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進到了鏡子裡面!淺淺似乎是看見了我,臉蛋一紅,眼圈溼了,就要哭起來,在鏡子裡面手足舞蹈,張着嘴巴似乎在說什麼。
我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有幾個婚紗模特,但是根本沒有淺淺的影子,我頭一下就大了起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活生生的人,難不成,還真的鑽鏡子裡面去了?
淺淺一個勁的衝我哭,但是我看見鏡子裡面,她的身後一個穿着婚紗的女模特慢慢的朝着淺淺靠近,事情不好,我趕緊衝着淺淺示意,身後有東西,有東西!
淺淺看見我一個勁的往她身後指,回頭一看,看見那冰冷假人,她雙手一張,狠狠的衝着那假人推去,假人倒在地上,淺淺扭頭衝說了兩個字,然後轉身跑開,那兩個字我倒是看懂了脣語“救我……”
地上摔倒的模特站重新站了起來,她沒過去追淺淺,似乎是看見了我,饒有興趣的歪着頭,看着我,身子靠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將臉貼到了鏡子上,那沒有五官的臉在鏡子上上下摩擦。
在這個模特衝我走來的時候,鏡子裡面的那些模特一個接着一個,抽動起來,活了,朝着淺淺跑去的地方慢吞吞的追了過去。
雖然知道我身後的那些模特沒有活過來,但是我還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看,鏡子裡面的世界,果然跟我不是一個世界!
那個模特一個勁的在鏡子上摩擦,我看的心煩,擡起拳頭,將那鏡子砸爛,鏡子碎成了一片片,地面上那碎成一片片的小玻璃片將鏡像中的我分割成一份份,沒有那個模特。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人說,陰陽兩界是處在不同的空間,難不成,我和這鏡子中的淺淺,是處在了不同的空間?同一地點的不同空間,雖然看見的東西是一樣,但是人物不一樣?
這說起起來很拗口,其實就跟陰陽兩界一樣,我們跟那些鬼魅生活在一個地球上,但是處在不同空間,所以,誰都看不見誰。
這樣說來,我現在所處的三兒照相館也是跟別人看見的照相館處在不同的空間,怪不得我出去之後一個人都看見,怪不得那人說道人不同,看到的自然不同,感情,我這是到了陰間的三兒照相館!
腦子有些亂,但是好歹能明白了,我現在所處的那個三兒照相館,就是處於陰間的照相館,一般人看不見,或者進到三兒照相館後都是陽間的那種,我和淺淺點背,進來之後不知道爲什麼就來到了陰間的這個照相館。
我上去的時候,淺淺又不知道怎麼進到那個鏡子中的空間,是第三個空間。
我心頭微顫,我打碎了鏡子,淺淺不會出不來了吧!按道理,我是進到了陰間的照相館,我他孃的也不一定能出去!
不行,要先把淺淺救出來,那個空間中所有的模特假人都活過來了,淺淺就算是不被抓住,也肯定會被活活嚇死。她剛纔跑到了樓上,我也跟上去。
二樓還是那黑乎乎的樣子,我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燈開關,我只靠着那小小的手機屏幕,能照出一方螢火之光。
二樓的假人更多,上面的服裝多是古代的裝扮,大紅大綠,濃妝豔抹,看起來很俗,而且,上面的模特看起來也讓人覺得怪異,雖然沒有五官,但是你好像能感覺到這些東西一個個盯着你看。
路過那相機的時候,我想到了那兩個照相的人,不,是鬼,我可以問他們啊!地面上還躺着那個假人,但是那像魚鰾一般的眼睛都消失不見。
我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咳嗽了一下,道:“眼睛,那個有眼睛的哥們,你出來下,我問你點事!”一邊走着,我一邊唸叨。
空當當的二樓沒人回答我,偌大的空間裡,就我一個活物。
我忍不住又喊了出來:“你到底有沒有眼睛,快出來,給我看看有沒有眼睛!”沒有辦法,我只能激怒他了。
果然,話音剛落,就聽見了前面的吱吱聲,像是有人再用指甲撓門,聽見動靜,我舉着手機,趕緊過去。
這次不光是有了吱吱聲,我剛纔下樓的時候,那間斷飄忽的女孩哭聲也同樣出現了,雖然知道是鬼,但是在這地方,我覺的好親切。
走了五六步,前面是牆,我用手摸了摸,硬實,是石頭做的,不是隔板的,三兒照相館在這就是頭了,可是那咯吱聲還有哭泣聲,似乎還裡面傳來。
我心裡一片火熱,裡面肯定就是淺淺所處的另一個空間,只要是打破了這道牆,就能救出淺淺了!
腦子一熱,我居然擡起手衝着牆砸去,用力太大,牆沒有任何動靜,我的手硌的生疼,我將手夾雜兩腿之間表情扭曲的喊道:“你大爺的!”
這可怎麼辦,要是我想砸開這堵牆,需要大型的工具纔可以,但是三兒照相館中好像並沒有什麼大型的鐵器之類。
要是出去,先說不一定能出去,就算是出去了,還不一定在進來,進來後淺淺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太尼瑪糾結了,我是來找救趕屍匠的線索的,沒想到線索沒找到,卻把一個大活人給弄丟了。
這就是點背麼,就是五弊三缺麼,我特麼覺得自己以後喝涼水也塞牙縫是不是!
就在我怨天尤人的時候,我眼睛瞥見牆上似乎是出現了什麼東西,正好這時候手機不亮了,我重新按開手機,朝着那個地方照去。
我退後一步,牆上出現了一個人,不對,是兩個人,男的穿着地主衣服,帶着那個瓜皮帽,身上衣服像是壽衣,女的穿的像是霞帔,兩人胸口處都帶着花,不過花的顏色爲什麼是白的?!
再仔細看的時候,這不是牆上出現了兩個人,而是出現了一副照片,男女臉上沒有表情,生硬如同假人,穿的倒是結婚的衣服,不過衣服樣式太老,胸前斜挎着一個白綾,上面簇擁着一大團白花。
應該算是結婚照,但是,是死人的結婚照。
牆上的照片一個接着一個出現,我拿着手機屏幕慢慢的照了過去,牆上的照片都是兩個一起的,服裝各式各樣,不過看起來都很彆扭。
這估計有幾十張照片,我一對對的看過來,到了最後一對我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氣,是他倆!這牆上照片是剛剛進到三兒照相館裡面的兩個鬼,他們也上牆了?
我腦子急轉,應該是所有上牆上的這些人東西,都從三兒照相館中來照過相,可是,來照相的那些鬼呢?
我看着的照片上的那兩個鬼,心裡打着鼓,現在的死人可是夠時尚的,死了之後還想着照相,這三兒照相館也算是別開生面了,可是照相館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呢,就是爲了那一塊錢好幾億的冥幣?
嚶嚶嗚嗚的哭聲大作,這次聽清了,是從我對面的兩個相片中傳來的,是這個女子哭?她一進來的時候,確實有些木訥,難不成,這兩人照相還有什麼隱情?
哭聲更大了,對面牆上照片中,女人的眼角下有液體留下,紅色,血淚,驚心動魄,這個女的有冤情,不是自願的?
那麼一瞬間,我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如果女的是生前被活捉來當鬼,那麼肯定就有冤情了,包冥戚,對了,一定是包冥戚!
這女子應該是跟趕屍匠一般,活着的時候就被死人看上了,然後包冥戚組織中的人將她魂魄帶回來了,給這照片上的男人結成了陰親,但是女子心中有怨恨,流出了血淚,一定是這樣,一定是!
那這麼一來,三兒照相館肯定就跟包冥戚組織有關係了,可是,這些鬼什麼的爲什麼要無聊的要過來照相?就是爲了時尚?
那照片上的血淚流了滿面,眼神雖然空洞,但是裡面的哀怨透了出來,讓人心中憐憫,我道:“我要怎麼幫你?”照片上的女鬼只是一個勁的流血淚。
你哭我也沒有辦法啊,淺淺還在那鏡子中呢,我衝着那流淚不止的照片告罪道:“我要去救淺淺妹子了,你要是想要我幫你的話,趕緊給我說個方法!”
照片上的女鬼沒有任何的反應,只不過牆後面的哭聲越來越近了,咔嚓一聲,牆壁上的那女鬼的相片居然從頭頂上裂開了一道縫,從這兩個人相片的正中央。
我見狀,提起拳頭,狠狠的朝着那縫隙砸去,碰的一聲,那道裂縫居然大了幾分,我這次顧不上手上的劇痛了,用力的衝着那縫隙砸了起來。
女鬼的哭聲小了一些,不過照片上的那個男子慢慢的動彈了起來,眼睛現在盯着我,怨毒的好像要將我吃掉,我現在心裡素質極硬,別說是他瞪我了,就算是出來,也不是我的對手。
那個男子見到嚇唬不到我,慢慢的轉過頭去,看着另一邊的女人,我冷哼一聲道:“沒有連理情,你還想這強點鴛鴦譜麼,作爲一個死人,你想的太多了,還想着接陰親,還是勾的活人的魂!你若是不出來還好,出來,老子一定滅了你!”
一邊說着,我一邊狠狠朝着那縫隙打去,那縫隙像是在牆上,但又不像,現在那條縫隙已經快要從那照片上裂到下面了,我估摸着等到了這照片完全成了兩半,這個女鬼就脫困了。
“啊——”那縫隙之中居然出現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是淺淺,居然是其淺淺!難不成,她也在牆壁的後面,這孃的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根本不是牆壁上的裂縫,而是兩個空間的裂縫?
來不及多想,我賣力的朝着那牆上的縫隙上砸去,不到十下,牆壁上的縫隙終於完全裂開,牆上的那照片上的男女先是一顫抖,隨即先後從牆上竄了出來,還不等我看清,那個縫隙中傳來尖叫:“救命啊!”
一個軟綿綿的身體突然從牆上竄了出來,砸在我身上,我趕緊抱住,是淺淺沒錯。
在我懷裡的淺淺可沒有這麼老實,啪的扇了我一巴掌,然後像是一個發瘋的小貓一般,在我懷裡瘋狂的撓起來,我抱不住她,她掉下來,膝蓋一擡,狠狠的向我下體磕去。
我頭上冷汗直流,檔中有殺氣!
我飛快的往後退去,沒站穩,身後就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隨即兩條胳膊抱了過來,見我牢牢的困住,我掙扎了一下,但這東西像是鐵鉗子卡住一般,沒有掙脫開。
我看見淺淺在那裡還埋着頭使勁的揮舞着自己的小拳頭,喝了一句道:“淺淺,是我,快跑!”
淺淺擡頭一看,雖然看不見表情,但是知道她肯定臉紅了,她驚訝的道:“趙寅當,真的是你嗎?”
現在手機屏幕已經熄掉了,黑乎乎的二樓,誰都看不見誰,我甚至都不知道抱住自己的是什麼東西。
“淺淺,你先跑,出了照相館後就一直往前跑,估計就能出去了!”我感覺到事情有些棘手,因爲背後的這東西力氣有些大的離譜,我根本掙扎不開,而且我擡起腳,踩到了那東西的腳上,冰涼一塊,像是石頭又像是鐵塊。
“還要……眼睛嗎?”身後那東西突兀的說了這麼一句,完了,是那個男的,我棒打了這陰親,他要報復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