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呂布騎着赤兔馬,貂蟬坐軺車,到了賈氏家。
賈氏一直在留意敲門聲。
成玉也要跟着去。本來考慮,貂蟬和賈氏乘坐一輛軺車。車由貂蟬趕。現在多出一個人。這就有點爲難了。貂蟬是可以和呂布同騎一匹馬,可賈氏母女呢?母女可以同乘軺車,誰趕車呢?
沒想到,成玉竟然會趕車。
以爲是一個難題,就這樣解決了。
一行四人,來到陳宮的住處。
昨晚,呂布和貂蟬來過。今晚,一行人中,又增加兩個。這讓陳宮感覺不正常了。
讓進來四個客人。房子裡的凳子不夠坐。陳宮要去找房東老爹借凳子。呂布擋住了。
“別折騰了。你這牀沿,就是凳子。”
貂蟬和賈氏坐了一條凳子。呂布坐到陳宮的牀沿邊上。成玉四處裡看,在一方牆壁前停止了腳步。牆上貼有字和畫。小幅的,不大。昨晚,呂布沒注意到。貂蟬倒是注意到了。
成玉問:“這位叔叔。這是你寫的嗎?”
陳宮點頭。
成玉說:“好好看的。”
陳宮說:“你要是喜歡。走的時候帶走。”
成玉看了賈氏。
賈氏說:“陳謀士,你還是留着。她不懂這個。”
確實,賈氏和成玉以往的日子,與字畫無緣。成廉一生中最大的愛好,就是打仗。其它的,就什麼也不會了。家中沒有筆墨紙硯這些東西。
成玉對案上的毛筆十分好奇。她拿起一支,左看,右看。雖然看不出名目,卻是愛不釋手的樣子。
“這東西,這樣的軟,好寫字嗎?”
陳宮告訴成玉,毛筆就是這樣的軟。
成玉又問:“這是用什麼東西做的?”
陳宮在成玉的提問下,說了毛筆的來歷。
四百年前,一位叫蒙恬的將軍,帶領三十萬人馬守着秦朝北部的疆土。他路經一個叫侯店的地方。那是一個初春的日子。蒙將軍想寫一封家書,就在當地找可以寫字的羽毛。沒有找到,只好就地取材,製作了一支筆。在這之前,寫信都是用羽毛。蒙恬在的地方,沒有羽毛。只有羊毛。他就試着,
將羊毛填進一支小小的竹管裡。他就用這支羊毛筆,寫成一封家書。寫完信後,蒙將軍把這支筆留在了侯店。後來,侯店人模仿這支筆,製作出許多的毛筆。
成玉說:“陳叔。這個故事,太有意思了。我以前沒聽人說過。”
陳宮笑笑。他看出來了,這個看稀奇的姑娘,見識少。
成玉說:“叔叔。可以教我嗎?”
“沒問題。可以的。”
在成玉向陳宮提出問題時,呂布和貂蟬,還有賈氏,都沒說話,都在看着陳宮。
成玉的問題問了,陳宮也答了。貂蟬說話了。
貂蟬說:“陳謀士。今天,我們來,你可能覺得有些突然,怎麼一下子來了四個人。你的情況,我對成夫人說了。”
呂布插話,說:“介紹一下,這位是成廉大將軍的夫人。”
陳宮知道成廉在兗州陣亡的事。
貂蟬說:“成夫人想叫你去她家住。這樣,相互好有個照顧。”
“不妥。不妥。”陳宮連連擺手。
呂布問:“怎麼就不妥了?”
陳宮說:“我這個人,很懶的。生活上也不講究。”
呂布說:“正是因爲你這樣不講究。才考慮到你需要人來照顧。你住過去,起碼說,吃飯就不會是湊合了。一天三餐,能定時了。”
陳宮說:“不行。還是不行。”
呂布發火了。
“這是命令。這是我的決定。你只要在我這裡,就得聽我的。”
呂布這樣的態度。陳宮的心裡不會感覺憋屈。陳宮的心裡,反而感覺到一種被關心的溫暖。
呂布又說:“你口口聲聲不要人照顧。你只會湊合。說句讓你難堪的話。你這裡,跟狗窩比,有多大的差別。以前,我沒有關心到你。我也根本就不會想到,你是這樣一個生活狀態。你別忘了。我可是要你一個好身體。沒有好身體,你怎麼爲我出謀劃策?啊。你倒是說說。”
呂布的這一番話後,陳宮無語。
這時,成玉說:“陳叔,你說話不算數。不是男人。我爹答應我的事,從來不反悔。”
陳宮問:“我答應你什麼了?”
“剛纔,
你答應教我寫字的。”
呂布哈哈大笑,說:“陳宮。不是我要批評你。你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這就別怪我了。”
就這樣,陳宮半推半就的,同意了。當晚,由房東老爹用一輛獨輪車,把一應的家當,送到了過去。就這樣,陳宮住進了賈氏家。
第二天.貂蟬到賈氏家時,看了陳宮的房間。陳宮去了軍營。
陳宮的房間,被收拾得很整齊。
貂蟬問了賈氏:“你把陳宮的房間收拾成這樣,他不習慣吧?”
賈氏笑,說:“這次,你可是說錯了。他的房間,還真不是我收拾的。他自己弄的。”
貂蟬也就笑了,說:“這還真的應了那句話,什麼環境下出什麼樣的人。沒人盯着,他住的地方,就是呂布說的,跟狗窩差不多。有人盯着,他也就弄得這樣乾乾淨淨了。”
賈氏說:“我是想等他起牀後,去軍營了,過來收拾。沒想到,他起的比我早。整理了房間,還幫我從井裡打起了幾桶水。”
貂蟬說:“是應該讓他多做一些。只要是力所能及,對他的身體有好處。”
賈氏說:“不行的。他的身體不好。做事多了,他咳嗽很厲害。”
貂蟬看了賈氏一眼。
賈氏避開了貂蟬的目光。
貂蟬問:“怎麼沒有看見成玉?”
賈氏說:“這丫頭。昨天晚上,就纏着陳宮,要學寫字。陳宮教了她兩個字。這一早,她在房間裡寫字呢。”
貂蟬說:“成玉是應該識一些字的。”
賈氏問:“貂蟬夫人。你認識不少字吧?”
貂蟬說:“一部《論語》,我是能全本看下來的。”
賈氏說:“難怪你這樣的聰明。”
貂蟬淡然的笑了,說:“成玉只要堅持學下去,也能認識不少字的。”
賈氏告訴:“陳宮說了,每天要教成玉認識幾個字。”
貂蟬說:“你看呀。這樣多好。住到一處,想到有個照應,成玉還能學習。這好事,到哪去找。”
賈氏說:“這還真要謝謝你呢。”
貂蟬看了賈氏一眼。貂蟬有話要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