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獨行

一路有張豔相伴,兩人談談說說,路上打尖住店均不用耿昱歡操心,而張豔也會教她一些在外面行走需要注意的各種事宜。走了大約三四天,便到了樑城。

原本張豔與耿昱歡相處甚歡,也想請她去夫家小住幾日,但耿昱歡擺出一幅時間不多,再拖就出人命的架勢,也只得作罷。便給了她幾件平常人家的女子穿的外出衣衫,又給了她一匹馴養得甚是聽話的小白馬,叮嚀她路上小心,不要太過張揚,這才依依惜別。

說是小馬,其實是爲了配合耿昱歡的矮小身材,方便她上下馬而特意從一羣高頭大馬中找了一匹讓她騎起來不那麼費力的。在蕭家的日子裡,蕭月偶爾也會帶着耿昱歡騎馬去城外溜達,所以她的馬術雖然不算很好,但碰上比較乖順的也能對付得了,至於去馴一隻汗血寶馬這種需要高難度技巧的精彩劇情是夢也不會夢的。

此次一人上路和上一次倉皇逃混裝備完全不一樣,且不論荷包滿滿,零食多多,代步工具也有所改善。只要不用兩條小短腿走路,對她來講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一身淺灰的緊身騎馬打扮,自自在在的策馬走在官道上,仔細想想,她穿越後的待遇也不算很差。起碼沒被人來個追殺啦,做什麼活祭品啦,之類之類的。不過按照王招弟的出身,能有那些待遇才叫奇怪了。

纔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就感覺身後的大地一陣顫動,轉身望去,天邊浮起大片煙塵,緊接着就看見無數黑點向這邊移動,不久便看到大片人馬出現在視野之中。馬羣的種類比較雜亂,什麼毛色的都有,卻只在最前方一點亮眼的紅更加迅速的飄了過來,真的是飄,就見那紅馬似乎足不點地般順着大道就奔了過來,身後的黑馬羣緊咬在後,距離卻越拉越大。

就見紅馬上的騎士一身黑色勁裝,臉上也蒙着黑布,後面馬羣上的則是穿什麼的都有,甚至還有光着膀子的,隱隱約約也能聽見叫罵聲傳來,喊什麼的都有。

“孫子——給爺爺停下!”

“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老子不把你抽筋扒皮!”

“□□姥姥——把東西還來!”

......

還有數不清的方言夾雜在紛亂的馬蹄聲中,聲勢煞是驚人。

前面的人理也不理,只是策馬狂奔,遠遠看見路邊傻乎乎停下來的耿昱歡,大聲喊道:“快閃開,你想死嗎?”

耿昱歡看看後面的陣勢,也大聲道:“我閃得開麼?你白癡啊?”

紅馬上的黑衣人似乎被這麼一句回話嗆了一下,轉頭看看後面紛亂的馬羣,接着喊道:“快跑!”

開玩笑,她慢悠悠的溜達會騎,讓她打馬飛奔絕對死得很慘。而且她所騎的白馬也不算多好駿馬,乖是乖,絕對不是什麼賽馬的好料。所以她僅僅是看着眼前紅影加黑影一閃而過,揮揮手道:“好走啊!”

她發誓,她絕對看到那個黑影差點掉下馬來,而當那人瞬間勒馬轉身之時,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磨牙聲。後面的追兵看到紅馬停了下來,似乎更加興奮,罵聲越來越響。

“孫子!算你聰明!”

“好小子,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話音未落,就見那人在耿昱歡的白馬身邊飛馳而過,一個急轉彎又繼續逃命去也。不同的是這邊的白馬鞍子上突然變得光禿禿的,而那天的紅馬上也響起了一個女孩子的驚叫聲:“顛死我啦!”

而紅馬的身上多了一個人反而放開四蹄,跑得更快,不一會就甩得身後衆人不見蹤影。耿昱歡就聽見頭上響起了抱怨聲:“還想陪那幫白癡多玩一會呢,唉,運氣真差。”

“拜託!我運氣才差好不好,一個人走得正開心,突然被你牽連搞什麼大逃亡,我都快被你的好馬顛散架啦。”耿昱歡氣不打一處來。

“是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居然不感謝我!?”那人似乎也很火大。

“是你先牽連我好不好!”耿昱歡怒道,“賠我的馬來!”

“你那破馬送我都不要!”

“我瘋了送你!”

那人倒也沒再喝耿昱歡吵下去,只是放緩馬速,側耳聽了聽,道:“他們應該已經追到另一條大道上了,你運氣要是好還能找回你的馬,應該不會跑太遠,自己去找吧,我要走了。”說着就要把耿昱歡提起來的樣子。

嚇得耿昱歡緊緊抓住馬鞍大叫:“你開什麼玩笑,都跑了這麼遠,你讓我走回去還不要我的命啊!”

“哦,也對。”那人有些爲難的撓撓頭,道,“算了,你也算是被我牽連,我就好人做到底,幫你找一下馬吧。”

一騎兩人又回到原地,果然靜悄悄的不見追兵的蹤影,那人四處溜達居然真的找到了被衝到一邊的白馬。耿昱歡拒絕了他要把她過去的好意,自己艱難得從高大的紅馬身上爬下去,再登上自己的小白馬,和那匹神駿的紅馬比起來果然很小。

那人在旁邊忍不住道:“你一個小丫頭,不要亂跑,快回家去吧。”

“你一個小夥子,憑什麼就可以亂跑?”耿昱歡反問道。

那人也不羅嗦,只是雙手一抱拳,道聲再會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抱拳行禮,在這個世界是江湖人的規矩,蕭月曾經稍稍提過,耿昱歡覺得自己和江湖人碰頭的機會應該不多,也沒多聽,沒想到今日居然碰到一羣。

而她到最後也沒看清那人長什麼鬼樣子,只看見一雙招人厭的桃花眼和額前一綹亮眼的金髮。搞什麼鬼,古人也能挑染麼?雖然睫毛很長,雖然好像是雙眼皮,雖然很桃花,但是就是讓人覺得招人厭!

真是無妄之災,這一折騰日頭漸漸偏西,根據張豔的指點她這時應該已經到了樑城東面的小鎮子了。沒辦法,只能稍稍放開繮繩,讓白馬跑快一點。和剛纔的顛簸相比,騎在自己的白馬上真是舒服啊。雖然刺激不足,但是愜意有餘。

這次一路無事,走到太陽落到地平線之下時,耿昱歡來到了齊鎮。

從外觀上講,齊鎮的規模以及繁華程度和米鎮相比不相上下,但是人們的衣着和米鎮比略有不同,似乎更豔麗一點,大概是接近皇城貼近時尚的緣故吧,耿昱歡牽着馬邊走邊看,天色漸晚,行人都是形色匆匆趕着回家的樣子,耿昱歡拉了個看起來不是很急的人,問了下最近的客棧在哪裡,便尋路而去。

休息了一晚,睡得甚是舒坦,早上起來耿昱歡不禁感慨三十文的客房和兩文的柴房果然檔次不是差了一級兩級,雖然舒適度比不過蕭家給她準備的客房,但趕路一天之後,不是柴火鋪出來的牀墊就是不一樣。

吃過早飯,耿昱歡便停也不停地上馬趕路。在蕭華顏以及張豔的指點和幫助下,耿昱歡的打扮一點也不起眼,行爲舉止也不張揚,走路也一直都是走官道,除了那次被某個黑衣人牽連的小風波之外,路上也沒碰到什麼意外,兩天後便順順當當地到了皇城益都。

益都既然是皇帝住的地方無論是規模等級都不是小破城鎮能比的,分爲內外兩城,內城只有皇親貴族,大官小官才能進去,外城則住着稍微普通的小老百姓。不過按照北京街上砸下一個花盆,砸死三個人,兩個都是處長,一個是局長的誇張標準來講,這個益都裡的官員應該遍地都是吧。

皇城不愧是皇城,左右連邊的城牆都望不到邊,就連外城的四周也都住着人家,門口的兵甲穿得都是噼卡噼卡的閃亮鎧甲,見到所謂可疑人士都要盤查一番才肯放行。耿昱歡牽着撲了幾天灰的落魄白馬,一點都不起眼地混進了外城。

找到一家看起來不是很華麗的客棧住下,居然要她半兩銀子的住宿費,心疼得耿昱歡真想問問他們柴房的價錢。真到了益都,耿昱歡這才發現自己想要衝到那個什麼□□邦的面前問個清楚的想法有多可笑。這麼大的地方,且不說她能不能找到人,好歹人家也算是個官,能輕易見她這個小人物麼?還好益都不要暫住證,不然以她連戶籍都沒有的情況,能不能住下來都是個問題。

算算銀兩,還有蕭母硬塞給她的銀票,在這裡住個半年仨月都可以,但就算她在這裡住得生根也於事無補,要想辦法見到□□邦。蹲在客棧角落收聽了兩天民間流傳的八卦秘聞,耿昱歡漸漸掌握一點半真半假的情況。除去那些太子是個帥哥,左丞相又納了個小妾,右將軍在外打了個大勝仗之類的無聊八卦——起碼對她來講一點用也沒有,就是冠元們的考覈期過了大半,已經刷下來兩個送回家去了。剩下的三個裡面□□邦似乎一直混得不錯,但新近冒出來一個林志清風頭正旺,好像提出什麼了不起的政改建議,被大小官員皇帝老爺大大讚賞,本來她也不甚在意的,但因爲此人總是和□□邦的名字並列出現,印象頗爲深刻。還有一個齊什麼什麼的,出現過兩次,沒記住名字。

情報收集得差不多,再聽下去也沒什麼重要的,耿昱歡便每日裡在街上溜達溜達,打聽一下□□邦的住所之類的情況。又過了幾天,耿昱歡已經把□□邦的家底摸得差不多清了。這傢伙混得不錯,本來冠元們一開始都住在一個院落,等得了官位之後纔會另有單獨住所,而□□邦因爲一直表現很好,所以基本上是內定的人選,不可能再被刷下來,已經有了一所府邸給他單獨居住。

等耿昱歡把韓府大門上的銅釦都能數清,門口獅子身上的花紋都能閉着眼睛畫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沒有想出來怎麼見□□邦一面。

雖然曾經碰到有人坐着轎子出入韓府,可是她總不能一步衝上去拉住轎伕,掀起轎簾怒喝一聲“你把我蕭月大哥怎麼了”吧?估計還沒靠近就被護在轎子兩旁的代刀侍衛砍翻了。而且就算被她問到了,人家能好好回答麼?

嗯——嗯——問題很嚴重,她要仔細想。

瞪得那個新漆的大門都能冒出煙來的時候,就見經常出現的管家似的人物推開門走了出來,哼着小曲一搖三晃地走向集市。耿昱歡只見過他開門關門地迎接那個轎子,沒見過他出門,好奇心起便偷偷地跟在他身後。

那管家也沒注意身後的小小身影,晃到一家門上掛着“薦人館”的店鋪中去。薦人館,相當於現代的職業介紹所,一個宅院的管家去職業介紹所,那應該就是想要招人吧。

等那管家離開薦人館,耿昱歡立刻衝了進去,果然那管家說是韓府缺人手,想要幾個伶俐的丫頭。耿昱歡一陣扮可憐,好話說盡,剛好當時薦人館的人員並不是很夠,那負責人便給她寫個推薦信之類的東西,讓她去韓府應招。

耿昱歡回到客棧,迅速地收拾好行李,至於白馬,雖然有些捨不得,但她一個找工作的窮丫頭,總不能大搖大擺地牽着馬去當丫環,只得忍痛賤賣給了客棧老闆,揹着包袱便來到了韓府。

那要人的李管家稍微盤查了下耿昱歡的來歷,耿昱歡一身土裡土氣的打扮,隨便編了幾句想要回鄉需要盤纏之類的藉口,也就糊弄過去,再加上薦人館的推薦,也就把她簽了下來。

□□邦入住這所府邸時間並不長,也就找了幾個傭人和一個管家,正缺人手,耿昱歡簽了半年的契約,按了手印,就算是韓府的丫環了。

這下出乎意料的順利混進韓府,耿昱歡暗歎自己的運氣也算不差。接下來就該好好表現,想辦法接近□□邦了。

123.善與惡的分界點61.來去匆匆117.勾心鬥角15.入朝爲官50.決心101.職責與輕重61.來去匆匆101.職責與輕重161.番外:大慄太子廢立之爭(三)165.番外:冰焰之歌(一)43.告白78.出逃與獲救28.斃命38.離開王府54.振作2.出嫁97.軍情38.離開王府163.番外:大慄太子廢立之爭(五)37.回程162.番外:大慄太子廢立之爭(四)154.中毒91.同行138.朝中變動105.似乎累了54.振作102.故友和未婚妻125.盡信書不如無書64.背字當頭156.一番波折142.七龍教的發源地124.小破壞分子143.但願90.錯129.奇葩141.玥國影太子34.大鬧壽筵8.逍遙度日102.故友和未婚妻50.決心102.故友和未婚妻99.走黴運126.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126.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109.三日之約155.宮闈密案163.番外:大慄太子廢立之爭(五)136.訣別130.禮物101.職責與輕重48.衝動是魔鬼90.錯25.遇刺6.朋友變大哥23.奸細身份137.吃醋62.夢裡不知身是客63.抓錯人63.抓錯人19.讀書時間67.類後宮生活之平淡收尾6.朋友變大哥124.小破壞分子4.狼狽趕路60.重返益都131.中計162.番外:大慄太子廢立之爭(四)33.歸途奇遇127.喜極而泣15.入朝爲官21.大熊貓58.再次來訪166.番外:冰焰之歌(二)160.番外:大慄太子廢立之爭(二)65.類後宮生活之梳妝打扮142.七龍教的發源地74.要和不要166.番外:冰焰之歌(二)135.再一次暗夜逃亡14.三王爺151.未來的皇帝19.讀書時間33.歸途奇遇51.劫持96.別離63.抓錯人156.一番波折112.第二夜25.遇刺49.比武招親163.番外:大慄太子廢立之爭(五)31.無措160.番外:大慄太子廢立之爭(二)145.對抗58.再次來訪115.錯綜複雜88.父親48.衝動是魔鬼44.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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