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長崎,中國遠征軍兼對日作戰前委總指揮部內,一衆中國軍官們也正爲京都附近的戰事忙碌不休,嘈雜的喧譁聲和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成了一片。不時有人高着喉嚨大聲嚷嚷。參謀們爲了補給、炮火支援等問題反覆爭執,所以的話題其實都圍繞着一箇中心-怎樣以極低的傷亡代價拿下京都,同時又必須避免這座日本文化古都毀於戰火。
司令部作戰室,一堵厚厚的混凝土牆和一扇橡木門將這裡與外面的喧雜聲隔絕開。天空中偶爾有幾架直升機帶着巨大的轟鳴聲飛過。噴氣戰機劃過天空時的尖嘯聲不時的傳來。
雷石將軍一臉凝重的看着攤開在桌子上的京都地圖,半晌才悠然開口問道“覈實了相關情報了嗎?有沒有確認和第190機步旅交手的日軍部隊就是第1空降旅團。”
在接到第190機步旅遭襲的報告後,正在長崎港視察物資裝卸情況的雷石將軍立即趕回了前委總指揮部,和前委的一衆軍官們商議對策。第190旅與15分鐘前發回的情報稱和自己交手的日軍部隊不是別人,而就是那支神出鬼沒不定、讓遠征軍大傷腦筋的第1空降旅團。這個消息讓包括雷石在內的所有遠征軍高級軍官們精神爲之一振。這隻狡猾的狐狸終於又出洞了。在姬路市一戰中被海軍陸戰隊第5旅給重創之後,這個第1空降旅團一度消失不見。現在它又按奈不住了,主動跳了出來,那好,這次就讓這隻狡猾的狐狸有去無回。
“情況已經進一步覈實了,第190旅是從敵人被擊毀的戰車和被打死的屍體上覈實的,從裝備、服裝等方面來看,應該就是我們的老冤家了!”參謀長捏着手中的鉛筆在地圖上勾畫出一道線“日本人的攻擊線是從這邊拉開的,位置恰好是在第190旅的穿插線左翼位置。”
“附近還有其他日軍作戰單位嗎?”雷石微微皺了皺眉頭,問到
“沒有了,我們已經做了全面的偵察,除了北線的第17師團、京都市內的第7坦克師團外,這邊再也沒有其它的日軍作戰部隊了!”一名情報處的參謀回答到“日軍近畿方面軍的殘存主力現在都正在收縮到紀伊半島,再加上大阪府一線被我軍第1集團軍等部切斷了。”
雷石瞥了一眼朗聲而言的情報參謀,淡淡的說到“那爲什麼第1空降旅團的出現,你們情報處沒有能夠事先捕捉到?反是讓第190機步旅去吃了虧,這算什麼?”
年輕的參謀漲紅了臉,囁啜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僵在那裡。雷石將軍揮了揮手,笑着搖了搖頭“好了,這也不是責怪你們情報處,這第1空降旅團也委實太是狡猾了。不過從一個方面來說,你們情報處的工作沒有做踏實才是給了敵人這個機會的原因。”
雷石笑看一眼在場的所有軍官,微微敲了敲桌臺,收起了笑容“我希望大家都能夠努力的將自己的工作做踏實,只有這樣,我們的戰士纔會少流血犧牲,他們的家人才不會因爲我們的失職而痛苦流淚。哪個戰士沒有爹孃,哪個不是家裡的驕子,所以我希望大家記好了這句話”
“第190旅的兩個營分別從南北兩個方向迂迴,鉗制住了第1空降旅團”看到總指揮揚手示意繼續的手勢,參謀長又開始手指着地圖講到“這樣一來,我們只要能夠迅速的調集兵力,對第1空降旅團形成合圍之勢,那麼殲滅這支日軍部隊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一旁的蔡興宇中將點點頭“以優勢兵力來對第1空降旅團形成打擊,如果日軍想救出這支第1空降旅團,那只有動用京都的第7坦克師團,這樣一來,我們便可以達到殲敵與野外的戰略意圖,從而避免部隊陷入到一場慘烈的城市作戰中去。”
“如果我是冢木清遠,一定不會調動第7坦克師團出京都的,即便是第1空降旅團全軍覆滅了。”雷石聳了聳肩頭“真要是他走了這一步昏招,那我們也就‘勉爲其難’的配合好人家”
“冢木清遠會不會走這步棋不好說,但不能排除第7坦克師團會自作主張!”蔡興宇中將指着地圖上標有第7坦克師團標識的京都市說到“這次死守京都也就是這個第7師團的自作主張,內線的消息是冢木清遠是反對在京都城內和咱們打一場巷戰的。”
“京都的意義太大了,冢木清遠算是個明白人,真要將那裡的盆盆罐罐砸碎了,日本人自己都不會原諒這些瘋狂的軍人的。”雷石將軍冷笑着撇撇嘴說到“冢木不想去犯衆怒”
“可是這個第7坦克師團就不會去管這些了”旁邊的一名參謀接過話語“在日本軍內,‘下克上’可是家常便飯。冢木清遠壓制不了有什麼用。這到最後還不是一團糟糕。”
“‘下克上’在二戰時達到了頂峰,所以日本人輸了二戰,現在第7坦克師團又不知死活的困在京都城內,這完全是一招臭棋。”雷石冷冷的說到“本來要是按照冢木清遠的方案,收縮在紀伊半島,日本還算是能夠有條出路,至少第7師團這支裝甲力量可以擁有極大的周旋空間,但困死在狹小的城市內,一支重裝甲部隊能夠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距離戰區最近的部隊是哪支?”雷石將軍轉過身去,看着作戰指揮系統的顯控平臺。
“第39集團軍的第116機步師在190旅的西北70公里處;第1集團軍第1兩棲裝甲師在臨近京都府八幡市的大阪-枚方市一線,第10裝甲師在京都、大阪、奈良三縣交界的木津町;近衛集團軍第85機步師有兩個營在滋賀縣的甲賀市沿線活動,第82步兵旅則在稍北的大津市方向。”一名參謀迅速的在地圖上用鉛筆標註出幾個方向上的作戰單位。
“那就讓85師的那兩個營和82步兵旅過去,從側後位置上兜住日軍第1空降旅團。”雷石看着地圖上標註出來的作戰態勢圖,淡淡的說到“務必全殲這個第1空降旅團!”
“其他方向的日本部隊怎麼辦?”
雷石將軍瞥了一眼問話的參謀,輕描淡寫的說到“第12集團軍和第39集團軍繼續對京都保持壓力,使得日軍第7師團始終爲我軍所打擊。如果敵第7師團向京都外線撤退,那就放它出去,但第190機步旅必須保持對日軍第1空降旅團的阻擊,不能使得這支日軍部隊竄入京都城內,否則我們在京都的作戰又將是增加一份麻煩。這是一個關鍵。”
“第1集團軍以及第63集團軍東進集羣必須在大阪府和三重縣一線保持足夠的進攻力,迫使日軍近畿方面軍的殘存主力部隊無法北進增援”雷石的右手食指輕點了點桌面,說到。
數架戰鬥機呼嘯着從天幕中劃過,隆隆的轟鳴聲漸漸的遠去在天邊。雷石將軍擡起頭來,長吁一口氣,說到“落日的餘輝已經再無多少了,這輪太陽該是下山的時候了。”
京都城的外圍,憑藉着重裝部隊的強大沖擊力,第39集團軍和第12集團軍在京都市的外圍掀起了一場暴風驟雨樣的攻勢狂潮,各作戰師、旅氣勢如虹,坦克、裝甲車掩護着步兵逐次推進,蜂羣樣的直升機羣掃蕩着日軍的防禦陣線。其中第12集團軍第34機步旅一度將攻擊鋒線推進到了京都市的右京區。日軍第7坦克師團已經被牢牢的壓制住了。
美軍南太平洋戰區司令官-喬治-布蘭森中將也同樣在關注着近畿方向的戰事,‘藍嶺’號指揮艦的指揮艙內,布蘭森中將笑看着一衆美澳聯軍指揮官“中國人在近畿地區的戰事現在已經處於最後時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要不了多久,近畿方向的作戰就要結束了。”
“可是中國人現在不是在京都被攔住了前進的道路了嗎?”查爾斯頓海軍中將詢問到。
布蘭森中將搖了搖頭“京都已經是個死地了,即便是中國軍隊圍而不打,日軍也堅持不了多久的。沒有充足的補給,一支重裝甲的師團能夠堅持多久?”
“你的意思是中國軍隊不會對京都發起進攻?”澳大利亞軍隊指揮官-唐尼將軍問到
“不!”布蘭森將軍擺了擺豎起的右手食指“中國人不會採取圍困的戰術?”
看了一衆疑惑不解的美澳聯軍指揮官,布蘭森將軍哈哈笑道,解釋說到“我們都不應該忽視一個問題,那就是中國軍隊的意志以及他們的某些光榮傳統!”
“光榮傳統?”
“對光榮傳統!”布蘭森中將說到“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哪支軍隊會是像中國軍隊那樣的謙謙有禮,你見過中國人虐待戰俘過嗎?你見過中國人在俘虜的腦後開過一槍嗎?”
“中國人的確是優待戰俘,可這與京都之戰有什麼差別嗎?”唐尼將軍問到。
“呵呵……”布蘭森中將笑着說“爲什麼沒有關係?中國人的胡蘿蔔加大棒政策可是一直玩得比我們誰都好,當白宮和國會還在反覆玩弄這個小把戲時,中國人早就已經不屑於這些了。難道大家忘記了之前福摩薩的外交困局了嗎?那就是典型的中國式方法。如果可以算進去的話,老歐洲們也是在中國人的手裡吃夠了苦頭。別小看了中國人,這個古老的民族可是比我們睿智的多了。西方文明纔算有多長的歷史,可是兩千年前,中國人就知道合縱連橫了”
布蘭森淺笑着閉上眼說到“如果我猜的沒錯,中國軍隊對京都的攻擊很快就會開始了,而且中國人會做一場秀,一場漂亮的政治秀。一場給中國政府帶來收益的政治秀。”
“show?”幾個美澳聯軍軍官都詫異起來。
“對,show,政治秀。”布蘭森中將笑着點點頭“至於是什麼,各位可以去靜觀等之,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