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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女真騎兵追擊至昌黎城下之時,石敬瑭正好率領着殘兵敗將倉皇逃入城中。
一時間二十萬女真兵馬將昌黎城團團圍住,又值天色昏暗,彷彿整合天都壓了下來。真好似黑雲壓城,末日降臨一般。
二十萬大軍,分爲四部,各分五萬,陳於各個城門之下。完顏宗望,完顏宗翰,淵蓋蘇文,安殿寶各令一部。
女真出兵本爲突襲,目標又是昌黎城池,是以城內守軍都來不及傳遞消息求援。如今這種情況,昌黎城中連只鳥都飛不出去。想要等消息傳遞出去,也得等其他城池的守軍發展昌黎這邊的情況,向劉備或者關羽通報了。
只是如今天寒地凍,各個城池中的兵馬甚少出動,之間聯繫不多,昌黎被圍的消息想要傳達出去,起碼也需要十天以上的時間。
原本昌黎城中的守軍就只有八萬上下,被石敬瑭帶出去三萬,只回來幾千騎兵,守軍就只有六萬上下。
石敬瑭又聯想到昌黎被女真團團包圍,短時間難有援兵抵達,不由得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若不是周圍士兵攙扶,只怕要一腳栽倒在地。
“石將軍,你怎麼會慘敗至此?”見得城外女真兵馬來勢洶洶,石敬瑭又只帶得幾千人回來,李存瑁不由得詢問道。
“我……”石敬瑭喉嚨裡像卡了刺一般,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李存瑁歷史上雖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但現在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將,經濟過的大戰算不得多。此時此刻,面對城外女真大軍,也不由得慌了神。
“哎呀,早叫你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如今埋伏女真兵馬不成,損失了數萬兵馬。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失了昌黎,主公定然饒不得我們啊。”李存瑁眼下急了,也不由得埋怨起石敬瑭起來。
石敬瑭心中一個激靈,暗道:“女真兵馬如此強大,攻破昌黎我也活不成。就算僥倖守了下來,我犯了這麼大的過錯,主公軍師向來軍法嚴明,我只怕是活不成了啊。”
想到這裡,石敬瑭也是急火攻心,不由得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雖未昏迷,但心情煩躁,聽不得李存瑁的埋怨之言,索性身子一軟,裝起昏迷來。
“將軍……將軍……”
周圍心腹士兵大驚失色,連忙過去攙扶。
見石敬瑭暈倒,李存瑁也不好在說,再說便是刻薄了,無奈擺了擺手道:“石將軍這是急火攻心了,快帶他去休息,開些清熱去火的方子。石將軍要是好了,讓他即刻過來助我守城,我一個人可吃不消啊。”
原本石敬瑭想伏擊女真兵馬,可把事情搞砸了之後,卻畏懼處罰,不敢面對。只得裝病躲避,留下李存瑁一個人指揮士兵,面對二十萬的女真士兵。
主帥完顏宗望位於南門,見士兵分散四城,便召集完顏宗翰,淵蓋蘇文,安殿寶三人過來一同商議如何攻取昌黎。
城頭上,李存瑁也抓緊時間佈置防禦。
“交代的事情做的如何?”城下軍中守下立起一座營寨,完顏宗望將衆將召集到營中詢問道。
完顏宗翰,淵蓋蘇文,安殿寶等三個方面的大將齊聲拱手道:“都按照將軍說的做好了,每門兵馬分成三部,一爲戒備,二爲安營紮寨,三爲打造攻城器械。”
完顏宗望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咱們突襲昌黎,漢軍兵法有云,兵貴神速,不止行軍要快,攻城的動作也要快!遼東軍準備不足,況且一個冬天沒有活動手腳,咱們攻城,會佔據很大的優勢。但時間拖得久了,讓遼東軍活動開手腳,這個優勢就蕩然無存了,所以攻城的速度要快,要持續不斷的進攻,讓遼東兵馬喪失鬥志!”
安殿寶沉聲道:“將軍,你說怎麼打吧!”
完顏宗望擺了擺手,沉吟道:“如今我軍每門城外分有五萬精銳,我等各自分領。又分爲三部,其一戒備,防止遼東軍趁我軍立足未穩偷襲。其二爲安營紮寨,其三分散出去砍伐樹木,打造攻城器械。
想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攻城,便要這樣,讓安營紮寨的士兵,建立好營寨便立刻休息,各自建立自己的營寨,不用管其他的,咱們一路過來,將士疲憊不堪,要先休息才能攻城。
等安營紮寨的士兵休息好了,攻城器械也建造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讓已經休息的士兵前去攻城,負責戒備和建造器械的士兵前去休息,如此兩軍輪換輪流攻城,才能將對遼東軍的威脅提升到最大程度。”
完顏宗望不愧爲女真前期頭號大將,又是完顏阿骨打之子,威望,能力兼備,又有完顏宗翰這個宗室大將輔佐,很快便制定出一套作戰計劃。
首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攻打昌黎,其次以連綿不絕的攻勢進攻昌黎。
衆將商量一番,分別返回各個城門佈置。每個士兵只用負責安排自己睡覺的帳篷,因此速度飛快,將近大半的女真士兵很快便進入帳篷休息起來。至於安全則不用擔心,四周有女真騎兵戒備。
而剩下的士兵則前去砍伐樹木,打造攻城器械。
第二日一早,等女真士兵休息好了,攻城器械也打造完畢了。士兵起牀,便拿着攻城器械前去進攻昌黎,而原先負責戒備的騎兵,與打造攻城器械的騎兵則轉進了早已經捂暖了的帳篷前去休息。
只等着前方士兵攻城疲憊,他們休息完畢便接替攻城的任務,兩股士兵輪流攻城,日夜不休,完全不給昌黎守軍喘息的機會。
一時間女真與昌黎守軍展開激烈的城池爭奪戰,兩邊戰鼓聲響徹雲霄,喊殺聲聲震四方。
昌黎城中守軍只有六萬人馬,李存瑁也做出相應的布布置。
每個城門分派一萬五千兵力,一萬五千人馬又分成兩部,每部七千五百人,用於輪流守城。
好在城中的守城工具,弓箭,滾石等物品去年就準備了很多,如今正好用上,這個倒是不緊缺。
大戰一開始,女真兵馬便顯露其優勢之處,女真首先作戰兇猛,戰鬥力強悍不說。他們一路奔馳而來,身體早就活動開了,不畏懼如此寒冷的天氣。而昌黎守軍,一直待在城中,所處的環境暖和舒適,突然作戰,面對如此寒冷的環境,卻是有很多不適應。
天氣寒冷,身體沒活動開,最大的難題就是射箭,連弓箭都很難拉開,而守城最有效的武器的就是弓箭。試問最優勢的地方都無法發揮,怎麼可能佔據優勢?
一時間昌黎守軍的局勢可謂岌岌可危,壓力山大。女真士兵屢次攀登上了城頭,與昌黎守軍展開白刃戰。原本守城一方與攻城一方的戰損比是一比五到一比十,可在這種局勢下,雙方的戰損比卻一度持平。
好在有李存瑁作戰兇猛,帶着麾下驍勇善戰之士奮力抵抗,從東門殺至西門又從西門殺至北門,不斷緩解城頭上的壓力。
隨着昌黎守軍的拼死抵抗,士兵的身體也活動開了,外部寒冷的天氣漸漸對士兵沒有多大的影響,這局勢才漸漸穩定。也將女真士兵的進攻壓制在雲梯之上,女真士兵殺上城頭的次數也大大減少,雙方的戰損比也逐漸擴大。
這是從女真攻城前三天的局勢。
三天之後,局勢再次出現變化。
由於昌黎守軍人少,只有七千人馬輪流守城,而女真兵馬,卻是兩萬輪流攻城,隨着時間的推移,昌黎的守軍傷亡逐漸增大,壓力也就越來越大。
完顏宗望知道優勢再次向着自己這一方傾斜,他在軍中下令:“讓其他幾位將軍帶頭攻城,如今昌黎守軍越戰越少,這個時候我軍就必須越戰越勇,給守軍最大的壓力,如此才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奪取昌黎。”
完顏宗望自己,本身也武藝高強,他不止下令完顏宗翰,淵蓋蘇文,安殿寶等人帶頭攻城。他自己也身先士卒,帶頭衝鋒起來。
如此一來,昌黎守軍更是壓力大增,原本有兩撥士兵輪流守城,但隨着傷亡越來越大。便不斷出現從休息的士兵中抽調補缺的情況,如此一來,昌黎守軍很多都是日夜作戰,非常疲憊。
東門方向,李存瑁揮舞着長刀,砍死登上城頭的最後一個女真士兵,這纔有空喘了口氣休息。李存瑁啃着士兵遞來的食物,狼吞虎嚥,最後喝了一袋子溫水,又準備往其他城頭巡視。
剛欲起身,李存瑁卻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險些跌倒在地。
親兵連忙扶起李存瑁,哭喪着臉道:“將軍,你快去睡會吧,您已經不眠不休,奔波於城頭四天了,這樣下去,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啊。”
“扶我起來,我還能再戰!”李存瑁用長刀撐着身子叫道。
李存瑁強自支撐着身體,但不眠不休四天持續作戰,身體早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卻是根本站不起來。親兵扶着李存瑁來到內城樓梯下休息,用被子裹着他的身體取暖,不過一會李存瑁便睡着了。
“將軍,將軍!西門告急,又有士兵殺過來了。”李存瑁剛剛睡下,又有士兵過來稟報。
親兵眼睛一瞪道:“將軍已經不眠不休四天了,如今好不容易休息一會,你別吵醒了他。”
那士兵爲難道:“可是西門那邊……”
親兵低聲怒罵道:“讓兄弟們頂住,媽的,石敬瑭可是主將,他自己無能折損了兵馬,便不敢出來作戰了?我聽說他這幾天吃喝正常得很,怎麼還不出來主持大局?兄弟們跟我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