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們很快就到了,你多堅持一下。”在路上,少年馬岱拼死殺出重圍,雖然有程銀的保護,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雖然他一直咬牙堅持,可是到了最後竟然有些承受不住了,幾乎要暈倒過去,隨行的程銀十分着急,所以纔不斷的給馬岱打氣。
馬岱也知道自己如果倒下的話,跟在身邊的這些兵士立刻就會四散逃走,到了那時就連一個向兄長報信的人都沒有,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咬牙堅持。
馬岱拼死掙扎,咬牙堅持着來到了關城之下,命程銀叫開城門,然後立刻就暈倒過去了。
程銀沒有辦法,只好親自揹着馬岱卻見馬超。
“將軍,大事不好了,下辯,下辯丟了,夫人和將士們的家眷全都成了俘虜,侯選也死了,馬岱將軍重傷昏迷......”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馬超正想雄心勃勃的通過一場守城戰來見證自己的實力呢,卻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樣的噩耗,頓時心中震驚不已,連忙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看到了當初在冀縣的那個反賊楊阜,還有幾千羌人騎兵,估計是楊阜這個賊子勾結羌人從他們的防區溜進武都,乘着我們沒有防備直接攻下了下辯城。”程銀滿臉的苦笑,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能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羌人?真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大膽,敢造我的反,他們只有幾千人,就敢跟我三萬人對抗?既然如此,那我索性放棄羌道,直接回兵下辯,我要直接以強大的兵力震懾羌人,逼迫他們向我謝罪,然後倒戈一擊,擒拿楊阜這個小人,我要將他剜心剖腹,挫骨揚灰,以報上一次冀縣之恨!”
馬超說到這裡,立刻下令大軍撤退,只留下一千人遍插旗幟,虛張聲勢,騙過張濟,剩下的人全部跟着他進攻下辯,不過因爲族弟馬岱傷重沒有辦法跟隨,馬超只好委託心腹將馬岱秘密帶到鄉下養傷,等到傷好之後再想辦法跟自己會合。
馬超在安排好一切之後立刻率軍悄悄撤退,全軍將士這時候其實還是有些慌亂的,畢竟大本營被佔了,他們的家眷都在那裡,可是即便如此,他們的動作也都井然有序,而且全都靜悄悄的進行,由此可見馬超在麾下這些將士面前還是有着比較高的威信的,對於他的軍法,將士們也都比較畏懼。
馬超率領麾下將士連夜趕路,到第二天一早就來到了下辯城下,他對着城頭大聲喝道:“是何人膽敢偷襲我的城池?竟然如此不把我馬超放在眼裡?如果現在認罪還來得及,否則的話,後果如何,你們應當知道的。”
這時只見楊騰身邊的一名羌人將領悄悄對他說道:“族長,怎麼辦?這個馬超帶了這麼多人,而且馬超一個人就有獅虎的威猛,我們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楊騰的信心其實也有些動搖,他自己其實倒不怕死,但是他卻知道自己一旦失敗,將會給族人帶來滅頂之災,這個馬超一向心狠手辣,得罪了他,他的族人肯定最早到最殘忍的報復。
然而楊騰也不是一個笨蛋,他不可能在沒有看清楚形勢之前就貿然做出選擇,而是小聲聲說道:“先等等再說,馬超雖然氣勢洶洶,可是漢軍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在隴西也集結了大量的軍隊,馬超就算是能夠奪回下辯,能不能守住也不好說,而且我看這楊阜也是個人物,不知道他會怎樣應對馬超?如果能夠保持不敗的話,我們就這樣貿然做出選擇,豈不是太蠢了?”
就在這時,只見楊阜站在城頭上,對着馬超說道:“馬孟起,咱們又見面了,沒想到吧?你的老巢就這麼輕易攻下來了,你連老巢都丟了,竟然還在這裡神氣?我也真是服了你了,竟然能夠這麼沉着,只不過那也沒有什麼用,我可告訴你,現在你的女人還在我手上,不過你連你父親和弟妹都不顧,怎麼可能會顧自己的女人呢?只可惜她跟着你顛沛流離,現在又懷上了你的骨肉,你竟然這樣對她。”
隨後楊阜又大聲說道:“城下的兄弟們,我曾經跟你們一樣也是馬超的部將,所以更加清楚他的爲人,當初他的父親馬刺史被人所殺,他哭着去求裴公,要求帶兵爲父報仇。並且立誓效忠裴公,裴公這才允許他來到雍州,可是他到了雍州之後都做了些什麼?雖然成功奪回了雍州,報了父仇,可是報仇根本不是他心中所想,馬刺史屍骨未寒,他惦記的從來都只有手中的權力,你們可曾見他隆重的祭奠過馬刺史?甚至就算是安葬馬刺史都是草草進行的,他來的時候爲了取信裴公,將他的弟妹都留在長安做人質,他造反根本就是不顧弟妹的性命,現在他的妻子就在城內,他依然不顧妻子性命就準備率軍進攻,這就是他的本性,只顧自己,不顧別人,他連自己的弟妹、母親和懷有身孕的妻子的性命都不顧,又怎麼會顧你們呢?”
許多將士聽了這話頓時議論紛紛,他們直到這時才知道原來當初馬超爲了能夠回來竟然立誓向裴公效忠,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而且還吹噓自己是逃出來的,
楊阜見將士們開始說話,就知道他們對馬超的信念已經開始動搖,於是他等議論的聲音小了之後就再度大聲說道:“所以兄弟們別爲他賣命了,這個天性涼薄之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們效忠,裴公仁義著於四海,他麾下的百姓們都安居樂業,將士們都樂於作戰,沒有別的原因,主要就是裴公以誠待人,廣施仁政,如今你們的家眷都在城內期盼與你們團聚,你們不如放下武器,與他們團圓吧,裴公早已經明確說了,此次只問首惡馬超,脅從全不過問,這可是你們棄暗投明的好機會,千萬不能錯過了。”
“你,你胡說八道!我何曾立誓向裴青效忠?我只是向天子效忠,天子乃天下共主,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裴青只是一個臣子,如何能夠讓別人向他效忠?你這廝竟敢藐視天子,罪在不赦!”
說完之後,馬超從背上取下弓箭,對着楊阜就是一箭,只聽得羽箭如何閃電一般射向楊阜,所有人全都忍不住驚呼一聲,同時他們全都一臉緊張的看着楊阜,有的甚至閉上了眼,不敢再看下去,因爲幾乎所有人都認爲,這一次楊阜很可能會被馬超偷襲致死,不由得暗暗爲楊阜感到可惜。