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餿的主意

祖郎也回頭看到了這兩個穿着他部曲士兵衣服的人,心中十分詫異,但他一路上匆匆逃回,哪裡還有心思去查看軍士,更何況誰還會腦袋有問題跑到敗軍裡來充數?

來的正是王惇和馬謖,在諸葛亮的授計下王惇帶着馬謖來見凱晶,雖然他對身邊的這個有些單薄的年輕人沒有多大信心,但既然是諸葛亮的吩咐,他也不敢怠慢,到了長沙之後便和馬謖一行五人一路打探,正好從廬陵回來的路上遇到祖郎的敗軍,晚上從山越軍中偷了幾套鎧甲,混在後面跟了上來!

他們二人剛纔一直就在帳外,由於凱晶的親兵也認得王惇,王惇阻止了他想凱晶稟報,在外面將幾人的對話聽得清楚!其實剛纔在路上馬謖便告訴他山谷中有埋伏,他尚自懷疑,此時聽了帳中之言才心中暗驚,同時也佩服馬謖的勇氣,明明知道有埋伏,卻還是跟了過來!正在吃驚之際卻聽馬謖突然說話,他也只好在帳外向凱晶打招呼了!

“莫非凱晶大王不認得我這個老朋友了嗎?”王惇看着凱晶還處於呆滯中的眼神,心中暗爽,本來就打算給他個驚喜,現在看來,這個驚喜還真不小!

“真的是你!”凱晶回過神來,激動的上前抓住王惇的肩膀:“真的是你啊?”

王惇看着凱晶的神情,也有些感動,點頭笑道:“可不就是我嗎?”

“可是你怎麼會到了這裡?不是說你在武陵當蜀國太守嗎?”凱晶稍微冷靜下來,有些不明白王惇的來意!

王惇指着身邊的馬謖:“我這次是特別給你帶貴人來了!”

“貴人?”凱晶有些疑惑的看了馬謖一眼。

只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身上毫無戰士的氣息,不過一雙眼睛十分明亮,帶着強大的自信,見他看來,微微的點了點頭,抱拳說道:“在下馬謖,見過大王!”

“哦!”凱晶回了個禮,想起剛纔帳外的言語,便問道:“剛纔說糧草的便是你吧?”從語氣中便聽出來他並不覺得眼前的年輕人能給他帶來什麼幫助,只是看在王惇的面子上才表示尊重!

馬謖倒也不在意,點點頭,問道:“不知大王軍中還有多少糧草?”

“沒有多少,也就夠半月所用吧!”凱晶倒也沒有隱瞞,這還是他前一陣派兵出去搶來的,他本來就是帶兵來搶糧草的,怎麼會帶那麼多糧草出來!

“這便是了!”馬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剛纔在帳外他已經看清了四周的形勢,對凱晶說道:“吳軍將大王引至此處,便是一個小的包圍圈,前有浪溪,後有埋伏,左邊懸崖,右邊沼澤,似乎是個死局,若大王不能儘快想出脫困之法,只怕等到糧草耗盡,不用吳軍出擊,大王必敗矣!”

凱晶本以爲吳軍回來衝殺,若是真如馬謖所說的,那後果更加不堪設想,又加上祖郎帶來的近一萬人馬,糧草勢必消耗的更快,而且祖郎的士兵裡還有傷兵,更增加了負擔,想到這裡,凱晶頭上的汗馬上就出來了,聲音都有些發顫:“既然先生能夠看出這其中的厲害,可有對付的辦法?”連稱呼都加上了,這也是病急亂投醫,沒有辦法的事!凱晶能夠當上山越大王,也是有幾分眼光的,剛纔他就從王惇的動作中看出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地位明顯要比王惇的高!

“哼!”祖郎對馬謖將他當作累贅的說法心中十分不滿,當下陰聲說道:“難道他還能帶俺等衝出這吳軍的包圍?別忘了,潘臨頭領還在外邊,聽到消息,肯定回來救俺們的!”

凱晶聽得心頭一跳,怎麼祖郎說的後半句話和尤突所說的如出一轍,當下瞪了祖郎一眼:“還是但願潘臨頭領不要來的好啊!”

“什麼?”祖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凱晶,這個時候他居然不想讓人來救援,難道真打算要葬身此地嗎?

尤突當然明白凱晶的意思,他此時倒和凱晶是一樣的心思,便向祖郎勸道:“祖郎頭領,大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怕潘臨頭領來了,和也你一樣啊!”

“和我一樣?”祖郎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過來了,但他還是強自言道:“你們怎麼就肯定潘臨頭領會一無所獲呢?說不定他會帶着足夠的收穫來找俺們的!”這個時候他倒忘了當時他是怎麼對手下說潘臨必敗的了!

“但願……”凱晶說了半句突然停了下來,算起來他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會起到反作用!

“先生有何應敵之策,還是說出來吧,凱晶大王也好早作準備!”王惇見氣氛一下子沉悶了,只好對馬謖說道,馬謖既然敢跟着來到這裡,肯定不是跟着來送死的!

凱晶也知道形勢急迫,連忙安排衆人入座,然後幾人都看着馬謖,有希冀,也有不屑!

馬謖直接全部無視,自顧說道:“就如今的局勢看來,吳軍勢要叫將大王部下全部殲滅,回撤之路定有重兵埋伏,不可後退!”

“啊?”凱晶頓時就懵了,他這時候一門心思的想要撤回去,沒有了退路,他心中怎能不慌,連忙問道:“不能回撤,難道真要在這裡耗下去嗎?”

馬謖搖搖頭,輕笑道:“就眼下的局勢,只有如此,纔是唯一的出路!”

“什麼?”凱晶瞪大了眼睛,原本指望馬謖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到頭來說了這麼一句話,讓他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徹底熄滅了,當下沉着臉不說話,若不是顧及王惇的面子,只怕就要將馬謖拉出去斬了!

祖郎一看馬謖也沒說出個所以眼,更是冷笑不已,這傢伙也太沒眼光了,就算是來混吃混喝的,也要睜大眼睛選好對象啊!

馬謖還是坦然自若:“只要大王能夠堅守半月,吳軍自退,到時候不僅能解大王之圍,豫章郡也唾手可得!”

凱晶用看白癡的眼光看着馬謖,心中暗歎:真是好餿的主意,冷哼了一聲,連話都懶得和他說了,半個月難道還能出現什麼奇蹟?只怕到時候自己軍中先亂了,想到前途渺茫,凱晶將希望的目光轉向了王惇,在他的眼中,王惇還是很有本事的,至少比他要強!

王惇卻是苦笑着搖搖頭,他自己的本事自己最清楚,在這種情況下,連他自己都有些忐忑不安了,不過他篤定馬謖肯定不會好好的大老遠跑到這裡來送死,所以才一直表面上假裝鎮定,心中卻也是七上八下的!

“這會連越漚神也要拋棄我們了嗎?”尤突在一旁有些迷茫的說道!

聽完尤突的話,帳中頓時沉寂下來,就連祖郎冷笑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絕望的神色!

“若半月吳軍不退,在下願將項上人頭雙手奉上!”正在衆人各自想着心事的時候,馬謖自信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此話當真?”凱晶似乎又看到了希望,雖然他不知道馬謖爲什麼如此肯定吳軍就會退去,但他既然敢拿人頭作保,好歹也是一種保障,雖然到時候要不要這顆人頭已經不是很重要了,就像是溺水的人,就算是看到一根稻草,也要牢牢地抓在手中,至少在心理上也有個安慰!

“軍中無戲言!”馬謖神情變得嚴肅,轉而說道:“不過這半月大軍的調動,大王卻要聽在下的安排!”

“好!”凱晶頓了一下,咬牙答應道,就眼前的情況,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調度了!

尤突這一段時間對凱晶十分信任,倒也沒有二話,祖郎自知剛剛兵敗回來,不是說話的時候,不過眼神中還是十分輕視,他不相信馬謖能創造出什麼奇蹟來,雖然他也十分希望奇蹟的出現!

“不知大王軍中有多少騎兵?”馬謖見凱晶答應,便問起軍中情形!

“這個!”凱晶神色有些尷尬,搓搓手答道:“實不相瞞,軍中最多也就能湊齊五千了吧,這還都是本王和其他兩位頭領的親兵組合的,本部騎兵是有潘臨頭領率領,不在這裡!”

“唔!”馬謖點點頭,眉頭皺了一下:“算了,既然如此,也勉強夠用了!”說道這裡他想凱晶和祖郎、尤突抱抱拳:“大敵當前,還望幾位頭領能夠摒棄前嫌,相互合作,否則大家誰都討不了好!”

凱晶見馬謖神情嚴肅,便拿起手中長劍,大聲喝道:“從現在開始,馬謖先生的命令便是本王的命令,如果有不聽從號令的,便是對越漚神的褻瀆,對本王的不敬,定以族規處置!”

尤突和祖郎見凱晶發話了,只好起身向凱晶行族禮,表示服從!

“慢着!”正在這時,便聽帳外一聲大喝,接着便走進來一個滿面虯髯的大漢,雖然臉上有些憔悴,鎧甲上也沾着血跡,但掩飾不住他渾身散發的殺氣!

祖郎看到進來的人,心中一震,卻也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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