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縣,曹操出生的地方。醉露書院歷史上曹操在官渡之戰是不遺餘力全面支持曹操的大後方,史書上亦有“青壯執兵,老幼負糧”這一說法。曹操在統一北方,實力日漸雄厚之後,對這塊生土總是會免稅免役,也因此縣相比別處,百姓的生活要富庶不少,相對來說也要安定得多。只是在某個深夜,一陣陣凌亂的馬蹄聲打破了這裡應有的和諧。
“啓稟丞相,荀令君已不知所蹤!於其牀榻上有留書一封,請丞相過目!”
一路疾馳而來的曹操在馬上猶自喘着氣,一旁的許褚從侍從手中接過信函再轉交給曹操。曹操展開藉着火光細看過後,暴怒中把信函扯得粉碎,指着跪在荀彧在縣暫居的驛館門前的幾個侍從大罵道:“你們這些混帳!孤當時是如何交待於你們的,嗯!?你們這些無能的廢物,留之何用!許仲康!”
許褚楞了一下望向曹操。只見曹操冷冷的比了個殺的手勢,許褚這纔會意,帶了幾個人把那幾個侍人拖了下去。
曹操仍在暴怒之中,一旁一個三十來歲相貌陰沉的謀士湊了上來低聲道:“主公,吾料荀文若定然尚未走遠,若着精明之人於路探問,應該還有機會將其擒回。”
“仲達何以見得?”
司馬懿低聲道:“主公安排在荀文若身邊的眼線頗多,這裡又是縣要地,荀文若棄官而去要瞞過衆人,必然是孤身出逃而不帶侍從同行以免惹人留心,多半還會晝伏夜行,如此這般行程是快不起來的。主公以快馬傳令各處要道關口嚴加盤查,相信能有所收穫。”
曹操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依仲達之見,荀文若會何去何從?”
司馬懿稍稍思索了一下便迴應道:“若在下所料不差,荀文若此去。醉露書院必然會設法去投奔陸仁。”
曹操微微一驚,急問道:“何以見得!?”
司馬懿道:“主公莫要忘了,去年冬季荀文若的幼子荀粲自陸仁處求學歸還。”
曹操攥緊拳頭,骨節都格格作響,陰沉的道:“這兩個人要是湊到了一起……不行。說什麼都不能讓荀文若逃到陸仁那裡去!來人啊!”
數員小校出列,曹操急作吩咐之後小校們正欲離去,曹操突然再度喚住他們道:“你們給我記住!活的要是擒不回來……死屍也一樣可以!”
“諾!”
不說小校們離去如何行事,曹操這裡卻有些靜得可怕,只有火把燃燒的噼啪之聲。再就是曹操拳頭上傳來的骨節格格輕響。
——————
話說曹操安排着監視荀彧的人是不少,但荀彧是什麼人?一但荀彧真的拿定了主意要逃。就那些奉命監視荀彧地小角色。在荀彧的面前還不是一羣二百五?等到曹操聞訊趕來並且下令追拿的時候,荀彧與荀已經暗中逃到了豫州汝南,並找到了一所陸氏子弟購置的田莊。接下來的事就要好辦得多,有陸氏中人地幫助,荀彧也不理會什麼道路不道路的。直接就一路向南逃到了江夏。只不過這樣的走法基本上走的全是山路還外帶要過大河,等到荀彧與荀粲在夏口港登上船隻準備前往柴桑的時候,已經年屆五十地荀彧實在是累得再也吃不消。倒在船艙裡就一睡不起。
人到柴桑,再取道桂陽轉赴泉州。這一路因爲有陸氏商隊身份的掩護,到是誰都沒有驚動到。荀彧這時總算是輕鬆不少,每天都是優哉遊哉地坐在車裡觀賞沿途地景色。醉露書院荀彧人到桂陽時少不了要和徐庶先打打交道,這一見面荀彧心中暗自驚歎,陸仁是從哪裡找來個這麼厲害的角色?而且桂陽這時經過了數年的開發,繁榮程度在荊南四郡中首屈一指,荀彧與徐庶見面還碰上過劉備帳下的竺、孫權帳下的呂範來找徐庶商議今年地貿易計劃,不外乎想購買多少多少的軍需物資並且討價還價個不停。當然,荀彧還不敢露面,都是躲在屏後偷聽的。
此刻車馬商隊走在桂陽往泉州地路上,荀彧在觀賞景色之餘心中亦暗想道:“以農爲本,以商富國,義浩的這個想法確實大有利處啊。
想我荀氏一族借鑑此法,在中原一帶可謂是首屈一指,已經沒有哪個家族能比擬得上,但是真和陸仁和陸氏比一下,似乎還只是學到了一點皮毛而已……沒辦法,當初義
的書簡全都毀於一旦,我也只是靠他留下的那些舊日中人試行而已。”
閒話少說,荀彧於建安十七年的夏六月抵達泉州。泉州太守劉聞訊急迎出城,這對昔日曹操手下的謀臣見面之後少不了一番唏噓感慨。迎入館驛之後,劉急命人去夷州請陸仁趕來泉州與荀彧見面。
——————
“你說什麼!?荀公已經到了泉州!天啊!快去給我備馬備船!”
陸仁這會兒正呆在家裡和蔡:此訊立馬蹦起來老高,興奮之中就差沒哭出來了。
“牛人啊!三國中玩內政能和諸葛亮相提並論的牛人!”
話不多說,陸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泉州。昔日的這對許昌尚書府老搭檔這一見面,頭一件事就是安排酒宴以示慶賀。
如何慶賀,如何歡喜,再去多說已經沒有了意思。直到雙方都平靜了下來,陸仁便找到荀彧認真的去談些正經事。
淡酒小菜,對席而坐。三杯過後,荀彧先開了口道:“義浩,我這一路可長了不少的見識啊。你手中的幾座州郡,單以富庶而論只怕已經遠超中原。昔日人稱爲‘三年境內豐’的浪子陸仁,果然是名不虛傳。不過我現在很想知道,你接下來是打算怎麼做?曹公稱公在即,你是不是真的有辦法去阻止?”
陸仁搖搖頭道:“沒有辦法。而且一如前言,曹公稱公一事,我也並不想去阻止。
就我個人而論,曹公稱公,其實也是他應得的。”
荀彧縱然有些不滿,卻也不得不長嘆了口氣道:“也罷……那之後呢?在此之後你是打算怎麼做?”
陸仁晃了晃酒杯,微笑着反問道:“荀公,你久在許都,又常入宮庭面見聖上,對整個許都的情況如何應該瞭如指掌吧?”
荀彧道:“這個自然。許都初定之時是你我同心規劃,而你走之後幾乎全是出自我手。嗯?你問這個是想幹什麼?”
陸仁笑道:“當然是不幹好事。荀公,上次相會之時因爲我還不知道你心意如何,所以有些話我還不敢明說出來。現在你既然已經到了我這裡,我心裡的打算也該向你全盤拖出了。”
荀彧心中一動,隱約中有猜出陸仁的想法,只是還不敢確定,於是低聲問道:“你這個臭小子,到底是想幹什麼?難道說……”
陸仁亦湊近些許低聲道:“看樣子荀公你已經大致的猜測出來了……不妨試言一二。”
荀彧道:“你該不會是想暗中派人潛入許都,然後……把聖上救出許都!?”
陸仁面色一凜,輕輕點頭道:“然也!其實在許都周邊早已經有我安排下的暗莊死士,爲的就是這一天。”
荀彧默然搖頭道:“胡鬧!義浩你怎麼想事情想得那麼簡單,這事也太不切實際了吧?許都作爲漢室新都已經有近二十年,往日在我的苦心經營之下守衛那是何等的嚴密?宮殿之中更是如此。況且宮殿禁軍都是曹公的精銳心腹,平時連我的命令都可以不用聽從,對聖上的監視更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又怎麼能救得出來?若是稍有不慎,聖上性命堪憂,你我反爲大漢罪人矣!”
陸仁道:“可是不救聖上出來……”
荀彧想也不想就打斷陸仁的話道:“就算你能救得出來又怎麼樣?如我一般千里奔波潛逃到你的這夷泉兩州嗎?聖上身軀嬌貴,又怎麼能經受得起?況且曹公一道檄文下去,你我反爲劫君之賊,天下諸候必興兵討伐,你辛苦打下的三州之地全都要討諸流水。”開什麼玩笑?救獻帝出許都?陸仁真是不要命了吧?
荀彧的擔心自然不無道理。要救獻帝本身就很難不說,中間又要經過劉備和孫權的領地。抰天子以令諸侯,這可是各方諸候都垂涎三尺的買賣,一聽說獻帝有可能會到自己的領地還不玩命一樣的搗蛋壞事?
陸仁哈哈一笑:“荀公,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我可沒那麼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