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營,呂布直奔賈詡府邸。到賈詡家中之時,恰逢李肅也在。
見呂布面色發青,賈詡問他:“奉先匆忙來尋,可是有急事相商?”
“急事!天大的急事!”呂布頃刻間將心中的怨氣宣泄了出來,罵道:“欒子奇卑鄙小人,竟在我軍中傳起了聖母教。如此一來用不了多久我那1500大軍非成聖母教徒,被他欒奕拐走不可!”
賈詡低頭一笑,“原來是爲了這事!奉先莫急,坐下喝口茶慢慢說。”他給呂布滿上一杯香茗遞了過去,“之前我問過你什麼,還記得嗎?”
“問過甚?”呂布不耐煩的迴應。
“我問你,你是否考慮過自己的未來。是願意安心在欒奕帳下效命,成就一番不朽功業?還是別有他念,心存稱霸的念想?如果是後者,我奉勸你趕緊離開欒奕,越快越好。是也不是?”
呂布細細回憶了一下,點頭稱是。
賈詡一副高深莫測模樣,“現在明白我爲什麼告訴你想要稱霸,就早點離開了吧?”
呂布點了點頭。聖母教在軍中鬧得正凶,時間一長等到那1500幷州老兵也入了教,他非成光桿司令不可!屆時,自己雖有兵權,不過只能在有限的規則內指揮兵馬。若是想毫無聲息偷帶大軍脫離聖母教,絕無可能。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賈詡又問:“那我舊事重提,再問你一遍,你是願意安心在欒奕帳下效命,成就一番不朽功業?還是別有他念,心存稱霸的念想?如果是後者,現在逃離長安還來得及。”
呂布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這幾天想過了。稱霸、稱雄,與那些士族、文人勾心鬥角,不適合我。與其那樣,還不如照欒子奇所說,與他共同輔佐朝廷。他主內我主外,共同創造不世功業!”
“若是真存爭霸的念想,你絕對不是欒子奇的對手。奉先這樣選就對了!”賈詡笑着點頭。“既然奉先已經決計,有些話我不得不跟奉先絮叨絮叨。欒奕和你,將來無論是臣僕關係也好,合作關係也罷,便是一根繩上的兩隻螞蚱,應該同心同德、坦誠相待纔是。話又說回來,既然坦誠相待,加之你沒有背叛之心,讓欒奕在你軍中傳播聖母教又何妨?君子坦蕩蕩,他要傳教任他傳去,你只管領好你的兵就是。不是嗎?”
“這……”對啊!他傳他的教,我帶我的兵,大家互不衝突。況且,呂布還明顯覺出,信了聖母教後,士兵反而更好帶了。作風更加頑強、紀律超乎尋常,這在一定程度上反倒等於欒奕間接幫了他。“可是……總覺得怪怪的。”
賈詡笑着問:“哪裡怪了?”
呂布道:“身邊的士兵全都神神叨叨的,張口‘聖母’,閉口‘阿天門’總覺得很彆扭!”
賈詡大笑,“那是你還沒有習慣。”他從櫃子裡取出一卷書籍扔給呂布。
呂布看一眼封皮,赫然是《聖母經》,“給我這玩意兒幹嘛?我又不信教。”
“孫子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帶兵也是這樣,你得了解士兵,才能帶好士兵。這本書送你了,拿回去看看,試着瞭解一下聖母教,順便也瞭解一下聖母教的創立者欒子奇。”
“哦!”呂布現在對賈詡言聽計從,乖乖把書揣進懷裡!
李肅不合時宜地拋出問題,“那曹操前夜提的事,就那麼算了?”
呂布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當然算了!要不還能怎樣?曹操開出的條件雖然誘人,但呂布相信,他願意給的,欒奕一個不少的也能給我。而欒奕願意給我的,他曹操這輩子也給不來!派人回了曹孟德吧!就說我呂布有情有義,從不輕易背主。讓他曹孟德好自爲之,切莫做背信棄義之徒,引世人恥笑。”
“說得好!”賈詡欣慰頷首。就憑這席話,足可見呂布乃是真心投效欒奕,如此,他對欒奕也算有個交代。他不由暗歎:自己這監察紅衣主教可沒有白當啊,剛剛走馬上任就獲得了這麼一條重要情報。
接下來的幾天裡,呂布、張遼、高順再沒有干預軍中的傳教事宜,任由欒祿在軍中施展。而他們則把精力集中到了遷徙的任務中去。
全軍上下用了足足三天的時間,才把長安城軍庫搬卸一空。其餘教會衛士也在關羽、張飛、趙雲、黃忠、太史慈等將領指引下,將長安城重要物資,裝上了大車。
第四日清晨,在張飛、關羽、黃忠共同領銜的先頭部隊引領下,少帝及文武百官的車架,有序駛出千年古城長安,踏上了東去的官道。
欒奕提領中軍與呂布的聖熊軍一起尾隨護送。
跟在他們身後的則是爲了躲避暴徒牛輔,心甘情願隨聖駕東徙的長安和洛陽百姓,約莫有十多萬人。
典韋、趙雲、太史慈、許褚三人位列這支龐大隊伍最後方,負責隨時防備牛輔來襲。
呼呼啦啦有老有少近20萬人,以每日40餘里速度向東行進。
這樣的龜速曾讓欒奕一度焦急萬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動身的時間較早,出長安城時,牛輔距離長安至少還有1000多裡。按牛輔軍日夜兼程日行百里算,追上他們至少需要17天。
17天!他們早過函谷關,到了洛陽地界了。距離虎牢關不過咫尺之遙。
在潼關與毛玠、赫拉克勒斯會合,繼續東行。
第18日果如欒奕所料,趙雲派來探馬,說是探到了牛輔軍的蹤跡。
只不過,此時少帝聖駕及文武百官已經撤進了虎牢關。得知教會大軍有雄關虎牢爲屏障,牛輔自知難以力敵,又灰溜溜退回了西涼。
欒奕長出一口氣,目送10萬百姓穿關而過,正式踏上關東的土地。
過了虎牢,便是欒奕的老家潁川,跨過潁川,便是陳留地界。
到這兒之後,曹操主動找上門來,向欒奕請辭。
欒奕眯着眼睛笑了笑,“孟德兄,還是別回陳留了,給我一齊去濟南吧!”
曹操心裡一激靈,虛僞笑着迴應,“子奇說笑了。家中老小還在陳留等我回去,暫時去不了濟南。不如這樣,待來日帶着家人一同去濟南拜訪子奇可好?“
欒奕面色不該,依舊帶着微笑,一字一頓道:“不好!孟德兄必須跟我回濟南,如果擔心家小,可一併接上!”
“你……”曹操憋不住怒氣,“你這是要綁我去濟南?”
“說綁多難聽,是請!只不過,是那種不能回絕的邀請!”欒奕大樂,“濟南很美,孟德肯定喜歡!”
曹操大怒,“欒子奇,你竟敢如此對我?”
欒奕亦怒,“別以爲你私底下做得那些事我不知道,你不仁就不許我不義?來人,把曹操給我拿下。”
曹操奮力反抗,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也冒出來幫忙,卻被上百名教會衛士團團包圍,呂布、張遼、高順、臧霸一應猛將均在其列。
夏侯惇還想拔出佩劍,卻聽呼的一聲勁風急襲而來,沒來得及反應便覺右手劇痛難耐。竟被欒奕隨手拋出的一枚銅錢砸中。銅錢嵌在肉中,鮮血留個不停。
欒奕緊隨銅錢之後貼到夏侯惇面前,一手搭上夏侯惇的肩頭,另一隻手抓住夏侯惇的左臂,腳下一絆,腰弓一扭,瞬間把夏侯惇放倒在地。
他動作不停,一個掃堂腿踢向夏侯淵。夏侯淵反應迅速,拔地而起躲了過去。不過這恰恰中了欒奕的下懷,一擊掃堂腿過後,跟上一記上勾拳,精準無誤的砸在下墜中夏侯淵的下巴上。這一拳打的結結實實,若非欒奕只用出三成力,非把夏侯淵下巴砸碎不可。
欒奕放倒夏侯兄弟的同時,呂布也沒閒着。他躲開曹仁刺出的長劍,照着另一側的曹洪擡腿就是一腳。幾個人裡,曹洪的武藝最是不濟,面對呂布突然而來的攻擊,竟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應對。戰時發愣,結局可想而知,被呂布一腳踹出五步多遠,吐血倒地。
沒了曹洪,呂布獨對曹仁更加遊刃有餘。曹仁雖手握兵刃,但手無寸鐵的呂布非但不懼,反倒露出濃濃的戰意。他呲着潔白的牙齒,彷彿一隻草原上緊盯獵物的惡狼,雙手平臺,繞着曹仁來回轉圈。
迎向呂布噬人般的眸子,曹仁沒來由一陣緊張,猛咽一口唾沫,照着呂布就是一劍。
“來得好!”呂布步伐迅捷無比,噌的一下,橫移數寸,巧妙的側身躲開攻勢。兩手一拍一合,精準無比的將劍背夾在手心裡。雙腳開立與肩同寬,雙肩同時發力往後一扥,“給我過來吧!”
曹仁只覺手掌傳出一陣火辣辣的疼,眼睜睜看着緊篡在手的寶劍被呂布強搶了去。呂布耍個劍花,將劍刃反指向他的脖頸。
呂布囂張道:“還不束手就擒?”
隨後,其餘士卒也將曹操拿下,與五花大綁的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一起扔進早就備好的囚車。“欒子奇,你不能這樣對我!快放我出來……”曹操歇斯底里狼嚎,言語十分刺耳。
欒奕懶得去理曹操,令人堵上曹操的嘴。待消停下來,他給呂布送上善意的笑容,道:“瞧,咱們配合的不賴不是嗎?”隨後,他將自己的右手遞了過去,“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呂布一臉興奮,與欒奕擊掌,重複道,“沒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