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閃着夜航燈的戰鬥機宛若流星雨一樣的劃破黎明前那寂黑的天幕,只在浴血中的人們的耳邊留下陣陣音爆樣的轟鳴。
“飛機,那一定是我們的飛機”
仰首看着夜空中那片急速流逝的星隕,堅守在縣城中的防禦者們無不淚流滿面。經歷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次生死瞬間的擦肩、多少次槍林彈雨中的掙扎,見慣着兄弟般情誼的戰友犧牲殉國的人們第一次的真切感覺到那份勝利的即將到來。
同樣的被夜空中成羣結隊呼嘯而過的戰鬥機羣所驚呆了的還有正在和中國人繼續爭奪縣城控制權的聯軍士兵們。那些消失在東方已經昏亮的地平線之處的戰機即將帶給他們的將是噩夢般的回憶,只是此刻這些大兵們還沒有感受到而已。
以這個小小的縣城爲中心,一場生存與死亡、正義與邪惡之間的搏弈已然的悄悄拉開了帷幕,戰爭的進程悄然的邁向了新的轉折點。
由美國第82空降師和日本陸自第1空降旅團組成的聯軍第1空降部隊已經完全的陷入到了這場血腥十足的城市巷戰之中,機降垂直突擊讓25000名聯軍空降兵分散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各自爲戰。到處都是中國軍隊反擊的浪潮,到處都紛飛着死亡。
街道、建築、公園,幾乎沒有任何一處不在發生着慘烈的戰鬥。混戰在一起的雙方戰鬥人員全然不顧這片早已經廢墟一樣的城市的低聲哭泣,用飛矢流彈在彈痕累累的街壁之上佈滿新的彈孔。
自動火器清脆的點射聲、急速的爆炸聲、轟然倒塌的建築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穿梭在夜幕之中的曳光彈雨爲這生死之間的戮場點綴上星星點點的繽紛。
從火箭驅動榴彈發射器到迫擊炮、從狙擊步槍到榴撣槍,凡是在巷戰中能夠使用的武器都在噴吐着的火舌中向對方砸下那死亡的金屬彈丸。攻守雙方圍繞着一條街道、一棟樓房甚至是每一層、每一個房間都展開着拉鋸。往往聯軍大兵藉助着技術設備上的優勢,奪取了建築,但很快反擊的中國人便會直接的在與街相臨的牆面上炸出一個缺口,在紛紛砸來的手榴彈的掩護下衝進剛丟失的建築物逐出立足未穩的聯軍大兵。
那種反覆拉鋸樣的殘酷的逐屋爭奪戰帶來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傷亡不斷的翻倍增加,這一點是聯軍所最不能夠承受的,而無時不在的中國軍隊的狙擊兵更是雪上加霜般的爲聯軍的陣亡名單刷新着新的人數。那些無處不在的死神總是靜靜的潛伏在破碎的城市的建築物的廢墟里等待着一槍斃命的機會。在每一棟倒塌的樓宇的縫隙中、在臭氣熏天的城市下水道里,到處都活躍着這些死神的信使。
離開裝甲車的合金裝甲屏護的士兵們被無情的暴露在那些中國狙擊手的槍口之下,中國人的獵殺讓聯軍進攻部隊的士氣是一天比一天低落,而在呼嘯而來的狙擊重彈破開顱骨的那低沉脆響聲中大量倒斃的聯軍軍官更是讓作戰部隊陷入了混亂。
城區內的戰鬥都尚且的如此慘烈,更不用說發生在城市邊緣的開發新區與經濟技術開發區這兩個重點戰區的戰鬥了,日本陸上自衛隊第6師團和美軍第25輕步兵師分別的擔任了聯軍進攻這兩個工廠區的拳頭。
儘管第6師團和第25輕步兵師在日美兩國的陸軍戰鬥序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精銳之師,但這次面對着中國人用鋼鐵烈焰糅摻着鮮血與意志澆注而成的銅牆鐵壁,這兩個分別被稱爲‘熊本師團’和‘熱帶閃電’的聯軍精銳卻是被硬生生的崩斷了幾顆門牙。
雖然由於機場被來歷不明的中國戰車部隊給攻擊,大量的武裝直升機和物資被摧毀,但這並沒有能夠讓聯軍支援火力打上多少折扣。武裝直升機的損失帶來的只有是低空火力支援的數量頻率減少,但由於遠征艦隊面臨着中國空軍的攻擊,所有的戰鬥攻擊機都被取消了對地支援任務,甚至的連一箇中隊的固定翼飛機都無法被派出,這纔是最讓聯軍地面作戰部隊苦惱的事情。
現在唯一能夠給予地面進攻部隊直接火力支援的大概就只剩下了進攻部隊自己的炮兵打擊力量了,但對於一直並不是太重視地面炮兵火力發展的聯軍來說,沒有優勢的空中力量的支援,僅僅的依靠自己力量有限的地面炮火來支援進攻部隊的作戰,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就拿‘熱帶閃電’美國第25輕步兵師來說吧,做爲一個輕步兵師作戰單位,整個第25輕步兵師沒有裝備一輛自行火炮,更不用說諸如‘M270MLRS’自行多聯裝火箭炮這樣的遠程火炮了,師炮兵司令部下轄的炮兵力量僅僅是3個105毫米牽引榴炮營和1個155毫米牽引榴炮連,這點少的可憐的力量不用說對地面進攻部隊的支援了,就是壓制中國軍隊反擊的炮火大概都是不夠。
聯軍地面部隊單兵先進的技術裝備雖然要比中國軍隊的單兵武器要強上許多,但這並不能夠表明聯軍會在地面戰鬥中佔據優勢。分散防守在工廠區內每處角落的中國部隊會密集的把槍林彈雨傾瀉向進攻的聯軍大兵。沒有技術先進的裝備,但他們卻有對付這些先進裝備的辦法,爆炸後產生強光的震撼閃光手榴彈和到處飛舞的‘莫落托夫雞尾酒’產生的火光都足夠的眩花帶着夜視儀的聯軍大兵的眼睛,密佈的反步兵地雷更是讓聯軍大兵寸步難行,更要命的是中國人那些無處不在的輕型多管火箭炮帶來的可怕的殺傷力。
這些擁有兩個橡膠輪胎、可以推行的輕便火箭炮來無影去無蹤的向進攻的聯軍傾瀉下密集的火箭彈雨,甚至有的時候中國軍隊還會向聯軍進攻部隊來次緊急佈雷,這些看似原始、簡單、西方軍事專家視爲不入流的小花招的防禦手段帶給聯軍的不單單是不斷上升的傷亡率這樣的簡單,還有逐漸流失的是對聯軍最致命的寶貴時間。
就是依靠着這樣的聯軍頗爲不屑的防禦方法,在經濟技術開發區,中國軍隊第182步兵師一個不滿員的步兵團卻硬是頂住了美國第25輕步兵師一次又一次立體式攻擊,這不能不說是現代戰爭中的又一個奇蹟。
當中國空軍的戰鬥機羣流星閃電的呼嘯掠過激戰中的縣城上空的時候,每一個堅守在自己的陣線上的中國人那流淌在血管中的熱血都沸騰了,同樣火熱的金屬丸在發射藥的火藥氣體的作用力下沿着槍管內的螺紋膛線高速而出。1^6k小說文字版首發戰鬥達到了新的**。
一輛輛高機動車被打的宛如篩子一樣,密佈着彈孔的車廂內橫七豎八的倒斃着千瘡百孔的日本自衛隊員的屍體,暗紅色的鮮血滴滴噠噠的沿着車門的縫隙流淌而下。兩輛‘74’式中型坦克被打癱在街道的一側,破碎的殘骸還在燃着大火。這些防護不是很好的戰車在被反坦克武器擊中後都會被透徹過側面裝甲防護的金屬射流殺傷車乘人員或是點燃戰車內的彈藥。
第6師團司令官巖永清四陸將臉色鐵青,登陸以來,他的第6師團的戰績是一團糟糕,但傷亡率卻是一點都不比其他的部隊少,作爲師團主要構成力量的第20、22、44三個步兵聯隊都被打殘了,幾乎失去了戰鬥力,而第20聯隊的指揮官宮田崎一等陸佐更是在戰鬥中陣亡。付出這樣如此高昂的代價得來的卻總是一文不值的戰果,這讓巖永清四陸將很難接受。
一個雖然傷亡重大,但依然保持了建制部隊的重機械化師團卻在一個小小的工廠區內被一支連級規模的中國正規軍和一些數量不明的武裝平民給打的頭破血流。這個戰果若是傳出去巖永清四陸將更是覺的在同僚面前很難擡起頭來。當年的日本陸軍中有支‘窩囊廢第四師團’現在看來號稱‘最有戰鬥力的熊本師團’大概也會如同‘大阪師團’一樣是個廢物點心。
想到這裡暴怒的巖永清四陸將再次的催促起參謀官組織起新一輪的進攻,不管怎麼樣也要拿下這個已經到處是殘垣斷壁的工廠區。
趴在一段殘破的窗臺後的嶽海波操着手裡的95式自動步槍對着街面上呈散兵線拉開的聯軍斷斷續續的三連點着,在他身邊不遠處,那個叫蔣聆的女兵正躲在牆壁後的掩體中換裝彈匣。戰打到這份上了,沒有人再會對這場戰爭感到恐懼。
當面的日本第6師團再一次的發起了新一輪的進攻,儘管不知道爲什麼,嶽海波本能的發現原本肆無忌憚的遊蕩在空中用密集的火力掩護地面部隊的聯軍武裝直升機已經很少出現了,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嶽海波還是覺得這和兄弟部隊發起的反擊有着莫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