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鞭敲金鐙響,人唱凱歌還,陸仁與黃忠率領着大隊址。而在南蠻,陸仁留給了鄧艾三千正規軍與兩千人左右的工匠團,駐地便選擇了孟獲一族舊時的丘陵盆地,那裡的地型易守難攻,而且鄧艾再把那裡完全改用自己的方式來建設的話,至少安穩自保是絕對沒問題的。
孟獲一族自然是回到了被阿不氏一族強佔去了幾十年的肥沃故土,並在陸仁提供的幫助下開始重立宗族。
至於他們以後會怎麼樣,陸仁相信只要有鄧艾在,南蠻那邊的事他再也不用去擔心什麼。而計劃中奪取建寧郡的事,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對於建寧,陸仁其實也很想留在交址親手搞定的,但是在不久前他收到了中原傳回來的消息,所以現在他也是不得要馬上趕回去。
一回到交址,因爲覺得自己的時間很緊,陸仁把犒賞三軍的事交給了黃忠與郭弈,自己則帶着貂嬋、趙雨,還有馬雲緣趕去見一見三位西涼來的客人——馬超、馬、龐德。
寫到現在有必要解釋一下馬超與馬雲緣這四個人是怎麼來到交址的了。其實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建安十六年的秋後,而在建安十五年冬,馬超、韓逐起兵爲馬騰報仇,結果卻被曹操用離間計分化擊敗的事一如歷史未變。馬超在兵敗後投奔漢中,本想依附張魯,但馬雲緣卻想起了之前陸仁派趙雨來說地那句話。於是在一番苦勸馬超之後,馬超終於答應馬雲緣,一行人找到了陸仁布置在漢中的田莊,再往後便轉移到了交址。
只是馬超他們剛到交址時,陸仁派去救援鄧艾的黃忠兵馬剛剛出發一天。陸仁自己也在準備大軍隨後出發。因爲事情緊急,陸仁只是草草的和馬超先見了個面,解釋了一下事情之後便留下趙雨招呼馬超,再以手中騎兵正好無人統領爲由向馬超把馬雲緣借了來。陸仁會這麼做其實也是有自己的擔心,必竟馬超地武勇連曹操都說能和呂布相提並論,加上實力盡失又報仇心切,萬一陸仁不在交址的這段時間馬超來個強賓奪主,陸仁會哭都哭不出來。所以一方面讓與馬超有些交情的趙雨留在交址穩住馬超。另一方面再把馬雲緣給帶到身邊,好歹也能當個人質用用。
(PS:對於馬超的爲人,似乎一直以來都分爲兩個陣營,一方認爲馬超有很高的作戰能力,跟了劉備之後卻終身不得重用因此鬱鬱而終。太過可惜;另一方則以史書中的記載爲依據,認爲馬超其實與呂布很像,所以劉備纔會把馬超長期閒置不委以軍權,怕的就是馬超有了兵權之後會作亂。這裡瓶子當然是取用的前者,也就是會把馬超往好裡寫。那些喜歡去爭去吵,說這個人物其實怎麼樣怎麼樣地人。看過PS之後請你們閉嘴吧)
現在陸仁回到交址,趕緊的沐浴更衣,換了乾淨衣物去見馬超。這可是一種對客人表示尊重的禮節,加上前面因爲事情太急冷落了客人,不像點樣子去見別人可說不過去。
趕到安排給馬超的館驛,着門人稟報之後,馬與龐德最先迎了出來。相互禮罷,陸仁沒看見馬超便問道:“爲何不見孟起兄?”(馬超,176-226。比陸仁大一歲,所以陸仁稱馬超爲孟起兄)
馬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兄長他……喝醉了。”
陸仁楞了一下,問道:“孟起兄嗜酒嗎?”
龐德接上話道:“非也!將軍他自兵敗於曹賊後便有些一蹶不振,如今又寄……哦,是爲馬老將軍報仇無望,西涼基業又盡皆毀去,鬱郁不得志之下,借酒澆愁罷了。”
陸仁聽到一個“寄”字地時候就已經猜出龐德本來是想說“寄人籬下”,看來自己趕去救鄧艾的時候沒顧上馬超。馬超多半還是以爲陸仁對馬超他不在乎什麼了。無所謂的笑了笑,本來是想客氣兩句就先回去休息的。必竟自己這一路下來也累得夠嗆。不過忽然間轉念一想,劉備當初爲了請諸葛亮出山,能夠靜靜的站在門外等諸葛亮午睡醒來以表誠意,自己又爲什麼不能來個等馬超酒醒?
想到這裡陸仁微笑道:“那我先去孟起兄的房門前候他酒醒吧,二位請自便。”
馬大吃一驚,急道:“陸夷州乃千金之軀,這、這如何使得?”
“無妨無妨!”陸仁擺手微笑,心說我要地就是這個效果,嘴裡卻道:“幾位來時我急着去救援愛徒鄧艾,無心之下也冷落了各位,有失敬士之道。現在如此,只當是一報還一報吧。”說完陸仁也不用誰領,自己向馬超的房間走去。
衆人見狀也不好阻攔,貂嬋想了想跟在了陸仁的身後,並向聞訊趕來的趙雨
咐了一下。趙雨會意,拉住了馬雲緣與馬去正廳是讓龐德跟上了陸仁。相對來說,這樣的佈置對陸仁的安全有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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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午後,一直站在馬超房門前的陸仁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倦意橫生。再怎麼說陸仁可比不得劉備,劉備好歹也是在馬背上混出名堂來的“馬背上地將軍”,就算拿遊戲來說也從來沒有低於過75武力,有身體上的本錢。可陸仁呢?武力能上20就不錯了,加上前一陣子除了趕路就是在忙些費心費力的事,本身已經累得夠嗆,這會兒站了也不知有多久,不想打瞌睡纔怪了!
身後陪站的貂嬋還好,陸仁心疼貂嬋,幾次示意貂嬋先找個地方坐坐,貂嬋始終沒有理會,硬是陪陸仁一直站到現在。
另外地一位龐德可就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他到不是站不下去,而是見陸仁這個雄據夷、交兩州的堂堂夷州牧,又是這裡的主人,現在卻在爲自己的主君馬超這個有些不爭氣地傢伙罰站一般,他怎麼可能看得下去?說句難聽點地話。馬超是有些自報自棄地借酒澆愁而宿醉未醒,陸仁現在這樣做簡直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可惜馬超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再讓陸仁這麼站下去龐德都覺得自己的一張臉快沒地方擱了。只是幾次龐德想衝進房去叫醒馬超,都被陸仁微笑着攔下。而每次龐德被陸仁攔下時,望見陸仁的那張笑臉,龐德心裡面都會涌出一股很莫名其妙的激動。
此刻的院門處,馬雲緣借尿遁悄悄的溜過來看看。微微地探了探頭,見陸仁他們仍舊這般傻站在那裡。顯然是哥哥至今未醒,立馬就火冒三丈,心中恨恨的道:“哥,你也太不像話了吧?好,我讓你睡!”
氣憤中馬雲緣跑去井邊打了一桶水。然後先是輕手輕腳的步入院中。貂的警惕性極高,一回頭望見馬雲緣的功夫,馬雲緣突然發力疾奔。還沒等三人反應過來,馬雲緣便一腳踢開房門,衝到馬超地牀前便是一桶冷水淋將下去,喝罵道:“哥。你給我醒過來!”喝罵完尚覺得有些不解氣,掄起水桶就照着馬超砸下。
這事來得太快,陸仁啞然中瞪大了雙眼,而他身後的貂嬋與龐德卻都如釋重負一般鬆了口氣。其實以二人的反應和身手,真要攔馬雲緣哪裡去攔不下來?只是他們一望見雲緣手中的水桶時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再加上本來就有點爲陸仁鳴不平的心態,剛纔不攔純屬裝傻。
三人都呆立在那裡的功夫,馬雲緣手中地木桶已經不知砸下去好幾下。陸仁反應過來正要上前勸阻,忽然間房中傳來了木板碎裂的聲音。馬超怒吼道:“雲緣幹什麼?要叫醒我好好叫不行嗎?幹嘛還要水淋桶敲的?是不是以爲我打不過你啊?”
雲緣亦毫不客氣的回敬道:“睡睡睡,你一到交址就知道喝酒睡覺!這一覺你睡了多久?人家陸夷州可一直在門外等你酒醒!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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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那爲什麼不早叫醒我?”
“還不是人家陸夷州不讓!我反正是看不下去才這樣的……鬆手啊哥,痛!”
腳步聲急響,被雲緣一桶水澆成了個落湯雞一般的馬超急奔出房,一見陸仁趕緊就拱拳一禮道:“西涼愚夫,酒過失態,還望陸夷州海涵!”
陸仁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回禮道:“前番事急,陸仁照應不周。多有失禮之處,亦望將軍勿怪。”
再看此刻的馬超。一身是水尷尬得要命不說,全身上下也沒一處整齊的地方,頭髮凌亂不堪,臉上也到處都是鬍子渣……看這樣子哪是“錦馬超”啊?“髒馬超”還差不多。看來這段時日的確是非常地自抱自棄,連邊副都沒有好好的修過。
相互禮罷,馬超也知道自己身上這樣不太好見人,尷尬的道:“還請陸夷州去廳中小坐片刻,容某更衣之後再去相見。”
陸仁笑道:“正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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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收拾好了邊副的馬超趕至廳中與陸仁見面。而這會兒的馬超纔回到往日錦馬超的英姿風範,帥得一是塌糊塗。
場面上的客套話說完,馬超便急急的切入了正題道:“今日的馬超已是四海飄零之身,居無定所。空有一身武藝,卻大仇難報,壯志未籌。素聞陸夷州大名,日前於漢中一地又多蒙陸夷州照應,超有感於心,特來相投。
未知陸夷州能收留超否?”
陸仁道:“孟起兄言重了。仁亦早聞孟起兄之武勇,早有心結交卻不得機會,今日能與孟起兄同坐一堂也算是大慰平生。不過說句實在話,對孟起兄,陸仁不敢以主自居,而
、夷兩州,也並非孟起兄能一展所長之地。”
馬超的臉色頓時就變得相當之難看,陸仁說出這話顯然是不願意收留馬超。
心中大叫遺憾之餘,也在猜測是不是剛纔宿醉未醒地事惹惱了陸仁。
這臉色陸仁看在了眼裡。心裡偷笑。緩緩地續上話道:“孟起兄你不必如此,我想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說的不敢以主自居,是認爲孟起兄你不必認誰爲主。其實我心中有一個打算,而能做到這件事的人除孟起兄之外只怕是再無他人可以勝任。”
馬超一聽又來了精神,急問道:“願聞其詳!”
陸仁道:“孟起兄於潼關兵敗。看似在西涼已是基業盡失,不得不尋主而投,大仇亦難得報。不過我陸仁認爲,孟起兄只要回到西涼,憑孟起兄的武勇與在羌人心中地威望,重聚基業並無不可。”
馬超的心立馬又涼了半截。陸仁說的簡單,但實際哪有那麼簡單?
陸仁看出了馬超的難處,笑道:“孟起兄。你的武勇天下少有敵手是不假,但是論機謀策略你卻遠遜於人,而這也是你會兵敗於曹操的主要原因。在我看來,你又何必非要把眼光放在長安與向曹操復仇的身上?涼州偏遠,大漠廣闊。若你能交好羌人,據地而守,再牧馬練兵,一路向西,相信整個西域都會歸於你手,而到那時曹操又豈敢對你用兵?若是假以時日。西涼兵成,曹操又要與孫權、劉備等羣雄鏖戰,兵勢勢兵會分化於各處。等大戰起時,孟起兄你趁關中空虛時大起西涼軍兵,曹操必敗。孟起兄,你一開始就被複仇二字矇蔽住了雙眼,反而沒能報到大仇啊。”
馬超聞言細想了許久,慨然長嘆道:“陸夷州一席話真是點醒於超啊。只是現在事已至此,馬超基業已失。又能如何呢?”
陸仁笑道:“事情並不是無法挽回的。孟起兄,陸仁斗膽問你一句,如果是想重聚兵馬攻城掠地,首要條件是什麼?”
馬超道:“自然是充足地錢糧,只要有錢糧在手,召慕兵卒並非難事。”
陸仁道:“不錯,就是錢糧。我陸仁別的沒有,但就是錢糧多。話已至此,孟起兄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馬超頓時醒悟過來:“陸夷州的意思。是要……借於我大批的錢糧,助我在西涼成事?”
陸仁道:“不是借。而是直接支持給你。孟起兄在漢中住了一段時間,應該知道在漢中我有頗多地農莊產業,而且往西北在洮陽也有幾處。有這些產業在,我曾草草的算過,先期供三萬大軍就食是不成問題的。只要孟起兄迴轉洮陽,先以洮陽爲家招兵買馬,然後北上隴右,取武威立足,昔日西涼馬氏便可重興。不過孟起兄你一定要快,因爲按我的推算,最多三年曹操便會舉兵攻佔漢中。若是在三年內孟起兄未能攻下武威在西涼立足,曹操一定會順手就滅了你。對曹操而言,你馬孟起也是他的心腹大患,當然會在你羽翼未成之前就除掉你,而你因爲羽翼未豐,也無法與曹操相抗衡。強要爲之不過是再尋潼關之敗而已。”
馬超默然點頭,復問道:“那在這之後呢?我攻下武威之後是不是可以與曹操一戰?”
陸仁搖頭道:“萬萬不可!當日你盡起西涼兵馬猶敗於曹操之手,而你攻取武威時實力必不如前,自保有餘攻曹不足。其實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孟起兄你不應該急於一時,安心的在西涼修政理民、練兵積糧,等待時機再出兵長安方爲上策,實在不行我到是希望你能一直向西打。”
“向西?”
陸仁道:“不錯,向西。其實曹操手下能人無數,擅於詭計機謀者不計其數,強要攻戰實難與之爭鋒。但是西涼偏遠,曹操也同樣會無力向西發展,所以你應該先盡力地去守住一個和局來等待時機。坐等自然空無益處,如此到不如向西打,把舊日的絲綢商路沿途上的小國收入掌中來充實錢糧實力。”
馬超道:“我明白了!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此番話着實令馬超茅塞頓開。其實自敗於曹賊之手後,超亦對曹賊奸計心有餘悸,若再與其戰,超心中亦沒有絲毫的勝算。但是向西,超卻有把握能夠兼而並之。”
陸仁笑道:“正該如此。孟起兄,陸仁這裡再說一句,若你西涼事成,大可上表於朝,重立起昔日的西域長史府,你便是西域長史。如此就算報不得大仇,孟起兄你一樣可以名留青史,又何樂而不爲呢?”
“西域……長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