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如此惜文也就不強求了。今晚不如去龍門客棧,我兩一見如故,促膝長談一番如何?”買賣不成仁義在,郭嘉和賈詡不同。對付賈詡可以利用他的貪生和不得志,但是對付郭嘉範惜文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所有關於郭嘉的記載都是說郭嘉主動跑到曹操那裡的,這隻能說郭嘉是一個非常喜歡賭博的高手,他看中了曹操的潛力所以纔會甘心投靠。而現在要想要郭嘉踏上自己的賊船,那麼就必須要讓郭嘉看到自己的潛力,想辦法把郭嘉騙到樂安去看看纔是王道。
“呵呵,現在就走不怕蔡小姐找你算賬嗎?要知道你可是她請來爲這次詩會添色加彩的,要是你就這麼走了蔡小姐肯定會不舒服的。”郭嘉笑着說道,不過嘴裡卻是打了一個飽嗝,酒氣開始上涌了。
“哎,聽着這幫不知道天下疾苦的書生在這裡吟詩作對其實是一種折磨,要不是看在蔡小姐的面子上我還真的不會來的。”範惜文嘆了一口氣,對於這種場面還真有些不適應。
“呵呵,大人何不也藉此放鬆一下,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要知道這裡面的佳人如玉,可是大對對大人青睞有加啊。”郭嘉朝着範惜文促狹的一笑,只是笑容有那麼點的猥瑣,旁邊的文嘉聽了之後也是深有感觸的點了點頭。
“額。”一直以來對於郭嘉,範惜文只是停留在傳說中,對於真人還不甚瞭解,不過現在看來估計也是那種花叢老手的風流人物,不然怎麼會有這幅表情?
其實範惜文並不知道少年郭嘉也算是風流才子中的戰鬥機了,在潁川書院的時候那也是留宿煙花之地的常客。不過郭嘉乃是寒門士子,並不怎麼受到官家的重視,不然憑藉郭嘉的才華早就被舉薦爲孝廉,此時說不定已經在朝中爲官了。
這也是漢朝的一個通病,寒門士子就算是你再有才華也不一定會得到重用,這當中的典型就屬剛剛和範惜文喝過酒的袁紹袁本初,人家郭嘉千里迢迢的投奔於他,可是最後就和霸王對待韓信一樣幾乎等於閒置了郭嘉,這當中最重要的就是因爲郭嘉不是士族子弟沒有什麼名聲。寒門士子不受重用的通病直到後來曹操的“唯纔是舉令”頒佈之後才稍微好了點,但是這並沒有改變人們的門第觀念,依舊是士族子弟把持着朝政。
“呵呵,算了,我就在這裡看看荷花就行了。吟詩作對我並不在行,還是不要去丟臉了。”範惜文不想駁了蔡文姬的面子,於是就提出只在這裡看看的說法。
範惜文既然能夠以樂理揚名,那麼爲什麼會不知道詩詞呢?郭嘉只當範惜文是在謙虛,所以呵呵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剛纔喝了一葫蘆酒,現在酒氣涌了上來衝的郭嘉頭昏眼花,於是不顧文嘉和範惜文有些呆滯的目光就這麼坐到護欄邊上打起了座——
分割線——洛陽詩會,範惜文作爲蔡文姬特邀的嘉賓,除了在開始的時候說了句相當簡短的開場白之外,就沒有人見到過他,更別談有他做的好詩詞流出來。當蔡文姬在第二天得知這件事情後那是相當的氣憤,枉她煞費苦心的邀請,居然就相當於在人間蒸發了般,這不是看不起她蔡文姬麼?也就是因爲範惜文的一言未發,蔡文姬也沒有撫琴邀月,以致此次詩會成爲不成功的一次。爲此,蔡文姬差點就想親自上門問罪,不過最終還是多年的教養克服了自己的衝動。
蔡文姬平下心中的憤怒,不過卻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詩會開始之前範惜文和衛仲道的那番對話,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範惜文胡謅,總之蔡文姬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派人去打探了消息,畢竟衛仲道這次來洛陽的目的就是向蔡家提親。要是父親真的答應了,那麼衛仲道就是自己的未來夫婿,對於自己的未來夫婿,蔡文姬一定要考證一番。只是結果讓蔡文姬很是意外,衛仲道沒有欠範惜文的銀子,但是卻是被範惜文扇了幾耳光,這比欠人錢還更加的讓人看不起。再派人一查,居然發現這件事還是因爲衛仲道有錯在先,衛仲道的表現那是極其的惡劣。
那麼此時關於衛仲道能否抱得美人歸,所有人就不要做任何的幻想了。被人扇了耳光這可是大事,那是關乎男人尊嚴的大事,可是衛仲道居然窩囊的忍了,蔡文姬可是不願意嫁給這樣一個窩囊的廢物。
哎!要是衛仲道知道蔡文姬此時心裡所想的話,一定會大呼冤枉的,誰說他忍了?昨晚他可是請求自己的老子出動了二十名家族死士刺殺範惜文。可是最後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這事現在還在執金吾衛備案,要是衛仲道現在跳出來說那些人是他派出去的,或許蔡文姬會對他另眼相看,但是執金吾的刑房也會因此爲他敞開。兩權相重取其輕,衛仲道還是老老實實的呆着這頂“窩囊廢”的帽子吧。
打定了主意的蔡文姬立即行動起來,這乾淨利落的勁頭還真是有點像是後世的女強人風範。兒女婚姻自有父母做主,這件事還必須是由蔡文姬的父親蔡邕點頭才行,不過蔡文姬知道父親對自己寵溺,只要自己認爲有道理的事情一般都會答應的,所以蔡文姬現在要去的地方就是父親的書房。
蔡邕如今已經四十幾歲了,臉上長着長長的皺紋,這是當年“黨錮之禁”的時候被髮配邊城落下的。那幾年蔡邕在那裡過的生活過於艱苦,養尊處優的生後一去不復返,臉上長點皺紋什麼的不奇怪。蔡邕的身材一般高,長着一張國字臉,一撇已經開始變白的鬍鬚,此時穿着一身朝服顯然纔回來沒有多久。蔡邕正笑吟吟的看着窗外,窗外此時繁星點點,加上一些不知名的蟲兒在鳴唱,顯得別有一番情致。
“篤篤,父親大人。”正沉浸在那美麗夜色中的蔡邕聽到女兒的敲門聲,於是走到房門前拉開門門閂。
“哦,是琰兒啊!有什麼事嗎?”蔡邕有些驚奇的說道,自家這女兒是輕易不會來書房的。
“父親大人,琰兒有事和您說,還是進書房說吧。”見了父親蔡文姬趕緊施禮盈盈一拜,然後說道。
兩人書房落定,蔡文姬再次對着蔡邕拜倒,也不說什麼就是這麼拜下去。
“琰兒,這是爲何?怎麼忽然間這般?你快說與父親聽聽,有甚爲難之事父親爲你做主。”蔡邕見女兒這副神態立刻知道問題有點不對勁了,這女兒他了解,識大體。但是如今擺出這幅姿態,恐怕是遇見了非常不願意的事情呢。
蔡邕早些年因爲“黨錮之禁”流放邊疆,蔡文姬之母因此早逝,還連累了那時尚是幼年的蔡文姬跟着顛沛流離。蔡邕一直覺得對不起蔡文姬母女兩,所以對於自己這個女兒那是相當的好。漢末雖然尚未提倡啥“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說法,但是也沒有幾個家長願意讓女兒學習作詩,但是蔡邕寵着女兒所以也就隨便女兒怎麼折騰了。由此可見,蔡邕對於女兒的溺愛程度。
“難道是衛家來提親的事?可是不對啊,琰兒之前不是對衛仲道有些好感嗎?怎麼現在?”蔡文姬一語未發,蔡邕在心裡那是相當的忐忑,不停的猜測這事情的原因,可是最終還是沒辦法猜出蔡文姬的意思。可憐蔡邕一代文豪,居然在女兒的手上翻船。
“父親大人,女兒不願意嫁給衛仲道。”瞧見父親語氣中露出着急的色彩,蔡文姬這才擡頭盯着蔡邕說道。
“這是爲何?爲父記得你不是說衛公子還可以嗎?”蔡邕見還真是這件事,心裡微微有些驚奇,不過還有點慶幸。
爲什麼呢?原來,今天蔡邕之所以沒有參加這場以女兒的名望召開的盛大詩會是因爲蔡邕今天被大將軍請去喝酒了,這個時候纔回來。而在酒席間就碰到了衛家的家主,也就是衛仲道的老子,衛家家主藉此機會又一次問道了兩家小輩之間的婚事。還好蔡邕比較的疼女兒,在女兒沒有徹底的點頭之前只是說了句:“要看琰兒自己的意思。”所有人都知道蔡邕對這個女兒很疼愛,於是也只是一笑了之。
幸好當初沒有同意,不然琰兒還就不是現在這麼的跪着了,估計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了。想到這裡,蔡邕就有點後背涼颼颼的感覺了。
見父親這幅摸樣,蔡文姬也知道父親還沒有答應衛家的提親,於是就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再次總結了重要的一點,她蔡琰,蔡文姬不願意嫁給一個窩囊廢,衛仲道徹底的坐實了這個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