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病一直沒見好,夜晚幾乎不能入睡,昌平公主在皇上面前進言:“父皇,不如讓國師來看看吧!您再這樣下去,昌平真的很擔心。”
“好,李公公,去傳國師。”皇上說着,李公公隨後走了出去,不多一會上善就穿着一身道袍到了皇上寢宮。
在見到昌平的時候,兩人對視了一眼,外面大雨紛紛,閃電雷鳴,皇上不禁眉頭緊皺,上善坐在了龍塌旁邊,給皇上診治之後,又問了一些皇上的境況皇上都一一言明。
“皇上此病實乃福病,是上蒼特賜,無眠則爲醒,君王清醒,國家興盛,只是這般,皇上是在是累,微臣這就祈求上蒼天賜神藥,
國師說完便讓人開壇做法,皇上則被人擡到了壇下,昌平站在一旁,只見上善口裡唸唸有詞,臺上的紅燭越燒越短,雨也越下越大,兩個時辰過去,終於結束,上善燒了一道符,隨後放入一個盛有雨水的茶杯中,並讓人端給皇上喝。
這一夜,皇上睡得格外安穩,整夜無夢,直到日上三竿時分才醒來,沒再做惡夢,心裡對上善也更加信任,並給了上善特權,准許他隨意出於宮闈之中。
國師煉丹的地方,上善端坐在臺上,手拿拂塵,緊閉雙眼,嘴裡唸唸有詞,時而朝煉丹爐揮舞一下拂塵,昌平在順平侯的領路下走了進來,真沒想到這個地方竟然就在皇宮之中,儼然一個山洞。
“微臣拜見公主……”上善微微一笑,眼裡色眯眯的看着昌平,昌平擡了擡手,上善便直起身子,隨後將身邊的兩個侍女攆了出去。
“不知公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上善走了上來,一臉諂媚的看着昌平,並伸手扶住了昌平。
“你給父皇吃的那些藥真的沒問題嗎?”昌平臉色凌然,如果皇上因爲中毒而亡,必然會牽扯出自己,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死,而且不能死得太舒服,昌平想着,眼裡閃過一絲怨毒,揚起了下巴。
“藥自然不會有問題,不過如果皇上還想繼續服用青春不老藥,恐怕……”上善儼然一笑,嘴角上揚,滿臉的狡黠。
“恐怕什麼?”昌平慢慢走着到了位置上坐下。
“體力不支,油盡燈枯。”上善收了笑容,冷冷的看着昌平,昌平心裡大駭,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以後不要再給他那些藥了。”昌平囑咐。
“就算微臣真的給了,皇上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光是那裡有用也不行啊?”上善哈哈大笑,一旁的順平侯也笑了起來。
“這件事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當今聖上兩個兒子,一個太過懦弱,一個心思狹隘,只顧玩樂,無論誰上位我們都可盡握手中。”順平侯說着擡起手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我只想替我的父母報仇,至於權利之爭,我絕不插手。”昌平特別強調,她知道爭權奪勢是多麼殘酷的事情,如果沒有爭權奪勢,那自己的父母就不會死,兄長也不會成爲殘人。
“公主和我們既爲一體,一旦成功,公主自然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到時候公主
要成親也好,要遠離朝廷,隱姓埋名也好,任由公主方便。”上善笑意綿綿。
昌平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她不明白一個遠離朝局的人爲何對權利的慾望卻這般強。
“你有什麼辦法讓那個老東西儘快歸往極樂?”昌平狠狠的看着上善,上善站了起來,朝自己的丹爐走去,只見丹爐冒着白煙,下面是熊熊烈火。
上善從中拿出了一根鐵鏈,昌平好奇:“這有什麼用?”
“公主素不聞天有眼?天眼便是這閃電,一旦這閃電連接龍塌……”上善意有所指的看着昌平,昌平心裡大驚,用閃電電死皇上?不知爲何,她竟覺得心裡有些惶恐。
閔府,流光站在臺階上看着外面的大雨,心裡越發惆悵,這天氣不好,人的情緒也隨着低落,滿院都是落花落葉,這樣的日子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在外面行事的人也都不方便。
流光不禁想起孫夙,不知道孫夙現在在哪兒?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這樣的天氣,他是否還在外面奔波?流光一臉愁容,擡頭看着天空,只見烏雲密佈,白天和黑夜之間似乎並無差距。
“天要變色,要變色……”流光喃喃,這時候只見不遠處有人戴着箬笠,披着蓑衣走了過來,由於雨勢太大,流光看不清來人,走近時才發現是兩個人,一個正是段嚀溫,另一個則是個孩子,林晚朝流光吐了吐舌頭。
“閔師父……”林晚甜甜的喊着,這可把流光心疼壞了,趕緊讓兩人進了屋。
流光一邊用毛巾給林晚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一邊叫來葉兒,讓葉兒給林晚拿來一套乾淨衣服先換上,隨後問段嚀溫:“雨這麼大,你們怎麼來了?而且,還是這副打扮。”
“你身體不好,如果你身體好,我真想帶你去雨中走走,這街上一下子變得寧靜了,一切看起來就像畫中一般,又像畫作又像夢境,非常神奇。”段嚀溫一邊擦着臉一邊說。
流光看着段嚀溫的裙襬幾乎全部溼透,只好從櫃子裡取出一套衣服遞給了段嚀溫:“這套衣服是新制的,你趕緊換了。”說完便拉了林晚走了出來然後拉上了簾子。
“神仙姐姐,你府中也有孩子嗎?跟我一般大嗎?這衣服好合身,好好看。”林晚一臉嬉笑着看着流光,流光冰冷的眼神一下子變成了春天柔暖的溪水,憐愛的看着林晚,並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不,這是特意爲你準備的。”流光第一次完全放下所有防備,細細的看着林晚,才一個多月不見,這孩子又長高了,眉眼之間也更像姐姐了。
“真的嗎?謝謝師父。”林晚顯得很高興,這時候段嚀溫走了出來,見流光一臉憐愛的看着林晚,心裡好奇。
“你看這孩子的眼神可真像這孩子是你親人似的,不過說真的,這孩子挺招人喜歡的。”段嚀溫說着用力的敲了一下林晚的頭,林晚擡起頭無辜的翻着白眼。
“拜託,你要打打你兒子去,打我算怎麼回事?”林晚不服氣的抱怨着,段嚀溫不服氣的用手叉在腰上。
“你小子,再胡
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之前是誰求我讓我一定要帶他到閔府啊?怎麼?過河拆橋啊?小小年紀不學好,誰教你的?”段嚀溫氣沖沖的看着林晚,儼然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流光想起自己以前也是這樣,總是得理不饒人,就算跟孩子也要爭個對錯,那時候哥哥姐姐說每個家庭最小的孩子都會這樣,因爲被寵壞了,段嚀溫是公主,又是南陵王最寵愛的小公主,就算任性一些,刁蠻一些也是無可厚非的。
不過看見林晚被打了一下,流光心裡也是挺難受的,趕緊將林晚拉到了自己的旁邊,隨後對段嚀溫說:“三公主跟一個孩子計較,要是傳出去,大家都以爲三公主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屁孩呢!”
“非語,你可不能這麼偏幫,你別看這小子這麼小,鬼着呢!要不是他武功差一些,我可都鬥不過他。”段嚀溫嘟起嘴,一臉的委屈,好像自己真被林晚欺負了一般。
“哈哈,真的啊?還有你三公主的剋星,真是不錯,想來,將軍府平日是挺熱鬧的吧?”流光不由得笑了起來,這還是林晚第一次見她笑得這麼開懷,心裡竟不禁有些感動。
段嚀溫見林晚呆呆的看着流光,便調侃:“你是不是覺得她像你媽媽啊?”此話一出,流光心頭一震,皺了皺眉,隨後瞪了段嚀溫一眼,段嚀溫知道自己說錯話,趕緊補救:“開玩笑,開玩笑。”
流光見段嚀溫似乎有什麼事情想跟自己說,便讓葉兒帶林晚出去,並囑咐只能在房檐下走,而且一定要帶傘。
“知道了,谷主。”葉兒顯得很開心。
林晚也很樂意跟葉兒去玩,一出門便問葉兒:“步涯哥哥呢?”
“我哪兒知道他在哪兒啊?成天跟個野人似的。”葉兒拉下了臉,不知爲什麼,一提步涯,心裡就覺得不痛快,也許是因爲幾番被他嘲笑的緣故吧!自己哭幾次,他便見了幾次,簡直是可惡。
“誰跟個野人似的啊?”步涯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身上滴水不沾,臉上帶着淺淺笑意,葉兒感覺自己再一次受到嘲諷,一腳踩在步涯腳上,轉身跑開了。
“她喜歡你?”林晚像個小大人一般擡頭看着步涯,疑惑的問,步涯一把將林晚攔腰抱了起來,就像是抱東西一般,步涯不斷的打着他的腿。
“你放開我,死步涯,我要告訴我師父……”林晚一邊拍打,嘴裡一邊念着,這下步涯可不高興了,一下子將步涯放在地上,大步朝前走去。
“等等我……”林晚小跑跟着。
“去找你師父吧!”步涯有些憤怒的說着氣話,自己教他武功,他竟然說要去找師父。
“你就是我師父,喂!等等啊……”林晚大步跑着,步涯臉上現出得意的微笑。
流光和段嚀溫相對坐着,隨後段嚀溫朝四周看了看,確認沒人後纔對流光說:“我跟你說件事,聽說皇上現在服用的藥方是符水,你知道嗎?”
“什麼?符水?”流光臉色變得凝重,那種東西怎麼能喝呢?這國師爲什麼會進宮?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