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根本不知道,他的一切算計都在裴青的掌握中,在從斥候那裡得到他派去的探子在許家莊探查一番之後打馬離去的消息後,裴青立刻下令,大軍馬上整隊集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回譙縣城。
數個時辰後,何曼從探子那裡得到消息,許家莊已經被夷爲平地,原本屬於許家莊的地方,現在成了一片焦炭瓦礫。
“哦?這樣說來這個許褚果真受到了裴青的攻打?不過他也真有幾分本事,竟然能夠在裴青的攻擊下從容退走,反正不管如何,許褚連老巢都沒有了,而且又與我有共同的敵人,一定會真心投靠,等到明日我就能夠得到曹公的消息了,我素知曹公是個愛才之人,相信我爲他招募到許褚這樣的勇士,一定會心中歡喜的,到了那時,我相信自己也一定會因此而受到封賞。”
想到這裡,何曼的心中很是高興,因爲這意味着他向曹操投降的本錢將會更大,所得到的回報自然也就越多。
然而就在這時,只聽得遠處突然傳來震天的鼓聲,隨後是驚天動地的喊殺聲。
“發生了何事?”何曼聽到這聲音頓時感到渾身劇震,連忙開口問道。
隨後只見一名小校跑過來,喘着粗氣說道:“不,不好了,有敵襲,裴青率領他麾下的將士又殺了回來,現在漢軍正在向着城頭髮起猛烈的進攻呢。”
“什麼?裴青?他竟然又殺回來了?”何曼聽到這話頓時面色大變,隨後說道:“快快,立刻到城頭迎敵,曹公的消息還沒有,我們不能丟掉譙縣城,另外,命令我的親兵隊,立刻到城內驅趕百姓守城,既然你要來,那我還是用這一招,如果你愛惜自己的羽毛,那就只能退走,如若不然的話,我寧願帶着這些百姓陪葬!”
何曼的臉上帶着猙獰的神色,狠狠說了一聲,隨即立刻穿戴甲冑,率領將士們匆匆登城迎敵。
來到城頭之後,何曼看到不遠處的裴青,大聲喝道:“裴青,你不是退走了嗎?如何再度回來?難道你不怕你的百姓們會因此而跟着遭受劫難嗎?”
只聽得城下的裴青冷冷說道:“何曼,我一再給你機會,奈何你竟如此怙惡不悛,一再殘害百姓,既然你不識擡舉,那我也不客氣了,你膽敢殘害一個百姓,我在破城之後就在你身上割一刀,殘害兩個割兩刀,若是殘害的多了,我也不惜給你來一個剮刑,割你三千刀才讓你嚎哭而死!”
“哈哈,割三千刀?難道我何曼是嚇大的嗎?你要想殺的話,儘管來就是了,到時候爺要皺一下眉頭,就不算是好漢,不過在這之前,你需要先爲你的這些百姓收屍,而且是爲這些被你所害死的百姓收屍,隨何曼雖然死了,可是能把你裴青假仁假義的真面目揭露出來,這也算是值了。”
何曼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能夠割人三千刀的刑罰,因爲在歷史上,這種割三千多刀的刑罰“凌遲”或叫“千刀萬剮”最早出現於五代時期,正式列入刑罰是在遼朝,所以他在聽了之後毫不在意,而且他知道裴青愛惜羽毛,不敢當真攻城,只要自己能夠拖上一天,從曹操那裡得到準信,自己就是曹操的人了,到了那時還怕裴青對自己動手?他如果敢動手,那就是與曹操爲難,同時也是與曹操的同盟元紹爲難,這可是當今天下第一軍閥,難道裴青就不掂量掂量嗎?
然而沒有想到裴青這一會並沒有退走,卻也沒有攻城,他麾下的將士們緩緩製作着攻城器械,同時負土填河,又在城外堆築了一座土山,裴青總是站在山頂觀察城內的動靜,並且對着城內指指點點。
看到這一幕,何曼頓時心中沉重,現在裴青沒有發起攻城,百姓們當然就不會受到傷害,可是裴青做的這些卻給他造成很大的壓力,尤其重要的一點是,城內雖然有一萬三千人,可是真正讓他放心的不過是自己本部五千人,其他那八千老弱病殘在關鍵時刻未必肯幫他。
還有,老百姓們之前被他的軍隊四處洗劫,心中早已對他極爲痛恨,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放鬆,生怕老百姓們會不堪忍受,揭竿而起,到了那時,他就要受到城內百姓和城外裴青的雙重夾擊了。
所以何曼只能把他的五千軍隊分散開,讓他們監督那八千老弱病殘和數萬百姓,與此同時他也要隨時注意敵軍的動向,萬一裴青真的下令攻城的話,他這些軍隊可絕對抵擋不住,一旦時機不對,自己要立刻逃走才行。
爲了自己能夠順利逃走,何曼特意將許褚留在了身邊,在他看來只要有這樣的猛將幫忙頂着,自己一定可以逃走,如果是在性命危急的時刻,他哪裡還會在意許褚能不能活命?
時間轉眼就到了夜晚,只聽得城外戰鼓聲猛然響起,隨後發現城下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何曼頓時心中震動,立刻下令將士們迎敵,然而他忙亂了好一陣才發現竟然無人發起進攻,這才明白對方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這時只聽得城下傳來裴青的笑聲:“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何必如此緊張?”
何曼氣得渾身發抖,對方竟然如此無聊,深夜裡開這樣的玩笑,但是他卻不敢怠慢,因爲說不準何時,假鼓聲就會變成真鼓聲,假攻城就會變成真攻城,裴青可以虛張聲勢,但是隻要一次自己不小心,就有可能會丟掉性命。
然而接下來這一晚上,裴青竟然擊鼓七八次,每一次都搞得他無比緊張,可是每一次都虛驚一場,然而何曼卻不敢怠慢,每一次都下令將士們認真迎敵,這一晚上的折騰,就連何曼自己的親兵都無法堅持了。
天明之後,鼓聲再次響起,何曼被折騰得有氣無力,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一般,他緊張了一晚上,一會都沒有睡覺,身體極爲憔悴,精疲力盡的他相信這一次裴青一定同樣是虛張聲勢,所以沒有理會,閉上了眼準備休息一會,然而很快就聽得身邊親兵突然大聲說道:“頭兒,不好了,敵軍攻上來了,敵軍當真發起了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