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他不是去安排這裡的水軍給我的船隊放行嗎?幹什麼?應該沒出什麼事吧?”
陸仁沒來由的心裡面一陣緊張,必竟他這纔剛剛把家人們都送出去,蔡瑁就找上了門來,天曉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稍稍遲疑了一下,讓凌雲護着貂嬋先避一避,自己則帶着凌風迎了上去。不多時與蔡瑁打馬相見,陸仁先在馬上拱手道:“蔡將軍,這麼急着找我,所爲何事?”
蔡瑁拉住馬先向碼頭眺望了一下,問道:“陸僕射的船隊已經出發了?”
陸仁道:“半個時辰前已經出發。”
蔡瑁大搖其頭,一副很失望的樣子:“唉,急趕慢趕的還是晚了!”
陸仁道:“蔡將軍是有何要事?”
蔡瑁擺擺手道:“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的幾個妻妾很喜歡陸僕射上次陸僕射贈於我的那幾顆珍珠,突然想起來想請陸僕射再爲我代購幾個的。現在船隊既已出發,追之不上也無可奈何,下次再說吧。”
陸仁被鬧了個啼笑皆非,心說還以爲是出了什麼大事,沒想到只是這種事。頓了頓陸仁道:“此事不難,只是要等我那船隊下次再去柴桑才行。不過這次的船隊過去,如果有什麼稀奇之物也會購回來販賣,到時陸仁再挑出幾件來贈於蔡將軍。”
蔡瑁道:“好說好說。只是聽說這次的船隊比往常還要大些,陸僕射你不用親自押送?”
陸仁笑道:“大是比往常大點。不過我也用不着親力親爲吧?再說這次江夏一戰,兩地水運停了一段時間,現在得蔡將軍之助重開水運,荊襄一帶要處理地雜物也多,我當然是得親自留在襄陽打理名下產業,這次是我族弟陸誠押運去柴桑。”
蔡瑁哦了一聲,拍馬行至陸仁近前悄聲問道:“這次的船隊回來有沒有海鹽?”
陸仁道:“應該會有。哎蔡將軍,我想問一下。前番襄陽中流傳我販賣糧米給江東養軍一事。劉荊州真的不放在心上?”
蔡瑁道:“哎呀。陸僕射你就放心吧。幾千石糧米夠幹嘛?一萬人的話兩個月就吃光了。而且據細作回報,孫權境內的山越作亂,孫權眼下是自顧不暇,哪裡又會有能力窺我荊州?依在下之見,荊襄與江東兩地間的鹽糧往來陸僕射大可放心去做。我也好跟着沾點光。”
“沾點光?不是讓你賺得飛起來你會這麼在意?靠!”
陸仁心中嘀咕了一句,臉上卻還是得虛應道:“有錢一起賺,有財大家發。日後還指望着蔡將軍多多照應我的生意纔是。”
蔡瑁笑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哦,我還有軍務在身,就此別過!”
送走蔡瑁,陸仁強忍住想吐的衝動,長吁了口氣心道:“虛驚一場!”
貂嬋這時湊了上來問道:“義浩,他來找你什麼事?”
陸仁哼了一聲道:“還能幹嘛?惦記着下一批地海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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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襄陽城中,陸仁先是向趙雨詢問了一下這幾天產業方面地事。好在本身船隊剛剛出發,商鋪中地事並不是很多。趙雨又是個少有的穩建性少女。卻也一切順利。
陸仁見狀有心想培養一下趙雨的能力,就讓趙雨接着照看襄城城中商鋪,連帶着有空接管一下已經沒什麼事的小莊上的秋收。自己則帶上貂與二凌去……交朋訪友。其實這也是陸仁想給旁人造成一種自己常常出去玩。而且一玩就是很長時間的錯覺,這樣有利於將來的悄悄脫身。
第一站陸仁是選擇了去新野,反正現在劉備他們去了江夏,新野只是留了趙雲與竺、孫乾這三個人在新野鎮守。陸仁一直就很想與趙雲交流一下,現在有意想避開地劉備不在,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再者竺在新野,陸仁有些事想交待給竺,因爲竺是知道他下一步的打算的人,而且陸仁如果離開荊州的話,襄陽城這裡的產業是準備全部移交給竺的。
慢慢悠悠的晃了三天才到新野。說來也巧,到新野城門口時正好是上次檢查陸仁車隊的那個門伯在當值,見到陸仁那門伯便迎了上來道:“小人見過陸僕射。陸僕射這次來……沒帶商隊?”
陸仁笑道:“哪有那麼多地商隊?我這次來就是來新野玩地。趙子龍趙將軍在何處?”
門伯道:“趙將軍正在校兵場練兵。”
陸仁道:“那我現在去拜訪一下是否合適?”
門伯道:“還請陸僕射自行前去,在校軍場讓門卒們通報一聲便是。小人有公務在身,不敢輕離。”
陸仁點點頭,領着貂嬋與二凌入城,問明瞭方向之後直奔校軍場而去。
到了校軍場通報姓名,沒多久就看見趙雲急急的迎了出來。雙方禮罷,陸仁先問道:“子龍兄,我是否可以入營一觀?”
趙雲道:“陸僕射即有興趣雲自當從命,只是……”說着望了眼陸仁身邊的貂嬋。按當時地軍律,軍營是不許女子入內的。
陸仁會意,吩咐二凌護着貂嬋先去驛站休息,自己與趙雲一同進入營中。
營中這會兒正分成三個區域各自訓練,分別是矛、戟的長兵區,弓弩的射手區,再就是騎兵區。騎兵區人最少,大概只有三百餘騎,但面積卻是最大的。另外兩個區的面積則相差不大。
陸仁不怎麼懂這些,也只是隨意的看過去。長兵區的訓練有點令人不敢恭維,根本就是一羣人反覆在的那裡“刺、退、刺、退”,老實說沒半分的花巧可言。不過陸仁也知道這看似簡單地東西到戰場上才真正的有用。因爲在人數衆多的冷兵器戰場上肉搏,如何快速了當的殺死對手纔是最重要的。趙雲又可以說是當代的“槍聖”,教手
卒也肯定是教最實用的東西。
射手區相對來說就好看一點。趙雲地演練方法不是讓士卒們練怎麼射,而是讓士卒們分成許多個三排,一排備箭、一排張弩,一排空射,也就是讓士卒們練習三段射地隊形與配合。而在射手們地前面有一排護衛盾兵,時不時的四排人會跑出一段距離再次列陣。陸仁仔細望過去。見弓弩手們的右手食、中指有不少人都練出了血。心中微微有些吃驚。轉頭向趙雲問道:“子龍兄。士卒們這樣練都有所損傷啊!”
趙雲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在練兵場上因爲怕苦怕痛而不用心去練,在戰場上只會死得更快。”
陸仁心道:“說是這麼說啊,可是在弓弦上加裝點保護手指的東西總會好一點吧?”
話未來得及出口,趙雲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道:“他們這樣還算是好的了。我幼時練武比他們,比他們還要嚴格得多。”
陸仁望了望趙雲地右手,見手掌內側全是一層厚厚的繭。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雖然談不上是細皮嫩肉,但繭皮卻是半點沒有,心裡暗暗咋舌——想練好武藝可沒那麼簡單!
又看了幾眼,趙雲忽然從身邊侍衛的手中搶下大弓,順手又抽了一隻箭出來。陸仁這裡還沒反應過來,趙雲就已經把箭射向了不遠處一個隊列中的弩手。
陸仁大驚道:“子龍兄你……”
卻聽見趙雲怒喝道:“你是怎麼練的!雖然現在只是讓你們練習隊列,不是要你們實射,但弩弦必須得次次張開!我看了你六輪。卻只張了一回的弩弦。以爲我看不到嗎?軍律官,上去記下此人姓名,今日散去後罰他加練半個時辰。下次如有再犯。重打三十軍棍!”
陸仁瞠目結舌,心說這樣趙雲都看得出來?而那個被趙雲射中的士卒勉強爬起身,箭也掉落在地上,顯然是沒箭頭地箭。只見那士卒拾起沒有箭頭地箭,老老實實的拉開弩弦並把箭架在弩上,又向趙雲這邊射了回來。趙雲順手就把箭接了下來,復又插回侍衛的箭囊中。
這幾個動作來得太快,陸仁一直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完成了。等他回過神來,想從侍衛地箭囊裡抽一隻箭出來看看,侍衛卻止住了他道:“陸僕射請收手,此乃無頭箭,軍中也稱軍律箭。但凡是軍中練兵時投機取巧之人被趙將軍發現,均以此箭射之。若無犯律之人,則此箭從不離囊。”
陸仁心道:“行,趙雲這招還真好,即教訓了偷懶的人,自己又拿活人當了靶子,還不會出人命。不過無頭箭雖說射不死人,射中了也很痛吧?而且我好像記得書上是說趙雲曾用無頭箭就射斷了船帆上的纜繩,那力道也應該不小啊。”
想了想陸仁道:“子龍兄神射,陸仁佩服!”
趙雲搖頭道:“陸僕射過獎,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真論神射,到是昔日呂溫候纔是天下無雙。百步之外一箭射中畫戟小枝,那是何等神技?雲不才,至遠纔不過六十步方能射中,比之呂溫候又何止差了千里萬里?”
陸仁心說謙虛也沒你這麼個謙虛法吧?六十步是什麼概念?不過回頭想想,陸仁忽然很想再爲趙雲再專門制一張滑輪弓,便問道:“子龍兄平時擅開幾石弓?”
趙雲沉吟道:“我自己用的弓是三石,不過感覺可以再加一點。”
“那就按三石的標準來做吧。馬鈞雖然不在,不過相應的材料與工具卻不難備齊。反正現在莊裡要費心的東西都搬了出去,閒着沒事做點東西就當是消磨時間。”
又跟着趙雲去參觀騎兵營。雖然只有三百騎,但陸仁這個門外漢都能一眼看出來這些人才是新野守軍中的真正精銳。不僅僅是在練習的方式上,更多的是這些騎兵的身上有一種氣勢,一種一往無前、無所畏懼的氣勢。想想也是,趙雲去衝長坡的時候,身邊的騎兵除了幾個送趙雲救出的人離開戰場之外,其餘的全部是在戰場上戰死。也許在這種士卒的身上,能夠看到趙雲虎膽的幾分影子吧。
趙雲看着這些騎兵,臉上也露出了十分自信的笑。陸仁問道:“子龍兄,現在劉皇叔的手下共有多少騎兵?”
趙雲道:“兩千三百餘騎,其中兩千騎帶去了江夏。這裡的三百騎,是雲親統的近衛……可惜啊!當年的三千白馬義從,如今只剩下了這裡的三十個,我已經命他們皆爲騎兵什長,平日裡就由他們帶領着操練這些人馬。”說着仰望天空,輕嘆道:“若公孫將軍在天有靈,希望他能保佑雲再建起一隻三千白馬義從,重振白馬義從的聲威!”
陸仁心中輕輕的嘆了口氣,趙雲就是這樣的脾氣,一但認定了主公就忠心到底。旁人想打他的主意,一個字——難!
甩甩頭不去想這些不着邊的事,陸仁笑道:“子龍兄,別怪我說話太直。養騎兵很貴的。”
趙雲也笑道:“的確!此間不比得北方草原,馬匹可以隨意放養。說起來主公的這兩千多騎,如果不是取用了陸僕射重商之法,只怕連一半都養不起。”
陸僕笑道:“是啊,馬匹之食是人之三倍。當年我初出仕的時候只是一介書吏,薪俸低微,也沒敢養匹馬作腳力。”
二人一同大笑。笑過後趙雲吩咐侍衛一個時辰後解散訓練,帶着陸仁先行離開校軍場去府衙小坐。從人送上酒菜,二人對飲幾杯後,趙雲忽然開口問道:“陸僕射,舍妹趙雨現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