?”

“別忘了我來自什麼地方。”世界第一的殺手組織,總是有太多挑戰人體極限的本事。容衍豔麗一笑,“我說有辦法,當然有辦法。”

容潯微微睞眼。

他不信容衍有這麼好說話。

“不過……”容衍悠悠開口,“我有個要求。”

容潯漠然看他。

“容家欠我一條命,我要整個容氏來抵。”

容潯眸光一跳,他本來以爲容衍提出的條件會跟樊雅有關係。

“誰?”

雖然容氏是容邇一手發展壯大,但實際上也是倚靠着容氏祖產,當年容家兩兄弟爭家產,最終老二容邇獲勝,老大卻遠走國外,那一支據說都沒有從商,說是清貴文人,日子卻也過的普普通通,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容家子嗣,容邇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可能是對容家子嗣出手纔對。

但也說不準,利益之下,親情感情,本就是空。

容衍豔豔一笑,卻沒有回答,“這跟你沒有關係。”他頓了頓,斜眼看去,“還有,催眠這種事,我雖然有把握,但我也只有九成的把握,一成機會你會變成瘋子或者傻子。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很划算的買賣,怎麼樣?”

容潯深深看他一眼,突然慢慢一笑,“聽起來確實是很划算。”

容衍微笑。

“但我拒絕。”

容衍臉上笑容一僵,皺眉看着容潯,“你難道一點也不想恢復記憶?就算你不想,你難道不爲樊雅考慮?她嘴上不說,心裡應該還是很介意你的失憶的。九成的成功機率,難道也不值得你試一試?”

“她是介意。”容潯淡淡一笑,長眸深邃如暗海,浮涌着自信的波瀾,“但我想,她應該更介意以後對着一個傻子,就算是有一成的失敗率,對我而言,對她而言,也太高了。”

容衍細長鳳眸裡閃耀着複雜的光芒,冷笑一聲,“容潯,我從來不知道,你原來是個懦夫。”

“那又如何,爲了她,我甘之如飴。”容潯微微一笑,“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或者我該問,我過關了嗎?”

容衍臉上笑容微僵,細長鳳眸裡逼射出驚銳的光芒!

容潯毫不在意,穩若泰山。

“你早就知道我在試探你?”容衍笑意完全斂去,臉上彷彿籠着寒冰。

容潯淡淡一笑,“老實說,一開始不知道,但後來你提條件時,我差不多就明白了。”頓了頓,他諷刺看過去,“你應該恨不得我死纔對,哪有這麼好心?黃鼠狼給雞拜年,也得看看平常關係怎麼樣吧。”

容衍盯着容潯,目光冷的幾乎像是冰刃,盯着盯着,忽而又笑了起來,笑容神秘而詭譎,“容潯,你確實猜對了,但可惜,有件事你不知道。”

“哦?”容潯微微挑眉,並不十分在意,他在乎關心的人並不多,偏巧,容衍絕對不會傷害他們,至於針對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一時退讓,當做算是回報他救他一條命好了,他很大度的。

“既然你醒了,她的事就由你負責了。”容衍突然微笑,細長鳳眸蔓延着微微波瀾與不捨,隨即掩下,恢復平日懶散隨意的模樣,伸了個懶腰,一擡手扔了一個手機過去,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聲音遠遠傳過來,“沈晏我帶走,你讓樊雅別忘了她跟沈晏的約定。”

容潯目光一閃,“你準備帶他去哪裡?”

“怎麼,這個對你很重要?還是說,你怕沒辦法給樊雅交代?”

容潯冷笑,“我怕你把他折騰死了,到時候沒辦法交代的是你。”

容衍微笑,“就算他死了,也是因爲你。”

容潯臉色變了變,看着容衍慢吞吞的將醫療車推出來,看着車上蒼白着臉孔的沈晏。

沈晏微微轉頭,定定看他一眼,漆黑眸光深沉而冷靜,嘴上戴着的呼吸器不斷浮起白霧,細微卻均勻。

容潯眸光微斂,沉聲道,“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會保護好她。”

沈晏脣角微不可見的勾起,幾不可見。

大門開了又關,連帶着每天來回穿梭的醫生護士都走的乾淨,並不算大的空間突然顯得寥落,容潯望着空空蕩蕩,恍若逃生現場一樣的房間,嘴角抽了抽,直接撥通某個電話。

電話長久的無人接聽。

容潯眸光跳了跳,轉而聯繫甄行,電話剛一接通,甄行的咆哮穿過電流傳出來,“姓容的你再不說首席在哪裡,我跟你沒完!”

容潯皺了皺眉,心裡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是我。”

那邊聲音詭異的一頓,好一會,那頭才傳來結結巴巴明顯失了調的聲音,“首席!”

容潯揉了揉眉心,“說吧,她到底又闖了什麼禍?”

“樊小姐她、她……她失蹤了啊!”

容潯眸光驟跳!

等甄行利用衛星定位容潯目前的位置,再巴巴趕過來,已經在這間名不見經傳的小診所裡陷了半年多的容潯才咬牙切齒的發現這裡居然就在自家隔壁,他居然離樊雅這麼近不自知,顯然是容衍故意安排的。

甄行也被容潯現在的樣子嚇了一跳,削瘦蒼白青筋直露鬍子拉雜頭髮雜草似的快要及肩,走路還微微晃盪形似鬼飄,如果不是容衍留下來的身體各項檢測數據顯示容潯雖然看起來弱實際上也因爲被長久當做肉牛用各項機能並不是十分健全,但好歹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稍加調理就能恢復,甄行簡直想第一時間把容潯送醫院檢查去。

頂着一副鬼樣卻彷彿不自知的容潯臉色嚴峻,有種讓人跳戲的滑稽感,甄行想笑不敢笑,悶聲低頭解釋,“今天晚上樊小姐深夜接了容恬出城,半途遇見車禍,跟蹤的驥衛被甩了,我們跟蹤那輛車的監控趕到時,發現車裡已經沒有人了,樊小姐的電話無人接聽。”

“多長時間了?”

“五個小時。”

容潯眸光如電,森森射向甄行,甄行膽一顫,又愧又懼的低頭。

“容恬……她跟容恬一向沒什麼往來,這段時間,她還做了什麼好事?”

甄行擦了把冷汗,忙將樊雅最近做的一樁樁天怒人怨的事一一彙報。容潯聽完之後,眸光已經不能用冷兵器的寒芒來形容了,甄行簡直以爲自己都快要被大卸八塊。

“這就是我讓你跟在她身邊保護的結果?”語氣森森的。

甄行有口難言,吶吶的道,“我……我……”

“算了。”容潯疲憊揉了揉太陽穴,悻悻的道,“就算我在我也管不了她,更不用說你了。”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分明是在報復他,還頂着大肚子報復他……簡直不可理喻!

“首席?”甄行小心翼翼的問。

“我現在不是驥集團的首席了。”

“在屬下心裡,您依舊是首席。”誰不知道,雖然司霽現在是驥集團的首席,但其實就是個傀儡,還是個不得不當的傀儡……

容潯奇異看了眼甄行,略帶奇異的目光看的甄行心口沒來由的一陣打鼓,他吶吶纔要開口,就聽容潯道,“送我回家,不管你用什麼方式,三個小時後,我要見到容樊兩家人,最重要的的是樊心。”

“是。”

甄行迅速離開,快出門時忍不住回頭,“首席,你要不要,整理下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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