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 你來,幫我看看那個花樣好看?”江玉簪把兩張花樣遞給木樨,“我讓人繡在新衣服上。”
木樨手裡抱着貓, 看了看, 他使勁眯了下眼, 希冀着能看出這倆的區別, 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指指右邊那個。
可這似乎並不合江玉簪的意,她比對了一下,“等哪天楊槿來了我再讓他挑一下。”
就按着自己想的做不就好了, 木樨笑笑。
“行獵好玩嗎?”江玉簪又問。
一團糟。
木樨這麼想着卻還是給江玉簪做手勢,“除了皇上受傷, 都挺好玩的。”
“他受傷了你們就好玩不了, ”江玉簪可清楚, “榮真他們跪了挺久的吧,北郊那麼涼, 身體肯定撐不住的吧。”
木樨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榮真的身體,”江玉簪猶豫地開口,“究竟是個什麼狀況啊?”
木樨抿起嘴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江玉簪講, 榮真的病很複雜, 並且最近越來越不穩定。
“算了, ”江玉簪看木樨爲難的樣子, “有幾天就過幾天的, 他自己都不擔心,我擔心什麼。”
木樨附和地笑了笑, 又低下頭摸着貓的耳朵。
“這榮國府可夠氣派了。”
木樨一聽到李嘯的聲音,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嚇了江玉簪一跳。
江玉簪皺着眉問,“是誰啊?”
“我們。”楊槿蹦蹦跳跳地進了院子,衝着木樨手裡的貓就過去了。
“我能抱抱他嗎?”楊槿問。
木樨馬上把貓放到了楊槿的懷裡,兩個人的動作都輕輕的,很是溫柔。
“來的正好,”江玉簪連忙又讓彤兒把花樣遞上來,“哪個好看?”
“左邊,”楊槿只消一眼,“紋樣大氣,你是未來皇后的孃家,繡這種也不過分。”
“我也覺得,”江玉簪大笑。
木樨看她的樣子,自己也想笑,他平時接觸的都是小丫頭,也不同自己說話,只有江玉簪這麼一個豪爽的女子,自然覺得她怎樣都可愛。
“未來皇后的孃家?”李嘯和榮真終於並肩走了進來。
江玉簪看着李嘯,有些猶豫,直到楊槿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才展開笑顏,優雅得體福了一禮,“王爺。”
“夫人不必多禮。”李嘯忙道。
江玉簪笑笑,“你們大人說話,女人家不該摻和,我去吩咐廚房給你們準備些茶點。”
“不必不必,”李嘯對江玉簪的禮數倒是很到位,“我們說得也不是什麼正事。”
雖然這樣說,但是江玉簪仍向彤兒使了個眼色,彤兒立馬乖巧地小步往廚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讓我猜猜,你們說得是明德書院詩書會的事。”
“夫人很清楚啊。”
“自然,現在街市上除了皇帝大婚,便是這事了。”江玉簪笑盈盈道,樑國進攻的事早就被封鎖了消息,京城百姓還都傻呵呵地過着自己的日子呢。
江玉簪又道,“我去過幾次,特別熱鬧,”她這時又看木樨,“尤其是那糕點,極好吃的對不對!”
木樨跟着點頭。
楊槿揉着貓的肉球,無奈搖頭,“我每次都吃不上什麼,總被人拉着說話。”
“你是大才子當然了,”江玉簪哈哈大笑,“怎麼,王爺也要去嗎?”
“是有這個打算。”李嘯答。
“真兒,你陪着?”
榮真點頭。
“真兒?”李嘯好奇起這個稱呼來,“你竟然也讓人這麼叫你?”
“她是長嫂,怎麼叫都是她的自由。”榮真冷淡着答。
“沒想到你這麼重視這輩分觀念,”李嘯把頭轉向榮真,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真看不出來。”
“他們榮家都是這樣,”楊槿擡眼看了一下,“家規摞起來比我都高。”
榮真沒在意他的挖苦,做了個請的手勢,回頭又看木樨,“今天把你的茶拿出來顯擺下吧,王爺就是爲了它來的。”
木樨笑了一下,回頭進了榮真的書房。
“向來這茶是隻有我才喝得到的。”楊槿不滿地看了一眼李嘯。
“所以我纔要嚐嚐。”李嘯頭也不擡地回嘴。
江玉簪早知道楊槿在李嘯手底下辦差,原先聽楊槿抱怨,還以爲李嘯怎樣怎樣的嚴肅,但沒想到連李嘯卻是這樣忍讓他,不禁會心一笑,楊槿這性格,任誰都是喜歡的吧。
他們小時候就是這樣。
李桓高貴不可侵犯,榮真陰沉不愛言語,木樨雖然乖巧但畢竟不好溝通,只有成天展着笑臉的楊槿最像個孩子。
歲數大過他的小姐們都拿他當弟弟愛護,小過他的更不用說,見到他臉都是紅的。
江玉簪想到這,歪着頭問楊槿,“姐姐給你介紹下我另一個表妹怎樣?”
“嗯?”李嘯和榮真齊聲。
江玉簪一愣,奇道,“你們怎麼了?”
楊槿也沒想到,尷尬地笑了兩下,“他們嫉妒吧,是說江家小妹吧?”
“對呦,你還記着她?”江玉簪驚喜,“她上次詩書會說碰見你了,一直就對你念念不忘呢。”
榮真皺起眉,上次的詩書會他明明一直在楊槿身邊的,怎的對這江小妹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楊槿不好意思道,“姐姐你這也太直白了吧。”
“直白什麼,你怎麼想?”
“對他念念不忘的又不只有你家小妹,排隊也論個先後吧。”榮真出言幫楊槿。
“我這不是近水樓臺麼。”江玉簪哼了一聲。
李嘯又道,“楊槿還要回南境,要是娶了親,讓個女兒家陪他來回來去的折騰,總是不好的吧。”
這李嘯又摻和的是什麼?
楊槿看着他們倆這樣,自己都覺得奇怪了,一回頭,看木樨走出來了,連忙招手,“快來。”
江玉簪暗自也覺得不對,便不再說話了,仔細瞧着李嘯和榮真二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