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節

中國駐朝鮮大使館,使館的大門緊閉着,數十名全副武裝的使館警衛嚴密把守着大使館的各個重要位置。夜風中,不時可以聽到遠處的陣陣槍炮聲。朝鮮民主主義共和國勞動黨總書記、國防委員會委員長、朝鮮人民軍最高司令官-金正哲已經被使館工作人員安置了下來。

兩名警衛看守着封閉臥房的房門處,驚惶不安的金正哲暫時可以得到喘息的機會。只是他並不知道,從這一夜開始,他再也不是什麼‘最高領袖了’。神一樣的光環將徹底從他的身上褪去。至於他的命運會怎樣,那只有遠在北京的中國政府高層才知道,也只有他們才能做出決定。

這一夜對於中國駐朝使館來說,同樣是難以入眠的一夜。使館內的工作人員緊張的忙碌着。會議室內,駐朝大使、武官等高層外交人員圍坐在橢圓形橡木桌旁,這其中有三名身穿陸軍制服的校官格外惹人注目,因爲這三人就是兩小時之前,將金正哲接到中國駐朝使館內來的那三個中國軍官。他們真實的身份並不是中國駐朝鮮使館工作人員,而是軍方總參二部的情報人員。準確的說,他們應該是屬於情報部門的特工。兩個小時前,在將金正哲帶往中國駐朝鮮大使館的同時,這三名特工人員沒有忘記應該怎樣乾淨徹底的處理後遺留問題。

一枚‘窒息彈’可以乾淨利落的解決一切。這種特種武器的作用原理其實和‘空氣燃料炸彈’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不同於空氣燃料炸彈,‘窒息彈’並不會以高溫燃燒的方式來消耗掉有限的氧氣,而是以一種瞬間燃燒的方式在短時間內讓一個封閉空間成爲真空地帶,從而有效的消滅對方有生力量。加上炸彈的本身採取易碎材料,輕微的爆炸便可將殼體撕扯成碎片,所以如果不去仔細的尋找,是很難找到‘窒息彈’爆炸後所留下的痕跡的。

似乎顯得有些殘忍了一些,但爲了能夠保證計劃不出現什麼意外,非常手段是完全必要的。如果這個時候存在什麼憐憫心,不要說是做什麼特工了,這些人連軍人都做不了。什麼是最重要的,共和國的利益纔是第一位的。爲了國家的利益,他們可以連自己的生命都完全奉獻出去,更不要說是行使某些必要的非常手段了。冷酷其實並不是一個貶義詞。

朝鮮新義州口岸,執勤的朝鮮人民軍士兵並不知道遠在數百公里之外的平壤所發生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寒冷的冬夜並沒有什麼特別,照樣是和以往一樣。揹着槍的哨兵們懶洋洋的看着被江水攪碎了的月光,那泛着銀色的水花看上去的確很美。靜靜流淌着的鴨綠江就如同一條分割線一樣,將兩岸分爲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那一邊的中國方向依稀可以見到燈火輝煌,想必那些中國人此時正紙迷金醉樣的過着奢糜的夜生活吧。再回頭看看朝鮮這邊,一片漆黑,除了哨所的燈光之外,再也見不到其他一絲光亮。朝鮮的夜晚連狗叫都沒有。

哨兵微微嘆息了一口氣,轉過身來。說來是執勤,其實也就是爲了防止朝鮮國民逃到中國去,雖然自己是軍人,但說到底也是朝鮮人啊。那些偷渡者除了一些想叛逃到南方去的敗類之外,大多數人都是餓壞了,想到中國人那邊找點吃的去。可是即便就是這樣,一旦被邊防軍人抓到,或是被中國邊防警察遣送回來,這些爲了找點吃的填飽肚子的可憐蛋不是被槍斃,就是被流放到條件更加惡劣的咸鏡山脈一帶的勞動營去服苦役。他們中的多數人都將在那裡死去。很少有人能夠活着離開那些條件極其惡劣、疾病流行的勞動營的。

眼前人影一閃,哨兵本能的側過頭來。呀,一張塗滿油彩的臉龐,砰,重重的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哨兵只覺得兩眼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十來個黑影從距離哨崗只有兩步之遙的地方鑽了出來。“算了,都是同志加兄弟,把他們都捆綁起來,蒙上眼睛、堵住嘴。別下狠手。留給後面的部隊收容這些俘虜吧!”其中一個黑影低聲說到。

這些身穿白色雪地僞裝作戰服的黑影是中國陸軍第27集團軍特戰大隊的隊員。他們的任務是爲即將展開的大規模軍事行動掃清前面的障礙。出於中朝普通軍人之間那份說不清的情感,中國特種兵並沒有將這些朝鮮邊防士兵的生命剝奪掉,只是簡單的將他們打昏過去,然後用收縮卡帶反綁着他們的,蒙上眼睛、將嘴巴堵起來,扔在了哨所內。此時天色已經漸漸的放亮了,新的一天即將到來。歷史將永遠定格在這一刻。因爲從這些中國特種兵潛入到朝鮮境內的時候,中國軍方針對朝鮮政變的軍事行動已經開始了。

平壤,清早起來的平壤市民已經注意到了過去的一整夜裡所發生的事情,街道已經被戒嚴了,到處都是軍車和士兵。第8特種部隊在全城內的大搜捕搞得整個平壤城雞飛狗跳,許多的新生派官員被從溫暖的牀鋪上給揪了起來,這些衣裳單薄的可憐蟲一個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沒有什麼軍事法庭、沒有什麼軍事檢察官、更沒有什麼審批,只有冰冷的槍口對着後腦勺就是一槍。此起彼伏的槍聲中,大批的新生派官員、軍官就這樣被處決掉了。

整個平壤城陷入在恐慌之中,人們帶着驚恐的眼神看着一個個昨天還威風八面的官員,此時卻如同篩糠一樣的顫抖着雙腿,被士兵們粗魯得押解到街邊上,一聲槍響過後,屍體如同木樁樣的栽倒在地。甚至沒有人去給這些官員收屍,因爲他們的全家都已經被逮捕了起來。這個時候誰去多事、給這些被槍決掉的人安排後事,那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儘管氣氛壓抑得讓人難受,可是多數朝鮮平民還是發現,儘管軍隊已經開進了平壤城內,但卻並沒有發生什麼大規模的交火,這也就意味着首都防禦軍根本就沒有進行抵抗。而且最高領導人也沒有一絲的消息。是偉大領袖下令全城戒嚴並搜捕叛國分子呢,還是軍人的政變。在答案沒有出來之前,誰也不敢出口大氣。要是不明不白的把自己扯進去,那就倒黴了。

使館區內的各國駐朝鮮使館工作人員此時的心情並不比平壤市民們好多少,由於軍隊的嚴密封鎖,他們根本無法得知外面的情況。究竟平壤城內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這些外交官們根本無從知曉,而想與國內進行聯繫,卻發現根本聯繫不上,所有的通訊設施全部癱瘓了。整個使館區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籠子一樣,將這些外交官們關了起來。

日本-京都府-舞鶴市-若狹灣,朝鮮人民軍第806機械化軍團副參謀官-崔文炳少將此時的心情只能用複雜來形容,之前他已經從軍團長-李有杉大將得到了消息,平壤方面已經開始了行動。自己的叔父-人民武裝力量省武力相-崔浩勇次帥指揮着軍隊開進了平壤城內。但再後來,便失去了和平壤的聯繫。究竟平壤的局勢怎麼樣了,金正哲那個獨裁統治者有沒有被抓捕到,或是被打死,誰都不知道。同樣焦慮萬分的李有杉大將只是在電話裡告訴他,和平壤的聯繫因爲技術問題而中斷了。崔文炳少將此時即是擔心又是激動不已。

這個時候面對平壤的方向,崔文炳除了擔心和焦慮之外,也再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了。沒有足夠的空運和海上運輸力量,遠在日本的第806機械化軍團怎樣去幫助平壤那邊?唯一的期望只是叔父他們能夠迅速的控制起局面。那樣一切都將不必去擔心。

不過這個時候,崔文炳考慮的並不是平壤的事情,在他們將第806機械化軍團政治監察官-韓在武上校等一衆政治監察員處決掉的時候,整個局面就已經被推進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開弓沒有回頭箭。不管平壤的局勢最終會怎麼樣,他們都必須把握好這邊的形勢。

第87輕步兵旅在李有杉大將的命令下連續對日軍防守嚴密的青葉山發起了多起進攻,在過去的幾天裡,第87輕步兵旅付出了極大的犧牲之後,方纔奪取了幾個並不是太重要的山頭。而他們所付出的犧牲卻是巨大的。看着那些橫屍疊野的人民軍士兵的屍體,崔文炳少將甚至有些不忍。中國空軍完全停止了對青葉山的航空支援,甚至就連第806機械化軍團的重炮都沒有給予第87輕步兵旅什麼火力支援。第87輕步兵旅的士兵們完全是以一種古老的步兵衝擊戰術在和日軍爭奪青葉山。所以他們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代價也就不足爲奇了。

李軍團長在電話裡給了嚴令,讓第806機械化軍團就地建立防線,如果第87輕步兵旅有什麼異常舉動,立即格殺勿論。但事實上崔文炳自己也知道,整個第87輕步兵旅已經被打殘了,他們哪裡還有什麼力量能夠對第806機械化軍團形成威脅。

和中國人的聯繫也已經取得了,這算是一個不錯的好消息。中國軍隊最爲精銳的部隊之一-近衛集團軍已經給予了承諾,一旦朝鮮軍隊需要,近衛集團軍將會派出一定規模的作戰部隊來協助第806機械化軍團控制局面。畢竟以自己一個軍團的兵力去面對數個師的韓國軍隊,無論是崔文炳少將還是軍團長-李有彬大獎還是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手中的力量是很有限的。

遠望了一眼籠罩在硝煙中的青葉山,崔文炳少將深深嘆息了一聲,轉身走下陣地。面對第87輕步兵旅的慘境,崔文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這就是宿命,也許這就是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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