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天邊不斷的翻滾着陣陣濃煙烈火,半個天際都被染成一片火紅,夜幕看上去昏黃昏黃的,那爆炸的火光就似夏日裡的閃電一般,不時的劃破夜的深沉。滾雷樣的爆炸聲沉悶的迴盪在夜空下,偶爾的平息片刻。
車身陣陣顛簸,道路狀況並不是很好,公路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彈坑,加上滂沱大雨,這使得裝甲營的推進速度大受影響。
車窗外,雨依舊的下着,但已然小了許多,隔着觀察窗口的防彈玻璃,蕭揚望着夜色中那一道道劃破暗夜的‘閃電’沉默不語。雨水迷離在玻璃窗上,滿是水跡。
“怎麼了,在想些什麼”司徒濤問到“我剛查了作戰情報系統,擔任諫早市正面阻擊的部隊是老嶽的一個連以及空降15軍的特種空降偵察連。”
蕭揚沉吟了片刻,點頭答到“原以爲北九州方向上,日軍的機動部隊也就只有第3教導團,以數支特戰分隊來對付這支摩托化的團級戰鬥隊本沒有問題,可是突然出現了重裝的第6師團,雖然敵人充其量也只有加強營規模,可是對於缺乏反裝甲武器的偵察部隊來說,要阻擊這樣的敵人,那就吃勁了。”
“我們現在的位置在這裡,預計二十分鐘內可以抵達阻擊線”不等蕭揚發問,司徒濤便打開三維全息地圖,指着屏幕上標註出來的方位“公路遭受的破壞實在是太嚴重了,加上這鬼天氣,我們的機動力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還沒有能夠和師直偵察營嶽營長聯繫上,只是短時間內和偵搜連的錢鵬飛上尉接通上過,但很快便中斷了信號。”通訊兵轉過工作椅,遞上一份簡訊“偵搜連的傷亡很大,目前是錢鵬飛上尉接替指揮位置。”
“給我繼續聯繫偵搜連的所有通訊單位,覈實嶽營長的情況。”蕭揚有些上火,整個偵搜連的防禦陣地支離破碎,全連幾乎各自爲戰,更爲糟糕的是失去了和嶽海波的通訊聯繫。
“派出了前衛偵察組嗎?”蕭揚回過頭問到“全營保持行進間車距,我他媽的還不想自己先落別人的埋伏圈裡?”
司徒濤笑着說到“怎麼還不放心我的安排?前衛組已經派出了,兩輛‘WZ551A’型輪式步兵戰車,與營主力保持三公里行進距離。”
“讓全營加快行進速度”蕭揚擺擺手示意通訊員“天氣一旦轉好,立即呼叫師屬陸航團的火力支援。”
兩輛‘WZ551A’型輪式步兵戰車緩緩駛過一堆被炸成廢墟的建築殘骸旁,高樹起球狀探測雷達,開始捕捉戰場實時圖像,並通過軍事數據鏈直接發送給營、師、總前委等各級指揮層,同時完成與裝甲營各連、排、車組;師屬炮兵團、陸航團各單位的信息共享。
“確認方位441,全營都有,5發急速射”灘頭,第85機步師直屬炮兵團-榴彈炮營的24輛PLZ-05型52倍口徑155毫米自行榴彈炮在炮兵指揮員的口令聲中,齊齊的發出雷鳴樣的怒吼。
正全力發起最後一擊、準備全線突破中國軍隊阻擊線的日軍剛剛完成攻擊準備,雨點樣的大口徑殺爆彈便接連從天而下。
“前衛組發來的戰場實時圖像”司徒濤興奮的將蕭揚從沉思中拉了回來“他們已經通過軍事數據鏈,直接呼叫了師炮兵團的炮火支援。”
蕭揚嚯的站起身來,轉身走到指揮車艙內裝載的戰場情報系統前,比劃着手勢,繼而下達了作戰命令“裝甲1連由營屬支援連配合繼續沿着公里向前攻擊前進,2連從左翼給予日軍以側擊,3連做大範圍機動包抄,把這股敵人包餃子。”
“營屬支援連給予炮火急襲,全營壓上去”司徒濤點點頭,轉身抓起送話器。
無數的炮彈從苦戰中的偵察兵們的頭頂飛過,齊刷刷的砸落在日軍的陣線中,綿密的爆炸成浪。愕然不知所措的日軍慌忙調整部署,雨點樣的炮彈不斷的砸落下來。氣浪和着飛濺的泥水將慌亂尋找隱蔽的步兵們炸翻在地。一輛輛裝甲車轟鳴着左右蛇形行駛避讓。
炮彈自天而下時,那摩擦空氣的嘶鳴聲中,不斷的滾起炸雷樣的巨響。被殺爆彈直接命中的裝甲車熊熊的燃燒着大火,渾身是火的乘員不斷被飛濺的炮彈皮掀翻。
“坦克,咱們的坦克”面對着日軍即將發起的最後進攻,默默做好決死抵抗、準備與衝上阻擊陣地的敵人同歸於盡的偵察兵們看着遠處的雨夜中,黑影涌動。大地也在發出陣陣呻吟。鋼鐵的鏗鏘聲越來越響。遠處數十輛猙獰巨獸般齜開獠牙的坦克轟鳴着衝了過來,標準的行進中集火射擊,兩翼包抄、中央突破。偵察兵們頓時的歡呼起來。
“上、上、壓垮他們”蕭揚暴怒着大聲吼道“用你們的履帶去碾碎那些狗孃養的雜碎骨頭,就像巴頓將軍說的,掏出他們的內臟來潤滑你們的履帶。”
一輛輛2005式主戰坦克就如同史前巨獸一樣,噴吐着火舌,向着慌忙開始組織反突擊的日軍衝了上去,整個衝擊正面就如同一個勢無可當的戰陣一樣,如同一個收割生命的割草機一樣的碾壓過來。140毫米高壓滑膛炮不斷髮出沉悶的怒吼,楔形炮塔上的並列機槍潑灑着一幕幕金屬彈雨,刺穿迷離着的雨幕,將死亡降臨在日本人的頭上。
兩輛殘存的90式坦克衝了上來,一枚120毫米穿甲彈呼嘯而出,打得位於三角衝擊隊形尖兵位置的那輛2005式主戰坦克火光四起、煙霧裊繞。
然而這輛2005式坦克只是停在了原地遲疑了片刻,繼而又蹣跚着碾壓過來,前掛的附加反應裝甲塊被打飛了不少,整輛坦克絲毫未受到損失,120毫米穿甲彈絲毫沒有帶給這輛鋼鐵巨獸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沒等日本人從驚愕中醒過神來,這輛2005式坦克已經轉過炮塔。
一枚140毫米鎢芯長杆尾翼脫殼穿甲彈呼嘯着撕開一輛來不起做機動後撤的90式坦克的正面裝甲。
整輛90式就如同患了瘧疾的病人一般,篩抖着打起了擺子,繼而發出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一股噴涌而出的火光中,諾大的坦克炮塔如同開瓶的香檳篩子一般,-啵-的飛了出去,火柱從坦克殘骸的各個縫隙間噴涌而出,而炮塔座圈更是如同噴發的火山口一樣,火焰沖天。
左右兩側位置上的其他四輛2005式坦克立即壓了上來,整個三角衝擊隊形拉開成一字橫隊。轉動炮塔對轟鳴着四散脫離的日軍戰車一一點名。那些薄皮輕甲的輕裝甲車在殺氣騰騰的2005式坦克的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全無換手之力。
一些膽大的反戰車扛着MAT反坦克導彈、或是阿皮拉斯反戰車火箭彈,冒着中國戰車羣猛烈的火力衝了上去。很少有人能夠鎖定那些咆哮而來的中國坦克,他們多數人還沒來得及瞄準自己的目標便被機槍火力撂倒或是被呼嘯而下的殺爆彈給撕扯了個粉碎。而更令日本人錯愕的是,中國坦克上的激光眩目儀、主動防禦系統、紅外線干擾機這些主動防禦措施更是使得日軍的反坦克武器全然失去了作用。
一排炮彈越過沖擊的坦克羣,炸出一排火牆,四輛PZG95B式彈炮一體防空系統從後續位置壓了上來,四聯裝25毫米速射炮噴吐的火球將柔弱的人體炸成一堆碎肉,雨夜中滿是一道道穿梭的曳光彈和火樹銀花般的彈痕。火舌燎動,一片血雨腥風。
剛剛還殺氣騰騰準備一舉撕碎偵察兵防禦線的日軍全線崩潰,編成有三個機步連、一個坦克連、一個重迫擊炮連以及一個炮兵連的混成戰鬥羣,在重裝甲的中國主戰坦克營的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一個90式坦克連在拼死防守陣地的中國偵察兵的面前損失慘重,剩下的兩輛還沒能和中國坦克真正的對陣一番便被屠了乾淨。剩下的三個損失慘重的機步連以及重迫擊炮連和炮兵連就更是下場悲慘了。
高機動車、87式裝甲偵察車這類的輕裝甲車不用說和中國坦克硬碰硬了,戰鬥車甚至有一輛2005式坦克在高速衝擊中,憑藉着自己剽悍的身軀將兩輛高機動車撞的扭曲如麻花一般的殘骸。
就是那些96型輪式戰車、89式步兵戰車的命運也好不到哪裡去,呼嘯而來的穿甲彈在撕開裝甲之後,往往在車艙內帶來巨大的傷亡,穿甲彈體本身和彈着點附近的部分裝甲在瞬間高壓下被融解成爲高溫射流。當裝甲被擊穿後,沒有融化的彈體和裝甲射流及碎片在戰車內部飛濺,帶給乘員的殺傷力可向而知。
至於那些155毫米自行榴彈炮和120毫米重榴彈的命運就更慘了,點名式的炮擊足夠將這些裝甲防護糟糕透頂的火炮撕扯的粉碎。
全線崩潰的步兵在成羣衝來、噴吐着火舌的裝甲部隊的面前,就如同秋收的麥子一樣,成堆的被撂倒、如同破爛的西紅柿一樣被沉重的履帶碾壓入其中,在飛卷的履帶下變成稀爛的血泥。一些做着最後的徒勞的抵抗的日本人只能絕望的掃射着那些咆哮而來的中國戰車,子彈敲打在戰車的鋼鐵裝甲上叮叮噹噹作響,迸發出四濺的火星。
雨漸漸的小了下來,整個黎明前的夜幕完全的被映射的一片火紅,一堆堆燃燒着的戰車殘骸就似同野營的篝火一般散落在夜幕中。不時的迸發出一兩聲巨大的殉爆聲。飄零着的小雨中的空氣沒有絲毫的清新,而是彌散着一股股刺鼻燒焦的味道和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到處都是破爛的金屬、被擊毀的戰車零件和日軍遺棄的武器,零星的槍聲仍在響起。不斷的有一兩枚曳光彈劃破天際,紛飛在被染成血紅的夜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