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京城裡具備這種實力的人,很顯然不是普通人家。
可是若是真的是權貴人物想要除掉孟慧蓉,又實在是不合常理。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六品郎中的女兒,而孟長宣又是身在禮部這個傳說中的清水冷衙門,又怎麼可能得罪什麼大人物?
除非是……
孟慧茹突然想起來,之前曾經有證據證明孟長宣參與到了新年祭祀中陷害皇后一事中去。
難道說竟然是皇后動手的?
也不對。
若是皇后,她又怎麼會特意讓自己回來探望?而且若是皇后,應該不會用這種太過張揚放肆的手段,反而還無影無形之間傷人,令人無法聯想到她的身上去。
再說了,做下這件事情的是孟長宣,弄死孟慧蓉又有什麼用處?而且還是用這麼可怕又殘忍的手段?
實在是沒有道理!
孟慧茹左思右想,都還是一頭霧水。
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情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她好不容易哄着老夫人睡下了,便輕輕的走了出來,小聲對金枝說道:“讓祖母多睡一會兒。那梗米粥且在小爐子上一直熱着,等到祖母醒了,想必也是要吃些東西的。”
金枝點點頭:“您放心吧。奴婢都已經安排下去了。真是多虧了您過來了,否則奴婢也是沒有辦法了。要是老夫人有個什麼……奴婢就是賠上一條命也是不夠的!”她是真心感激。
孟慧茹趕忙說道:“你也太客氣了。咱們一向交好,這些事情又是我本來就應該做的。祖母這也是氣急攻心了,你們平日裡好好勸着,慢慢也就好了。”
“唉,別說是老夫人了。就是我們看了……也是一個個都嚇得不行……好幾個小丫頭都怕得不得了,都說是晚上都不敢睡覺了。”金枝嘆了一聲。
“我且去二房那邊看看。既然我回來了 ,也不好不去上一炷香。”孟慧茹又囑咐了金枝幾句,就往二房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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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見到了不少丫鬟婆子,手裡都端着素白的喪服和布幔,腳步匆忙,顯然是急着去準備佈置靈堂的。
她禁不住搖搖頭,真也是世事無常,誰能想到這死了的竟然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姐呢。
“喲!這不是大姐嗎?”
這陰陽怪氣的聲音,格外的耳熟。
孟慧茹一回頭,就瞧見一身喪服的孟慧芯嫋嫋娜娜的走了過來。
她似乎清瘦了不少,不知道的人只怕會覺得她是因爲思念死了的鄭朗,纔會爲伊消得人憔悴。
不過,孟慧茹心裡明白,她是故意的。
因爲這個模樣,才能越發的顯出她飄飄欲仙的姿態,和那楚楚可憐的氣質。
她雖然名義上實在服喪,可是私底下只怕也不會消停的。
孟慧芯倒是也夠省事的了,連喪服都不用另外準備了。
“三妹,許久不見了。沒想到再一次相見,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孟慧茹心裡不舒服,也懶得和孟慧芯虛與委蛇。
孟慧芯也算是得體,總算是沒有在這種時候也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的確是令人震驚。昨天二姐回來的時候,雖然也是哭鬧不休的,可是好歹也是生龍活虎啊。怎麼這一夜之間……”孟慧芯自己小聲嘟囔。
孟慧茹眉梢一挑,接着問道:“哭鬧?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可不就是快要午時的時候!那時候我正好覺得熱的煩躁,出來散心,沒想到就看見二嬸苦口婆心的勸說二姐。可是二姐卻是不停的哭鬧,甚至還要往外跑。真也是個不省心的。昨兒一大就吵着非要出門,中午回來又是吵鬧。”孟慧芯埋怨了兩句才意識到自己責怪的是個死人,有些不好意思,改口道:“哎,也是夠可憐的了。年輕輕的,就這麼去了。我這心裡也難受。大姐,你也是去給二姐上香嗎?不如咱們一起去吧!”
孟慧茹點點頭,不再囉嗦。可是她心裡卻在想,那孟慧蓉昨天應該是從寧遠侯府回來之後才哭鬧不休的。
看來昨日,是二夫人江氏親自去侯府接人的。
這麼說來,孟慧蓉唯一去過的地方就是寧遠侯府!
難道說是在寧遠侯府裡得罪了什麼人?
孟慧茹心裡一動。
在候府裡,可能和孟慧蓉結怨的就是烏蘭圖雅……還有方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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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二人一路往園子西邊的二房走去,果然也是氣氛越發的壓抑凝重。
二房的丫鬟們一個個都是屏息低頭,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就好像只要發出任何的聲響,都可能會招來一頓板子。
白鷺是二夫人江氏身邊得臉的丫頭,此刻卻是頂着一張紅腫的臉過來迎接孟慧茹二人。
孟慧芯見了她的模樣,忍不住驚訝:“呀!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這幅模樣?”
白鷺哪裡敢多說?只是勉強一笑:“是奴婢不小心,撞到了牆上!小姐可別笑話我!您快清吧。我們夫人也在靈堂呢。”
孟慧茹心道,哪裡有人撞牆撞到臉頰上的道理?只怕是二夫人江氏心裡不痛快,就拿這些丫鬟們出氣發泄吧!怪不得人人都是一副不敢說話,噤若寒蟬的樣子!
不過,江氏就這麼一個女兒,又一向是如珠似寶的捧着,就這麼突然去了,也肯定是要悲傷欲絕的!
然而,孟慧茹到底是低估了孟慧蓉的死狀的恐怖程度!
等到她真的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那種反胃到嘔吐的感覺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