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走水了。”夜色中的蒲吾城忽然在片刻間喧囂起來,無數蒲吾軍士卒奔上街頭高聲呼喊着,百姓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街頭。
銅鑼聲、金鈴聲、狗吠聲,一曲不一樣的交響樂就在這繁星點點的夜空下奏響了。
蒲吾城四處冒起沖天的火柱,就像來自蠻荒時代的猛獸張開它的大嘴吞噬者萬物生靈。蒲吾軍不斷的奔赴各地救火,只是這大火的勢頭卻並沒有止住,相反還有着愈演愈烈的意思。
“快,快,立即派人抽調人馬前往東面,要是糧草有任何的閃失,你們自己看着辦。”樑秋披着一件大氅站在縣衙門府前厲聲的對着蒲吾軍的幾個將領說道,東面是屯放糧草的重地,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出現任何的失誤。
當樑秋得知城內大火時立即將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想來是昨日在城外叫陣的那一百多樂安軍混進城來了,不過就算樑秋知道這些也不能立即採取行動。城內四處突然起火將蒲吾軍所有士卒全部調動了起來,這個時候蒲吾城已經是一片混亂了,尤其是東面火勢之旺盛使得樑秋不得不派出大部分的兵力救火,要是糧草有失那麼這仗也就不需要再打了。
麴義聽見軍士的呼喊聲之後立即穿戴完畢並且趕往縣衙找到了樑秋,剛好樑秋將手下所有軍力全部分配出去兵力見肘,麴義二話不說馬上主動請命帶着五百先登死士對混進城中的樂安軍進行圍剿。樑秋見麴義如此痛快也就不再去計較別的什麼了,只是許諾會盡快將大火撲滅然後抽調兵力至於麴義。
自從樂安軍前些日子進攻蒲吾之後,蒲吾就沒有打開過城門,而趙雲手下的一連昨日還出現在城外,在這中間蒲吾城根本就不可能有外來人進來。問題不是出現在樑秋和城門守軍上,那麼出現在誰的身上呢?那就是麴義,在先登死士沒有出場時誰都知道麴義到達蒲吾之後幾乎就是足不出戶,可是他卻能暗中訓練出五百先登死士,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會知道他肯定有密道出城。所以樂安軍這次之所以能夠進來一定是藉着麴義的地下密道進來的,問題出現在麴義的身上,由麴義來彌補也沒有什麼不對。
麴義的主動請戰也正好中了趙雲的下懷,趙雲可是特意來看望先登死士的,要是麴義龜在府裡不帶着先登死士出來趙雲還真會失望透頂的。
白天麴義派出先登死士對趙雲佈置在城外的疑陣做了試探,只是樂安軍對於麴義的試探一觸即潰,所謂樂安軍主力已經來臨的謠言不攻自破,所以蒲吾軍都相當的高興,就連麴義也不例外,不自覺間就大意了。
先登死士其實和樂安軍錦衣衛有着很多相同的地方,他們都是一支黑色軍隊,他們都屬於沉默無語的軍隊,他們都是兩個勢力最強大的王牌。唯一不同的是,先登死士是一支只知道殺人的利劍,而錦衣衛卻在慢慢變成一支多種用途的神劍,都很劍很鋒利。
五百先登死士全部黑色厚重的盔甲,全身上下一身的鐵傢伙所有地方都防禦到了,夜晚的先登死士才名副其實的先登死士,正在悄無聲息的張開它的獠牙。
五百先登死士跟在麴義的身後沒有一句疑問,而麴義也沒有說任何的話,只知道向前走。厚重盔甲的清脆撞擊聲在全城混亂聲音中居然還能聽清楚,由此可見這些人身上的盔甲有多重了。樂安軍的士卒曾經認爲錦衣衛大白天將自己包裹在黑衣中很傻,可要是見到先登死士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呢?或許是神經病吧。
麴義走在最前面,先登死士雜亂無章的跟在後面,不過這只是一個用來迷惑敵人的手段。因爲先登死士雖然沒有一個章法,但是在遇到敵人襲擊的第一瞬間卻可以組成一個凌厲的攻擊陣型,先登死士的字典裡可沒有防禦這個詞。
“連長,這些王八又出動了,我們是不是按照第一方案開始行動?”就在縣衙門口不遠處的一個牆角處,夜色將這裡籠罩起來一片黑暗。從外面看裡面什麼也看不到,可是從裡面想看到外面的清晰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一排長趴在一個竹簍邊框上摩拳擦掌對着趙雲說道,眼裡放起懾人的光芒,範惜文訓練出一批戰爭狂人。
“再等等,等三排長他們徹底的將樑秋手下那羣兵拖住之後,我們再行動。”趙雲蹲在一排長趴着的竹簍後面小聲的說道。
而趙雲後面則是幾十名屏着呼吸的樂安軍士卒,刀劍全部被包裹着不讓它們散發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隨着時間的推移,城內的呼喊聲開始減弱,但是卻並沒有消失,中間夾雜着的喊殺聲卻開始清晰起來,想來應該是蒲吾軍開始進行有組織的進行對樂安軍的搜索了。
“好了,準備開始行動,這次行動要記住一點,那就是招子放亮點、刀子磨快點,爭取將蒲吾城的指揮中心和指揮線路全部切斷,明天早上要蒲吾亂成一團。”趙雲站起來對着身後的手下低聲說道,用麻布包裹着的龍膽銀槍也開始露出一部分。
樂安軍衆士卒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前日被蒲吾軍壓着打的窩囊在今夜必須全部討回來。與其將這次行動說成是一次軍事行動,倒不如說是一次雪恥行動,若論偷襲在冀州恐怕還沒有可以與樂安軍媲美的,這可是樂安軍的拿手好戲,樂安軍就是靠着這種手段慢慢變成龐然大物。飲水思源,身爲樂安軍的一員怎麼能夠將這種戰法忘記呢?
“行動。”趙雲向前面揮了揮手,就像武俠劇中那些蒙面人準備偷襲一樣,不過後面沒有月亮。
樂安軍所有訓練項目組中都會有長跑或者短跑這個項目,最初範惜文是抱着打不贏至少跑的贏別人的心思,可是隨着樂安軍的強大這項訓練讓樂安軍擁有了無與倫比的反應速度和應急能力。當然在今晚這個訓練將讓樂安軍變成一個個神出鬼沒的大蝦,差的就是飛檐走壁來去無蹤了。
一條條人影不斷的從角落裡竄出,不過這個時候蒲吾士卒都被三排調動起來了正圍着全城胡亂的跑着,縣府這邊已經肯不到蒲吾軍的存在了,所以樂安軍士卒可以毫無顧忌的直接朝着縣府衝去。
臨時製作的勾手搭在了蒲吾縣府的牆上,悄無聲息的翻進了蒲吾縣府。只是情況有點複雜,因爲縣府內的守衛戒備森嚴,家丁護衛正有條不紊的巡視着縣府各處。看着這情況,衆位準備翻牆而入的牆上君子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再次默契的點了點頭,這種情況在以往的行動中多少頁會遇到一點,所以並不需要什麼大驚小怪的。
參與這次行動的只有一排一個整排外加二排三班總共加起來不過四個班四十八人,人數確實有點少,不過用一排長的話來說就是這樣的行動貴在精不在多。
說是所有人對視其實也只是兩個排長對視,最終二排長敗下陣來,誰叫二排只有一個班的人在這裡,話語權那是相當小的。
二排長一揮手帶着三班十二個一臉鬱悶的士卒跳下城牆,下去的時候聲音不自覺大了點,然後縣府裡恰好有一支巡邏的隊伍從這邊經過。
“誰?”負責巡邏的一個小頭頭對着牆外警惕的問道。
“你爺爺。”二排長有些憤怒的罵道,剛纔才被一排長擠兌現在又碰到一個傻兮兮的巡邏頭頭,夠嗆的。
“靠,你丫的還蠻囂張,你在作死啊。”帶着巡隊的小頭頭有些惱怒的罵道,腳下動作也不慢,一邊帶着人追出去同時也派人去通知別人來接替他們這一隊的工作。
趴在牆上一直沒有行動的一排等的就是這個時刻,趁着這些人被二排長引過去的這個空隙,一排長帶着人迅速的翻過牆去。等到另一批接替巡邏的人到來,一排所有士卒已經接着月色隱藏起來了。
二排長在罵完之後自然不會停留在原地等着人來抓,帶着還留在身邊的十二個手下趕緊的麻利的撒開丫子就跑了起來。二排長才剛剛逃離原地,縣府大門就被打開,然後跑出一隊縣府護衛。
縣府護衛在二排長停留的地方仔細搜查了一番結果連個人影也沒有發現,於是便準備派人進去報告給管家知曉。
“你爺爺在這裡,龜孫子快過來領死。”二排長也沒有跑多遠,主要是怕這些護衛沒有追過來,所以才故意在周圍逗留了一番。果然不出所料,這些護衛還蠻有警惕之心,沒辦法二排長只好再次展開了自己那相當有才的嘴。
“草塔姆的,老子今天一定要廢了你。”任誰無緣無故被人當場孫子罵都會忍不住的,護衛頭頭也不例外。朝着二排長的方向吐了一把口水,護衛頭頭就打算帶人追過去和二排長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