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的並不愉快。
呂布的女兒，十三歲的呂帛兒沒有正眼看小玉，竟然不屑一顧的哼哼了幾聲。
小玉同呂帛兒打了招呼的，呂帛兒像是沒聽見似的。
曹氏把眼前的場景看在眼裡，心裡頭別提有多開心了。在飯桌上，曹氏沒有做臉色給小玉看。呂帛兒已經做了。這比她做要好百倍。
呂布看不下去了，說了女兒。
“在桌上吃飯，要是覺得不舒服，你把飯碗端了去廚房。”
呂帛兒在家當大小姐慣了。手上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霍地起身，走了。呂帛兒出門去了。
嚴氏嘟噥：“她爹。孩子吃飯呢。你說她，總得讓她把飯吃完了。”
呂布說：“她都是讓你給寵的。”
曹氏雖然在低頭吃飯，不摻和這三口子的事，心裡卻樂的不行。她最看不得嚴氏護着呂帛兒。嚴氏的母愛每每表現時，曹氏的心裡就像是被刀颳了一樣。
小玉起先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可看到後來，覺得這事都是因爲她的來到引起的，就低了頭，吃飯，準確的說，是數米粒。
飯後，曹氏使喚小玉洗碗。
小玉看了呂布。
呂布本來的想法，嚴氏操持這個家，太辛苦，要來小玉是能幫嚴氏一把。曹氏生性懶，改變困難。他是希望小玉要主動承擔一些家務活的。
小玉見呂布不說話，心裡十分的不爽。可是，做丫環時間長了，形成一個定勢思維，做事，也習慣了。好大的事，不就是洗碗麼。小玉收拾了碗筷，端去廚房間。
嚴氏要起身，呂布拉了一下，意思就讓小玉去做吧。曹氏在呂布拉嚴氏之前，就把腳踩到了嚴氏的腳尖。曹氏不想讓嚴氏起身，並不是心痛嚴氏辛苦，而是藉此給小玉一個下馬威。
嚴氏說：“我去洗碗。小玉來到這個家，纔是第一天。不對，纔是一小會。還是客人呢。”
曹氏說：“進了這個家門，就沒有客人。”
呂布瞪了曹氏一眼，說：“你呢？是不是客人？我沒見你做過多少事。”
曹氏看了嚴氏一眼，開始抹起了眼淚。
嚴氏的手觸碰了呂布，眼睛裡有話，意思是，你瞧你，說話又傷着她了。
曹氏眼淚汪汪的，說：“我就知道，這個小玉一來，就沒我的好日子過了。她年輕。
她水靈。我也是這樣過來的。你娶我那會，也是她這樣的。”
呂布不說話，心裡卻是恨恨的。是的，當初他是說過，進了家門，有下人，不用她動手做什麼事。可是，大老婆嚴氏是持家的婦女，不同意請下人，說能省就省一些，說不上哪一年就是荒年。豐年防荒年，有時防無時。這是良家婦女都有的一個共識。
下人不請，嚴氏就自己多辛苦了。
嚴氏的辛苦，呂布看不過去。當初，自己還很窮時，嚴氏就跟了他。先後生過三個孩子，前面兩個都夭折了。只有老三呂帛兒活下來。
雖然，嚴氏大呂布三歲。這不算什麼。呂布把這個說給乾媽蘇蒂聽時。蘇蒂說她的老家，許多都是女方大男方一輪，也就是十二歲。
不知道是自己的種子不好，還是嚴氏的土壤不對，先後生下的都是女孩。
可是，女大三，抱金磚，怎麼就沒顯靈生個男孩呢。
爲這個事，嚴氏勸說過呂布，多找幾個女人，看能不能爲呂家生個男孩。
這樣，呂布娶了曹氏。曹氏是曹豹的女兒。曹豹是徐州牧陶謙的部將。
曹氏的土壤明顯不對。她嫁給呂布後，沒有懷孕過。她也想懷孕，可是肚子不爭氣。
小玉洗碗，是平常活，可到呂府第一晚，客人的架子還沒放下，想想，心酸，淚水流下來。
轉念，小玉咬了牙。早晚會改變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小玉一直是不服輸的，一直想向上爬。她聽趙良人說過一個故事，後來，呂布在輔城和她溫存時，也說過這個故事。這個故事，叫臥薪嚐膽。呂布說這個故事，無非是要小玉等待時機。她會救小玉出苦海。
現在想想，呂布還是有良心的。要是當初說的話早丟腦後，她這會還在輔城裡呆着呢。
小玉給自己的未來做了一個規劃，也給這個家三個女人做出安排。
曹氏這貨，第一個懲罰的就是她。嚴氏的女兒不小了，早晚要嫁人，也就不計較了。嚴氏人不錯，留下，當個下人用。
小玉覺得自己的這個設想挺不錯的。爲了這個想象，她的臉上有了笑容。
天黑後，沒有什麼事做，居家過日子的，爲了省些燈油，就都早早的上了牀。
原本，按順序排，呂布這晚應該在嚴氏房間睡覺的。
嚴氏的嘴向院子裡的東廂房噘了一下
。嚴氏做這個動作，是給呂布看的。
在這之前，小玉已經被嚴氏安排進了東廂房。
“謝謝啦。”呂布對嚴氏笑笑地，說了。
嚴氏用疼愛的眼神，貌似生氣的颳了呂布一眼，說：“別給我裝了。心裡早被小貓爪撓了。趕緊去吧。記着，溫柔些。人家還是姑娘。”
呂布這就來到了小玉的房間。
想起晚飯時及晚飯後的一些事，小玉的心裡就來了氣。她故意不理睬呂布。
兩個人冷戰的舉動出現了。小玉坐在桌子前，呂布過去，也在桌子前坐下。沒由呂布拉到小玉的手。小玉的身子起來，去到牀沿邊坐下。呂布一看，來戲了，趕緊去牀邊。呂布到了牀邊，剛剛坐下，小玉離開牀邊，到了客廳裡。
呂布見如此的無趣，從牀沿上起身，出了房門，到了客廳，猶豫地站了一小會，樣子是要出東廂房的門。他的腳步在門口停下。
“你要是真的不習慣這裡。我把你送回鶥塢。你去換小紅過來。”呂布吐出的這些字，可是擲地有聲的。
小玉的心頭一緊，愣了一下。
呂布就要跨出門檻兒的那一刻，小玉快步奔過去，雙手抄了呂布的腰，從身後抱了。
其實，呂布這個時候，是不想離開的。他只是做個樣子。沒想到，小玉沒有堅守住，率先妥協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丫環時間久了，妥協是處理一些事的慣用手段。
呂布轉過身，手撫了小玉的頭髮。
“小玉。不要鬧了。我知道你受了些委屈。這是剛來。以後的日子長着呢。這樣的委屈不會少的。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你要學會面對。從資歷上講，在這個家，你的資歷最淺。你不吃虧，誰吃虧？你不受委屈，誰受委屈？”
小玉的聲音中有些哽咽，說：“感情。你是讓我來吃虧，讓我來受委屈的。”
呂布解釋：“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告訴你。家庭生活，就是這個樣子。”
小玉說：“可我心裡難受。沒被自己的男人疼愛。”
呂布笑了，說：“你這話，沒過腦子吧。那兩個女人，也就是你的兩個姐姐了。不是我的女人嗎？我不是她們的男人嗎？我對你們三個，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我肯定是疼愛你們的。”
小玉說：“不說這些了。我們睡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