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午時。
關羽帶來了三個人,一個帶刀的甲士,一個老媽子,一個丫環。
貂蟬所在的這個院子大門邊,甲士動手,掛上一個牌子:軍事監管
老媽子稱之爲魏媽。丫環叫瓊瓊。
關羽對貂蟬說:“你還是照以前的生活方式。你不用擔心什麼,也不用害怕誰。”
貂蟬問:“爲什麼要這樣照顧我?”
“因爲,我的呂布的朋友。因爲,你是一個好女人。我不想看到你被人欺侮。”
貂蟬看了眼前的這位紅臉漢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關羽告訴:“院子門口掛上這四個字,沒人敢隨便進這個院子。”
貂蟬笑了一笑,說:“關老爺。讓你費心了。”
關羽也是一笑,說:“我怎麼覺得,你說的話,刺耳。我怎麼成了關老爺?”
貂蟬說:“我找不出合適的稱呼。”
關羽說:“叫我關羽。也可以叫我關公。”
貂蟬笑了一笑,只是,這個笑容有些苦澀。笑過之後,貂蟬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的樣子。
關羽說:“貂蟬。你是想說什麼吧。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
貂蟬說:“我在想。你這樣待我。我怎麼回報,纔是好。”
關羽哈哈一笑,說:“你要是這樣說,我可就不高興了。你以爲我是有所圖嗎?錯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我只是想幫助你。”
貂蟬說:“我不值得你這樣做的。”
關羽問:“爲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貂蟬說:“我是呂布的女人。”
關羽問:“那又怎麼樣?”
貂蟬說:“我已經是呂布的女人。”
關羽問:“你反覆說這個,想表明什麼?”
貂蟬說:“我也不知道。就是這樣想了,是提醒你吧。”
關羽哈哈大笑。
“你呀,你呀。貂蟬。我應該說你什麼好呢?你這樣的說法,可是把我想的很壞了。我反覆說,我只是想幫助你。至於爲什麼要幫助你。一是因爲呂布去了,你孤身一人,需要有人照顧你。我欣賞呂布的才能。二是你美麗,好看。美麗的女人容易被人欺侮。這是我不想看到的。”
儘管關羽做了這樣的解釋,貂蟬的心裡還是有解不開的結。關羽和呂布,充其量,也只是一般的朋友。兩個人的關係,還不至於關羽來兩肋插刀。貂蟬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其它。
關羽能夠理解貂蟬的顧忌,說:“我想,我們之間的交往,時間長着呢。我是不是有所圖,時間會說話的。你可以看我的行動。事實,將證明我所說的。”
關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貂蟬
不好再說什麼了。
其實,關羽給貂蟬的印象不錯的。從那年與劉、關、張三家的夫人交往起,從張飛畫的那張讓呂布生氣的畫像,貂蟬就對關羽有了比較深的印象。
關羽把三個人帶到貂蟬面前後,做了一些簡短的交待,就離開了。
貂蟬把關羽送到院子的大門外。
回頭,進院,貂蟬和甲士說了話。
甲士的任務就是守住門房,不該進到這個院子裡的人,不允許進來。甲士就住在門房隔壁的房間裡。
貂蟬問甲士:“你叫什麼名字?”
“張成。”
貂蟬又問:“多大了?”
“十八。”
“還算是個孩子。”
張成沒做任何解釋,只是看了貂蟬一眼,就又目光朝外。
貂蟬問:“家裡有什麼人?”
“爹,娘。”
貂蟬問:“你出來當兵。爹孃怎麼辦?”
“不知道。”
貂蟬問:“不當兵,可不可以?”
“可以。”
貂蟬問:“爲什麼要當兵?”
“學本事。”
這樣的一問一答,貂蟬也感到累,而且無味。
貂蟬問:“你不能多說幾句嗎?”
“來時,關照了。問什麼,答什麼。不要多話。”
貂蟬笑了。這真是一個老實的孩子。
不要再爲難人家了。瞧張成這個緊張的樣子。貂蟬離開了。
離開前,貂蟬對張成說:“需要什麼,儘管說。”
張成沒有說話。
貂蟬進了內院。她最爲關注的是丫環和老媽子。
丫環瓊瓊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女子。雖然,穿着上用了女人的服飾,走路的身姿也能見到春風楊柳般的搖擺。可是呢,瓊瓊的眉宇間,尤其是眼睛裡的光,卻有一種被隱藏着的霸氣。
貂蟬忍不住還是打聽了。
“瓊瓊。你真的是女孩子嗎?”
瓊瓊笑了,是想笑出媚態來的,卻是生硬的。
“我是女孩子。是不是我的臉不像?”瓊瓊說:“貂蟬夫人。你不是第一個這樣問我的。我的臉,不像女人。”
瓊瓊長着一張窗形臉、臉上有堅硬的情緒紋理。
貂蟬不好再問下去。瓊瓊已經主動這樣說了,再問下去,可能傷及人的自尊心。
其實,在問是不是女孩子這個問題時,常理上說,已經傷及到自尊心。可能是瓊瓊已經聽多了這樣的問話,臉上也就平和。
貂蟬說:“對不起呵。瓊瓊。我只是對你不瞭解,好奇。”
瓊瓊說:“沒事的。關兄說了,我在你面前應該是透明的。”
“關兄?”貂蟬驚訝這樣的稱呼。
瓊瓊說:“哦。我和關羽是同一個師傅。”
貂蟬越發的好奇,問:“同一個師傅。學什麼的?”
瓊瓊告訴:“山林拳。”
“有這個拳派?”貂蟬又說:“不過,聽這個拳的名字,就有氣勢。”
瓊瓊笑,點頭,說:“是的。山之穩當,林之嘯嘯,勢不可擋。”
貂蟬弄明白了,難怪瓊瓊給人不像女孩子的印象,感情,這個女孩子是武林中人。
弄清楚丫環瓊瓊的來歷,貂蟬又去和老媽子魏媽聊天。
魏媽有着一張慈祥的臉,很容易讓人親近。
貂蟬在魏媽做事時,過去幫忙。魏媽並沒有阻止貂蟬的勞動。
“魏媽。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貂蟬有權利要弄清楚魏媽的來歷。
魏媽告訴:“我男人是種田的。有一個大兒子,病死了。有一個女兒,同你這般大,嫁人了。女兒已經有了兩個孩子。我的小兒子,在關老爺手下。”
貂蟬笑了。關羽可真的用心了,派來的人,都是可靠的。
“家裡的日子,還能過得去吧?”貂蟬這樣問了。
魏媽告訴:“以前,不行。自從小兒子跟了關老爺後,有了五畝田。以前,沒有園地的,種的是人家的田。”
貂蟬點頭。她知道,一戶人家,自己有田地和沒有田地種人家的田地,日子可是大不一樣的。
魏媽說:“多虧了關老爺。幫我家弄到了五畝田。現在的日子,芝麻開花,節節高了。”
貂蟬說:“關羽這個人,真的不錯哦。”
魏媽說:“就是。就是。對我們家來說,關老爺就是我家的活菩薩。”
貂蟬又是點頭,心裡有話,沒說出來。關羽這樣帶兵,這樣爲人處事,帶出的兵,士氣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魏媽說:“呂大將軍,我們也聽說了的。大英雄啊。”
貂蟬的臉上,遊過一絲絲的苦澀。
魏媽說:“男人打仗,真心不容易的。我那個小兒子,我就爲他提心吊膽。”
貂蟬說:“還是讓他回家種田吧。一家人在一起,粗茶淡飯,圖一個安心。”
呂布走了後,貂蟬時不時就有這樣的想法。要是,早先像嚴氏那樣,堅持去鄉下蓋了房子,置下田地,男耕女織,多好的事。要是那樣,呂布也不會這麼早就離開這個世界。
魏媽說:“不能啊。關老爺對我家這樣的好。我讓兒子離開軍隊,回家去,開不了口啊。做人嘛,要知恩圖報的。”
情不自禁的,貂蟬點頭。關羽這個人,也是帶兵的人,可與大多數帶兵的人不一樣。貂蟬暗暗地,對關羽有了些敬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