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之前冀州軍的連弩破空之聲比作小雨點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傾盆大雨來了,漢軍上空淒厲的聲音不斷的響起,這種聲音沒有誰見過,可是漢軍都能夠感覺到情況有點不對勁,無緣無故的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無知的時候總是恐懼佔據着上風,不過作爲精銳禁軍的他們是不能隨便移動步伐的,他們接到的命令是站立在原地就算是死也要將冀州軍擋在城牆上,所以沒有一名禁軍動,雖然他們都有點恐懼。
“舉盾防禦天空。”這是盧植迴應的第一個命令,和之前死守的命令不同,禁軍的心裡都已經接受了死亡的命運了,盧植一聲令下禁軍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反應了過來,然後將盾牌死死的護在自己的頭上。
人數多盾牌少,護住自己的只是前面那一排堅挺的盾牌兵,至於後面的那成百上千的刀兵劍兵則在盧植的那一聲呼喊之後馬上選擇了集體後退,將盧植捲入了後退潮流中,盧植老將還是無法做到力挽狂瀾。
破空之聲還是降臨了,盧植也終於看清楚了上面是些什麼東西在作怪了,一杆杆銀色的標槍晃人眼睛,鋒利的槍尖刺進了盾牌裡面,不管你是舉盾還是幹什麼,所有標槍只能用一個次來形容,那就是貫穿。不少舉盾的禁軍被貫穿了,更多的是由於夜色原因看不太清楚,大部分的標槍全部貫穿進了堅硬的土地中,進去了四分之一。虎牢關的地面可是被無數人踩踏過的,你拿刀砍一刀最多就是一個刀痕而已。
劉科見縫插針大軍直接發起了進攻,這個關鍵的時刻劉科終於拿出了自己的魄力,不惜一切代價全力攻下去,因爲還有野戰團的兄弟等着他們去解救。劉科下了這樣的命令,所有冀州軍全部將連弩收起來,全部換上近戰武器,拼刺刀冀州軍還真沒怕過誰。
“殺。”冀州軍如下山猛虎般向前發起了衝鋒,沒有號角,只有不斷向前,禁軍的盾牌在飛行中隊的打擊下已經不能再繼續構築盾牆了,所以這次衝鋒不會再出現停滯不前的現象了,禁軍弓箭手不斷超前發射着箭矢,可是這只是螳臂當車杯不自量力,對於瘋狂的向前衝鋒的冀州軍來說弓箭手那幾支箭矢已經無法再次成爲阻礙了。
弓箭手無法阻敵,盾牌也不行了,那麼等待禁軍的只有一個後果,那就是被不斷向前衝鋒的冀州軍衝散,然後被幹掉。
兩支精銳部隊註定一場龍爭虎鬥,廝殺隨處可見,盧植下了決心與虎牢關共存亡,手下禁軍大受其感染,悍不畏死的發動發衝鋒,冀州軍面臨着自建軍以來的最大傷亡。越來越多的人倒下,冀州軍越戰越勇,關門雖然還被盧植帶人死死的控制在手中,可是通過雲梯冀州軍已經源源不斷的進入虎牢關。
盔甲慢慢的變成了血衣,見證了這場戰況慘烈的戰鬥,劉科親自留下五個團繼續和剩下不到兩千人的盧植部進來拉鋸戰,其餘部隊則跟着劉科向其餘的守軍發起進攻。
對於一心求死的盧植,劉科並沒有進行什麼勸降,盧老將軍既然認定了何後及皇帝劉辯,那麼就會愚忠到底,勸降只會讓侮辱盧植,對於一個忠心耿耿的老人,劉科還是決定尊重他的決定。
“命令下去,全軍高喝‘第一軍團進關,野戰團的兄弟受苦了。’”劉科命令道,野戰團只有一千人,可是虎牢關足足有兩萬人,就算再怎麼折騰也一定會有點力不從心,要知道從第一次喊殺聲響起到現在已經是半個時辰了。
“第一軍團進關,野戰團的兄弟辛苦了。”
“第一軍團進關,野戰團的兄弟辛苦了。”
······聲音洪亮破天,這是在爲那些孤軍奮鬥在關內的野戰團士卒打氣,示意他們支撐住,援軍已經到了。
“弟兄們殺啊!援軍來了,到我們出風頭了,跟隨本將打回去。”許褚的大嗓門響起在另一邊的某個角落,一直被人壓着打實在是有失面子,九耳八環象鼻刀高高的揚起,恰好身邊一名漢軍經過,頓時手起刀落一刀就將其劈成兩半,鮮血直嘣,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跟在許褚後面的一個班野戰團士卒也衝了出來,見着漢軍就殺起來。
野戰團燒漢軍房子的時候相當的快樂,剛開始只有幾個不長眼的漢軍衝上來也都是被當成開胃菜給幹掉了,可是越到後面越困難,這些漢軍也學精了,居然呼朋喚友的召集兄弟了,這些漢軍反正房子也被燒沒了,正想要出惡氣,於是一呼百應,仇人相見分外眼睜,馬上就拼起了刀子。
許褚制定的戰略是游擊戰,於是纔將部隊分散成班,這樣一來就註定了野戰團士卒不能在一個地方久待,因爲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包圍,所以這些野戰團士卒只能邊打邊換地方,這就造成了被人壓着打的局面。
現在局勢變得開朗起來了,這些野戰團士卒也就開始慢慢的聚攏來了,彙集起來的野戰團士卒雖然體力消耗了不少,可是在復仇心理的影響下還是爆發除了強烈的殺傷力,從原來被追擊的對象變成了追擊對象。
虎牢關的關門還是沒有被冀州軍拿下,盧植的頑強抵抗讓所有的冀州軍既尊重又頭痛,五千禁軍眼下只剩下了一千五百人,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投降的。地面上堆積着一層的屍體,有冀州軍的,還有禁軍的。
燕樂剛剛翻牆上來結果就看到了這驚天動地的一幕,這絕對是冀州軍建軍以來傷亡最慘重的一次,不過看着那些護衛在盧植身邊的禁軍燕樂就又釋然了,這些全部是精銳之師,又心存死志,打起仗來自然悍不畏死,就算冀州軍想要偷偷摸摸耍小動作都沒有時間來。
“盧老將軍晚輩冀州燕樂,有一句話想要對盧老將軍說。”燕樂作爲第一軍的軍長,爲了不讓軍隊繼續做無畏的犧牲只能硬着頭皮出來說道,周邊冀州軍士卒也很配合的暫時停止進攻,當然休息只是爲了接下來更好的進攻。
“說。”盧植一不小心中了一刀,正中肋骨,這會兒雖然不再流血了,可是整個人卻是沒有一點的精神,臉色也是蒼白。要不是因爲燕樂執以晚輩之禮,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不然盧植連說一個字的時間都欠奉,說話那是相當吃力的。
“不管是皇子辯當皇帝還是皇子協當皇帝,他們都是大漢君主,無論效忠哪一方面都是效忠大漢,我們這樣爭來爭去有什麼意義呢?”燕樂也感覺到盧植說話有點吃力,所以也不在乎盧植說話是幾個字,也不在乎那話聽起來相當的僵硬,和劉科有的一比。
“不可能,皇子辯登基爲皇乃是大行皇帝遺命,你口口聲聲說忠於漢室,那麼就應該擁戴大行皇帝遺命奉皇子辯爲皇。”說到誰是正統的問題上,盧植的傷痛好像就輕鬆了不少,至少說話麻利,語氣中帶着一絲激動。
“盧老將軍糊塗啊,大行皇帝身前的太子是皇子協,皇子協沒有犯任何的錯誤,大行皇帝爲什麼會忽然奪去太子之位?還有大行皇帝一去,請問他的皇后在幹什麼?就算皇子辯做了皇帝,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傀儡,大漢江山將落入女人的手中。”燕樂的話還沒落,盧植居然一口血噴了出來,他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其實燕樂說的這些盧植都明白,只是盧植一直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這段時間盧植一直活在自欺欺人之中,現在忽然被燕樂點破,自欺欺人已經是不可能了。
“將軍,將軍。”盧植身邊的禁軍趕緊攙扶住盧植正要倒下的身軀,盧植的眼神已經渙散,不過還是勉強的撐着一口氣。
“老將軍,回頭是岸,不要再明珠暗投了。”那邊燕樂還在苦口婆心的勸道,燕樂心裡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說服盧植不要再助紂爲虐了。可是誰知盧植將聲譽比性命還重要,燕樂的這一句話徹底的成了盧植的催命符,本來就失血過多,後來又羞愧難當,現在還來了個心急氣躁,多重複加的問題再次讓人明白生命是脆弱的。
本來盧植還打算讓殘存的一千多禁軍投降的,可是被燕樂這一說只顧着去閻王那裡報道了,至於這個問題則給忘了。
眼睛緊閉,手臂垂落,鼻孔沒有了氣息,盧植也可以說得上是戰死沙場了。
“兄弟們,爲將軍報仇。”
“對,爲將軍報仇。”
“殺。”所有的禁軍都紅了眼睛,提着刀就往冀州軍衝了上去,完全就是因爲盧植的死而徹底的瘋狂了。
談判已經破裂,不會再有和解的希望,唯有一戰。冀州軍也提起武器衝了上去,兩軍再次交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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